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王遠呼吸完全停滯,戰慄湧起,腦海一片的空白!
難道個鬼!
你倒是想下去啊!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嬴政眉頭一跳,心中把這個陰陽人罵翻天,
隨即眼神幽暗,氣勢微微散開,如同巍峨的山嶽,目光恍若神劍,洞穿心神。
現在朕舞台給你,燈光也給你了!
為什麼要停下來?
陰陽人,你不腦補出理由,朕等一下怎麼知道該說什麼?
嬴政很是無奈,感覺這個陰陽人就是在搞自己的心態。
「啊?」
聞言,王遠微微一愣,一臉大寫的懵逼,寒毛倒豎,本能感受到了畏懼。
看着政哥這一臉的智珠在握,讓他本能陷入了懷疑,似乎自己真的懂了。
【可問題是......
我到底懂了什麼?】
【到底是那個挨千刀的玩意,把政哥給坑了的?】
王遠迷茫了,站在原地。
而周圍的眾人皆是微微倒退,目光在王遠和嬴政的身上不斷移動,寫滿了駭然和恐懼!
「嘶!」
扶蘇抽氣,臉色忍不住微微泛白,兩隻手掌抱在胸前,緊張到無處安放。
嘴巴張開,發出了無意識的呢喃聲。
「這是...又要...開始...了嗎?」
「這一次,居然...是要對兩次...暗號?!」
忍不住心中的惶恐,第一次尚未察覺如何開始,可以理解為準備不佳。
可第二次如何開始,他居然還是無法察覺!?
「恐怖如斯!」
話落,其它人連忙一顫,退後得更加遠,如避蛇蠍!
王縣令真的......
好可怕!
眾人瑟瑟發抖,明明都是個頂個的漢子,可現在都弱小的如同嬰兒,茫然且不知所措。
【開始?開始!】
【你們這是把我當做是開瓶器啊?】
【要不要老子給你們兩箱啤酒?】
感受四周的驚駭的目光,王遠嘴角抽搐,五臟六腑抽筋,差點就要吐了。
無比想要怒罵,教這些傢伙重新做人。
丫的,能不能停止這種毫無意義的腦補?
他現在自己都還在懵逼,你們就能不能別當懂王了?
【以後全球變暖,你們全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陛下...這個嗯...是什麼意思?」
聽不到回答,只能硬着頭皮再度發問。
【能不能不要當謎語人?】
【難不成是因為楚地貴族項梁?我沒有弄花項梁的面孔,所以被嬴政猜出了兇手?】
【可這也太扯了吧?】
不敢置信,雖然他剛剛因為疏忽大意,沒有弄花項梁的面孔。
但現在才過去多久,嬴政就已經猜出來了?
【黑水台的這個效率,也太誇張了吧?】
【大晚上加班還如此的積極?朝陽區群眾都沒有怎麼厲害!】
【在我閉着眼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越是思索,王遠就越是崩潰,無比拿着一個盤子放在自己的面前,裝着淚水。
【嗚嗚~羽哥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你要是沒了,我可咋辦啊?】
你這個陰陽人想的都是啥玩意?
能不能正常一點?
嬴政無語,這種幽怨地和小媳婦差不多的語氣,陰陽人都是跟誰學的?
而朝陽區群眾那是什麼?也配和朕的黑水台相比?
不過那個被你反殺的傢伙,就是楚地貴族項梁?
好理由!
念頭迴轉,嬴政瞭然,嘴角微揚。
「院落的那具屍體,朕已經查明了來歷,就是楚地的貴族——項梁。」
「而項羽,就是項梁的侄子,也是這一次刺殺最大的嫌疑人。」
嬴政語氣平靜,話落,王遠的神情立刻凝固。
「啊這!?」
嘴巴張大,幾乎塞進了一個雞蛋。
【特麼的,居然真的被我猜對了?】
他目光極度的迷茫,忍不住濕潤,看向了四周。
真的很想要瞧瞧,到底是那個傢伙,居然如此手段逆天。
這才多久,就查出了真相?
【這些傢伙是屬於獵犬嗎?】
可無論看到誰,誰都會下意識低頭,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身軀瑟瑟發抖,害怕不已。
其實想想也是正常,誰知道現在的王遠,是不是還在和陛下對着暗號?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雖然一句都沒有聽懂,但並不妨礙他們恐怖如斯。
看似毫無意義,事實上蘊含的信息極度龐大!
