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
那個紅瞳的黑豹小子說完這個消息,就帶着其他兩個同伴又走了,在離去之前看了拳佬一眼,對他做了個黑豹幫標誌的舉拳拉槍動作。
「狄恩,東土人說,這個才能出真理,而不是音樂。」
在他們三人走後,剛才就沒聽清楚的拳佬阻止了酒井花青的轉告。
「猜也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黑豹理念。這裏好幾個東土人,我幹嘛要聽他們說。」
但吧枱邊,東土人之一的顧禾怔住了,潘多拉?
「潘多拉?」洛娜喃喃了聲,英氣的眉毛揚動了幾下,好笑道:「潘多拉?同名同姓?還是就那個,那不男不女的變性人怎麼會有我的人格原料?」
她把花盆大碗放在吧枱上,越想越感覺莫名其妙,「媽的,被當面耍了……」
那天,她還傻乎乎地看着潘多拉提錢走人,那可能本來就是用於支付搞她的錢。
「那個潘多拉?」范德寶一聽也知道這事不簡單,「酒井,去把久美子叫過來。」
林賽這才聽說了這一回事,頓時大感興趣,「有點意思了。」
潘多拉僱人綁洛娜在前,找魚塘當中間人給雅庫扎賣數據在後,對方不清楚洛娜經常在魚塘晃悠的巧合可能性較低。
她就是不怕,甚至是故意過來踩點,看看洛娜怎麼着的。
「那傢伙可真有錢啊。」洛娜又是一聲笑,「什麼人啊,哪來這麼多錢。」
那個大群說,殺了她就一套江谷區房子,綁回去更是一套花園區房子。口說無憑,要讓人接單動手,需要通過中間人先壓一筆預付款。
或者直接給傭兵預付款,潘多拉似乎就是直接給,黑豹小子沒提有中間人。
「我什麼時候認識這種有錢朋友的?」洛娜想了一圈着實想不明白。
以前小鼠幫的人?哪個骨血佬?都不像。
跟她有共同記憶的人太多了,但可以用於面具注入的那種級別的人格原料,不是她去北野老頭那吃個炸肉餅,來魚塘吃個拉麵,北野老頭或者老范就能提供的。
「真他媽的邪門。」洛娜嘟囔地抓抓頭髮,「總不能是我自己吧。」
不管怎麼樣,如果這事為真,那現在她欠黑豹幫人情了。
「呃……唔……」顧禾默默地吃着拉麵,他可能知道那份人格原料來自於誰。
洛娜那個酷帥爸爸,羅頓-盧德。
潘多拉售賣着密鑰程序段,12個程序段可以組成完整的密鑰程序。
密鑰程序即是羅頓-盧德的人格數據只讀存儲器盒子在心靈網絡的網點位置。
據那份附帶的說明文件透露,這個位置是全然未知的,連當年秘密搞事的團隊也不知道,因為他們為了絕對保密,就沒有打開過隨機生成上傳位置的密鑰。
如果真是這樣,那羅頓-盧德的人格數據並未落入誰人的手中。
那份人格原料不是通過合成密鑰,找到只讀存儲器盒子而得來的。
不過,誰知道當年羅頓-盧德的人格被封裝進只讀盒子之前,有沒有被抽取掉一點原料呢,而且還有那個影像文件,不一定只錄了那份影像……
顧禾思索着,向林賽問道:「你剛才說只是對一段回憶的再回憶,也可以充當人格原料,是不是假如你以某種方式訪問我的人格活動,並且拍攝成影像,也能當原料?」
「只要你和洛娜的那段回憶足夠親密就行。」林賽回答說,「你說的那種數據也是由人格生成的,一般有回憶和情感成分。」
那就是了……顧禾頓時能確定下來,控制台數據庫里的那段羅頓-盧德的人格影像,都可以用來充當捕捉洛娜的人格原料……
「那我有辦法不讓大群演員看清楚影像內容嗎?」他又問道。
「可以,編譯成一種情感數據流。」林賽說道,「看不出具體內容,也能連動。」
顧禾聽着想,那綾子等人應該就是全不知情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洛娜似有感應一般,疑惑地看看顧禾。
禾真是被問住了,看着為此苦惱的洛娜,是想告訴她真相的。
要高度保密也不是沒辦法,跟她共感,在腦子裏告訴她就行。
問題在於他無法解釋,就算不說自己有那個密鑰程序段的備份數據,可是知道就等於打開過數據看了。
他不知道極有原則的彩音小姐會有什麼反應,洛娜得知這事又會如何。
要是洛娜上了腦,鬧大了,把他也拖了進去……不行,洛娜性子火爆,潘多拉怎麼回事又不清不楚,自己的超凡實力又低,還不到時候能說……
「我在想,潘多拉會不會是參加過當年骨血運動的人。」
顧禾只好轉了個彎這麼說,「當年不是有很多非骨血區的人也響應了嗎?
