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放下右手,站在韓信的身前,雙手放在身後。
成為漢王數個月,王遠已經逐漸學會了上位者的說話方式,也明白什麼是恩威並施。
儘管在場的人眾多,他不方便說出劉邦的存在。
但他相信韓信能夠明白,自己要他去劉邦那裏臥底的意思。
歷史上,漢初三傑跟隨劉邦,最終成就了兩百年的西漢皇朝。
漢初三傑,都是不是傻子!
【只要把韓信插在劉邦的心臟之處,到時候劉邦一進入咸陽,就可以讓韓信造反,把劉痞子的皇位搶過來!】
【嘻嘻!我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躺着搶過皇位。】
【到時候大漢也建立,我也可以默默改變歷史!】
政抬手,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甲。
他主動找了一處,慢悠悠坐下。
「信,你明白了嗎?」
王遠下令,聲音威嚴。
韓信低頭,從夢境之中清醒,眼中充滿了對王遠的狂熱。
「信明白!」
在他眼中,王遠就是活生生的真仙在世!
王遠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
「很好。」
王遠點頭,目光移向了坐着的少年。
「政,你可還有話囑託韓信?」
「沒有,主上你說得都對。」
政帶笑,不過王遠讓其跟隨自己一起離開。
自己被坑到這個地步,馬上就要被大秦和大月氏包圍,政絕對是功不可沒。
沒有政的一手聖旨,他現在還在摸着魚。
王遠可不敢放任政還在這裏,要是政再和韓信說上什麼,那自己的計劃很可能又要徹底涼涼了。
【這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了吧?】
【這是越來越感覺政古怪了,為什麼同樣是穿越者,感覺他的系統比我領先好幾個版本?】
【難不成現在連繫統也在內卷?】
王遠對於政很警惕,因為這是他無法控制的變數。
「放心,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政低聲自語,只有自己可以聽得見。
王遠詢問:「你剛才在說什麼?」
「哈哈!」
政搖頭,否認道:
「沒什麼,我只是讚美主上的聰慧!」
王遠看着他,政也不在意,一直單手托着腮幫子,彼此對視。
兩人相互對峙。
……
而韓信,則是自己離開了漢中。
他準備要按照王遠的暗示,尋找劉邦,準備投靠。
雖然沒有王遠明說,但韓信明白,王遠是要他尋找那個劉邦,去為其打下天下。
至於為什麼,韓信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如果是別人讓他這樣做,韓信一定會問個明白。
但對於王遠,韓信已經是無條件相信了。
仙人的指示,不需要理由!
然而他剛剛登上馬車,離開漢中城門,就被數位黑甲鐵騎攔住了。
「始皇有令,韓信請聽旨!」
在韓信困惑的目光中,一位黑甲鐵騎上前,說出了一句讓韓信震撼無比的話語!
「始皇之令?」
韓信震驚了,先帝都已經死了那麼久了,怎麼可能還有遺令。
而且還是留給自己?
「信聽旨!」
韓信恭敬,黑甲鐵騎點頭,說出了旨意,然而內容卻讓韓信十分的迷惑。
先帝留下的旨意,居然是他在原地等待。
等待什麼?
是等待人來嗎?
最重要的是,先帝死了好幾個月,怎麼會留下遺詔,讓今天的自己原地等待?
無法解釋!
