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
【別呀!】
【有話好好商量,沒有必要那麼狠!】
【我的小心肝頂不住啊!】
「別不說話,這所謂的秦漢的是什麼?」
嬴政繼續追問:
「還有那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又是什麼意思?」
「你要仔細給朕說道說道,畢竟這關乎你的小命。」
「人老了,耳朵也背了。」
王翦直接扭頭,腳步如風,拉着王離轉身就走。
他跟了陛下太久,明白前者並沒有動殺心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
原來,這就是眾人口中所謂的對暗號?
真的是有夠恐怖的!
他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骨頭,差點被嚇到散架了!
扶蘇:「我...突然肚子疼!」
「啊!」
胡亥轉頭驚呼:
「真的巧了,你也肚子發疼?」
「兩位公子,請隨老奴來!」
「我們這裏的茅房絕對是最好的!」
明叔主動請纓,帶着兩人逃似一樣的離開!
王遠:「......」
【你們這群比崽子!】
【這也太真實了吧?】
「停下!」
嬴政呵斥,氣勢微微釋放,眾人一個激靈,只能返回。
但看着王遠的目光之中,已經充滿了請求!
「王縣令,饒命呀!」
「師尊饒命!」
「王家第三代就我一個男丁啊!」
除了實在扯不下面子的王翦外,其它三人全部低聲哀求,瑟瑟發抖。
這種場面,實在是太恐怖了!
【艹!】
【你們看我幹什麼!】
【我比你們更加害怕!】
「陛下,其實這首詩只是......」
王遠牙疼,明擺着就是政哥在搞自己的心態,這些傢伙居然全部都看着自己!
【還有比這更加離譜的嗎?】
腦海瘋狂運轉,咬着牙:「一些感悟。」
「那什麼秦漢經行處,也是對老秦人經過六國,撕毀天下宮殿的追念。」
「臣沒有其它的意思,望陛下贖罪。」
「原來如此!」
扶蘇連連鬆氣,胡亥也冷靜了下來。
就在剛剛,他們真的差一點以為,王遠要被處死了。
好險,一切都不過誤會而已。
王翦王翦也逐漸冷靜,慶幸無比。
這番解釋很合理,除了嬴政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別的異議。
所謂的秦漢,不過是老秦人而已。
「竟然如此,那就算了。」
得不到答案,嬴政放下書字。
雖然他十分明白,以這個陰陽人的尿性,這些回答全部是假的。
前有一個漢軍,後面有一個秦漢嗎?
「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說完,嬴政離開了書房。
「走吧,天快黑了,帶朕好好看一下這個重泉縣!」
【哎,差點沒了。】
王遠跟隨,看了一眼書字,深深打了一個寒顫。
【可算是把政哥忽悠過去了。】
「王縣令,我們還不跟上去嗎?」明叔提議。
王遠看了他一眼,就指了指外面。
「滾一邊去,不想死就別跟着我!」
念及,無奈跟上了嬴政。
今天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
【救命呀!】
【明叔這個賤人,趕緊給我滾,不然玩崩了,我們就要一起死了。】
嬴政:「.......」
身後,王離雙腿顫抖,差點連路都走不動了。
「爺爺,我想要走了!」
「留在這裏太危險。」
「我也要想走!」
王翦牙酸,他感覺自己這大半輩子,都沒有如此無語過。
「陛下和王遠也是,對暗號就對暗號,能不能考慮一下我老年人的感受。」
「我還想好好退休。」
王翦很無奈,本來以為這是一次普通的出行,沒成想卻讓他差點犯了心臟病,原地入土。
實在是太恐怖了!
果然傳言是對的,陛下和王遠加在一起,就是災難的象徵!
他不應該試圖挑戰真理的!
