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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四丫年齡還太小這事兒……擱過去,童養媳也是很常見的,大不了事先說好了,讓他們過些年再圓房麼!
姜老太太許氏打定了主意,再加上之前又再三拜託了楊巧嘴,心裏只當這件事已經十拿九穩了,所以,雖然對錢家人的舉止頗多不滿,卻一直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看書否 m.kanshufou.com
楊巧嘴是個頂級的媒婆,最擅長的就是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要她怎麼胡謅八扯都輕鬆加愉快,關鍵是,錢要給到位。
雖然她整不明白,這姜老太太為啥放着年齡更合適的二丫不用,非得要把四丫說給錢老本。但是,她可是媒婆中的翹楚,只要人家錢給的到位,不管什麼無理要求,她都能把事辦成。
當然了,身為一個優秀的媒婆,善意的美化一下相親對象的模樣、人品和家境,那也是最基本的行規麼!
比如說這個老錢家吧,雖然這家人確實是燒鍋屯的坐地戶,錢老本也確實是三代單傳,十八里地的一根獨苗。
但是他們家,可真不是什麼重情重義的厚道人家。
錢家老太太,也就是錢老本的爺爺錢木頭的媳婦兒,是在建國前就病死了的。其實也不是啥大病,不過就是冬天裏吃了一碗冷飯,得了一場風寒罷了。
然而那時候,局勢亂得很,今天張大帥打打過來,明天李大帥打過去,老毛子和東洋小鬼子也紛紛來插一腳……黑瞎子嶺鎮那牆頭上的旗子,幾乎隔三差五就要換一換!
唉,那個時候啊,糧食金貴,銀子金貴,藥材也金貴,只有人命稀爛賤。尤其是這些農村老百姓家的人命,真是賤的不能再賤了。要不怎麼說,「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呢?
那時候錢木頭的老爹老娘還活着,幾個妹子也都還沒出門子(方言:出嫁),一家老小,個個兒都指着他媳婦兒伺候。
然而這個媳婦兒病倒了,全家人只顧抱怨她嬌氣、拿喬、惜命,卻沒有一個捨得給她請大夫抓藥的。不光不請大夫給她抓藥,反而繼續拿小話懟搡她,要她拖着病體,伺候一家子老老少少。
就這樣的人家,也好意思宣稱自己重情重義?我呸!
楊媒婆暗暗地啐了一口。她真是打心眼兒里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這家人。不過,作為一個超級敬業的媒婆,她個人的好惡,是絕對不能影響自己的業務水平的。
他們的想法倒是很容易明白:
病人啊,那就是個無底洞!有多少銀子,多少現大洋,都不夠填下去的。拿白花花的銀子打了水漂,還聽不到響兒!
而如果媳婦兒生病死了,再娶一個,確實也需要不少彩禮。關鍵是,這樣行事,本地十里八村的,怕是沒人願意再把閨女嫁到老錢家了。
但是,東北好歹算是荒年裏也能吃得上飽飯的地方。那時候的年景又不太平,來逃荒的大姑娘小媳婦兒,成年的、沒成年的丫頭片子,那可是烏央烏央的。
雖說一個個面黃肌瘦、皮包骨頭,瘦得跟高粱杆似的,可是只要吃上幾頓飽飯,將養上兩天,不就又水靈了嗎?
這筆賬,他們可是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錢木頭的媳婦兒,本來就是逃荒來的山東嫚兒。若不是家人眼見着都撐不下去了,急需糧食和現錢,當初她也不會願意嫁到老錢家。對老錢家人的想法,當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公婆和小姑子這麼想,她不覺得怎樣,但是錢木頭這個枕邊人,竟然都一直不肯為她說一句話,卻讓她徹底傷透了心。
所以,這一場風寒,原本不過是一場小病,卻無醫無藥,外加勞累過度,心灰意冷,竟果真要了她的命了。
錢家人草草地辦了喪事,就張羅着打算再買個小媳婦兒。
然而,即便是逃荒到東北的人家,人家既然都吃過了千辛萬苦了,好不容易能安定下來了,誰又捨得骨肉離散呢?
老錢家的為人行事,也實在讓人看不過眼,再加上老錢家也是個不捨得出彩禮錢的,於是,給錢木頭買個小媳婦兒續弦的事兒,就這麼一年年地耽擱下來了。
後來,錢木頭的幾個妹子紛紛出嫁了,爹娘也過世了。家裏人口少了,勞力也少了,錢木頭本來就是個拎不清的,又不會操持家務,日子就一天天越發過得破敗起來。
錢木頭的兒子錢守財,眼見着一天天大了。可是憑着老錢家的家境和人品,娶媳婦兒到底還是一樁難事。最終,幾經波折,買了個外地逃荒來的、家人都死光了的十歲大的小閨女,給他做了童養媳。
然而,不到歲數便圓了房,童養媳傷了身子,生了錢大丫和錢老本兩個之後,就病弱起來,沒熬上兩年也過世了。
錢木頭和錢守財爺倆,就當了一對兒老光棍兒,飢一頓飽一頓地把錢大丫和錢老本兩個娃娃拉扯大,日子過得越發拮据了。好在錢大丫一天天長大了,還算勤快能幹,讓他們的生活多少有了些起色。
他們痛定思痛,覺得一定得給錢老本娶個勤快能幹的媳婦兒,才能把這個快散架了的家撐起來。
關鍵是,這個媳婦兒還得好生養,才能多多地為老錢家開枝散葉,讓老錢家人丁興旺。這人丁興旺了,日子才能興旺。
姜老太太許氏卻想把姜四丫這樣一個身量還沒長成的孩子塞給老錢家……這事兒的難度可相當不一般啊!不過,若是這事兒太簡單了,又哪裏顯得出來她楊巧嘴的本事?
從今個兒兩家人的態度來看,錢大丫這樁婚事,十有**是穩了。可是錢老本這樁婚事,怕是還有的磨。
楊巧嘴不怕跑腿,反正她多跑幾趟,兩家人給的謝媒錢,就得多加厚幾分。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眉花眼笑,不斷地提着話頭兒。一會兒夸老薑家如何厚道,一會兒夸老錢家如何質樸,一會兒夸姜英傑一表人才,一會兒夸錢麗娟勤快能幹,身形和眼神兒,都跟那穿花蝴蝶一般靈巧,飛來飛去,也不嫌累。
姜英秀一邊看着楊媒婆的賣力表演,一邊暗暗地偷着樂。她這會兒還不知道,姜老太太早已偷偷打上了自己的主意。
其實,姜英秀不只是在看熱鬧,她也在細緻地觀察老錢家人的言行舉止,為人行事。
畢竟老薑家還沒有分家,而且短期內看不出有要分家的意思。這錢大丫若是成了自己的大堂嫂,以後就得在一個鍋里攪勺子了。
我靠!那個看起來就有幾分不像好人的錢老本,怎麼竟然敢當着親家一大家子人的面兒,干出這種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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