「如果潘多拉和洛娜一起走在街頭過,那這樣算不算有共同回憶,潘多拉對這段往事的回想,又算不算可以當人格原料呢?」
「都可以,但效果不會好。」林賽聳肩,「太模糊了,一群人沒有焦點,達不到那種效果的。如果是高程序者對低程序者使用可能還行;但洛娜和對方超凡級別應該差不多,都是二程序者,所以洛娜才跑得掉。」
這時候,酒井花青把彩音小姐從麗彩那邊叫過來了。
彩音久美子聽了這些新信息後,一時也陷入沉思。
「洛娜,這件事不簡單。」她說,「雅庫扎很重視那份數據,數據可能跟你有關。
「作為中間人,我們不好插手什麼。我能做的就是幫你留意一下,如果潘多拉這個人再公然出現在壽惠街,我告訴你消息。」
「很難了,那傢伙沒這麼蠢吧。」洛娜嘀咕道。
顧禾卻知道不一定,潘多拉不是蠢,是要一個名堂,是在炒熱密鑰程序段數據。
那個說明文件里可是有說「如果想要更多,保持聯繫。」
潘多拉不換名字,四處招搖,就是在一家賣多家,搞起了買家們的價格競爭。
另外也有一個可能,潘多拉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
但總而言之,對方給他的感覺是急着把密鑰程序段數據出手,而且想賺大錢,為此還不惜增大風險。至於綁洛娜回去是不是同一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自己去刮刮她。」洛娜拿過紅皮衣穿上,結了賬,就往魚塘外面離去。
她面無表情的,不嘲笑,也不罵人,卻正是一份決然。
而對於魚塘眾員,這事兒暫時也只能這樣了,老范叫大家不要多管閒事。
顧禾被彩音小姐派了一個新任務,今晚下去地牢看看那個索菲婭-阿米克,瞧她怎麼樣了,也問問她洛娜的事,還有流光城達人秀的事。
《流光城達人秀》正在處於籌備階段,在中心區、片場區和歌舞伎町三個地方,都搭建着海選場地。
他聽彩音小姐說,黑豹幫的主意是聯合歌舞伎町一些人,突襲式攻陷佔領那個籌備場地的舞台。因為還只是籌備階段,三藤的安保力量不會大,只要他們人數算多,不必非要是超凡者,洶湧進去,事就成了。
不管三藤、賽思那些頻道之後報不報道,他們都會拍下錄像以供在街頭流傳。
這樣的話,流光城達人秀就會變成被街頭嘲笑的玩意,它的蠱惑性也就被消解了。
這事情必須要快,要保密,黑豹幫定在兩天後就進行。
由於之前雅庫扎和三藤結了怨,還沒報復回去,也就默許了這個行動。據說,黑豹幫已經聯合到雅庫扎、暴走族、摔角手等一批人了。
顧禾吃完晚餐歇了會,就去拿了些日用品,帶着任務從雜物間下去地牢。
「禾桑,加油!」酒井花青一直跟到活板門邊,不知道加的是哪門子油。
下去過了金屬門後,顧禾戴上網絡牛仔的笑臉面具,提着這一大籃子日用品,走過狹窄破舊的小過道,到了那小牢房的前面。
只見牢房裏,索菲婭-阿米克坐在木床上,這下頓時站起走來。
「你……」索菲婭深吸一口氣,發出悶悶一聲,認出又是那個牛仔。
兩天了,她被關在這下面,被人不聞不問的兩天了。
她還穿着那件已經破爛的黑色晚禮服,吃只能吃放在儲物櫃裏那難吃至極的過期壓縮餅乾,她吃了一口幾乎咽不下去,咽下去幾乎嘔吐出來。
這兩天來,索菲婭只吃了半塊,口渴就從洗手盆喝點水,沒睡着一會兒。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轉變態度,要忍辱負重,裝好受害者公主的角色。
