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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聽了,眼巴巴看着蓉哥兒,心裏好不是滋味。除夕夜裏求了許久,蓉哥兒也是如此回的。如今半個月過去,他還是用這般話搪塞。
要不是實在沒得辦法,他又何苦來求蓉哥兒。
自從幾個月前蓉哥兒在怡紅院裏呆了一日後, 麝月、秋紋也不願和他親近了。便是平時戲鬧,兩個丫頭也稍有避嫌沒了往日親密。搞得麝月、秋紋二人不像是怡紅院的丫頭,反像是寧國府來的丫鬟。
寶玉委屈道「蓉哥兒也曉得我身上的毛病,勉強依仗那日記憶度了這些時日。這月來,實在鬱悶難耐,蓉哥兒幫我泄一泄罷。」
「別亂說。」蓉大爺忙捂住這傢伙的嘴兒,泄一泄的話也是能隨便說的。萬一被人聽了去,還不得以為本大爺和寶玉有什麼偏好了。
本大爺堂堂正正的男人,可不是那等偏好人。蓉大爺皺眉道「寶叔要憋着悶着,可讓丫鬟熬藥吃了。過得一晚,明兒起來定是神清氣爽。」
寶玉也不是不知道,照着蓉哥兒給的方子吃一味,那樣也能讓自己施展片刻威風。只是那些藥理到底無趣,完全提升不了內心的興致。
身子興奮一晚,腦袋卻依舊苦悶。若是蓉哥兒幫忙,不僅身子興奮,腦袋精神全是抖擻的。
那興致最好。
寶玉苦惱道「我何嘗不明白。自個的身子,我自己最是了解的。今夜園子裏的姊妹們全陪在老太太身邊取樂,怡紅院的幾個婆子也在難得不守在院裏。蓉哥兒便隨我去罷,那裏的丫鬟隨你挑擇。」
「什麼毛病。」蓉大爺將袖子上寶玉的手扯開,細聲道「都是你院裏的丫鬟,一個個貼心照顧你。寶叔如此對待,豈不寒了她們的心?」
「連自個也救不得了,哪裏還能管得她們如何想?」寶玉的眼裏比以往少了許多的光芒,輕嘆一口氣道「我也知自己病得重了。這般下去也不是長久法子,如今也是沒辦法的。」
「怎麼就沒辦法。」
「我昨夜夢見了打發到莊上的李貴, 也夢見了那個早死了的紅塵賊子。」寶玉側臉瞧着夜色, 惆悵說着「夢裏是那麼的離奇,又是那般的歡樂。他們前後站着,我像是被……」
「打住。」蓉大爺被嚇了一跳。忙拉着寶玉進入黑暗夜影下,挑着眉道「好端端怎麼還夢他們兩個了。」
「空得久了,房裏的丫頭們又惹不出火來。哪怕蓉哥兒這次挑了晴雯和襲人,我也是願意的。蓉哥兒快幫幫我吧,不然……我擔心自個又止不住那樣的念頭。」寶玉如此說道。
「這……」
搞什麼鬼啊,怎麼就這麼多毛病了?掰不正嗎?
蓉大爺咬着牙。都說人的大腦是最奇怪的東西,不僅奇怪還是奇特的,竟能讓寶玉產生這樣的心思,讓寶玉變成這樣的性情。
寶玉拉着臉說道「上次的事情,在親戚家裏傳了一遍。若再生一次,只怕要傳遍神京了。我自是不在意自己名聲的,可要讓老爺知曉我舊癖復發還傳便京城,只怕老爺要急着從瓊州殺回京城來把我打個半死。」
你也知道?
