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見你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就必須要殺你。」
凝塵看着白陽,眼神清澈,沒有什麼情緒在其中,但她的語氣卻是異常的篤定。
白陽聽她提起自己體內的長生真氣,便知道她認識紫嫣然。
許多積壓在心裏的問題,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脫口而出,不過白陽看着眼前那張平靜的臉,意識到此人並非是紫嫣然,有些事情就算說給她聽也沒有任何用。
「如何?」
看到白陽神色有異,凝塵淡淡道:「你難道還想對自己的行為辯解嗎?」
「沒什麼好辯解的,既然你知道長生真氣是怎麼回事,那你肯定明白,這長生真氣是怎麼移轉到我身上的。這種事情,你情我願,而且憑我的實力就算想強迫你所想的那人交出長生真氣,也是不可能的對吧?」
白陽微笑道:「更何況你心裏已經有了一切定論,那就算我說的再多,你也不會聽進去一句。」
「你既已知道,那就不要跟我說廢話。」凝塵將短劍一收,冷笑道:「這次我饒你一命,是因為我想要聽你究竟有什麼解釋,那麼下次再讓我找到機會,我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威脅我,我還有什麼道理留你的命呢?」
白陽忽然伸手摁住了凝塵的手腕,一股磅礴火元傾注而入,瘋狂的焚燒着她的經脈,再加上他之前在凝塵體內注入的那些火元,使得這股灼燒之力變得無比強大,而且帶給凝塵前所未有的痛苦。
凝塵全身狠狠一顫,眼裏不見任何屈服之色,但卻是將嘴唇咬得發白,似乎滲出了血絲。
兩人對視了大約幾秒,白陽笑着鬆開了手,道:「現在你有必須殺我的理由,我也有絕對不能放你走的理由。那麼這次比試,你我二人就得形影不離了。」
凝塵感覺到體內那股灼燒之痛漸漸消散,眼神不屑,倔強道:「你若不殺我,那就趁早把我放了,如果我失蹤時間太久,驚動了大師兄,那你就得命喪九泉了。」
「大師兄?」
白陽神色一動,道:「那位大師兄,莫非就是你們離天宮下一任宮主的繼承人選?」
凝塵看到白陽那有些揶揄的神色,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忍不住暗罵了一聲無恥,臉頰也是飄上了兩團紅暈,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白陽看她的表情,基本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忍不住笑道:「看來你對你說的這位大師兄還是很有好感的,那麼,也就是說,你修煉長生篇不是為了不夜君,而是為了這位大師兄?」
凝塵恢復了一副冷漠的表情,平靜道:「離天宮每一任宮主都有權利挑選一個鼎爐,我與大師兄青梅竹馬,更是?更是早早訂下了婚約,身為他的未婚妻,我為他修煉長生篇有什麼不妥?」
聽到凝塵的話,白陽想了想,竟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有笑道:「這倒是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可我不明白,你既然不是為了不夜君修煉這長生篇,那為什麼看到我身上擁有長生真氣竟會如此憤怒?難道你還要替不夜君鳴不平?」
「呵呵,你也只有現在能夠嘴硬了。」凝塵瞪了白陽一眼,自然聽得出來他話中.將不夜君形容成了一個被搶了女人的失敗者,不過她仔細想來,長生真氣會出現在白陽身上,那就足以說明不夜君的女人確實被眼前的少年給搶了去,一時竟有些啞然。
「好了,不說這些,夜深了,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還要去奇山古林深處看一看。」
白陽取出了自己的符文帳篷,在原地搭建好,指了指說道:「你自己進去找一個地方睡吧,我來守夜。」
凝塵看了一眼這個過於奢華的符文帳篷,眼裏閃過一絲異彩。
倒不是她沒見過比較高級的符文帳篷,只是她沒有在一個小小的弟子手裏見過這種東西。
因為這種級別的符文帳篷在南荒大陸那些宗門之中十分稀罕,就算是長老甚至宗主那種級別的人物都未必能夠擁有,更何況是一個內門弟子?