但她真的是……很難忍受,她的精神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可能她真沒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堅韌。
「這是我給你帶的一些東西。」
顧禾不管對方是什麼面色態度,自顧自地從大籃子裏揀了一下帶下來的東西,「牙膏,牙刷,紙巾,洗臉巾,幾套更換的衣服和內衣褲,一些壓縮餅乾,還有一盒壽司。」
他揀動壽司的時候,注意到索菲婭-阿米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想來這位小食血者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呢,挨了兩天壓縮餅乾就這樣了嗎。
是裝的,還是老范的手藝術太好?
「這些東西都是我主張帶給你的,不然你除了壓縮餅乾,啥都沒有。」
顧禾說的是實話,魚塘里其他人根本不在乎索菲婭的坐牢體驗怎麼樣。
老范巴不得這個災星趕緊自殺,或者暴斃。
即使是那麼心善的酒井小姐,都只是多捎上一包紙巾而已。她小時候當街鼠的日子可沒有銀行狗有過表示,給對方點紙巾就算仁慈了,還換什麼衣服。
雖然對方不是什麼好人,但顧禾覺得這事兒關乎於自己,而不是對方。
索菲婭應該坐牢受罰,可他不想往非人化去折磨她。
「現在這裏負責你的人,就是我。」顧禾說道。
根本是一個個都不想碰這個爛攤子,林賽又不知道去哪裏風流快活去了,就欺負他資歷最淺,還美其名曰提升牛郎能力。
當然,彩音小姐相當信任他,認為他可以辦好這個事情。
「謝謝你!」索菲婭頓時一臉感激的樣子,「我能感覺到你跟他們不同。」
顧禾悄然瞧了瞧控制台,牛郎值是半點沒漲。
「先別謝,這些東西我不會白給你。別想白嫖到我,不可能。
「聽說你們銀行的人最講究利益價值了,我就按你們這個規矩來,你能拿出什麼情報,有多少價值就能換多少東西。你最好別騙我,因為真情報有獎,假情報有罰。」
他是真不想運用精神控制那些心理把戲,看對方的造化吧。
「嗯,我明白……」索菲婭點頭,面容已沖洗掉了之前的妝容,一頭金髮也洗過了,更顯出了她的天生麗質,「我想跟你合作,就你。」
她要通過給予情報,讓這些街狗自尋死路。
為了先取得對方的信任,就算給些真話也沒關係……
食血者為了利益可以下跪,現在她自己的利益最大,大到可以出賣銀行的一切。
她要把時間拖住,別讓自己更糟糕的處境。
伊麗莎白會找她的,她熟悉伊麗莎白那個人。
就算大家放棄了,詹姆斯那些人都放棄了,伊麗莎白也不會放棄她的。
「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顧禾把那一籃子物什放在與牢房差着一點距離的地面上,「你們對洛娜-盧德是什麼看法?」
洛娜-盧德?索菲婭聽了這個名字,一時間沒想到這是誰,感覺有點熟悉,但……
「哪位?」她只好問道。
顧禾不由怔了怔,「洛娜-盧德,骨血之女。」
聽到骨血之女這個名頭,索菲婭才終於想起是誰了,認真地說道:
