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0月,在英國東南部肯特郡的小城阿什福德,有某個農夫發現,自家牛圈裏有一隻編號113的奶牛變得病懨懨的,體型也明顯變得消瘦。」
「接下來113號奶牛開始生病,農戶找了獸醫看……你知道有一句老話——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吳冕道,「很可能一場瘟疫下來,家裏的大牲口全都死光光。」
「嗯。」李瓊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後來有一位獸醫判斷這頭編號113的奶牛得了腦部腫瘤。於是將其宰殺並對牛屍進行了解剖,當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牛的顱骨之後,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吃驚。」
「死牛的腦組織充滿了無數的小孔,像是一坨千瘡百孔的爛肉,充斥着大量組織壞死導致的空泡,還有大量細胞纖維增生的跡象……像一塊滿是孔洞的海綿。」
「經過英國中央獸醫實驗室的確認,將這種病症命名為牛海綿狀腦病,也就是咱們說的瘋牛病。」
「症狀就不講了,後來發現了朊病毒。朊毒體蛋白並不是病毒,不需要dna或rna進行複製,也無法用抗生素消滅;朊毒體蛋白也不會導致腦部發炎,只會導致腦部慢性損壞。」
「在二十世紀80-90年代,農業是英國經濟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出現了食品安全問題,這對整個國家都是極大的金錢損失,所以當時英國政府發佈了禁止對瘋牛病研究的聲明。」
「到現在為止,李瓊你看這兩件事情像不像?」吳冕笑着問道。
「可……這是新型肺炎病毒啊,感染的不是牛,而是人。」李瓊詫異回答。
「呵呵,咱們覺得人命重要,他們可不這麼認為。」吳冕道,「一周一測麼,可以等其他國家的發現,多雞賊。而且一周前的數據,誰還會再關心呢?要是事情嚴重,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修正數據。」
「……」李瓊無語。
「說從前吧,1987年已經收到46份瘋牛病病例報告的英國政府仍然選擇默不作聲。
同年8月,病例達到120份。
1988年瘋牛病病例已達到二百多份,而這又牽扯到5000多家英國本地農場。
1990年,英國農業局部長親自在電視直播中餵給女兒一個牛肉漢堡以表示食用牛肉是安全的。前幾天紐約的boss剛去坐了一次地鐵,這是傳統做法。」
「坐地鐵?」
「昨天紐約boss去乘坐地鐵,表示地鐵是安全的。這都是傳統技能,你要記住越是缺什麼,就越是着急證明什麼。」吳冕笑眯眯的說道。
「呃……」李瓊還是很難瞬間接受這種毀三觀的事情。
她和劍橋的醫護人員有過接觸,特別羨慕國外護士的高工資、高待遇。
「直到一個叫做斯蒂芬的孩子因為瘋牛病死亡,他們才羞羞答答的公佈了這件事。」
「第一篇面向公眾的報道,在1996年3月20號出現在一篇小報的偏欄中,而當時已有10人因此死亡,之後英國幾年內有上百人因此死亡。
而這所有的原因都是當局接受到報告不作為導致的,如果唐寧街將命中的安全放在首位、給予科學家尊重、做出合理的預防措施、這些悲劇都是可避免的。」
「這次不一樣,哥哥。」楚知希表情嚴肅的說道。
吳冕笑了,「沒什麼不一樣的,一部英國神劇里說了麼。
第一步:我們說不會發生任何事。
第二步:我們說或許有事情要發生,但我們應該什麼也不做。
第三步:我們說或許我們應該做點什麼,但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第四步:我們說或許我們早該做點什麼,但現在為時已晚。」
「……」
「現在看已經在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間,傳統技能,不用詫異。」吳冕和楚知希說道,「接下來他們該說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這是……」
「是什麼無所謂的,真的,相信我,只有咱們在意,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吳冕道,「現在他們只能禱告,千萬別出現ade效應。」
「聖安東尼奧市和達拉斯地區已經宣佈緊急狀態。」
「沒用的。」吳冕道,「他們的緊急狀態根本無法遏制人員流流動以及病毒的傳播,起到的作用只是讓病毒播散延緩24小時而已。或許,延緩24小時都做不到。」
「意大利已經對幾十個村鎮封城,日本北海島封城,韓國的疫期因為新天地播散。」
「韓國已經去魔都取經了,張主任肯定會提供相應的意見,不會有大事的。」吳冕道,「至於意大利,我看曲線很不樂觀,北部的米蘭不封,光是封鎖及幾十個小鄉村有什麼用。」
「疫情會愈演愈烈麼?」
「已經愈演愈烈了,你這話問的不應該。」
一邊說着,眾人上車。
吳冕拿着手機翻看,過了一會笑着說道,「壓力太大,cdc已經慫了。」
「哦?」
楚知希接過吳冕的手機,翻看起來。
「南希·梅索尼耶博士怎麼會這麼說!」楚知希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那些專業領域的頂級專家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不這麼說又能怎麼樣?」吳冕道,「讓他們來抗疫?都是私立醫院,不給錢誰來賣命?別總聽美帝的宣傳,當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變成金錢的時候,總是會多了那麼一點涼薄。而且看着不錯,其實奧文這種水下大鱷會把所有人都吞吃掉。」
「也會吃掉我們?」
「暫時看不會,因為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吳冕道,「奧文指着我幫他機械飛升呢。」
「哈哈哈,不可能啦。機械飛升,那是材料學與機械學的領域,咱們是醫生。」
「誰知道呢,這次疫情結束我要研究一下人體科學。抓住鄭林遠和楚老先生先做幾個造影再說。」
機械飛升,這詞太古怪,聽起來像是玄幻小說,可吳冕說的很正式,很嚴肅。
「也不知道奧文說的是什麼大事件,越來越好奇呢。」楚知希眼巴巴的說道。
「看着吧,我感覺應該是可以記錄在史冊里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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