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義經 第274章 其為天災
我，是子神，活了三千三百多年，我第一次感覺腦袋如此的懵。
我不過就是想讓錦辰小姐提前對禁忌的種族有個了解，她到底是怎麼整出來一個會大呼小叫的寵物給自己的？
先前的一切明明都很正常啊，我就放下心神關注了林兄那麼一小會兒。
錦辰小姐，到底做了什麼？
「也就是說，你以前見過的禁忌族群都是不會說話的？」錦辰坐在地上，輕輕撫摸着縮成一團的空冥族的頭，道。
「是啊。」子神也在一旁坐了下來，「錦辰小姐你也知道，修神能夠動用靈言，靈言可以溝通萬族，所以對高境界的修者來說，並不存在溝通障礙這種東西。」
「但是無論是多強的禁忌，它們都沒有跟萬族溝通過，哪怕是異神。」
「硬要說的話，禁忌的種族就像是某種潛力與實力都無限大但卻只有本能的野獸。」
只有本能的野獸嗎？錦辰伸手輕輕捏了捏空冥族的石質皮膚，手下的小東西也宛如回應一般左右擺了擺。
呵。錦辰輕輕的笑了，笑容溫和，燦爛。
她又狠狠搓了一把空冥族，思緒發散。
要是它能長些毛就好了，那樣就跟只小貓咪一樣了。
「力量強大，生命力強大，各種能力不可揣測，並且絕對無法溝通，這才是它們能被當作滅世的怪物的原因。」
這樣啊。
錦辰將空冥族抱起，舉到身前。
無法溝通的怪物，可以交流的強者，無論怎麼看都是前者更加危險。
「這隻空冥族之前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錦辰又將它放了下來。
「很平常，就跟其它所有的禁忌一樣。」子神搖搖頭，接着指向錦辰，「所以它能變成這樣，原因應該是出在您身上。」
原因在我嗎？
這麼說起來，空冥族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我問它從哪兒來的，它的回答是從我這裏來的。
我有對它做什麼嗎？應該就只是跟平常一樣的戰鬥啊？
「再跟我說說禁忌種族的事吧，總感覺我還有什麼東西沒有看透。」錦辰說着把身前的空冥族轉了個向，輕輕敲了敲那石質的皮膚。
「唔？」空冥族羽翼分開些許，露出一小塊猩紅的眼。
「這個要嗎？」錦辰遞給它一塊五厘米長的晶藍劍刃。
「唔！」空冥族輕輕跳了一下，眼瞳中間的那條豎縫頓時傳出一股輕微的吸力，將那細小劍刃拉入自己體內。
「哦～乖孩子乖孩子～」錦辰又揉着空冥族的頭，笑容燦爛。
而看着錦辰那逗弄寵物一般的樣子，子神也不由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要是修筠也能如她一般有些自己的愛好，當年就不會那般痛苦了吧
「錦辰小姐應該也發現了，禁忌的族群都有着兩種狀態。」
「嗯。」錦辰點點頭，重新看向子神，「那一團漆黑粘液，還有現在更接近實質的狀態吧？」
「這就是禁忌的休眠態和活躍態。」子神緩緩開始介紹，「禁忌連續十二個時辰不受到其它生命的干擾，就會自動進入休眠態。」
「在這種狀態下，禁忌將不再具有正式的形體，外在表現的形式就是一灘粘液或是其它容易塑造形體的東西。」
「在這種狀態下，禁忌會失去絕大多數的能力，但同時也會獲得不死之身，無論何種攻擊都無法傷害這種狀態的禁忌。」
無論何種攻擊都？
錦辰挑了挑眉，她明明就用陰渝水將一部分還是漆黑粘液的空冥族的身軀消除了啊。
「天元也不行嗎？」錦辰打斷子神道。
天元可以，這是她確認過的。
所以理所當然的，她覺得活了三千多年的子神應該也知道這一點。甚至子神可能知道更多能對休眠態禁忌造成傷害的東西。
這些力量子神應該會在後續慢慢介紹，但她確實還是更好奇這部分情報，所以她打斷了子神的話。
她的意思是，她想先聽這些。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子神竟真的點了點頭，認真道：「天元也不行。」
哈？
這，不對吧？