「請問,先帝要信等待何人?」
「無可奉告。」
韓信提問,然而黑甲鐵騎卻並沒有說出真相。
或者說,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請韓將軍在此等待,不要讓我們難做。」
留下話語,將韓信待到一簡譜的客舍處,黑甲鐵騎就離開了,在四周開始戒備。
「哎呦,今天居然還有一位客人。」
韓信還在思考,就有人出來,是客舍的主人。
客舍的主人是一名中年的男子,有着堅毅的面孔,看起來很憨厚。
「還有?」
韓信聽到了關鍵,此處客舍靠近漢中,基本上很少人過來。
因為再走不遠就是漢中城了,除非要躲雨,否則沒有必要還在城外留宿。
而現在晴空萬里,韓信沒有想到,除了自己這個莫名其妙收到了聖旨的人,居然還有其它人。
「可不是,而且一直說着奇奇怪怪的話語,好像是韓地那裏的方言。」
「我只能分辨一點,但是完全聽不懂。」
中年很健談,有意套近乎,對於被多名黑甲鐵騎保護的韓信,他似乎很是討好。
黑甲鐵騎,這不是開玩笑的。
哪怕天下現在有着十尊金人被盜取,可是能夠帶這種配置保護的人,身份絕對恐怖。
中年男子很清楚,面前的男子絕對非富即貴,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韓信點頭,也沒有多做什麼解釋。
主要這些事情本就無法解釋清楚。
略微交談後,韓信藉機提出,想要去見見另外的兩人,和他們交流。
「可否帶我過去,和那兩位見見面?」
「當然可以,這是他們的榮幸!」
中年點頭,露出憨厚的笑容,並沒有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對。
在他看來,能夠引起韓信的好奇,是另外兩人的榮幸。
帶着韓信來到另外一個房間,韓信終於見到讓中年男子說了很久,另外的兩位怪異住客。
他們一老一少,當然,並不說他們的年齡就是如此,而是歲數差別太大了。
老者白髮蒼蒼,卻有着一種飄然於世的味道,少的一人也有三十多歲,書生打扮,只是眼中有着莫名的滄桑,看來比老者還要年老。
他們此刻正在用韓地的語言的交流,看到韓信來到,也沒有太過注意。
「師傅,面對大月的使者,漢王真的會屈服嗎?」
「應該會的,漢王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的確,如果漢王不屈服,恐怕整個漢中都會不復存在。」
……
兩人耐心交談,完全沒有在意韓信。
這裏是漢中,距離韓地有着上千里之遙遠,沒有那麼容易暴露。
加上書生打扮的男子,心情太過慌亂,想要從老者身上找到一絲的安慰。
以往他們的談話,都沒有被人聽懂過,可是這一次,卻是出現了意外。
「你們,在這裏議論漢王什麼?」
韓信打斷了兩人,說的話語同樣是韓地之語!
身為曾經的貴族,韓信自然懂得七國的語言,只是相較於兵法,他一直都覺得這些語言不過是小道,不值得炫耀。
此刻,這種小道卻讓他聽到了極度不快的談話。
本來,他只是想要和兩人結識一番,畢竟能夠從韓地過來漢中,不可能是什麼尋常人。
可是這一口一個漢王,毫無尊敬,還有屈服是什麼意思?
「你們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保證你們走不出這裏!」
鏗鏘!
韓信拔出了佩刀,閃爍着寒芒,對準老者和書生,殺氣騰騰。
漢王王遠,是他韓信最為尊敬之人,絕對不允許他人如此侮辱!
見狀,書生臉色僵硬,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心中暗嘆一聲大意之後,賠笑道:「這位兄台誤會了,我們不過是在說最近的一些變化而已。」
「兄台應該是外面來的吧?最近大月的使者過來,說要漢王臣服,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說到這裏,書生目光微微一閃:「我們不過在替漢王擔心而已,兄台你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個……」
韓信神色出現了一絲遲疑。
雖然跟着王遠,看了漢中很多的,但也無法掩飾他才來漢中幾天的事實。
他對於漢中的了解,除了王遠所告知的外,的確沒有其它認識了。
難道是漢王害怕信擔心,所以隱瞞了大月使者的事情?
韓信越想越是覺得可能,書生見狀,繼續笑着補充:
「我看兄台對於漢王無比崇敬,不知道面對現在這種情況,可否解決的方法?」
「在下和師傅商量了很久,都認為除了屈服之外,沒有其它道路可以走了。」
說着,他邀請韓信坐下。
韓信點頭,一旁的中年男子見狀,也識趣的離去,不打擾幾人聊天。
雖然他聽不懂韓地之語,但也明白,三人正在商談重要的事情。
「敢問兄台名諱?」
「韓信,你們叫我信就可以了。」
韓信沒有隱瞞,也沒有用假名。
他註定是要名揚天下的人,不需要隱藏身份!
