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夜宗宗主的來頭,就像是一大片陰霾,突然蒙在了白陽等人的心頭。
難怪落夜宗的弟子會如此肆無忌憚,甚至堪稱放肆,有背.景這麼深厚的宗主,還有那在西玄堪稱霸主地位的宗門做後盾,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太過拘束自己行事。只要在不違反宗門規矩和教條的情況下,落夜宗的弟子們自然就像是剛剛出了籠子的野獸一般,見人便咬,為落夜宗在大陸上打下了無盡的凶名。
「凶名也是名,這位落夜宗的宗主既然沒有阻止門下弟子,那就代表他並不在乎這點點罪惡的罵名。甚至恰好相反,他認為落夜宗需要這種名聲。」
林風看完那紫色捲軸上的記錄以後,顯得有些沉默,片刻後凝重的說道。
孔墨衣附和的點了點頭,但卻沒有說話。
因為她不知如何形容捲軸中記錄的那些事情。
一方面她覺得年幼時便遭受亡國之痛的那位落夜宗宗主有些可憐,另一方便,她又覺得他放縱門下弟子肆意行兇有些可恨。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孔墨衣知道自己的心腸硬不下來,索性也就不再評價什麼。
反倒是白陽將那副捲軸給收了起來,面色如常。
林風奇怪道:「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白陽反倒是反問了一句。
林風微愕,道:「落夜宗的宗主有這麼大的來頭,你就不擔心,他會在與我們比試的時候做些手腳嗎?」
白陽微笑道:「那你有辦法解決嗎?」
「這……」林風楞了一下,「自然是沒有——而且,就算這位落夜宗的宗主沒有那些複雜的身份,光憑他天元一段的修為,也不是——」
「沒錯,就算沒有那些身份,這位落夜宗的宗主想要捏死我們仍然很簡單。更何況我們的對手是落夜宗的弟子,而非落夜宗的宗主,就算他來頭再大,只要下場比試的人仍然是與我們實力相差不多的弟子,那就不必擔心。」白陽說道:「況且他就算真的做了什麼,我們也沒能力阻止不是麼?」
「你這種豁達可是我學不來的。」林風苦笑了一聲,對於白陽這種近乎是歪理的道理給弄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過,他也必須得承認,白陽這歪理說的十分有水平,或者說是極其有道理。
反正他們又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去努力在比試中發揮的更好,他們代表的勢力之間要如何傾軋,與他們這些弟子沒有關係,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在台上以實力獲得勝利,扭轉戰局。
「其實說實話,我不是很看好你們玄劍宗。」
突然間,主宰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白陽早就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也不惱火,而是笑着問道:「為什麼?」
主宰的聲音很輕,但聽得出來他十分認真:「因為玄劍宗只有一個你。」
「這並不能構成理由。」白陽的雙唇張了張,隨即又閉合,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就連孔墨衣都不能。
但是,孔墨衣發現白陽的眉眼間似乎有了一抹不太一樣的痕跡,就像是濃墨初化,有種情緒散開,眉峰漸漸舒緩,又突然皺緊。
「除開你的兩位師姐,以及那幾個還算不錯的小傢伙,玄劍宗的戰力,實在有些堪憂。」主宰道:「放在大的場面里,玄劍宗根本就拿不出手。你以為憑你們幾人,真的就能夠力挽狂瀾了?除非玄劍宗再多出一個你來,那還會再增三分可能。」
白陽皺緊的雙眉忽然又舒展開,看了看天色,微笑不語,拉了拉孔墨衣的手腕,又給林風使了個眼色。
三人往拍賣場深處走了走,都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便離開了這拍賣場在市集裏瞎轉。
天色漸漸暗了幾分,市集卻更加熱鬧了起來。
亮堂的燈火佈滿街道,別樣的光明充斥在每一個角落,比起熾目的陽光來說,這種昏暖而且又有些古樸的光芒,更加讓人覺得有些暖意。
市集上開始有了些賣小玩意的商人出現,這些人都是奇山宗安排進來的,主要販賣的都是些沒什麼實用性,但卻十分有趣的東西。
「這是什麼?」孔墨衣走到一個小攤位旁邊,拿起一個圓形的東西,感受掌中那股溫熱,對小攤的主人問道。
那主人是個溫和的年輕人,見客人是個漂亮少女,語氣也十分的客氣:「這叫火中子,是個小玩意兒,裏面的火種可以噴出各種各樣的顏色跟形狀,許多修者都願意買這玩意回去送給小孩子。」
「火中子?」孔墨衣眨了眨大眼睛,按照那年輕人的話啟動了一個開關,手裏的圓形物體頓時噴出一道拇指大小的冰藍色火焰,十分好看。
