「時間不多了,你們玄劍宗的人都已經去廣場了,你怎麼還不去?」
孔墨衣看見白陽還坐在大廳擺弄着茶壺,有些納悶地問道。
白陽笑了笑,將懷裏一封已經拆開的信扔在桌上。
孔墨衣走到旁邊捏起一邊,打量了兩眼,看到落款時不禁楞了一下,驚道:「落夜宗大師兄?他給你寫信做什麼?你以前認識他嗎?」
「不認識,但不代表以後不認識,而且他信里的內容,似乎是想在戰前與我見一面,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不過我想我沒道理拒絕。」白陽微微一笑,給孔墨衣倒了一杯茶,問道:「還說我,你怎麼沒去會場?」
孔墨衣坐在白陽旁邊,仔細反覆的看着那封來自落夜宗大師兄的信,然後接過白陽細心勻過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說道:「你都沒去,我去那有什麼意思。這個落夜宗大師兄還真是自信呢,這封信里的幾處用詞雖然斟酌的十分禮貌客氣,可還是能夠看的出來,那種居高臨下的味道,哼,到了擂台上你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白陽只是笑笑沒有接茬,畢竟他對落夜宗的大師兄並不了解,很多事情不能太早下定結論。
不過,諸葛溫柔免費贈送的情報捲軸中也有提及到,這個內門首席大弟子行事作風其實頗具大宗門的風範,而且也沒有多少過於負面的消息。
只是捲軸中提到這個名叫唐夢星的落夜宗大師兄,與敵對戰之時,手段卻不是一般的殘忍骯髒。
白陽雖然未見其人,但是他相信諸葛溫柔的判斷,這個唐夢星,一定很危險。
當然,他並不畏懼在戰鬥之前與唐夢星見上一面,畢竟別人的挑釁已經送上了門,這種時候,白陽只需要安穩的坐在這裏等他即可。
沒過多久,大廳外傳來了一陣勁風,一根銳利無比的銀針直刺白陽面門。
白陽不躲不閃,伸手一拂,就像是掃去肩膀袖口的灰塵一樣,將那銀針打落在地。
叮噹一聲,銀針墜luo,上面劇烈的毒素卻將地面給腐蝕出了一個大坑。
奇山宗身為天下第一宗,所用的鑄造材料自然都堅固至極,能夠將奇山宗的地面腐蝕出如此之大的深坑,足見這銀針之上的毒素多麼可怕。
一個穿着深褐色勁裝,面如冠玉,眉眼清朗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笑道:「在下落夜宗唐夢星,今日持禮前來拜會,小小心意,望不要見怪才是。」
「哦?」白陽站起身,一腳踢開了那根銀針,淡淡道:「不知是什麼禮物?」
唐夢星手掌一抬,便是憑空出現了一個長形盒子,孔墨衣眉頭微皺,聞到了血腥的氣息。
「這就是我要送給閣下的小禮物。」唐夢星微微一笑,道:「那個少年的本事還不賴,倒是費了我一番功夫。」
白陽挑了挑眉,看着那滲出了血腥味的盒子,伸手接過,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唐夢星道:「雖然這份禮物還不夠分量,但是,希望你不要見笑。」
看着唐夢星那張俊秀而又充滿了古怪笑容的臉,白陽道:「這就是你送信給我的緣由?」
「當然不止這些。」唐夢星盯着白陽,道:「我查過,這次四人當中,你和那個叫賈以的少年威脅最大,不過那個叫賈以的少年似乎風頭沒有你高,所以,我就先與他談了一番,才來找你。」
「可惜我覺得,現在對你出手並不能達到利益最大化,但我在看了你的資料以後,對你產生了另一種想法。」唐夢星晃了晃手指,笑得有些邪意:「這場所謂的三陸會武實在太過無聊,所以我在想,既然這是一次遊戲,那就要有對手才能夠享樂。你是一個新人,但你有足夠的潛力入我們的眼,所以這個見面禮,就是為了激發你的鬥志。」
白陽眼神一凜,掀開了盒子,發現裏面居然躺着一隻手臂。
那是一隻右手,斷口處十分的整齊,而且經過處理後,居然一滴鮮血都沒有流在盒子裏,只是散發出濃郁刺鼻的血腥味。
覆蓋着這隻手臂的袖子,正是玄劍宗的服飾袖擺。
白陽聲音微寒,抬起頭看着唐夢星道:「如果你想求死,我得說你做到了。」
「呵呵,那個叫賈以的少年,劍術真的不錯,他的右手劍可以逼我使出五成的實力,所以我就決定斬下他的右手,送到你這裏當做見面禮物。」唐夢星眯着眼道:「這樣一來,既能廢了你們玄劍宗的一名要員,也能夠激發你的興致,讓遊戲更加有樂趣。」
「行這種殘忍之事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奇山宗怎麼可能容忍你的行為!」
孔墨衣看到那隻斷臂以後臉色煞白,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以她的醫術,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手臂就算再重接回去也沒有辦法再讓賈以像以前一樣用劍了。
孔墨衣對那個活潑的少年印象還算不錯,現在一想到他以前將不能再使劍,心中更是有股怒火,恨的咬牙切齒。