「在下叫子良,這是我的師傅黃田。」
書生給韓信介紹自己和老者的身份。
老者點頭,渾濁的目光看來:「你對於漢王似乎很自信,面對這種困局,你可有辦法?」
「沒有。」
韓信很坦然,直白說出來真實的想法:
「秦二世的三十萬大軍,還有大月氏,漢中夾在中間。」
「從兵法角度上講,漢王是沒有任何的生機。」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會對漢王如此有自信?」
書生忍不住強問,目光看着韓信。
韓信坦然:「因為他是漢王!」
「可是這根本是死路,不可能有任何的生機!」書生還不甘心。
韓信繼續坦然:「我永遠相信漢王,這個世界沒有他無法解決的事情。」
「天命也可以改變嗎?」
老者挺直腰板,手指點在桌面上:「就連上蒼的命運,漢王也可以改變!」
「自然可以!」
韓信仍然沒有任何的動搖:「漢王無所不能,別說上蒼本就虛無縹緲。」
「就算他真的存在,那也只能是漢王!」
最後一句話,帶着韓信空前的自信,讓老者和書生都產生了動搖。
為什麼,這個韓信會如此相信漢王?
「難不成,你就只會相信漢王嗎?」書生不甘心。
「漢王也是人,他不是仙!」
他看出來,這個韓信是王遠的忠誠部下,他真的很想動搖其的思想。
但很顯然,他的這番話只起到了反作用。
「你錯了,漢王在我眼中的確就是仙人!」
老者和書生再也沒有話說了,一口氣憋在喉嚨處,怎麼也吐不出來。
最終,他們起身告辭,不再待在客舍之內。
「奇奇怪怪的傢伙。」
韓信看着這一對突然要離去的書生和老者,眼中閃過不解。
問了自己那多問題,言語之中對漢王也缺少敬畏,自己要不要殺死他們?
韓信的佩劍還沒有收入,一直放在身前,他還可以動手,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就拋到了腦後。
「算了,可能只是兩個傻子而已。」
韓信沒有壓低聲音,算是給兩人的回禮。
他本就是張狂無比之人,尤其剛剛還得知,自己不久之後就會統一天下,攻伐諸國,更是讓他的信心空前膨脹了起來。
在此刻韓信眼中,除了王遠之外,恐怕已經沒人值得他放在眼中了。
甚至連不殺兩人的理由,在他眼中也很簡單。
因為王遠沒有讓他這樣做!
仙人無所不知,王遠沒有讓自己那麼做,那就是對兩人毫不在乎!
收起劍刃,韓信繼續喝酒,對兩人再沒有理會。
老者和書生的腳步微微停滯,但很快便恢復如常,不過心情是否恢復,那就那以得知了。
「韓信……」
「我記住你了。」
書生眼中閃過了一絲不甘,他絕對不會輕易失敗!
……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當夜色籠罩,客舍之中,韓信也終於等待了要見自己之人。
跟在漢王身邊的少年——政。
「很抱歉,浪費一點時間,現在才來找你。」
政坦然坐下,沒有任何的不安。
他看着桌面的另外兩個酒樽,帶笑看着皺眉的韓信:
「請問,可有其它人來過這裏?」
「有一個老人,和一個書生。」
韓信點頭,政曉有趣味:
「那麼在正式開始遺旨之前,你可否和我說說,他們都和你說了什麼嗎?」
「可以!」
韓信答應,隨即便把三人大概的談話內容都說了出來。
政聞言,露出笑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主動給韓信敬了一杯。
「韓將軍當真霸氣!」
「客氣了。」韓信連忙回憶,恭敬道:
「可否說明來意,所謂先帝遺詔,又是怎麼回事?」
說着,他將聖旨放在桌面上,將其打開。
「這份聖旨不是假的,但它的書寫時間,卻在三天之內。」
「不知道漢王對此,可有什麼解釋嗎?」
「這不是很簡單嗎?」政反問,韓信呆愣。
這很簡單嗎?
「自然是……
先帝其實沒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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