而那道火焰還變幻成各種各樣的妖獸形狀,大多都是些無害的小型妖獸,拿來哄小孩子倒是不錯。
「買下來吧。」白陽站在孔墨衣身邊,輕聲說了一句,隨即他掏出一顆中品靈石遞給那青年,帶着有些開心的孔墨衣轉身離開。
在另一個攤位擺弄些武器飾品的林風看到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縛絲劍穗,快步跟上了那兩人。
孔墨衣握着火中子,小臉紅撲撲的,好奇道:「白陽,你剛才為什麼突然皺眉?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嘛。」
白陽嘴角微翹,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點事情,覺得自信了很多。」
孔墨衣側過臉,在昏黃的光線下看着白陽,眼神忽然有一絲痴醉閃過,旋即又很好的掩飾起來,脆生生道:「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要過於自大了。我可是很看好你呢,如果得不到前三的好成績,不要說你認識我。」
「嗯。」白陽點了點頭,想起自己剛剛跟主宰的對話。
「若是玄劍宗再多出一個你來,還會再增三分勝算,否則這一趟難矣。」
主宰話音剛落,白陽便思考了一會兒,微笑道:「可是,這世間也只有一個我,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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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的比試已經排了出來,我們這次的對手,是落夜宗。」
翌日一早,經過了休整的弟子們都是精神奕奕,但吳煙寧沒有給他們太多放鬆的時間,直接將他們拉到大殿中,語氣嚴肅道:「落夜宗是西玄大陸的強大宗門,我們這次對上他們,必須要做足了心理準備。」
吳煙寧的目光着重掃過了白陽等人,說道:「第一場的比試很傳統,仍然是擂台賽,一對一,各派出三人出戰,每勝一場增加一次積分,這個分數在後面還會有點作用。不過你們沒必要太緊張,這第一場,只不過是熱身賽,我會隨意派出三人出戰,盡力即可,無需暴露全部的實力。」
「那也就是說,這一場我們不需要盡全力?」姜無雙皺了皺眉,這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一旦出場,她必當全力以赴,當然沒有什麼留手的可能性。
可是,吳煙寧知道她的性格,所以直接說道:「你和華顏不會出戰。」
姜無雙楞了楞,美眸中閃過一絲黯色,不再吭聲。
「這次比試,便由程施,賈以,白陽你們三人出戰吧。」吳煙寧揮了揮袖,然後說道:「白陽留下,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小心。」
葉華顏在離開之前對白陽做了一個口型,然後笑着給他鼓勁。
白陽站的大殿中,看着吳煙寧。
吳煙寧也在看他,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眉眼,神色逐漸寧和,柔聲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要讓你在第一場就出戰?」
白陽沒有說話,神色間自然也沒有什麼疑惑,因為他知道,吳煙寧這樣的安排,一定是有道理的。
吳煙寧很滿意白陽的反應,說道:「讓你出戰,是因為我要讓你在這一次比試中,一鳴驚人。」
她盯着白陽的雙眼:「落夜宗只是一塊試劍石,他們的弟子實力雖強,但絕對不會有人是你的對手。我也知道,你一定隱藏了很多實力,對上這個宗門,我不需要你暴露太多,你只要讓世人看到你的存在,並且錯估你的實力就好。」
「吳長老您的意思是,讓那些真正強大的對手因為這一場比試而忽視我?」白陽想了想,問道。
吳煙寧輕輕一點頭:「正是如此,落夜宗不是你的目標,但他們又是很好的利用對象,只要這場比試你展現出讓人不敢忽視,卻又讓人覺得僅僅而已的實力,你這把藏鋒於鞘的利刃,才能發揮到真正的效果。」
別看吳煙寧說的如此直接,但白陽臉色卻絲毫不變,說道:「我會盡力。」
「嗯。」吳煙寧應了一聲,忽然看着白陽的雙眼,輕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徵詢你的意見。」
看着吳煙寧那稍微有些嚴肅的表情,白陽心頭一動,說道:「吳長老但說無妨。」
接下來,吳煙寧的話,讓白陽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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