別人養伶取樂,寶玉倒好竟產生供別人樂的癖好。賈政如何能受得了?不說賈政了,就連蓉大爺也受不了。真要傳遍了京城, 賈家兩府也真成了外人的笑柄了。
只是進怡紅院的事, 要傳了出去,一樣也會成外人口中的笑柄。甚至還毀了蓉大爺自己的名聲,名聲啊……
蓉大爺皺着眉頭,突想起什麼不停琢磨着『名聲』二字。
好名聲這玩意是極好東西,有時候卻也是極壞的東西。壞名聲通常是不好的,但有時候卻也是有益的。
「蓉哥兒……」寶玉扯了扯賈蓉的衣袖,「你便答應我罷。只需這日,短時日裏我定不來煩你。」
賈蓉正在沉思中突被打攪,忍不住狠狠瞪了寶玉一眼。奈何在黑暗中,賈寶玉根本瞧不見他的眼色。
寶玉繼續說着「蓉哥兒應了罷,往後我定老實呆在府里,不出去浪蕩。也不給家裏惹禍端,不取招惹外面的人兒。」
「……」蓉大爺猶豫許久,真怕不可控的寶玉突然弄出什麼事情來。無奈道「近日家裏忙,等過陣子再說。寶叔今夜先回院裏吃藥試試,若再無法,往後再議。」
「蓉哥兒應了?」寶玉聽了這語氣,頓時大喜。只要有個盼頭,他是不在乎是今夜還是明夜。腦海里一想到那日情景,小寶玉便忍不住抬頭望天。
興起了。
寶玉急忙道「可說好了,下次蓉哥兒可不准失約。」
「……」
寶玉樂呵呵走出黑暗裏,都來不及喚上身邊的幾個小丫頭,急急忙忙仰着腦袋往怡紅院去。好久沒有過現在這會的感覺了,身子滾燙,心兒也滾燙。
賈寶玉心歡大喜,已在心裏盤算趁着這會性子該去給哪個好看,又計算那日等蓉哥兒過來要如何設計。
興奮,躍躍欲試,欣喜欲狂。
蓉大爺望着這傢伙背景,無奈搖頭。款款回了廊里,廊下眾人正樂着。倒不見賈赦蹤影,問過才知。
原來老太太也請了赦老爺,赦老爺略領了老太太之賜,也便告辭而去。老太太知他在此彼此不便,也就隨他去了。
這會兒,賈赦自在家中與眾門客賞燈吃酒,自然是笙歌聒耳,錦繡盈眸,其取便快樂另與這邊不同的。
蓉哥兒笑道「璉叔怎沒往大太爺那邊去?」
賈璉是個和善好說話的,聽蓉哥兒打趣也不惱。笑道「你還不知那老爺,這會子熱鬧都是各部的官員。又有不少外頭請來的妓子,我過去豈還像話。他們熱鬧他們的,咱們在這裏陪老祖宗也好。」
蓉哥兒點頭道「是該如此。」
又問「那邊進的都是哪些人?」
賈璉撇嘴回道「無非就是欽天監、戶部、禮部、光祿寺等地方的官。也沒幾個富貴的正經人,全是惦記着老爺手頭的古董東西,又貪咱們家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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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賈璉也瞧不上今兒去賈赦院子的那些官員。蓉哥兒好奇道「這樣日子,怎麼雨村沒來?」
賈璉哼道「不來還好,如今賈大人可是補授大司馬,一部之首的要員大官,哪裏還需去老爺那裏討領。指不定他這會又攀上了哪個更利害的人物。」
「璉叔還在氣上次石呆子的事情?」蓉哥兒輕笑了一聲,又想起上次賈雨村辦宴時賈赦也沒去,再問「難不成最近大太爺與雨村鬧紅了臉?」
「哪個曉得。素來只有老爺吩咐我做事,我哪敢打聽老爺的。」賈璉悶悶道,狐疑看了蓉哥兒,道「你怎麼關心上賈大司馬來了?」
「僅是好奇罷了。往日賈雨村與大太爺親密火熱,還以為元宵夜裏會過來熱鬧一番。」蓉哥兒嘿嘿笑一聲,轉移話題道「聽聞家裏正在給璉叔尋個恰當的二房奶奶?」
說起這話題來,賈璉心裏頓一片火熱。
男人最喜歡的事情,自然是多交往幾個的美人兒。他笑了兩下,又狐疑盯着蓉哥兒。道「你不回又打什麼主意罷。」
咳咳咳……
「璉叔將蓉兒當作什麼人了。」
賈璉翻着白眼,鬱悶道「蓉哥兒房裏這麼多女人還嫌不夠?那夜叉……她連平兒都帶你們東府去了,竟一改往日的醋罈子樣。」
一想到這裏,賈璉就說不出的鬱悶。
怎麼地,以前做璉二奶奶時,別說納妾了,連平兒都不讓碰。現在鳳姐兒去了東府,不僅將平兒送出去了,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着蓉哥兒在東府浪蕩。
世上最大的不公就是雙重標準對待。
