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聲音響徹狼居胥山,傳播到了天空之中,迎着暴雨,擊散雲層!
如同話語中所說的,此誓天地共鑒,仙魔鬼神共聽之!
「封狼居胥!」
「從此,此地就是諸夏的永久領土!」
「再無匈奴唯有諸夏,唯有大秦!」
轟隆!
重重喊聲之中,又是一陣電閃雷鳴,如同在印證項羽的話語,銘刻於天地!
這一刻,天空哭泣,訴說着長生天的悲涼,也訴說着一個超級帝國的逝去!
天地為鼓,眾生為音,共同演奏出了長生天的絕唱,為匈奴送終,同時也在慶祝新王的誕生!
雪原四處,抬頭而望,看着狼居胥山上,看着那個迎着暴雨而立的身影!
雖然他們不可能看到,但又怎麼可能看不到?
眼睛看不到,但卻心如刀割!
這是所有匈奴人心中永遠無法直視的痛苦,永恆的恥辱!
「噗!」
百里之外,冒頓單于吐血,狠狠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刀一刀刻下了「仇恨」的血字。
只是這個仇恨,該如何去報復?
字容易刻下,但路又在哪裏?
茫然的他看向了草原深處,他父親還活着的時候曾經告訴過他。
在草原的更深處,有着比之大秦也好不遜色的國度,可這個國度真的存在嗎?
腳步開始移動,他帶着殘存的族人去尋找答案。
哪怕這個答案虛無縹緲,也是他們現在唯一的指望!
狼居胥山上,青年的聲音震撼,改變了所有的歷史的軌跡!
如果王遠在這裏,肯定會感慨萬千外加淚流滿面。
匈奴已逝,從此諸夏也將再無白登之圍!
沒有白登之外作為開端,五胡亂華也會不復存在!
歷史已經......
面目全非了!
「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長生天!長生天!」
悲創的匈奴歌響起,迴蕩在寂靜的雪地曠野之中。
不知是哪一個匈奴人第一個唱起,隨之而來就是越來越多人歌唱。
到最後,是整個草原都在哭泣,都在悲歌!
戰歌帶着蒼茫,也帶着難以言喻的悲傷!
長生天內,無數匈奴人歌唱,祈求神明的守護。
在以往,他們需要入侵隴西,才能減少人口和掠奪資源。
而現在,一切都不需要了。
因為光是尋找一個新的棲息地,就已經能讓匈奴這個巨人更加傷痕累累。
未來如何,沒有人可以看到。
唯一可以確認的事情,就是草原不再屬於他們!
從主人變成逃亡者!
僅僅只是在這數日之內!
匈奴舉族遷徙,在歌聲之中遁向了草原深處,遁向了不知所蹤的未來。
而在狼居胥山,祭天儀式也已經來到了最後的階段。
宣告完上蒼之後,項羽含笑而立,和諸多應龍鐵騎一同完成其它禮儀。
哪怕大雨傾盆,也沒有絲毫干擾他們的行動。
轟隆隆!
陣陣雷鳴聲中,雨水落下,沖刷着天地間的一切!
將這裏屬於匈奴人的痕跡,完全沖刷乾淨!
米粒一般的雨點下,有應龍鐵騎停下,放聲歌唱。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
逐漸的,整個狼居胥山上,都迴蕩起了秦風無衣。
匈奴歌遠去,無衣成為主旋律,成為天地間唯一的共鳴!
這是此地新的歌曲!
舊王已逝,新王登基!
慷慨的歌聲越來越高,越來越大,似乎連天空都受到了觸動,暴雨逐漸停息。
當暴雨停息,夕陽的陽光再度展露,一切都已經恢復如常!
天地變換,但山河依舊!
「後生可畏!」
蒙恬登山,看着獨自完成了一切的項羽,眼中的欣賞毫不掩飾。
如果在半個月之前,告知他現在發生的事情,蒙恬打死也不會相信這一切。
因為着實是太過荒繆!
一個剛剛進入戰場的新兵,居然只用了不到半個月,就積累足以封候的軍功!
殺敵超過十萬匈奴人,按照大秦的軍功進爵制度,已經足以封侯!
