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重啟時光(41)
頒獎的時候, 林雨桐一直跟邊上體育局一妹子說話,這妹子說話大嗓門,哪怕是站在台上也是, 因此, 見到老阿姨的時候她腦子裏在回憶,剛才人家主持人說誰上台給冠軍頒獎來着?好像就聽見什麼『婦|聯』『工|會』『黃愛華』這些字眼, 可到底在這些單位此人到底擔任什麼職務卻真沒聽清楚。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這其實區別還挺大的。有那種情況――就是在人家單位掛個虛職而已。這種就很不好說了。
但名字知道了, 以後就好查了。
這位阿姨很親切, 將獎盃給林雨桐,然後說了一句:「林雨桐!我記住你了,這回你可跑不了了。」
林雨桐掃了一眼獎狀,獎狀上單位什麼的都清清楚楚的。
她是跑不能了了, 但之前也是真沒跑。早前已經猜到老阿姨是領導了,一路同行幫個背包這也不算啥了不起的事。再者說了, 後來有人追上來了, 始終在林雨桐和這位老阿姨身後一兩米的距離, 是個萌新的小姑娘。手裏拿着水不知道是給前面送呢還是不給前面送。知道人家是帶着人出來的,那她當然找機會就撤了呀。
這會子被點出來了,她不解釋,也只笑,「那我隨時等着您召喚。」
小姑娘還挺會順杆爬, 這話的意思表達的很豐富。
被老阿姨重重的拍肩, 握手的時候又二次拍了拍,林雨桐覺得剛才隨口說的那句話指不定還有下文。
但這種事誰說的准?只幫人背個包就王霸之氣側漏?想什麼美事呢?!
反正林雨桐回去該幹嘛還幹嘛,頂多就是跟一起參加運動會的人混熟了, 在單位認識的人越來越多了。檔案館的阿姨還問,我女兒要高考了, 這英語有不會的能來問你不?
能啊!怎麼不能?你把不會的都抄來,我把解題的過程和需要掌握的知識點給標上。
人家挺高興的。但林雨桐覺得她估計當初找自己沒完沒了的話嘮,其實就是等着混熟了說這句話的。兩口子都是機關內的小透明,工資就那麼些,給孩子請老師那是覺得沒戲的事。於是,抓住一個算一個吧。
但可能也因為比較好說話,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出今年來的那個小姑娘還挺和氣這樣的話。部門這邊掃地的阿姨都跟林雨桐主動打招呼了,以前也沒顧得上吧,(醋-溜-文-學-最-快-發-布)相互錯個身就過去了,忙嘛。現在人家主動問:「小林,忙着呢?」
林雨桐回人家一句,「過去送一份譯稿……您忙!」然後點點頭走了。
有一回急着趕時間,在電梯間等電梯太慢,她急的跑樓梯。可拖地的阿姨拎着水桶往下走,怪慢的,然後林林雨桐順手幫着往下拎了幾層,放到指定的地方走人了。再之後到哪個部門人家保潔阿姨都能給指點。這個說,張主任這會子不在,你還得等。那個說,小林來了?李主任在小辦公室。
後來連收發室的大爺和後廚都有人認識她了。
參加了個運動會,好似直接的好處(?)就是這些,再然後該幹嘛還得幹嘛。許是年終評獎的時候考慮到為集體取得了榮譽,然後給個先進?誰知道呢。
但到哪都有認識的人這種感覺好似以最快的速度擺脫了萌新的身份,一下子就像是單位里的『老人』了。不知不覺得,其他部門的八卦偶爾都能聽到。
然後林雨桐打聽單位里是不是曾經有個叫黃愛華的領導的時候就比較容易。收發室的大爺就能給答案,「是老領導了。咱們部里D群口的……後來這不是病了嗎?老領導卸任了,主動要求的,說要給年輕人機會。」
哦!這樣啊!
那之前說的婦|聯、工|會這些應該都是兼職或者是掛職的。
現在身體好了,身上沒有實職,其實跟這邊的單位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有些老部下可能會給個面子,可也沒平白無故的去照應一個僅僅兩面之緣的人。
得了!就當時一場邂逅,別抱期待為好,正經的先把活干漂亮再說。
在這樣的機關,也不是說沒有上升的空間。相反,其實到了一定的年限,級別總是會上去的,比基層相對來說,要公平很多,上升只是時間的問題。自己說的這個不動,是說別管級別升不升,乾的其實都大差不大。有些人還不願意升上去呢,上去了活更多更細碎了,專業得干,領導職務得干,光是會議就不知道多出多少,忙的飛起,工資卻沒多多少。至於自由度,別想了,上面一層一層的,你抬頭看看,上面永遠有人。
就像是梅姐,幹了二十年了,級別早上去了,但乾的活有差別嗎?