她忽然發現,眼前這個身姿挺拔,笑意溫暖的少年似乎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哼,說是守夜,其實只是怕我殺你而已。」
凝塵撇了撇嘴,小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卻沒有拒絕白陽的好意,身子一矮便是鑽進了帳篷當中。
白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帳篷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撥弄了一下篝火,望着那搖曳的火焰怔怔出神。
「小子,你該不會是想念那個女人了吧?」
察覺到白陽情緒異常,與他心神相連的主宰嗤笑道:「那女人可不是你現在這個境界就能去追逐的存在,而且,現在不夜君就已經將你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只要你暴露出你跟紫嫣然有染,那你就離死期不遠了。」
「我自然不會過早的暴露自己。」白陽沉聲道:「紫嫣然現在不知情況如何,如果她被離天宮囚禁起來,憑我現在的實力也沒有辦法去救她。」
「所以你就要先從這個丫頭這裏,打探到紫嫣然在離天宮中的情況?」主宰笑道:「這小丫頭倒也天真,還心心念念的覺得那個什麼大師兄會真心對她?這種將女子當成鼎爐來培養的宗門我見過了不知多少,只要女子姿色出眾,再加上資質過人,他們就會不擇一切手段將那女子蹂躪至死,榨乾最後一丁點的價值。真心?一個能把她的身體都當成修煉棋局的男子,還有什麼真心可言?這世間最天真的就是願意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可是最可悲的,恰恰是人與人之間已經失了信任。」
白陽聞言,略顯得有些沉默,最後輕聲道:「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揭破了,讓她繼續認為那個大師兄會真心對她吧。如果我不能救她,讓她繼續相信下去,或許是一件好事。」
這話一出口,就連一直對這世間的一切都處於揶揄嘲諷狀態的主宰都不吭聲了,良久過後,主宰說道:「等到你有實力改變這一切以後,你該怎麼做?」
白陽揮手打滅了篝火,月光之下,他的臉龐顯得有些模糊,但雙眼卻是如同星光般明亮過人。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帳篷,淡淡道:「這世間唯一能扼滅惡人的,唯殺而已。我不想做那種虛偽的衛道士,也不想去維護什麼所謂的秩序,如果連一個惡人的肉身都毀滅不了,又拿什麼去談洗滌他的精神甚至靈魂?」
「唯殺而已——」
主宰咀嚼了一下這個詞語,片刻後,忍不住大笑三聲,豪氣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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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奇山古林南邊的深處,一群身穿紫衣的青年男女圍着篝火席地而坐,在他們之中,有一個身穿深紫色長袍的妖異青年,波弄着手指,淡淡問道:「李狂,凝塵還沒有回來?」
在他旁邊的一個灰發青年站起身,說道:「凝塵師姐自離開以後就沒有跟我們聯絡過,她是身負着宮主的秘密任務前來,所以,我們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
「那就去查,凝塵都已經消失了這麼久,你們還坐在這裏幹什麼?」
青年抬起頭,微笑道:「如果她死了,那你們還有必要活着嗎?」
看到這妖異青年的笑容,名叫李狂的青年渾身一顫,感到了一絲髮自骨子裏傳來的寒冷。
想到了他的手段,李狂再次顫了顫,不敢忤逆,卻是低聲說道:「凝塵師姐做事從來都沒有讓我們插手過,這偌大的奇山古林之中想要找她,還真的有些困難。不過——」
「不過什麼——」青年抬起頭,看着李狂。
青年聞言,咬了咬牙:「師兄您跟凝塵師姐關係特殊,只要用那個方法,察覺她所在的位置,說不定就能找到她了。」
「呵呵,李狂,你可真是聰明啊。」
青年站起身,拍了拍李狂的肩膀,就在李狂以為自己已經混過這關的時候,那青年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將他狠狠扔了出去。
隨即,李狂感覺到一隻腳掌踩在自己的腦袋上,讓他根本無法抬起頭來,頭頂傳來一個極其冷淡的聲音:「我說過,我不喜歡讓她承擔異樣的眼光,我也不喜歡讓人如此懷疑我跟她的關係。動用心血探尋,呵呵,她只是一個練功的鼎爐,難道我要為了她浪費自己的心血?記住,在她面前,我是她的未婚夫,她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既然她不在這裏,那她就只是一個鼎爐,一個可以隨意利用,拋棄的垃圾!」
李狂伏倒在地,一聲不吭,周圍那些離天宮的弟子也無一人敢說話,他們看着那個身穿深紫色長袍的青年,眼神之中有着那麼一絲的畏懼,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
是的,就是厭惡,這個離天宮的病態男子,似乎像是一個被人又恨又懼的暴君,享受着周圍那些複雜的目光,一臉無比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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