錦辰有些錯愕。
陰渝水是天水，天水是五大天元的一種，這應該是沒有錯的。
陰渝水能消除那種狀態的禁忌，其它天元應該也能做到。
可，為什么子神如此肯定，如此肯定天元無法傷害休眠態的禁忌？
「有人試過嗎？」錦辰接着追問。
「當然有人試過啊。」子神眼中隱約出現些許惆悵。
「妖商曾經有一位神境，被人尊為風雷神君。風雷神君掌握着數百種風屬性，雷屬性的戰技，也有幸執掌了一種威力恐怖的天雷，滌心雷。這位神君實在幸運，在禁忌之災爆發之前，他便已駕鶴。即便對我來說，這位神君也是歷史中的人物。」
「不過我有幸見過他的弟子。他的弟子傳承了他的滌心雷，並且見證了禁忌之災。」
「他的弟子便是當年我妖商的五大人神之一——宋神。」
「宋神見證過異神創生禁忌種族的瞬間，那一瞬間從異神身上分離出去的漆黑粘液，便等同於後世禁忌的休眠態。宋神的滌心雷，並不能真正對那種狀態的禁忌造成影響。」
「另外除了宋神，這三千多年執掌過天元的強者也不少，與禁忌為敵的更是大有人在，可他們都傷不到休眠態的禁忌。」
「休眠態的禁忌，是貨真價實的不死之身！」
貨真價實嗎？
「那你說的這些強者，有執掌陰渝水的嗎？」錦辰再度追問。
「有啊，天周的天陰聖人便曾執掌陰渝水，這位聖人的陰渝水也傷不到休眠態的禁忌。」
怎麼，可能
錦辰看着自己的右手，猛的瞳孔驟縮。
既然任何一種天元都傷不到休眠態的禁忌，既然天陰聖人的陰渝水也傷不到那種粘液，那我到底，到底
「錦辰小姐為什麼忽然追問這個？您沒有用陰渝水攻擊過這隻空冥族嗎？」子神看向空冥族的眼神隱隱帶上些許同情。
你可真不中用啊，錦辰小姐那麼多大招底牌，你硬是一個都沒逼出來。
「用了啊。」錦辰輕聲開口。
她的聲音有些怪，聲音不大，很輕，但卻讓人感覺她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就是用了，就是因為用了，才會追問這些事啊。因為那些漆黑的粘液，我的陰渝水能將其分解消除啊！」
我的身上，又出現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患了嗎？
我這幾天也沒亂吃什麼東西啊！
錦辰怕了，她真的有些怕了。
本來神靈之軀的精血收集的好好的，神明級別的存在忽然就借她的身體神降了一波。
神法天地義經修的好好的，又發現所謂的「神元力」——神之雜質，根本就不是天地義經的產物！
再深入了解一下，又發現神之雜質里藏了一堆人，最下面還藏了一顆心。
再之後，那位道兄大門一開，她又發現，陰渝水居然都打到她靈魂最深處了！
而現在，子神居然又告訴她，她的陰渝水和別人的是不一樣的。
這算什麼啊，這到底算什麼啊！
到底有多少人，在她身上留了多少後手啊！
她的身體，她的力量，到底有哪一分是真正屬於她的啊！
搞什麼啊！
我到底，算什麼啊
識海之內，陰藍的水流正悄悄的，一點一點從錦辰的靈體下蔓延而上。
太大意了。
這女孩還是太大意了。
雖然不知道這束縛着自己的圖案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這種紅色的東西是什麼能量，而且本體也動彈不得。
但它陰渝水，可不是只有自己本體這麼一小塊啊。
那邊不是還有一大團虛假的陰渝水嗎？
難道她以為，那些陰渝水就完全是她的東西了嗎？
哼哼～
那一大團冒牌貨，我也是有着一半的調用權力的！
只要趁着她不注意，只要另一個跟她長的很像的可怕傢伙不在，要偷偷侵蝕一個毫無防備的小女孩，那還不是簡簡單單。
哈哈，乖乖讓我吃了吧！
［你在幹什麼呢？］
哎？
雖然被原道分兵解的圖案束縛着，陰渝水還是極力「抬頭」，看向面前那由紅色水流組成的人影。
這一瞬間，它忽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恐懼。
就如同第一次看到魔女錦辰一樣，宛如深淵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你，在幹什麼呢】