嗯!要說差別還是有一點的,擔子更重了。重要的會議等閒都不敢讓年輕人上,就怕出紕漏,於是,她自己的壓力就越大。因此,在這樣的靠業務能力的部門,是不會說打壓年輕人的。覺得你行了,絕對會叫你上的。工作年限這東西是固定的,大概率上你並不會比前輩更早的到達某個位置。
也是因為如此,梅姐叫林雨桐接連跟着四五場會之後,試着叫林雨桐上。開會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怕應對不好。
已經遞了辭職報告的小毛多少有些後悔,當時梅姐叫她和林雨桐一起,應該也是一樣的打算,結果她這邊先撐不住了,那就林雨桐上。
梅姐是會議的時候全程跟着,比她上場的時候還緊張。但又不得不說,這小新人做的很好。是的!她拿捏詞彙拿捏語氣都特別準確……比如,需要強硬的地方她表達的很明確,需要委婉的地方她表達的很溫和。這是要瞬間做出判斷而後給出的反應。互傳的時候還會遇到問題,就是將外語翻譯成漢語,很多意思的表達上,你得能用咱們常用的官話套話表達好,這可不容易。到現在很多人翻譯漢譯外不打磕巴,但外譯漢的時候都磕磕巴巴,官話套話照稿子念,那行。現場流利準確的表達,太難了!但林雨桐完全不會,就像是手裏有現成的翻譯稿一樣,特別順暢。
這說明什麼?說明對方有很豐富的理論積累。不干翻譯的話,去秘書科都能混一碗飯吃。
但很多東西吧,是優點也是缺點。比如說拿捏的最好的詞彙語氣這裏,好處不用說。但弊端也一樣存在:你怎麼能確定你表達的一定是對方的意思呢,萬一出一點點紕漏呢?這種揣摩它不屬於你的工作範疇。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你的本分,僅此而已。
因此,一場下來,林雨桐接到的先是批評:你怎麼會認為你能每次都完美的理解上面的意圖呢?你怎麼就知道你每次的理解都是百分百正確的?萬一一次失誤,你知道這關乎的都是大事嗎?
這樣的批評對嗎?
對!
絕對的正確。
要做這個工作,這方面絕對得注意。林雨桐表示虛心接受。
然後梅組長這邊才批完,邊上鍾實也提個小建議:「小林啊,你得知道,語言是一種工具,僅僅是一種工具。工作的只是語言,而掌握語言的我們……要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明白嗎?」
梅組長跟着點頭:對!違和的地方可算是找出來了。一切都很好,可就是哪裏彆扭。現在秦處點出來了,她恍然大悟,這彆扭的地方就在於,這姑娘坐在那裏的存在感太強了。穿的也不出格,就是最簡單最嚴肅最古板的穿法,妝容也很素淡,沒有過分的描眉畫眼。頭髮原本是長發,現在還把長發剪了,很乾練的短髮,體制內的很多姑娘都留這樣的頭髮,有些模糊性別的意思。
明明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可就是感覺不對。原來不對的地方在這裏――存在感!
林雨桐:「……」我能冤枉死!那你說我怎麼辦?我啥也沒幹,我好好的坐着,兢兢業業的我工作了。工作本身上挑出來的問題,我認!有時候可能不經意間就帶出來的點不合時宜的東西,這情況得重視,以後儘量避免。但你不能說我坐在那裏都不恰當,這叫我怎麼整?
但又不能不說秦處人家提醒也是好心。真的!要真是給人這種感覺的話,她估計以後口譯也幹不了了!自家人這邊還沒關係,還不至於因此不用你。但這關係到跟外方,你往那一坐,讓對方感覺到彆扭,那這怎麼整?
她現在覺得不是她不想要這個工作,而是很可能這個工作以後會放棄她。
這就比較尷尬了!總之領導告訴你,你得好好的琢磨琢磨,然後就一直在琢磨,緊跟着的好長時間,都再沒安排她跟會議了。
四爺沒想到桐桐遇到的問題是這樣的,可想想,這又在情理之中。那樣的場合,你還能故意縮着嗎?那更沒形象了。可要說桐桐故意端着,那也不是。這怎麼整呢?
