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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殿。
漢武帝在上完早朝後,就臥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已步入花甲之年的漢武帝已經大不如以前,覺兒少,精力也不似以前那般旺盛。
多疑,缺乏安全感,時常讓他從噩夢中驚醒。
特別是數年前的蠱毒之禍,已經讓他對身邊的人疑神疑鬼。
有時,每吃一口飯,每喝一口水,他都覺得有人在害他。
甚至泡在澡盆里,總覺得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漂浮在自己身邊。
說實在話,他的晚年生活並不幸福。
倦怠了雷打不動的早朝,變不了多少花樣的宴席,看膩味了的宮娥嬪妃,每天呆在重重包圍的宮殿裏猶如坐牢一般……這些驚不起多少漣漪的慣例日常,早已讓他覺得
自己每日如同行屍走肉。
然,昨日見到那個會講故事的娃娃後,劉徹頭一次覺得人世間還能有所期待的事,剛開始為得不到故事的結果而抓耳撓腮。
但經過一夜的細細品味後,他越發覺得人生還有聽別人講故事——那個少年謂之「評書」——這種讓自己興奮的事。
難得有這般讓自己激發了眷戀生活的事,他怎肯罷休?
早朝後,就下了道口諭,讓霍光和汲黯留下。
兩人早早地守在門外,等着皇帝老兒將這一小覺睡醒。
霍光正雙手揣在袖子裏,站直了身子,閉目打盹兒。
汲黯朝霍光微微拱手,問到:「霍大司馬!下官實在不解,今日早朝後,皇上為何要留咱們哥倆在此站崗啊?」
霍光聽了這話,微微睜開眼睛,斜瞥了一眼汲黯,心說:「你這個老狐狸,皇上的心思,你難道猜不懂?哼!別跟老夫來玩三歲小孩子才玩的把戲了!」
「呵呵,汲大人,老夫也未知啊!」霍光說完,再次閉上眼睛,繼續打盹兒。
汲黯瞧着他那副傲慢無人的表情,撇了一下嘴,立馬轉移了話題,拍着手掌說到:「哎呀呀,糟了啊!糟了啊!」
霍光一聽,趕忙睜開眼去瞧他,「汲大人,你這是何故大驚小叫?莫不要驚擾了陛下,你若驚了聖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哎呀呀!呀呀!我突然想起來了!昨兒個那個少年說的評書,貌似今日要說結尾。看來,今天無福消受,去聽那故事的結尾了!甚是遺憾呢!」汲黯拍着手叫苦不迭
。
霍光本來還以為他有什麼足以讓人驚訝的事,沒想到竟然是這等事。
而且,霍光自然明白,這是汲黯揣着明白裝糊塗。
他明知道陛下之所以留他們倆在此候着,還不是等他休息片刻,等到巳時,他們三人便去拿杜縣南郊,去繼續聽評書啊。
「昨兒個,我見陛下難得臉上綻放了笑意。你我做臣子的,能找到一個讓陛下開心的事真是不容易,我們何不將那少年請到宮殿來,讓他專門負責給陛下說評書?霍大
人,您看在下的主意如何?」汲黯眯縫着小眼,嬉笑着問到。
「不如何!」霍光說完,再次扭頭,閉上眼睛,繼續打瞌睡。
汲黯知道這種場合十分無趣,也就閉上了嘴巴,也如同霍光一般,揣着手兒,閉着眼睛,站立着打盹兒。
「兩位大人!」
有人這般突然驚呼一聲,嚇得霍光和汲黯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兩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睛,看到御史大夫張歐提着袍子匆匆趕來,他還氣喘吁吁地喊到:「兩位大人,兩位大人如何在此罰站呢?」
