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表情一肅,想了想回答道,「不確定。」
「唉。」電話對面的人嘆了口氣,「你折騰一夜,好好休息。」
「校長,實驗室結果出來了麼?」吳冕問道。
他明白校長並沒有準備從自己這裏得到準確的答覆,只是心裏擔心,隨口一問而已。
「沒那麼快,可天河市的情況太緊急。」對面那人說道,「以我的經驗和現有病例來看,只是理論上的可能。可一旦出現雜交變異以及ade反應……」
吳冕知道自家老校長擔心什麼。
他默然無語,並不發表意見。
「行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去報道。電話我一會發給你,是東湖區第三人民醫院彭院長的,你自己聯繫。」
「好。」
「怎麼設立隔離病房,你也幫我想想。」
「校長,這是通天的大事,你們那麼多老專家都拿不定主意,就別拉着我了。」吳冕直接拒絕,「我就是個大頭兵,在前線衝鋒陷陣,您指哪我就打哪。」
「滑頭,滾!」
「好咧,這就滾。」
對面掛斷電話。
吳冕默默坐在椅子上,看着熟睡的楚知希。
各地第一批來支援的醫護人員肯定是從急診科、重症、呼吸抽調的骨幹力量,牌子大的耀眼,劍協醫院現在肯定被當作普通三甲醫院來對待。
只是看普通診麼?也行。
但人員似乎有點問題,吳冕準備觀察兩天後再有動作。
……
……
天河市,某重症監護室里。
幾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坐在椅子上,斜斜的躺着,一絲力氣都沒有。忙了一天,尖銳的報警聲終於大多安靜下去,他們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努力呼吸着悶熱的空氣。
他們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氧也掉的很厲害,並不比躺在床上的患者高。
一身防護服,兩層口罩,最開始帶來的是安全、安心。但這玩意實在是太沉、太悶,再加上勞累,加重了身體的疲倦。
劉醫生身邊的護士叫高雅慧,平時說話嗲聲嗲氣,在魔都的時候朋友圈裏發的都是穿古怪裙子、扮可愛的各種照片。
似乎叫做lo娘,劉醫生年紀比較大,不懂年輕人玩的是什麼意思。他本能的感覺高雅慧說話太嗲,玩心太重,還真是一群扶不起來的95後。
但這次支援,出乎劉醫生意料,高雅慧剪了她珍愛的頭髮,主動報名,參加了第一批隊伍來到天河市。
朋友圈裏看着嬌嬌柔柔、嗲聲嗲氣的姑娘一點都不造作,為了一身防護服竟然和自己一起撐了一天。
自己一個糙爺們都覺得渾身骨頭跟散了架一樣,高雅慧呢?劉醫生只想了一下,就感覺身體裏二氧化碳含量有點高,腦子有些不轉個。
現在防護服緊缺,支援的隊長規定每一組人穿上衣服進來就必須要干滿8小時。
平時工作連軸轉8小時也會累,但不會像現在一樣有瀕死感。劉醫生很奇怪,lo娘到底是什麼做的,嗲兮兮的小姑娘竟然能一直撐下來。
平時看着那麼嬌氣,沒想到還真不錯。要說這人吶,可是不能貌相。
「老劉,疫情過去,你想做什麼?」高雅慧悶悶的問道。
「我就想找個休息日,坐在咖啡廳,從大大的落地玻璃看外面的太陽照到的花花草草,人來人往的。看你們穿着那種裙子蹦蹦跳跳的照相,看着就夠了。」劉醫生閉上眼睛,似乎在休息,似乎在回憶,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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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那種裙子,是洛麗塔!」高雅慧簡單給劉醫生科普。
「我從前覺得發呆是浪費生命,現在感覺能靜靜的看着時間流逝,那才是生命。」劉醫生沒有反駁,而是講述自己的心情。
「好累,還有多久下班?」高雅慧問道。
「1小時15分鐘。」
「我回去倒頭就睡!」高雅慧說道,「老劉,我發現來到天河市之後,我失眠的毛病馬上就好了。」
「是麼?」
「從前睡不着,白天去健身……不管怎麼都睡不着。有時候下小夜,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天亮。」高雅慧說道,「但現在躺下就睡,連夢都不做一個。」
「嘀嘀嘀嘀~~~」尖銳的報警聲把劉醫生和高雅慧短暫的休息打斷。
高雅慧像是被彈簧彈起來一樣,最快速度順着聲音跑到床頭。
已經有一名護士在床頭觀察。
「血氧忽然降到80%!,心率120!」
「準備插管!」
病人可能是急性心衰,當然,也有呼吸衰竭。
此時此刻,藥物治療效果不好,具體什麼診斷都已經不重要了,必須立即給他氣管插管、上呼吸機輔助呼吸。
這患者運氣不錯,劉醫生一邊做氣管插管一邊想到。
今天緊急送來8台呼吸機,要是換昨天,所有呼吸機都在上機狀態中,想給他用都沒機器。
患者的位置很不舒服,劉醫生跪在床頭,左手持喉鏡放入患者的口腔里,順勢深入,直逼近聲門。
幸運的是患者生理構造比較正常,聲門很簡單的暴露。
成功置入氣管插管,調節呼吸機,把氧流量給到百分之百。
患者躁動的很劇烈,這是因為氣道插管導致的,但監護儀上血氧飽和度的數值在上升。
「查血氣。」劉醫生說道。
「心率下降!」高雅慧嘶啞的聲音吼道。
劉醫生心裏一怔,患者的狀態肯定不會是上了呼吸機之後狀態好轉,心率下降。要降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不會短時間內下降。
這次疫情中,感染的重症患者死亡大多很急促。只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清醒了起來。
「腎上腺素,1mg,靜脈注射!」
「心三聯!」
「準備……」
除顫、胸外心臟按壓,已經在重症工作七個多小時的他們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依舊拼命壓榨着最後一絲潛力,要把患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當一個人沒力氣、按壓幅度變小後,會有另外一個人替上去。
劇烈運動,大口的呼吸,面罩里已經是一片水汽。
防護服真特麼的礙事,劉醫生心裏想到。可在周圍都是病毒的情況下,不穿防護服還不行。
緊張激烈的搶救,不知不覺32分鐘過去,又一次危險被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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