「也別急,再等等。」能力過關了,這裏用不到,未必別的地方用不到。
我事不急,可這不是都十二月了嗎?十二月一完,從陽曆上來算,這一年就算是結束了呀。總結這一年……幹啥了呀!幹啥啥沒成!
弄的還跟你分居兩地,你說這到底是圖啥。
可別說基層辛苦了,真的!現在但凡有個回本省的機會,我一定蹦Q着也得去。
就在這種繁忙的氛圍里,她每天堅守辦公室干筆譯的活兒,等着不知道在哪裏的轉機。然後轉機就這麼來的。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是鍾處辦公桌上的。他手裏的稿子都沒放下,眼皮也沒抬,隨手就接了電話。電話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他馬上站了起來,「好的……好的!」應該是等對方掛了電話他才掛了的。
林雨桐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應該是又有重要的會議了吧。這東西現在基本與自己絕緣了,不調整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自己都沒戲了。
卻沒想到對方放下電話就叫她,「小林,你去辦公廳找秦主任報到。」
不是翻譯的活!
被借調了嗎?
秦主任就是來報到的當天見到的,之後就是吃飯的時候碰到一塊過,說了幾句話。再之後也見過面,但沒有私下裏溝通過。突然叫自己,「好的!馬上去。」
她一路都想着,借調到辦公廳也行啊,活兒雖然雜,啥都管,屬於大管家下面的跑腿的,但好歹自由度高呀。可隨即又想,真要是辦公廳借調,葉鵬飛早發消息告訴自己了。現在因為一塊健身,跟這一群人倒是建立了一些革命友誼。葉鵬飛屬於會來事會辦事,應該也有些背景的人,所以在單位人緣很好,消息也靈通。
她正說給對方打個電話問問的,可抬頭一看,都到地方了。
進辦公樓的時候,邊上修剪花草的一個大叔問了:「小林,又來送文件了?」
「是啊!」林雨桐隨口應對,「今兒換您修枝條了?」
不等那邊答就進去了,上了秦主任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還沒到辦公室,帶着拖把從衛生間出來的阿姨就低聲道,「小林來了,找秦主任吧?在樓上小會議室。」
哦哦哦!好的。
走樓梯直接上去了,奔着小會議室去,才說要敲門,門從裏面打開了,秦主任正從裏面出來,兩人走了個面對面。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來的挺快。」
「接到通知就來了。」
「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在這邊給鍾處打的電話,還沒來得及下去呢,也沒交代誰說自己在哪,結果這姑娘直接找來了。
林雨桐也不知道人家這是啥意思,這叫人怎麼回答。
她還沒說話了,葉飛鵬不知道從哪鑽出來,「肯定是聽保潔阿姨說的。咱們小林到哪都有情報員。」
會議室里就傳來爽朗的笑聲,「進來吧,看來咱們小林的群眾基礎不錯呀。」
這聲音可不正是那位老阿姨的聲音?
秦主任臉上也不由的帶了幾分揶揄的笑意,先開了門,跟林雨桐道:「進來吧。」
林雨桐朝後看葉飛鵬,無聲的問他:「你不進?」
葉飛鵬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連連搖頭,只給了一個『你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後顛了。
林雨桐一進去,果然看見之前見過的老阿姨,這回可不能那麼冒失了,她趕緊問好,「黃書J,您好!」再看邊上的,不是單位的大BOSS嗎?之前跟會議的時候見過,她又趕緊問好。
這位大BOSS抬眼一看,立馬點着林雨桐就笑道:「是你呀,怎麼最近不跟會議了?我知道你,跟了一次,給我的印象很深刻。」
林雨桐趕緊低頭:「還有掌握的不好的地方,正在努力學習。」
秦主任就知道問題在什麼地方了,過去輕聲跟領導把話說了。他說話很有技巧,沒說林雨桐氣場足,只說她用詞和語氣上,「……雖然需要表達一個態度,但鍾處覺得攻擊性太強……」
攻擊性強不是單靠幾個詞彙和語氣就能表達完全的,之所以叫人覺得強硬,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話是從她這麼個人嘴裏說出去的,才使得這個感覺更加明顯了。
因此人家就笑,尤其是黃愛華,「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不想幹活想幹事的小翻譯。現在看來,她那活她是沒法『干好』的,所以才想着要幹事。」
人才是真人才,但沒放在合適的崗位上。
人家大BOSS沒說話只看了秦主任一眼,秦主任就搭了一句話:「想着要幹事,怎麼選擇了翻譯?」