霍光和汲黯聽了,面面相覷,都皺了一下眉頭,異口同聲地瞪着張歐懟了上去:「這是罰站嗎?看清楚!這是站着打盹兒!」
張歐聽了,「噗嗤」一聲樂了,他邊樂邊說到:「站着打盹兒?兩位大人豈不是跟我的馬兒一般能耐了!」
「我們能跟馬相比嗎?不對!馬兒能跟我們比嗎?簡直放肆!你也不怕驚擾了陛下的美夢!」霍光氣得語無倫次。
張歐一臉的委屈,「論嗓門,下官的比不了霍大人。俗話說『公雞打鳴,鬥不過驢兒叫』,下官是一名草雞,比不了大人您呢!」
「有這俚語?不對!誰是驢啊!你罵誰!」
「哈哈哈……」一旁的汲黯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來。
「哼!張歐,你乃御史言官,怎能如此大放厥詞,粗俗難耐!該當此大任呢?」霍光發怒了,吹鬍子瞪眼起來。
「下官粗俗,不過只是看到兩位大人滿臉倦怠,又守在龍門處,下官生怕兩位大人精神不佳,惹得龍顏不悅,故而,略施小計,逗兩位大人開心一番,提提神兒,提提
神兒而已。」張歐說得輕巧,竟然將剛才的冒犯輕描淡寫過去了。
「你這叫佔了便宜還賣乖!御史大人做到你這個份上……」
還沒等霍光上綱上線一頓批評,汲黯立馬出言阻攔住了,「噯,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動肝火呢?張大人如此火急火燎地跑來到底為何呢?陛下正在睡龍覺,你莫要驚擾
了陛下。」
「我要參奏一本,彈劾一人。他竟然膽大包天,妄稱是太學之人,小小年紀便沽名釣譽。他又崇尚低俗、媚俗、庸俗,於大街上橫衝直撞,置百姓生命於不顧。」
一聽張歐提及了太學,霍光臉色突變。
因為主管太學的太常乃是他的堂弟霍啟。
如果太學出了差池,他的堂弟一定會受些連累。
霍光急忙詢問:「此事如何?詳細講來!」
「那名自稱太學弟子的人,年方十又三四,初步斷定是杜縣人。」
「這么小的年紀?我還從未聽說有這么小的年紀的人就拜為太學弟子。」霍光一臉地疑惑。
汲黯明白霍光這般關心的緣由,便善意提醒到:「是也不是,一查便知。」
霍光剛扭頭,要喚遠遠站在一旁的丙吉。
只是一個眼神,丙吉便沖他點了點頭,隨後就匆匆轉身奔了出去。
霍光又問到:「他的名字叫什麼?」
「叫石……」
「誰人在外面喧譁?」殿內的劉徹突然高聲問到。
三人急忙一縮脖子,知道叨擾了龍覺,趕忙齊齊下跪,稟告到。
「張愛卿怎麼也在這裏啊,也好!你們一起進來吧!」
三人得了聖旨,便一前一後進入大殿。
漢武帝早已洗漱完畢。
霍光瞟了一眼,趕忙低頭,發現漢武帝今日精神煥發,於往日的頹廢模樣大不相同,就知道了他今天心情很好。
「啟奏陛下,臣有本稟告。」
張歐這般一說,站在一旁的霍光和汲黯直挫牙花子。
他們心說:「你這老東西,沒見到陛下難得這般高興嗎?你就這麼捅馬蜂窩,故意惹陛下生氣,是不是腦袋覺得呆在脖頸上太久了?」
「什麼事啊?」劉徹果然語氣有些生硬了。
霍光和汲黯面面相覷,知道龍顏又要大怒了。
張歐便將今日凌晨和上午的事跟劉徹一一稟告。
劉徹聽了也沒當回事,只是隨口一問:「太學弟子?有這般小的年紀?」
此時,丙吉已經領着掌管太學的霍啟站在大殿門外。
霍光急忙稟告道:「陛下,太常霍啟已候在殿外,具體情況,陛下可查探一二。」
「好!宣他進來!」
霍啟行禮後,稟告到:「陛下,我朝太學弟子共78人,最年長者五十又六,最幼者年方十三。」
「十三?」劉徹一聽便來了精神。