經歷了那麼多「匪迷所思」的巧合,在場的眾人已經放棄了思考,尤其是扶蘇,更是早就狂熱萬分。
總之,王縣令牛逼就對了!
他們不能理解,只是段位太低了。
這是大佬的主場,他們這些渣渣在旁邊喊着六六就完事了。
【就憑這群傻子?也能如此逆天?是在給我開玩笑嗎?】
絕望!
看着這些傢伙,王遠雙眼寫滿了死寂,淚水決堤,滴落在地。
這一下,他是真的什麼話都不想了說。
【徹底自閉了......】
你要是會自閉,太陽都能從西邊出來!
嬴政完全不在意這些,甚至還默默鄙夷了起來。
經歷那麼多,他早就知道陰陽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超乎常理,幾乎毫無上限!
尋常人一生的夢魔,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頓覺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別看他現在哭哭戚戚,保不住第二天下午就能徹底恢復精神,依舊沒心沒肺。
一顆強大的心靈!
祖龍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雖然隱晦,可真實存在。
看着已經面臨崩潰的王遠,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對王遠升起了羨慕。
毫無由來,但卻揮之不散。
羨慕他的沒心沒肺。
真好......
「既然王遠你沒什麼事情,那朕就先回宮了。」
嬴政心情複雜,轉身準備啟程離去。
經過這樣一耽擱,現在早就已經夜深,他也有些疲憊。
不但是身體,心靈更加勞累。
什麼時候,他才能卸下所有的膽子和負擔,就當初那般?
祖龍忍不住暢想,但很快便是無奈一笑。
恐怕只有大秦天下安定,才有可能實現。
可是現在大秦的未來還不清晰,六國亂賊蠢蠢欲動,北有匈奴,大月,東胡,難有南越殘黨。
大秦百萬兵甲,完全不敢解散。
外加帝國後繼無人,扶蘇和胡亥都是爛泥扶不上牆。
其實與其說他嬴政想要求長生,還不如說他只想要活的久一點,希望能夠為自己的兒子們爭取更多的成長時間。
「恭送陛下!」
不知道嬴政心中所想的王遠,聞言之後1,忍着崩潰,迫不及待送別。
【嗚嗚,政哥可算是走!】
【趕緊讓這些玄鳥衛離開,我真的受不了。】
【今晚實在是太傷心了。】
現在的他,只想要自己找個角落,好好埋葬自己,在棺材裏面默默哭泣。
【人生啊!】
【為何你要如此的扯淡?】
那麼想要朕走?
那麼嫌棄朕的玄鳥衛?
本來的確是如此打算的嬴政,聽到心聲後,微微一笑,改變了主意。
「玄鳥衛,你們留在這裏,貼身保護王遠。」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能夠讓王遠崩潰,就是嬴政喜聞樂見的事情。
正好朕心情鬱悶,就拿你來開開刀。
「不用......」
「沒事,朕今天難得高興!」
「記住,以後陰陽人去哪裏,你們就跟到哪裏!」
王遠:「」
【哦不!】
【政哥,就算你是我的親爹,也沒有怎麼坑兒子的吧?】
「遵命!」
十名玄鳥衛立刻領命,看着王遠的目光,帶着絲絲的複雜和敬畏。
身為大秦最精銳的暗衛,他們還是第一次被嬴政派出,去保護他人。
以往他們被派遣而出,基本都是暗殺。
王遠......
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們還有一絲絲的遲疑,以為只是自己想多而已,一切不過是巧合。
那麼現在,他們心中已然再無疑惑!
眼神之中全是敬畏,王遠的身份絕對非同小可。
感受着這些目光,王遠牙齒一顫,感覺自己某處微微一緊。
強忍着崩潰,朝着嬴政「感恩流涕」:
「多謝陛下關心。」
【個屁啊!】
【媽耶!我這個貞操是真的無法保住了嗎?】
【嗚嗚嗚~】
如果不是嬴政還在,而且還有傷勢在身,他早就跑走了。
大秦實在是太過可怕,完全就沒法待!