林雨桐沒辦法呀,「我學的專業能選擇的方向並不多。」
嗯!這算是一種解釋。
大BOSS看了林雨桐一眼,語氣突然就嚴厲了起來,「年輕人,想做事是好的。可做什麼樣的事,想怎麼做事,你有想過嗎?」
這個問題很尖銳。在體制內,想做事,必然就是伸手要官了。有權利了,你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換言之,你這個想做事,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跟想做官劃等號的。
所以,這個問題才更加不好回答。
林雨桐沉默了一瞬,這才開口的,「其實,當初考的時候沒想那麼多。要說想發,那就是想給父母掙一口氣。我是農村出身,我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要供養我跟我弟弟兩個大學生,日子可以說過的非常艱難。而我母親又因為年輕時候的一些遭遇,早些年精神上受到一些創傷,她在我出來工作以前,一直不能算是康復了。這樣的家庭,若一開口說我有多遠大的理想和抱負那都是騙人的。我唯一想的就是能有個安穩的體面的工作,能叫家裏的父母安心,能因為我叫他們覺得驕傲,能我母親的康復有一些有益的幫助,那我就去努力,就去嘗試。沒畢業我已經在翻譯公司工作了,但是我的母親為了她認為的鐵飯碗,為了給我安置工作,出去求人。當她緊張的笨拙的跟人開口的時候……我攔了她的話,我說我要自己考,我能考上。考公的決定是很倉促定下來的。但既然答應了我母親,我就努力去做,一直都沒有多想。直到面試之後,突然發生了一件事,這讓我有時間思考我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法避諱,家庭問題該坦誠的說的。她就把家裏同父異母的姐姐被人拐賣,牽扯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這個更沒什麼隱瞞的,當初審查的時候應該知道一些,但這些不歸這個級別的領導管,便是秦主任也是第一次聽說。
林雨桐就接着道:「……這個案子,我親自參與了。我親眼見到了一些婦女尤其是殘障婦女所遭受的一切。我想,除了婦女,除了殘障人士,還有很多的兒童也在遭遇這這樣那樣的不幸。那時候我就想,我能做點什麼,為了那些哪怕被解救了卻仍然面臨被家人遺棄風險的那些殘障人士做點什麼。我的大姑,我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病了,但我的母親,當年確實是受了刺激之後精神有了問題。當年,若不是我的外祖父外祖母擔心沒了他們我母親便沒有依靠,就不會將那樣的母親嫁給我父親。許是我母親遇到了我父親,半生辛苦卻也沒有朝更壞的方面發展,因此,我從沒多想這個問題。直到看到那麼多殘障或是精神障礙的人遭遇到那麼多不幸……我想,我們的社會是不是應該多一些保障。當然了,買賣人口,其根源在於貧窮。脫貧,我不知道能幹些什麼,但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為婦女兒童,能為殘障孤寡做一點事。」
家事應該是真的,後面說的這些話也是真誠的。
作為閱人無數的兩位領導,聽得出來這份真誠。也是因為心是真誠的,四爺突然之間覺得心口那地方暖了那麼一瞬――桐桐這又是幹啥了。桐桐說的確實是實話。社會發展到現在,她能做的事其實不多。但這個社會也總存在弱勢群體,婦女、兒童、殘障、孤寡,國家一直都在做,像是殘疾,只要有殘疾證,每月國家還會發補貼保證其生活。但除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之外,她想……應該還可以做點什麼,至少能叫這些人的父母在閉眼的時候心能放下。
她就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聽來的一個故事,「……一個母親生了三個智商有問題的孩子,母親□□十歲了,臨終前給三個兒子留下了幾瓮的糧食,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很有觸動。我想,應該有一個接力棒,能叫像那位老母親一樣的人安心的把這樣的孩子交託出去……」
想法很理想,卻也叫人不免動容。
秦主任意外的看了林雨桐一眼,這是給剛才那個做事和做官的問題的最好的回答。
做事和做官兩者的關係,要麼是做事就需要做官,做官是為了更好的做事,他以為她會這麼回答。但沒想到這姑娘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
做這些事,不是婦|聯就是殘|聯,這些地方當然也算是官,但權力截然不同。你能說,做這些事是為了當官嗎?