神吶！
嘩啦啦，被困在原道分兵解中的陰渝水劇烈顫抖了一下。
而後它便迅速變得僵硬，宛如凍結成冰。
她的識海里怎麼這麼多不正常的東西！
它就想吃口飯，它容易嗎？
讓它死了算了！
此時此刻，莫名的，錦辰和陰渝水都鬱悶了。
但很快，「千古漣」就代替魔女，將陰渝水完全壓制，而後引導着錦辰，將她的心引向另一種想法。
算了，不管了。
被當作棋子也好，被人利用也罷。
只要還沒成為「棄子」，她只管拼命地撈好處就行了！
畢竟棋子，也是會受到執棋者培養的啊。
「這是好事不是嗎？」子神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錦辰小姐的陰渝水能做到這種事，但這世間的確出現了一種能傷到休眠態禁忌的力量。」
「所以，這是好事不是嗎？」
對啊，這似乎的確是好事。
嗯，既然是好事，那就不用在意了。
「這麼看的話，這隻空冥族產生了意識，就可能是受了陰渝水的影響。」
「又或者，受到了［使陰渝水變異］的那種力量的影響。」
「錦辰小姐有什麼頭緒嗎？」子神眼含希冀。
要是能搞清楚怎麼讓禁忌產生意識，也許，他們甚至不需要打敗禁忌，就能拯救這顆星球。
「不好說。」錦辰搖搖頭，「例子還是太少了。」
「這好辦！」子神激動的從坐着轉為半跪着，向着錦辰這邊挪了一步。
「凝靈能量級別的禁忌，我這裏也還有兩隻。兩隻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去找妖族，以我的面子，跟龍王要幾隻活的禁忌並不是難事！」
跟，龍王？
錦辰看着子神的眼神頓時有些奇異，子神的面子這麼大嗎？不僅能直接見到龍王，還能向龍王要東西。
這數千年來，他究竟在歷史長河中扮演着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這個不急，你還是接着談之前的話題吧。」錦辰擺擺手。
多了解禁忌一些，應該也對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有些幫助。
「嗯，也好。」子神重新坐定，「一般而言，休眠態的禁忌無法被真正傷害到。並且這種狀態的禁忌能完美將打向自己的攻擊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這樣一來，重新轉化為活躍態的禁忌，就能擁有比休眠前更強大的力量。」
原來如此，這就是子神提到的潛力無限大吧？
難怪它一開始只有普通修神九段的能量波動，現在的氣息卻更接近一位小妖王，原來是吸收了我的力量的緣故啊～
「當然，除了力量，再度變得活躍的禁忌，形態也會發生某種程度的改變。」說着子神看向拖在一邊的空冥族的長長的尾巴，「就像它現在尾部的劍刃。」
「另外當年活捉它的時候，我還請了一位蠍族妖獸和一條蛟龍幫忙，所以它應該也會使用類似於龍息的能力，並且這應該也是它尾巴這麼長的原因。」
難怪它這麼喜歡用光束轟我，原來是在模仿龍息啊。
「等等，你的意思是，禁忌即便化作休眠態，也會保留應對之前攻擊的，記憶，或者說方式？」
「這就是禁忌一族如此難對付的原因。」
「它們不僅擁有無限的潛力，還能夠無限地進化！」
「原本禁忌的強者數量就遠超我們，而我們的人與它們交手，甚至不能逃跑，只能死戰，所以我們的強者數量也一直上不來。」
「你想想，你拼命重創了一位禁忌，可你已經沒有力量補刀，而對面只要一天就能轉為休眠態，之後就能以更強的姿態歸來。」
「這就是禁忌啊，這就是當年能將有着十二神境，數十聖人，近千半神的妖商迅速覆滅的，毫無疑問的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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