每過一秒,都如同進入地獄。
「咕嚕!」
「王縣令,真乃大秦的聖人!」
頓若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的重視來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身為黑冰台的統領,他深知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三次那就是板上釘釘了。
拿出紅薯,拿出新竹造紙術,被六國刺客刺殺,現在陛下又親自派了十名玄鳥衛保護。
這已經是四次了!
王遠此子,絕對身份恐怖!
夏無且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活了大半輩子,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如此的絕望差距。
剛才發生一切,讓他幾乎都要窒息。
什麼叫做常在帝心?
王遠就是活着的證明!
「王縣令,以後但凡有需要的地方,可以儘管來找老夫。」
「老夫一定竭盡全力!」
這位大秦第一太醫,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這種承諾,足以讓天下人為之瘋狂,畢竟這在關鍵的時候,是能夠救自己一命。
可王遠聽着這些話,卻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丫的,那你能不能把政哥給毒死?】
【為什麼泱泱大秦,會有你們這群奇葩?】
「哈哈!」
嬴政哈哈大笑,心中鬱悶徹底消失,手臂微微伸起,安撫眾人。
「好了,王遠現還有傷勢在身。」
「隨朕回宮吧。」
說罷,便轉身離去,目光隨意看向了門邊的一處案桌。
那裏正擺放着一張絲布,方方正正,上面是一些雜物,最顯眼的是,一塊帶血的玉佩,以及一個用紙片包裹起來的拇指大小的圓球。
這就是陰陽人身上帶着的東西嗎?
嬴政看了兩眼,就大概明白了這些東西的來歷。
下意識,腳步微微一轉。
再度又看了一眼,並且上前伸手拿起了玉佩。
嗯。
朕只是想要看看這些東西中,有沒有特殊,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嬴政心中有些遺憾,經過之前那麼多次的經歷,讓他總感覺陰陽人身上都是好東西。
可惜,這裏人太多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強行拿走。
這個動作很是隱晦,頓若等人的注意力仍全在王遠的身上,並沒有察覺到。
不過王遠的還是發現,因為他的目光一直都是在嬴政的身上,緊張不已。
看到這一幕,差點嚇到當場癱倒。
【臥槽!】
【政哥你要不要那麼狗?】
【玩我就算了,還要搶我的東西?】
【其它倒是無所謂,但那個圓球和玉佩,絕對不能丟啊!】
【土匪進村了嗎?】
【老子坑兒子,也沒有你這樣喪心病狂吧?】
想的都是一些什麼破玩意?
而且朕如果真的是你的老子,早他喵把你的三條腿都給打斷了!
嬴政吐槽,同時心道,而且那有朕那麼帥的土匪?
隨即,準備收回目光,不再刺激陰陽人。
今天他的收穫已經足夠多了,就沒有必要揪着陰陽人不放了。
這個傢伙到現在還整天想要造反,也是挺不容易的。
而且如果太狠了,自己以後還能在哪裏找樂子?
壓下心中的惋惜,就要將玉佩翻面放下。
然而剛剛一翻面,血色和潔白之間,露出了一個深邃的文字......
趙!
看到白潔的玉石上所露出「趙」字的瞬間,嬴政的動作就瞬間僵硬住了!
這.......
怎麼可能!!?
轟隆!
咸陽的夜晚中,閃過一道破天的雷鳴,照耀整個蒼穹。
大秦祖龍站在門邊,半邊身子被雷光照亮,染上了白芒!
遠遠看去,如同和雷電融為了一體!
或者說,這只是表象!
心中,一種前所未有的顫抖瘋狂蔓延,遍佈四肢百骸,震撼心神!
他整個人......
都動不了!
「這是要下雨嗎?」
「好奇怪!」
除了王遠之外,扶蘇,頓若,玄鳥衛們都本能看向了窗外。
現在不過是十月,這個時節咸陽的雨季早就結束,居然能夠出現暴雨的跡象,屬實有點離奇。
「陛下,這個玉佩是臣的家父所留......請陛下放下。」
無視雷電,王遠站出,顫抖請求。
和其它人不一樣,他完全不在意到底下不下雨。
只想要拿回這個玉佩。
這可是他這一世老爹所留下的唯一東西啊!