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算什麼事情啊。
蓉哥兒看着璉二爺鬱悶臉色,尷尬笑了兩聲。道「我也是聽了鳳姐說的,似乎大太太早有了人選。」
「還不是她打了岔。」賈璉悶悶不樂說着。嘆了聲,道「尤家的親戚,我也見過兩面。那二姐也是個標緻人兒,氣性也好,比府里哪個也不差。偏她不准,硬是要攪黃了這事。」
「璉叔見過尤家二姨?」蓉大爺眉頭一挑。他不是信不過賈璉,而是深知尤家二姨性子。這人為了攀枝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再得尤家老娘指點,這……
賈璉遺憾回道「早些時間去你們東府吃酒時,遠遠瞧了見過兩次。本來那二姐進了西府,也是親上加親。可惜了這樁好事。」
不是私下相會就好。蓉哥兒問道「璉叔可知尤家二姨是許了人家的?」
「有這事?」賈璉一驚,臉上遺憾之色更甚。
璉二爺素日既聞尤氏姐妹之名,恨無緣得見。雖遠遠瞧過幾眼,也涎尤氏姐妹之色,更恨不得挨身。本來尤家老娘與大太太都已談好,只待擇日作宴。哪裏想到突然殺出個王熙鳳來,這夜叉竟破天荒在太太面前鬧騰一陣。
活生生將美事給攪和了。
「正是了。想來鳳姐也是因這個打岔罷。」蓉哥兒給王熙鳳辯解了一句,又道「最近倒是聞得鳳姐又做主尋了個漂亮人,氣概是一等一的好。家裏以前也是在朝里做官的,身世清白,賢德有禮。正找機會明兒帶來給老太太過目了。」
賈璉不信,道「朝里做官的家裏女孩,哪裏肯到這邊來二房。」
蓉哥兒道「尤家以前也算小有富貴,只是後來因事沒落了。尤家的有望將尤家二姨送作二房,其他人家如何不肯?咱們這等人家雖只算中等,比不得那些如日中天的大貴人府,比其他人家卻好得多。璉叔要尋個品行樣貌皆優,算什麼難事,何必可惜尤家的。」
賈璉想了想,似乎也對。臉上頓時掛起笑容來,側臉看着蓉哥兒,打聽道「你可得了更詳的消息?那人家姓什麼,多大歲數,是哪裏人?」
「那人姓許,姑蘇人。世系遠祖乃晉代許皈,他們家那支是許皈之子許詢的後人。
其父曾是禮部官員,八九年前被革了職,一直未被復用。幾年間,許家便敗了。鳳姐兒說的那人當時才八九歲,來不及許人家,從此便沒過上一天像樣的日子。許家的夫人也沒有算計,全靠典當度日。這幾年實在過不下去了,才又上京來尋求往日的親友家接濟。」
「她如今住哪?」賈璉問道。
「何故管那些。等明兒鳳姐兒領着給老太太去瞧考,明兒小紅帶着璉叔遠遠瞧那姑娘一眼。到那時,璉叔再計算好壞,點頭還是搖頭。」
賈璉樂了一陣,連連點頭。
賈蓉見璉二爺喜色,因誇說許家姑娘如何標緻,如何做人好,舉止大方,言語溫柔,無一處不令人可敬可愛。
哪想正夸着,璉二爺突然變換臉色。皺眉道「這位許家的女孩,該不會又是與蓉哥兒從小玩到大的罷?」
「我都沒見過了那人,是聽鳳姐與平兒說的。」蓉哥兒撇撇嘴,道「我哪裏有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兒,也就曾經的薔哥兒作伴。」
賈璉悶悶哼一聲「蓉哥兒與薔哥兒打小跟着鳳哥兒去打戰,怎麼不是從小玩到大的。說不得在昔日的鳳哥兒眼裏,你們還是青梅竹馬。也難怪會鬧出這事來,倒是我橫插了你們好事。」
鵝……還有這樣的事?
我怎麼不知道?沒半點印象啊。
不過,以鳳姐兒的性子,她確實能做出那種領着幾個男孩兒去掐架的事情。難道我從小就是鳳姐兒身邊的狗腿子?
真是沒出息的東西,好在本大爺後來扳回一城。
不,常常夜裏扳回好幾城。
蓉哥兒訕訕笑着「往日莫要提了,咱們一家人往後面看才對。尤家的二姨也不適合璉叔,她身上還有着婚約未履。許家的姑娘清清白白、知書達理,真真的大家閨秀。」
賈璉聽了此事,計算到明兒再打算盤。也離了蓉哥兒,尋賈菖、賈菱幾人玩牌去。
又不知多久,夜更深。
寶玉抖擻而歸,臉上竟是笑意。恰逢戲歇,樓上樓下夜宴再起,蓉大爺亦也上樓去敬酒獻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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