她說的東西沒有一絲是假的,就這麼坦誠的剖白在你面前。
果然,領導的表情不一樣了,甚至稱的上是慈和,還說了一句:「能常懷悲憫之心,那做事是做不了壞事的。」
算是一句肯定。
黃愛華含笑點點頭,心裏是有些意外的。她看了林雨桐一眼,然後起身跟大BOSS告辭,「你忙吧,讓小林送送我。」
林雨桐就不知道啥意思了。她看向秦主任,秦主任只笑了笑,朝林雨桐示意,你先送老領導吧。
然後林雨桐只得跟着往出走,在辦公樓里一直都沒說話,一直等下了樓,黃愛華一邊慢悠悠的走着,一邊跟林雨桐說話,「是不是突然找你,覺得有些奇怪?」
肯定呀!我這沒表現什麼驚人的才能。這玩意又不像是我的醫術,一針下去能搶一條命,那我這一針就能驚艷眾人,確定我不可替代的地位。但現在這個專業,真的!以後會越來越不缺人的。語言而已,真放在語言環境裏,一年什麼都會了。
所以,只一次接觸就叫人發現你是可造之材,這其實很玄幻。
人家就給解釋了,「你家是不是在北省青陽市保安縣?」
嗯!是的!
「你們縣是不是蘋果滯銷,跟某部隊達成了軍民共建,是他們後勤下了訂單,幫着處理的?」
啊!原來是這麼一碼子事。
黃愛華見她明白了,這才笑道:「我兒子在那個部隊服役,我聽說了這個事情。他的一個部下之前有拜訪過他,喝酒喝到第二天才回來,我不免多問了一句。」本來是想着下面的人是借着這一層關係走門路的,卻不想真是有事。兒子替他的部下辯解了一句,說是他那部下不是特意來的,就是送對象上單位報到的。
單位還是自己的老單位,兒子說他沒跟部下提過他的家庭,那就不是人家知道自家的情況故意說的。但老單位進新人,她在網站上還是有關注的。六個小年輕里只一個姑娘,照片就在官網上掛着呢,那天一碰見人她就認出來了。
她之前以為得病退的,秘書這些都安排了,也都下放下去了。後來身體恢復的還可以,出來工作了,掛職的單位給派了個小姑娘過來跟着的,但小姑娘屬於比較老實的孩子,也沒做過跟領導的工作,出門忘了帶水趕緊跑出買去了。但她不能喝冷水的。至於出門帶背包……也算是有點私心吧。要工作了,得證明自己的身體很棒。這不僅是要證明給別人看,也是想證明給自己看:瞧!我這身體還能再干十年。
然後就碰上林雨桐了,當時就覺得這姑娘心眼還挺實誠的,認識不認識的都當認識的幫了,可隨後刻意露了一點之後,就發現這姑娘是真聰明。
而自己工作的問題,這就是之後傳出點消息。可能的方向有兩個,一個是平調去農Y部,主管國際合作這一塊。另一個是去北省,那邊有個副職的缺。關鍵是那邊的班子裏沒有女同志,所以她應該是要進班子的。
但不管是哪個,以她的身體情況,她希望帶個人暫時過渡一下。老單位里的舊人跟下去就希望有一個飛躍,這個誰也不能保證一定給你什麼。可新人要找合適的也不容易。恰好,一個農村出身,北省出身,了解農村情況,本身人也細緻機靈,且聰明會辦事會說話,還剛巧跟自家有些瓜葛的人出現在視野里,更妙的是這姑娘雖然業務能力沒問題,可就是放在她的崗位上有些不合適。那就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至於意願,如果回北省的話,這姑娘會更願意的。因為她剛才的講述中,已經表達了這一層意思了。或者說,她在做鋪墊。這就是她聰明有謀算的地方了,如果真要是有去下面掛職的機會,全國那麼多的省市,她去什麼地方可不是她說到了算的。但是她把家庭情況算是給組|織匯報了,那是不是要酌情考慮這個問題呢。
甚至是說婦女工作這些事,她說的時候是真誠的,心也是真誠的,但是不是也有自己在婦L兼職有關呢?若不是如此,她便是真想做那些工作,也會再選擇一個跳板過度一些。她像是個帶點理想主義的俠客,但又理智的做了她的規劃。她永遠知道遠期的目標在哪,而近期又該怎麼迂迴。
可以說,今兒她給自己帶來的是一種驚喜。將最初的那點因為她的赤誠帶來的感性拋開之後,只理性的去思考,竟然發現剩下的依舊是驚喜。
帶在身邊的人如果是這樣的,那可省了大心了。
但這些話她卻不能托盤而出,跟誰都不能。在任命下來之前,任何事都是存在意外的。因此,她問的只是:「有沒有想過換個工作環境?」自己的任命就算是出了變故,在掛職的單位給她個崗位還是不難的,甚至是想回北省問題也不大。