偏偏唐夢星那種滿不在乎,全當這是一種遊戲的態度,令人更加心生怒意。
「對,就是這樣,發怒,再發怒,把你們的憤怒宣洩出來,到了擂台上才會有驚人之舉。」唐夢星撫掌一笑,然後又搖了搖頭,看着一臉平靜的白陽,說道:「可惜,我需要的怒火不是那個小丫頭,而是你。如果你覺得這個賈以在你心裏不夠分量,我可以砍了你身邊那個丫頭的雙手,這樣的話,你是不是會給我帶來一點樂子呢?」
白陽沒有回答,而是越過他的身影看了看天色,說道:「距離比試開始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你現在說的話,我全當你是在說遺言,當然,如果你再囉唆一句,我不介意把你的死期提前。」
「因為你不配活着。」白陽將盒子蓋上,遞給孔墨衣,示意她好好保存。
雖然這條手臂再接回去也不能挽救賈以受到的創傷,但最起碼不會讓他做為一個殘疾生存下去。
只是,受此重創,賈以日後還能不能恢復過來,就得看他的心性了。
「你的眼神很不錯。」唐夢星退後了兩步,微笑道:「我期待跟你交手,再會了。」
話音一落,他便轉身離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諸葛姐姐說的果然沒錯,這落夜宗的弟子都是瘋子,尤其是這個叫唐夢星的,更是個瘋子中的瘋子!」孔墨衣氣的不行,瞪大了眼睛,對白陽說道:「比賽之前重傷其他宗門的弟子,這種事情,奇山宗難道就不管管的嗎?!」
白陽無奈的搖了搖頭:「沒用的,這件事情就算是捅到了奇山宗那裏,也需要一定時間的判定裁決,不可能只聽我們的片面之詞。我想這個唐夢星就是抓住這點,才敢在會武第一場開始之前對賈以動手,而且,以這種乾淨利落的方式砍斷他的手臂,再將手臂送到我們這裏,如此明目張胆的承認了事情是他做的,說明他不怕奇山宗的處置。」
「這個人,的確是個瘋子,而且我敢肯定他做的這些事情並沒有經過落夜宗的同意。」
白陽拍了拍孔墨衣手裏那個長形盒子,道:「你去看看賈以的情況如何,至於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是了。」
說罷,白陽也披上了代表着玄劍宗內門的弟子服,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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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
秋平凡的聲音響徹廣場,令每一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剎那間,整個廣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這位天下第一宗的宗主發話。
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秋平凡只是微微一笑,和聲說道:「這第一場的比斗只不過是開胃菜點,各宗弟子無需太過緊張,切磋第二,莫要太過傷了和氣,當然,比賽沒有什麼規則,任何手段都能用,不過一些太過卑鄙的小手段,我個人是不提倡的。」
秋平凡的目光掃過人群,很是準確的看了看玄劍宗方向,那個臉色陰沉的慕容震,隨即對諸位宗門宗主以及長老笑道:「還有兩柱香的時間,諸位應該帶來了各自宗門的參賽名單吧?既然如此,趁現在這段時間,我們就敲定一下各宗門之間弟子出場的順序,然後這比試也就可以開始了。」
對秋平凡這種堪稱兒戲的話語,在場沒有人敢表達自己的不滿,全都或是恭敬或是訕笑的將自己宗門的出戰順序遞交給現場負責人,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以兩個宗門為一組,分出了整整五十組的交戰名單,也就是說,這整個太古世界排得上名號的宗門,已經全在這裏了。
天下百宗齊聚,這一場難得的盛會,直到此時才稍見名堂。
「賈以怎麼了?」
坐在椅子上,吳煙寧忽然皺眉地看了看人群里並無賈以的身影,便對葉華顏問道。
葉華顏也是一楞,說道:「早晨我還見過他,只是——」
「不用找了。」白陽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悄然站在了吳煙寧身後,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賈以被落夜宗的人砍斷了胳膊,恐怕是不能出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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