「是不是當年那個羅頓-盧德的女兒?銀行很大,各財團各部門都怎麼看待我不知道,但我所在的一個繼承人俱樂部里,大家沒關注她,平時不會談起。
「骨血運動之前和之後,都有各種這樣那樣的鬧事。當年是鬧得很大,我四五歲的時候吧,可是對我沒什麼影響。
「那陣子,我在伊甸湖區住,街頭有什麼動靜都影響不到那裏,我聽說到骨血運動這一回事還是在後來。
「我直說吧,街頭可能覺得洛娜-盧德或者誰很重要,但對於那些潛在繼承人,她就只是長長的叛軍名單里的一個名字,沒什麼特別。
「羅頓-盧德比她重要,但已經死了。」
顧禾聽了這番話,感覺索菲婭沒什麼撒謊,這跟林賽說的差不多。
如果洛娜有那麼重要,她就不可能四處蹦噠地活到現在。
她只是在一代街頭人的往昔回憶中重要;對於年輕人,甚至都不認識她是哪位了。
「街頭一直有個傳言。」顧禾再問,這是他胡扯的:「羅頓-盧德沒完全死,他像你這樣被關起來了,又有說他的人格被秘密保存起來了。在你們圈子是怎麼說的?」
跟與鵝的神秘聯繫相比,他問索菲婭都可以直接問,就不知道真假而已。
「我沒聽說過……」然而,索菲婭似乎也沒有懂得多少。
「先生,對於盧德父女,真的不被我們年輕一代重視。」
索菲婭連忙這麼說,半點不提是因為自己權限沒那麼高,接觸不到太多的秘密,那樣說是削弱自己的價值。不是她無知,是大家都不在乎。
而且當年處理骨血佬的是三藤公司,羅頓怎麼着了,也是三藤的人才更清楚。
「好吧。」顧禾見問不出什麼來,就問下一件事:「流光城達人秀,你怎麼看?」
「三藤是想衝擊伊麗莎白-斯特林的英雄商品策略。」
索菲婭馬上答道,這個她熟:「銀行高層允許了搞這個對沖。三藤辦流光城達人秀,蓋斯博因辦極速賽車大獎賽,都是這種目的。據我所知,這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想把人們帶進娛樂至死的狀態里,維持流光城的現狀。」
她想了想,又誠懇般道:「伊麗莎白-斯特林不同,莉茲是想做出點什麼來的。」
她要稱讚伊麗莎白,有策略地稱讚,運用好自己和伊麗莎白的好友關係,多說一些她和伊麗莎白之間的兒時故事、閨蜜故事,以此改善自己的形象。
只要這街狗對伊麗莎白心有好感,連帶着對她就也會有更大的好感。
她索菲婭-阿米克只是一時迷途,其實與伊麗莎白是同一類人,她能改變。
一個蓋斯博因大小姐,落了難,能被自己改造,也是幫她恢復善良的本性,這是多麼吸引人的想法。
這些街狗可是很吃這一套的,尤其眼前的還是一隻似乎善心的街狗。
果然,索菲婭就見牢房外面那個運動服牛仔走了兩步,搬過牆邊一張爛木凳子悠悠地坐下,好像準備好要聊上很久,他頗有興趣地問:
「多說點伊麗莎白-斯特林的信息,關於她的情報,我都喜歡。」
顧禾真不介意多知道一些鵝的事情,知己知彼,在聯繫之中才能戰勝對方。
至於索菲婭想蹭友善度,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在小禾導師面前,她還太嫩了些。
而且,牛郎值還是沒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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