更別說,還有封狼居胥這種千古大功!
這種奇蹟,大秦建國以來都沒有遇到過!
一代戰神!
而現在,這個奇蹟正在自己的面前上演!
封狼居胥,空前絕後!
「我越來越好奇,那個王遠他到底是何人了。」
蒙恬走近,語氣感慨萬千:
「項羽,按照你所說,他已經預料到了一切。」
「莫非連同封狼居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真的有如此之神?」
一直駐守在長城,讓蒙恬根本不知道咸陽之內的事情,也不曾聽過王遠的情況,只知道其好像是扶蘇公子手下的門客。
畢竟之前的那幾年,王遠真的無比低調。
本以為這個王遠只是陛下的一個寵臣,現在看來,後者的身份可能比他想的更加高貴!
到底是什麼人?
才會讓項羽這樣的男子驚嘆到如此地步。
才會神機妙算到這種地步?
「蒙將軍,恕項羽無從告知。」
項羽搖頭,沒有正面回答:
「而且他真的非常恐怖,沒有必要的話,你不會想要知道。」
「如此厲害?」
蒙括嚴肅。
他明白,以項羽的驕傲能夠說出來這樣的話,就足以說明這位王遠的恐怖。
要不我等一下回信,去給蒙毅說一下,把我們家的閨女介紹給王遠?
順帶着,再送點錢財?
心思活絡,在未來的皇位繼承人上,王遠很可能會站邊扶蘇。
而他們蒙家,一直以來支持的人也是扶蘇。
這樣一來,如果能夠和王遠交好,那對於蒙家來說肯定是百利無一害!
值得拉攏!
嘻嘻!
蒙恬心中得意,突然想清楚了很多關鍵。
項羽則是在下令讓人收拾好周圍,準備離去,不知道蒙恬的心思。
「項羽,那位王縣令可否有妻妾?」
蒙恬熱切詢問,借着空隙,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
「妻妾?」
項羽一愣,隨即一笑,反應了過來:
「蒙將軍你不要多想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王遠的確是聖人!」
「他不會被這些蠅頭小利誘惑的,你想要結交他,最好真心實意,不要動歪腦筋。」
「他不會在意這些的!」
項羽語重心長,無比感慨,他對於王遠自認是非常熟悉。
當初在章台宮,面對三個美女的巨大誘惑,他還是選擇保下了自己的性命。
雖然很可能只是一個局,但這樣的人,怎麼會被美色所誘惑?
「蒙將軍,你只需要以真誠之心和其相交,那麼就沒有問題。」
接着,項羽把當初在章台宮的遭遇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感慨萬千。
「我真的想不懂,為什麼世界會有如此之人?」
「原來如此!」
本來還有些不信的蒙恬,知道前因後果之後,心神大受震動!
「原來世界上,真得有如此聖人!」
「剛才我居然還想要用女色,財富拉攏,真的落了下層,無比失禮!」
「這位王遠,真乃無缺聖人!」
蒙恬心服口服,雖然沒有見過面,但王遠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是無限拔高!
實在太強了!
好險項羽提醒了自己,不然就要犯下大錯了。
「將軍明白就好。」
項羽鬆了一口,他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
再回去之後,如果王遠知道真相,肯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他很自信,自認不可能看錯王遠。
為你擋下一個麻煩,也算是償還了一部分恩情。
「阿嚏!」
同一刻,重泉縣,某個正在躺屍的陰陽人劇烈打着噴嚏!
【臥槽!難道我真的感冒了?】
沒多久,便是一切收拾妥當。
項羽,蒙恬帶着眾人離開了狼居胥山,開始前往另一個匈奴人的聖地。
燕然山!
他們之前的所為,不過是完成了封狼居胥,還有勒石燕然沒有實現!
說出的話語,就要去實現!
更何況現在的大秦,的確是有個權力!
這是王的權力!
燕然山,本來乃是匈奴人最大的王族部落所在地,是後世匈奴王廷的根基。
而現在已經變得空蕩蕩,四處只剩下殘留的營帳,象徵着這裏曾經有過的繁榮。
曾經人聲鼎沸,現在一地的雞毛!
人走茶涼!
