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涼涼的,今晚的大秦明月,註定又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王遠獨自站在院子內,想要走到石桌邊上,坐藤椅。
可下一刻,扶蘇和胡亥就匆匆走來。
「王縣令,請你讓讓。」
「很抱歉,你妨礙到我們了。」
兩人帶着幾個衛兵,當着王遠的面,神色匆匆,三下兩除二,就把整張石桌,以及藤椅都抬走了。
王遠:「......」
【這個時間點,徐福大哥的海船還有沒有掛票?】
【我現在出海,去給徐哥端茶倒水還來得及嗎?】
【這裏不適合我,我要去東瀛!】
王遠看着面前的空空如也,徹底崩潰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從覺醒了躺平系統之後,整個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對。
明明前三年,他過的那麼逍遙自在,無憂無慮,偶爾裝裝,政哥連正眼都沒有看過自己幾次。
怎麼現在系統一覺醒,什麼破事情都懟上臉來了?
這還給不給活路的了啊?
少年站在地上,抬頭看着天空,眼神無比空洞,閃爍着淚光,訴說着無法言語的悲傷。
門外,搬好桌椅的胡亥和扶蘇兩人回來,入門就看到了少年寂寥的背影,腳步一滯。
「王縣令,他這是在傷心嗎?」扶蘇迷惑。
「不!他這是在沉思!」
胡亥神色凝重,接着道:
「不出意外的話,朝廷中很快就會有人倒霉了。」
「哦哦!原來如此!」
扶蘇瞭然,眼中的敬畏重新升起:
「王縣令,真的太厲害了!」
「我本以為,剛才只是我們想多,沒想到卻是我們想太少了。」
「別說了,這裏的水太深了,還是先走吧。」胡亥打了一個寒顫。
「我們把握不住!」
「嗯!」
兩人心領神會,繞開了王遠,走到府內,拜見嬴政,重新坐下。
「等!」
嬴政閉目,面對兩個兒子的行禮,只是淡淡吐出了一個字。
因為說多了......
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發笑。
「遵令!」
扶蘇和胡亥恭敬行禮,微微吸氣,透心一冰,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能夠讓父皇都如此認真對待,肯定是有着大事要發生。
他們的格局......
還是太小了!
兩刻鐘後,王遠也走進來,倒不是因為他走出自閉了。
而是因為,他看天看太久,眼睛發澀了,腿也酸了。
【特莫的,好好一個院子,真就一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
【簡直就是離譜!】
「陛下安康。」
忍着心中崩潰,王遠有氣無力的行禮。
而嬴政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在平復着心中的笑意。
胡亥見機,對着王遠恭敬道:「王縣令,此次和父皇前來,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找我有事?】
王遠嘴角抽搐:「胡亥公子直說就可。」
【你和政哥分明就是來洗劫的,找個鬼的理由!】
嬴政:「......「
「之前的事,我再度表示感謝。」
胡亥很誠懇,主動站起,朝着王遠行了一禮:
「如果不是王縣令你及時揭穿趙高那賊人的真面目,恐怕我現在還被其矇騙。」
「甚至可能已經誤入歧途!」
王遠神色僵硬:「胡亥公子,你客氣。」
【艹!我巴不得你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嗚嗚!趙哥你走得好突然,讓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
嬴政:「......」
王遠心中再度落淚,僵硬道:
「胡亥公子,其實我依舊很看好你,認為你繼承大秦是最好的選擇。!」
「沒有了趙高,你未來一定會更加光明。」
【亥哥,你要爭氣啊!】
「王縣令,你不必考驗我了!」
然而面對王遠送上來的助攻,胡亥一臉正色,沒有任何猶豫和心動:
「我之才能,已是庸才。」
「儲君之位,非我能承受!」
這番話,胡亥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語氣全是真誠。
不久前,在宮殿之中,親眼目睹了趙高的死亡,那一刻胡亥已經明白,大秦國君之位絕非自己可以指染。
與其繼續不識好歹,挑戰父皇和王遠的忍受極限,還不如現在就退出,平安半生。
目睹了那麼多次王縣令和父皇間的「話中有話」,他已經對朝廷的朝廷的恐怖有了最深刻的認知。
連掌權天下的父皇都不可明說想法,功勞蓋世的王遠都不敢升官。
可想而知,現在的大秦江山有多麼的暗潮洶湧!
王遠和父皇,才是大秦江山的真正支柱!
「感謝王縣令你多次提醒,胡亥一定謹記於心。」
胡亥誠懇感謝,讓本來已經準備再推一把的王遠,張着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
王遠臉色發青,單手撫着額頭。
他自然能夠聽出,胡亥這番話說得真情實意,
可越是這樣,王遠就是無奈。
【安安穩穩,亥哥你怎麼會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
【好好一個熊孩子,不去作死吸引仇恨,怎麼莫名其妙就長歪了?】
【嗚嗚!政哥,李斯,你們這兩個崽種害人不淺啊!】
「咳咳!」
聽到這話,本來正心中隱隱有所觸動,大感欣慰的嬴政,直接一個咳嗽,臉色微微發黑。
朕的兒子沒有造反,乖乖巧巧,就那麼讓你這個陰陽人失望嗎?
你王遠能不能別當一條狗?
嬴政徹底無語,正想要罵兩句。
突然目光一凝,被王遠腰間一點潔白的光澤吸引。
在以往,他完全沒有注意過這點光澤,而現在,因為王遠抬起了手,加上陽光的照射,嬴政注意到了這一點白色光澤。
這好像是...
玉?
微微一愣,雖然秦朝玉石雕刻工藝很發達,甚至戰國時期還有大名鼎鼎的和氏璧。
可玉石依舊不是尋常人家有資格擁有,一般唯有大世家子弟才配擁有。
這個王遠,雖然神異無比,但根據之前的調查,也不過是一介小小縣令而已。
為何他身上會有玉佩?
莫非他的出身其實另有玄機?
「王遠,你身上之物,可否是玉佩?」
「啊!」
聽到這番話,王遠立刻反應過來,放下手,把玉佩死死按住!
【臥槽!政哥不會連我家傳玉佩都要搶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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