「你們不行啊!」
扶蘇和胡亥跟上,看着前方王遠「高聳」的背影,語重心長:
「這些不過是常規操作,你們居然就頂不住了。」
「跟在王遠的身後,以後這種日子,多的是!」
「以後的路,還長着呢!」
「的確!」
「兩位公子說得對!」
王翦一個激靈,深表為然。
並且打心底表示,自己不適合這些,隨即看向了懵逼不已的王離:
「離兒,從今以後,你要和王遠多多走動。」
「記住,不可輕舉妄動!」
「和王遠交好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王離:「可爺爺,我害怕我會死了啊!」
王翦:「沒事,我們家裏面有的是棺材。」
「而且你不上的話,就要我上了,我暫時還受不了這些。」
王離:「???」
看着一臉慎重的王翦,他第一次產生了自己其實是撿來的想法。
眾人離去,書房陷入到了安靜。
不再閒逛,王遠絕望帶路,讓他們來到縣城中央的瞭望台。
四周是圍欄,中間是一個花圃,因為很久沒人打理,雜草重生。
這裏居高而望,可以看到整個縣城的情況。
身為穿越者,哪怕沒有系統,王遠經過三年多的經商還是輕易積累了不少財富,建造了不少超級景觀。
【三年以來,有什麼事情我都會來這裏。】
王遠目光迷惑,在某位皇帝的降維打擊下,再次感受到了濃濃的孤獨感。
他是如此,其它人也是如此。
站在瞭望台上,遙望遠處的落日,所有人都感受一陣的恍惚。
不知道為何,這一刻他們心中全都浮現出了剛剛的一首詩。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茫茫的落日之中,似乎萬事萬物都會走向終結,走向最後的落幕。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遠不朽的。
這就是詩歌最好的詮釋!
「天下變遷,其實不過是人的變遷而已。」
王翦單手按照發昏的腦門,第一次感受到了意境的蒼茫,眾人微微點頭。
他們也是相似的想法。
「王遠,雖然你的字的確難看,但意境真的無比生動。」
王遠:「.......」
【能不能別提這個茬了?】
本來就很難看了。
「王遠,在你看來。」
最前方,嬴政扔笑仰頭回身。
背對着落日,目光如火,看向了一直呆滯着的王遠。
「朕的秦朝是否會滅亡,如果滅亡,那下一個皇朝又會是什麼?」
「會不會就是所謂的漢朝?」
「所謂的秦漢,其實就是未來吧?」
「.....」
場內,所有人都瞬間石化!
呼~
風微微吹來,成為了唯一的聲音。
「怎麼了?」
「王遠?」
一片死寂之中,嬴政看着王遠:
「為何突然不說話?」
「稟告陛下,臣剛才好像出現了幻覺。」
王遠回過神來,一臉的慶幸:「哈哈!」
「真是太好笑了,我居然把陛下的問題聽成了......」
「你沒有聽錯。」
嬴政打斷,悠悠說着,把那一句足以讓無數人膽顫下跪的話語再度重複。
「王遠!朕的秦朝是否會滅亡。」
「而如果滅亡,那下一個皇朝又會是什麼?」
「是漢朝嗎?」
不喜歡歪歪直直,只想要單刀直入。
【!!!】
【臥槽!難不成政哥也是穿越者?】
撲通!
「臣!」
王遠整個身子都在劇烈顫抖,心神破碎!
【我...我...我都聽到了什麼?】
近乎是本能,目光看向了四周。
然而扶蘇,胡亥,王翦,王離四人,卻極度誠實地保持石化,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王遠很懵逼,而他們更加的懵逼!
誰能告訴他們。都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好端端的,陛下會有如此想法?
秦漢?
是兩個不同的皇朝?
「說下去!」
嬴政負手,迎風而立,站在瞭望台的頂端,看着腳下的重泉縣,笑意滿滿:
「別磨磨嘰嘰的,做男人就乾脆點!」
「你不說話,朕怎麼知道答案?」
【可我不想死啊!】
【乾脆點的話,我不但能夠成為男人,還能成為死人!】
王遠淚目,這種話題怎麼看都是政哥都是在下降頭啊!
現在,突然有些後悔讓明叔那麼快滾蛋了。
如果這個賤人還在,肯定能夠幫他吸引火力!