林雨桐並不知道人家沒說的事,這事也沒處打聽去。但卻不難猜,到了這個級別,能去的地方也不多了。但不管哪個崗位,其實比自己現在這麼不尷不尬的要好的多。
因此她的回答就是:「早就說聽您的召喚了,可算把您等來了。」
很叫人舒服的說辭!卻沒有開口打聽任職的事。
不過臨走了,黃愛華還是提了一句:「要是有時間,可以多搜集一些北省農村的問題。」
若是去農Y部,上任之後可以選擇北省做調研。這個蘋果滯銷的問題是個大問題。這裏是蘋果滯銷,那裏又會是什麼農產品滯銷呢?若是去北省,北省作為農業大省,農村的問題就更是大問題了。
這麼一說,林雨桐立馬反應過來了。雖然不十分准,但八|九分還是有的。這邊把人一送走,她立馬給四爺把電話打過去,這裏牽扯到四爺早前的上司,人家是黃愛華的兒子。沒想到給自己契機的是四爺想法子把滯銷的蘋果給賣出去這件事。
四爺應該並不知道原身上司的家庭情況,要不是看着蘋果爛在地里替那麼多人心焦,他不去主動做這件事。如果不主動去做這件事,自己就沒有今兒這個意外的機會。
她這麼一說,四爺就笑,「如果你當時看着人家老人家背包路難行沒上前提醒,你也同樣就跟這機會失之交臂了。」
所以,善心和初心都很重要!
總之,這件事叫之前好像怎麼都規劃不順的事情,有了明確的方向。這該是一件好事。
但同樣的,這事也只四爺知道,跟誰都沒提。家裏打電話她沒提。在單位里,她更沒提了。當然了,也沒人問。除了小毛這個準備隨時離職的,好奇的問一聲:「叫你幹嘛?不是借調嗎?」「不是借調。」然後她跳過話題,反問了對方,「你怎麼會覺得是借調。咱們這單位,最不缺的就是翻譯。雖然不能到達專業的高度,但基本都差不多。」
這地方聚集的很少不是出身985、211的,現在更是一半以上都是研究生以上學歷。人家只是不搞專業翻譯這個方向而已。
然後把話題給岔過去了。
直到元旦過了,林雨桐的借調函下來了――回北省。
她肯定得早領導一步過去的。
這個調令可以說是非常的突然,梅姐一臉的遺憾:「我這可是走了一員干將。」這不是客氣話,一個人能幹兩個人的活,不用另外盯着她的稿子,因為人家能做到基本零失誤。屬於出門你可以放心把家裏扔給她的那一號人,人家才來半年不到,要走了。
之前都沒有歡迎儀式,現在卻有了歡送儀式。這是部門自己花錢的,林雨桐沒搶。但跟葉鵬飛那些人,林雨桐還是請了人家,單位里大大小小隻要認識的,林雨桐都買了小東西送了。秦主任還收到一盒子安神的薰香,另外還請轉交給大BOSS一盒,他也就帶笑收了,也比較客氣,「我還想着等過段時間,調你過來去綜合辦公室那邊,你細心周到,這都是優點。但你也知道,這個職位,怎麼細心怎麼周到都不為過的。」
後面這話已經是在善意的告訴你經驗了。他很清楚林雨桐被選過去是做什麼工作的,於是就把他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你。
當然了,這也是結善緣了。今年新進了六個人,已經有一個辭職了,剩下的五個里,卻沒想到是林雨桐這麼華麗的轉身一跳,從此可就天高海闊了。
林雨桐接受這好意,「我還是咱們單位的人,關係也還在部里,只是借調而已。有事您就說話……」
也因為人事關係還在部里,宿舍這些都不用收拾,跟那個沒見過面的舍友一樣,東西放着,給單位把房租交着,然後人卻得走了。
收拾了衣服,先去見黃愛華。
黃愛華任何交代都沒有,只說了替她向家裏人問好。林雨桐就知道,人家的考察從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了。如果不合適,那大概給你放一個你想去的單位,就是給你最好的安排了。
也因着知道對方的意思,林雨桐回的特別低調,只告訴了四爺一聲,她就瞧瞧的回了。回了省城也沒回家,東西叫四爺帶到兩人在省城的落腳點,而她則帶着借調函先去報道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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