大秦軍隊在這裏駐紮了數日,沒有多做什麼,只是在默默收拾。
而等待到離去的時候,燕然山上已經留下了一塊石碑,以及一面......
迎風招展的大秦旗幟!
旗在,則大秦在!
.......
「匈奴徹底滅亡了!」
「十三萬匈奴鐵騎已經大敗,十不存一!」
章台宮內,那位應龍鐵騎低着頭解釋,訴說着這半個月的遭遇。
事無巨細,井井有序!
而每說一句話,宮殿之中就會愈發沉默,只有一道接着一道粗重的呼吸聲響起!
驚天……
動地!
「封...狼居胥!」
李斯落淚,渾身顫抖。
隨即視野模糊,頭顱深深低下!
「勒石燕然!」
馮去疾也本能下跪,哭成了淚人!
大秦兩位丞相,都在喜極而泣!
為大秦而喜,為嬴政而喜,為天下而喜!
「吾皇萬年!大秦萬年!」
「為吾皇賀!為大秦賀!」
兩人高聲呼喊,恭敬朝拜!
一開始,僅僅只是李斯和馮去疾在祝賀。
但下一刻,殿內所有人的大臣便全都下跪,全部回過神來,朝着秦始皇嬴政行使最高的大禮!
「吾皇萬年!大秦萬年!」
「為吾皇賀!為大秦賀!」
群臣的喊聲震天,個個皆是淚流滿面!
「哈哈!」
「哈哈哈!」
看着面前跪拜的眾人,迎着一陣又一陣的祝福聲。
嬴政笑了,和眾人一樣,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傳朕旨意!」
「從今天開始全國稅收減免三成!」
「同時咸陽城取消三天的宵禁!」
「讓我們一起等待將士們凱旋而歸!」
「為他們接風洗塵!」
「舉國同慶!」
「同慶!」
聲音陣陣,帶着不加掩飾的喜悅,傳遍了整個章台宮,也傳遍了整個咸陽!
「我們大秦贏了!匈奴破滅了!」
咸陽城內,無數大秦衛兵開始傳播,所過之處,百姓稍稍一愣後,就全部歡呼不已,激動萬分!
「為吾皇賀!」
「為我大秦賀!」
「匈奴破滅了!」
四處,有農民哭泣,有婦女抱着孩童,激動擁抱,有曾經參軍,後來退伍的男子也在雀躍起跳!
還有人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狠狠扇了自己巴掌,確定不是在做夢後,才最終喜極而泣!
匈奴滅亡了!
這一把懸掛在諸夏頭頂數百年的尖刀,現在終於成為了歷史!
諸夏贏了!
大秦贏了!
所有人都在為大秦祝賀!
諸夏和匈奴對抗了數百年,哪怕是最普通的百姓,也知道在大秦的邊境上熊立着一尊猛虎!
咸陽城歡呼吶喊,呼喚聲一陣接着一陣,飄蕩上天想,衝散雲層!
而遠在數十里外的重泉縣,沒多久也迎來十位客人。
「你們過來幹什麼?」
王遠出現,漫步而來,風度翩翩,招待十人。
只是看着這十位玄鳥衛,一臉的茫然。
這些人他基本都認識,是當初政哥派來保護他的「強壯」玄鳥衛,並且下令不得離開半步。
只是後來政哥帶着他離開了咸陽城,十位玄鳥衛並沒有跟來,而是留在了扶蘇公子府。
現在,怎麼這些傢伙又來?
「其實我已經不需要那麼的保護。」
「你們沒有必要追到這裏。」
王遠想不明白,還以為他們是想要保護自己,連連拒絕。
現在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他可不想某處再度感受到危機。
而十名玄鳥聞言,老臉微微一紅。
「那個王縣令,其實我們來此是有別的任務。」
「啊?」
王遠一愣,再問:「什麼任務?」
心中鬆氣,只要不是保護他,那其它任務都可以接受。
「其實也不難,我們也是相識一場,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接下來.......
十名玄鳥衛眨了眨眼,然後當着某個陰陽人的面,同時掏出了一捆捆……
繩子!
是我們用硬的,還是你自己主動一點,自己來?!」
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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