【嗚嗚!】
【太難了!】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王翦,王離,扶蘇,胡亥全部跪拜,沒有任何異樣的心思!
或者說,除了這一句話,其它話語他們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這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幫助王遠的事情。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回過神,王遠深深一拜,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秦朝統一天下十五年就會滅亡,卻而代之的是大漢。】
【這就是歷史,誰也無法改變的歷史。】
歷史?
大秦只能十五年嗎?
嬴政背對着眾人,那對不知看破了多少生死的雙眸之中,全是感慨。
本以為,在知道這個答案後會無比的憤怒。
可實際上,自己的反應卻比想像之中的還要平淡。
似乎現在的他,早就欣然接受了秦朝會滅亡這個事實。
只是還沒有經歷的事情,真的配叫做作歷史嗎?
「哈哈!」
嬴政忍不住大笑,笑得很是開心!
「王遠,那朕再問你,這戰匈奴可否會滅?」
聞言,王遠重重鬆氣,這一關應該是過去了。
「必滅!」
【不會!】
【飲馬瀚海,封狼居胥。西規大河,列郡祁連!】
【這是漢武帝做的事情,大秦不可能完成的!】
漢武帝?
這是漢的皇帝嗎?
真夠狂的!
壓下念頭,嬴政走向了瞭望台的中央花圃,折斷了其中一根雜草荊棘。
就這樣硬生生緊握着,完全不在意鮮血淋漓!
「陛下!」
「父皇!」
眾人忍不住擔心。
「沒事!」
嬴政依舊笑容滿面,似乎拿着荊棘的手掌並不是自己。
「諸位,你們可否知曉。」
「這是我們每一個大秦人共同打下的河山!」
「是我們一起砍斷了所有阻礙,是我們統一了諸夏!」
「是我們,建立了大秦!」
手掌血肉模糊,荊刺倒掛,深嵌入骨,鮮血滴露!
但嬴政卻毫不在意,反而猛然用力,硬生生推開面前所有的尖刺!
咔嚓!
荊條不堪重負折斷,帶着鮮血,被隨意拋棄在地上、
隨之而起的,還有一道淡淡的歌聲!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扶蘇:「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王翦:「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胡亥:「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王離:「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
王遠:「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秦風——無衣!】
「王遠!」
嬴政回頭,面容含笑,無視其它人,直視王遠:
「無論是新竹紙,還是鐵質武器朕全部都能以雙倍價格收購!」
「所以,現在,你還能提供多少對馬鞍?」
王遠:「......」
看着面前鮮血淋漓的秦始皇,感受那道背影帶來的無邊孤寂,某個本來堅定不已的信念開始慢慢轉移。
【難不成......
我其實是錯了的?】
【千古一帝,真的應該這樣落幕嗎?】
念頭聚攏,少年深深低頭,真心實意:
「臣竭盡全力,可以在一月之內再造三千對!」
「大秦,必破匈奴!」
.......
七天後,趙國故地,小聖賢莊。
同時,這裏也是百家之中儒家的據點,居住着聖人孔子的直系血脈——孔賢。
向來無比寧靜,甚至在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因為被嫌棄顯得無比破落的此處,現在周圍熙熙攘攘,全是人群。
他們有的來自六國,也有的來自諸子百家。
而將他們全部號召一起的,則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消息!
匈奴將要舉族入侵暴秦!
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劑前所未有的強心劑!
「孔賢,這個消息到底有幾分的正確?」
一名眉宇間帶着煞氣的中年男子詢問。
他是在場的所有人之中,殺念最為強烈的存在,近乎毫不掩飾。
不過周遭眾人對此並沒有意外,這個中年人就是趙代嘉的親弟,那是趙國最後還在外面的皇族宗室。
作為和秦國作戰最久的戰國雄主,最近五十年內,和秦國對打了八次戰役,七勝一負。
而也是這最後一負,讓趙國現在所有的皇室都被軟禁!
「是真的!」
首位的孔賢微微點頭,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
「所以諸位.......
你們打算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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