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葉嘴角勾了勾,淡笑道「罷了,起來吧。我也不是那等以權勢壓人的,只是提醒你,莫要忘了貴妃宮中的規矩,在外丟了人,丟的可是貴妃娘娘的臉面。」莫青葉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宮裝女子臉色變了變,這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多謝祭司大人提點。」
然後才從地上爬起來。
莫青葉身後那小太監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呆愣模樣。實際心裏也是認定了,莫青葉一家子在皇帝跟前的底氣。廢話,這大周僅存的幾個敢與皇帝叫板的,能氣得皇帝吃不下膳食的,可就這幾人了。世子家可就佔了兩人。
能在聖上跟前走動,哪會連這點意思都揣測不了。
「祭司大人,貴妃娘娘請您....」宮女話還未說完,後邊便冒出一個嬤嬤來。
嬤嬤遠遠走來,方才宮裝女子被為難時也沒說一句話。此時見宮女起來了,這才從後面站出來。嬤嬤一身深色衣裳,顯得古板又穩重,渾身還帶着淡淡的檀香。
「余嬤嬤,您怎麼來了?前幾日公公還念着您呢。」莫青葉身後的太監率先站了出來。莫青葉隱隱瞧了一眼,這丫還是有些眼色,這是在給她介紹人呢。
莫青葉也點了點頭。
嬤嬤笑着瞧了莫青葉一眼,「童公公最近可還好?奴婢今兒是奉了太后娘娘口諭,請祭司大人去宮中一坐。這不奴婢求了這差事過來,也好在祭司大人跟前粘粘喜氣。」余嬤嬤看着說話很是慈祥,但眼裏偶爾飄過的一絲凌厲卻嚇得她跟前的宮女直低着頭。
太監看了眼粉裝宮女,「今兒還真是不巧呢,貴妃娘娘竟是也要請祭司大人宮中一敘。這....小人也是奉了聖上的口諭送大人出去。只怕是做不得主。」
莫青葉微眯着眸子,看着雲嬤嬤帶笑的眸子,便想起了弘盛那貪吃鬼。罷了,權當是給未來小皇帝面子。「既然太后娘娘有請,便請這位姐姐代為給貴妃娘娘陪個不是了。改日葉兒再來賠罪。」莫青葉故意放低姿態,那嬤嬤頓時便有些不悅的瞪了眼宮女。
宮女身子微微縮了一縮。「奴婢不敢。祭司大人繁忙,且赴太后娘娘的宴便是。貴妃娘娘只是想瞧瞧祭司大人,奴婢回去稟了便是。」語氣異常的恭敬,哪還有方才的趾高氣昂。
余嬤嬤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道「太后讓貴妃娘娘好生養病,如今這可是好些了?」余嬤嬤說完便見那宮女哆嗦了一下。
「娘娘這些時日睡不好,竟是比前幾日還嚴重一些了。待娘娘好了定是到太后娘娘宮中吃齋禮佛。」宮女臉色有些難看。聖上已經大半個月沒踏進貴妃娘娘宮中了,這些日子早就氣惱了。
莫青葉笑了笑沒說話,這還沒當上太后。三皇子八字都還沒一撇呢。這些人也是高興的太早了。不過想想弘盛那八歲的年紀,莫青葉無奈的搖了搖頭。
莫青葉一路無話的跟在余嬤嬤身後去了太后寢宮,那小太監見沒自己的事兒也回去復命了。
余嬤嬤似乎對莫青葉很是帶了幾分好感,哪裏有青石板路,哪裏多了幾顆小石子都轉頭扶着她。倒是把莫青葉驚着了。
她這還是第一次單獨見太后呢。倒是樹哥兒,如今已是太后宮中的常客。
太后宮中與後宮嬪妃不同,處處帶着沉穩大氣,來來往往的宮女見了余嬤嬤很是恭敬。隱隱瞧得莫青葉那一身祭祀的配飾,更是一眼也不敢多看。
「少夫人,您進去吧。奴婢便在外候着。」太后寢宮帶着幾分經久不散的香味。那是常年禮佛才有的氣味。
莫青葉點了點頭,便有宮女出來迎接她。
待進得寢宮,才發現太后寢宮竟是與皇帝那邊的擺設如出一轍,只是皇帝那邊帶着些大氣,太后甚是低調。低調的華麗。只是牆上掛着一幅畫,莫青葉瞧那筆鋒,還帶着些稚嫩,但也透露出來隱隱的沉穩。竟是有幾分眼熟。
太后不是祥武帝的親母后,祥武帝出身低,被養在了太后名下。在祥武帝的奪嫡下。最後能好好在後宮安穩如初的,只有太后。
「臣婦拜見太后。太后娘娘吉祥。」莫青葉話語剛落,還未行禮,便被宮女扶住了。
一抬眸。便見太后斜趟在軟椅上,腳下還蓋着一塊蘇繡軟毯,此時看着她,面上帶了幾分笑意。
「賜座。」太后面上含笑,似乎對她欣賞已久。常年禮佛的太后看着很是平易近人,但眉宇間的高貴卻是讓人不敢忽視。
莫青葉也不矯情。略微謝過便輕輕坐下。對着太后,比對着皇帝還拘謹一些。
「哀家老了,上次祭祀都未曾親自過來觀看。說來這還是莫姑娘第一次主祭,哀家心裏還一直遺憾着。如今可算見着真人了。」太后語氣平緩,仿佛面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後輩。
「太后嚴重了,臣婦祭祀乃是順應民意,也是應有的責任。倒是太后娘娘可要保重鳳體才是。平日裏六皇子最是惦念娘娘鳳體,娘娘可要保重才是。」莫青葉不知今兒太后傳召她來所為何事,這心裏雖然沒有半分怯意,但也不願樹敵。
畢竟未來的皇帝,就算她有再大的能耐,也是得在這大周生活下去。
天后似乎很是疼寵六皇子,一提六皇子,面上的笑都真誠了幾分。「罷了,哀家也不為難你。這次出去祭祀,你且好好保護六皇子吧。哀家老了,護不住他了。」太后聲音有些低,此時寢殿中一個外人也沒有,這話一出,莫青葉微微抿了抿唇。
「他啊,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若不是這般多年把他養廢了,能不能活到今日都未曾可知。如今那孩子竟是成了國師的徒孫,這也是造化。
「太后且安心才是。六皇子年歲還小,日子還長着呢。」莫青葉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太后。
太后神色滯了一滯,微眯着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看得莫青葉心底都有些發寒。深居宮中上位者的氣勢,果然不是外邊那些小蝦米能比的。
「果然是祭司,我老婆子也算是見識到了。」太后不自覺得放下了那句哀家,倒是讓莫青葉有些詫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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