【政哥,做皇帝真的不能不要臉啊!】
【沒有了這玩意,我娘的願望遺願該如何完成?】
他真的很慌了,其它就算了,可這個玉佩真的不能丟了。
雖然覺醒記憶是這三年的事情,可是實際上穿越,卻是在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他出生在大秦。
而他的娘親,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要自己找到父親。
可是,關於這位父親的所有信息,娘親卻什麼都不肯說,只在臨終前留下了這塊玉佩,和一聲深深的嘆息。
「如果找不到...就算了。」
然後...
與世長辭!
那一年,王遠正好十三歲,也是在那一天,他覺醒了穿越者的記憶。
回憶結束,王遠一陣的齜牙咧嘴,目光死死地盯着玉佩,心中懊惱不已
【丫的!這塊破玉佩怎麼這麼能夠搞事?天天就吸引政哥的注意?】
【我現在已經很煩亂,能不能別再給我搞事情?】
【簡直就是和我那個挨千刀的混賬老爹一模一樣,都是應該被踩死的垃圾!】
嬴政:「......」
他身子稍微一側,對着王遠,讓後者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但拿着玉佩的手,卻是在微微顫抖。
都是應該......
被踩死的垃圾?
「朕...知道。」
「但這些東西上...很可能有賊人的......線索,讓朕回去...派人好好調查。」
說罷,嬴政便不再停留,放下玉佩,揮手讓頓若過來收拾。
轉身呼吸微微急促,快步離開了房間。
甚至連王遠的心聲,都沒有功夫去理會。
再不走,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
原來這個世界......
真的如此的魔幻!
「恭送父皇!」
扶蘇回過神來,朝着嬴政行禮。
他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父皇之前就有想要離去的念頭。
雖然不明白為何要拿走玉佩,但他已然不敢插入其內。
「恭送陛下!」
十名玄鳥衛也是如此,恭敬行禮。
頓若把案桌上的東西打包帶走,夏無且跟上。
「恭......」
撲通!
唯有王遠無力坐在地上,連偽裝都差點做不到。
看着這一次,連最後臉面都不要的嬴政,真的氣得想要吐血。
【嗚嗚!我實在是受不了!】
【這都是什麼玩意!】
「王縣令,你剛剛到底是在和父皇對什麼暗號?」
「可否告訴徒兒?」
「吃麵包啦,你這個傻子!」
極度崩潰的某個陰陽人,拿起半截法棍,直接扔在某個傻子的腦門上。
今晚的咸陽,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
轟隆!
雷光閃爍
咸陽城外,一個矮小的地道內,張良和項羽的身影狼狽走出,渾身都是血色的泥土。
「嘔!」
「王遠此子,真的太可怕了!」
張良率先忍受不住,一離開地道,看到夜空,受到雷聲的刺激,就忍不住劇烈嘔吐了起來。
「嘔嘔嘔!」
真的頂不住了!
他雖然是一介文人,但也經歷過生死。
能夠讓他如此崩潰,可想而知,剛剛的情況是多麼的兇險!
「混賬!」
項羽雖然沒有那麼不堪,但也雙拳緊握,手臂上全是干固的血痂!
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暴君的反應會如此之快,封城命令下得如此果斷。
哪怕是有了這一條地道,他們也差點被無數大秦衛兵圍追堵死。
這一晚上,光是死在他手上的性命,最起碼就有三十條!
戰到最激烈的時候,甚至連霸王槍都被迫放棄了!
就差一步,他們就要死在咸陽這座牢籠之中!
「恐怕就是刺殺那個暴君,也不過如此啊!」
項羽忍不住戰慄。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對張良為何要挖掘這條地道感到質疑,只是因為項梁安撫,才沒有多說什麼。
而現在現在項梁已經死了,而他也恍如敗家之犬,狼狽而逃!
回頭看着遠處咸陽城巨大的陰影,這位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年,生平第一次感受無力。
四周淒涼的寒風,就仿佛是王遠嘲笑。
刺耳而嘲諷!
「如此恐怖的暴秦,又該如何去顛覆?」
語氣極度的黯然,雙手無力癱下。
「為什麼!為什麼王遠就不能去死?」
「項羽兄,還沒有到真正絕望的時候。」
張良停止住了嘔吐,抬頭看着項羽,兩人的目光碰撞,一個不甘,一個絕望。
「我們還能去........
一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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