霍光急忙吹捧一番:「陛下聖明!我朝人才濟濟,不乏年輕棟樑之才,以此可觀,我大漢朝盛世永存,指日可待!」
汲黯也不示弱,尤其是在拍馬屁這樣的好事上,自然是要隨波逐流的。「陛下,霍大人說得對!」
霍光一聽,黑臉兒一沉,怒目一瞥,那眼神能把汲黯掐死。
「那名十三歲的孩童叫什麼名字?」受了臣子們的吹捧,劉徹情緒激動起來,趕忙問到。
「太學弟子年紀最小的人,名字喚作劉病已。」
「劉病已?」
「劉病已?」
……
幾乎在場的人無不驚訝地默念着這個名字。
漢武帝有些失落。
霍光開始皺眉思索起了這個少年跟劉據的關係。
汲黯則滾着小眼睛盯着眾人的表情,暗自揣測他們各自的心思。
丙吉則眼裏放光,似乎尋找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那名在街上胡鬧的孩童是否就是他呀?張愛卿?」
張歐急忙回稟到:「回陛下,那名胡鬧的孩童並不叫劉病已,而叫石林!」
「石林?」
「石林!」
「石林!」
這次,劉徹跟着霍光、汲黯和丙吉一同驚訝起來。
劉徹倒是十分玩味地坐下悠閒地喝着茶,幾人低首,大氣不敢喘。
等劉徹喝了幾杯茶後,終於開腔問到:「昨兒個,那個小子說今天什麼時間開評書來着?」
汲黯急忙稟告到:「陛下,巳時。」
「好!我們一起去聽聽!張愛卿同去!來人!跟朕更衣!」
……
杜縣。
難民區。
石榴兒和大伙兒正忙着淘米,生火,煮飯。
狗三兒正被眾人圍攏起來,聽他吐着唾沫星子吹噓昨晚的風光偉事。
說他如何把那個肥胖的新娘子制服的,如何又借着師父贈予的神器——彈弓,把新郎官的傢伙給幹掉的。
牆根處,老頭子側臥的旁邊,背依着冰涼的牆面,蹲坐着的石林望着一大垛米糧山,仍舊皺着眉頭髮楞。
「好看的叔叔,俺們都有這麼多吃的了!你怎麼還悶悶不樂啊?」小團兒問到。
「米糧雖多,但架不住這麼多張嘴吃的。恐怕這些也就能挨個十來天。十幾天之後呢?又要經歷挨餓嗎?小團兒,你可有好辦法?」石林皺着眉頭問到。
「俺……俺……俺沒有。」
石林摸了摸小團兒的額頭說到:「你好好吃飽飯就行了。這些事兒讓大人來操心。」
「嗯!好看的叔叔,昨天的評書你還繼續講嗎?你看,今天來聽評書的人比昨天還要多,足有上萬人,都把咱們這個廣場快圍滿了!」
石林聽了,朝廣場周圍望去。
黑壓壓的人們聚集在廣場四周。
他們佔據小山坡,小石堆,城牆,甚至有些人搶不到位置,只能爬上樹。
他們翹首以盼,互相聊着天兒,等待石林開評書。
人兒一多,游郎小販開始扛着各種炒貨、糖葫蘆、小糖人兒等四週遊走叫賣。
難民區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票?」石林眯縫着眼睛,突然由憂鬱變得歡快起來。
「什麼票?票是什麼?能當飯吃嗎?」躺在牆腳的老頭子詫異地問到。
「可以啊!票可是個好東西!」石林盤算着,就算靠着眾人打賞,比較起龐大的難民生計開銷來,也是杯水車薪。
與其向眾人乞討,不如挺直腰杆,賺取屬於自己的合法收入。
想到這裏,石林嘴角上揚。
「師父,您別笑!您一笑,俺就瘮得慌!」剛剛侃完大山,正準備過來取碗筷去盛粥的狗三兒,一看到石林這個模樣,嚇得倒退幾步,脫口而出。
「呵呵,快吃飯,吃完飯,開評書。末了,為師宣佈一件大事兒!」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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