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賽爾死了,但是廝殺還沒有停止。
更多的罪民從遠方被驅趕回這片魔淵,一道道身影潛過水底。
屬於希因賽王國的士兵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王已經死了,依舊在奮力和這些怪物們搏殺,追殺着被神懲罰的罪民。
以神的名義。
唯有附近海域的上百侍衛看到了耶賽爾的死去,他們一瞬間停下了所有動作,同時看向了那片海域。
整齊劃一。
一具沒有了頭顱的屍骸漂浮在海面上,上面長出一朵金色的璀璨怪異之花。
「王……死了?」一個個王庭侍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場景。
「王死了!」有人放下了手中的骨矛,被身後衝擊而來的罪民貫穿了胸膛也好像沒有感覺一般,直愣愣的看着耶賽爾的屍體。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所有人都瘋了,就好像心中信仰的柱石倒塌了。
短暫的停滯之後,所有人瘋狂的動了起來。
哪怕耶賽爾已經死了,他們還是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想要奪回耶賽爾的屍體。
「嘶!」
太陽之杯發出尖銳的嘶鳴聲,一股屬於高級祭祀的神話之力橫掃,直接讓方圓數十米之內的所有希因賽王國士兵和罪民全部停下了所有動作,
沒有頭顱的高大屍骸上,張開着獠牙利齒的怪異之花扭動着花莖。
太陽之杯沒能吞掉耶賽爾的頭顱和智慧王冠,暴怒的將那殺死耶賽爾的罪民給咬碎。
而它依附在耶賽爾身軀之內的根系扎入血肉攪碎骨甲,將耶賽爾的整個身軀和神話之血都吃得一乾二淨。
此刻的太陽之杯完全變化成為了另外一個物種。
它。
徹底活了過來。
與此同時,散落的其他海域上的其他幾名天空神殿高級祭司體內的太陽之杯也在一瞬間開始反抗。
敢於將這種介於動物和植物之間的怪異納入體內,獲得了不屬於他們自己的力量,就註定此刻他們將要付出代價。
首當其衝的便是天空神殿主祭司施羅德。
他此刻正在遠處的海面之上駕馭着一頭融合怪向着數百罪民發動圍剿,屢屢提出向罪民施展神罰的是他,此刻沉醉於殺戮的也是他。
他狂笑着高舉起手:「卑微醜陋的怪物啊!你們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神憐憫世人,許以你們魔淵之地。」
「你們怎麼膽敢違背神的旨意從魔淵之中爬出。」
腳下魔蟲一般的融合怪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將十幾個罪民吞入腹中。
他再度準備開始他的表演,當着眾人宣揚他神啟之人的高貴身份。
可是他體內的太陽之杯開始躁動,一根根根須穿透胸甲破體而出。
「太陽之杯,你敢反抗我?」
施羅德先是一愣,然後極力斥責。
他動用智慧權能,想要溝通控制太陽之杯。
「是神將你賜予我的,我才是你的主人。」第一句話他是高高在上的。
「是神將你賜於我的,你不能反抗我。」這一句話已經是滿是恐慌和驚懼,
他體內的太陽之杯沒有耶賽爾的那朵那麼強大,他還能勉強動彈但是卻施展不出任何神術和神話之力。
太陽之花的根須不斷的吞噬着他的血肉,撐爆了他的骨甲而出,
他用手極力的抓着太陽之花的花莖:「不!」
「不!」
「我是神啟之人!」
「神不會拋棄我!」
「神不會拋棄我的!」
尖銳的慘叫聲中。
那太陽之杯裂開分為幾瓣,一口吞了他的腦袋。
可是那變異的太陽之杯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一旁的神之祭司看到了情況之後,立刻操控着融合怪將其撕成粉碎。
但是主祭司施羅德怎麼也不可能救回來了。
他緊隨着王的步伐,死在了這場載入史冊的戰爭之中。
各處,一個接着一個天空神殿的高級祭司陷入絕境。
「啊!」慘叫聲不斷,他們想不通為什麼太陽之杯會突然反噬自己。
「神啊!這是您對我們的懲罰嗎?」
在一片片混亂之中,大量怪物衝出重圍逃入海底。
廝殺逐漸結束。
罪民們只剩下了千餘人逃回了魔淵。
王庭侍衛從幾個罪民的手中搶回了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賽爾的頭顱,卻沒能找到他的身體其他部分。
更讓人惶恐的是,他們沒有找到智慧王冠。
「亞利殿下!」
「這……這是……」
跪在地上的侍衛沒有敢說完這句話,便當場羞愧的自殺在了耶賽爾之孫亞利的面前。
亞利站在融合怪妮妮的身上捧起耶賽爾的頭顱,緊緊的抱在懷裏。
仰天長嘯,淚水不住的流淌而下。
「王!」
這一場戰爭沒有勝者。
罪民遭受屠戮,再度被趕回了魔淵。
而希因賽王國失去了智慧之王。
還有。
神賜予他們的智慧王權之力。
《希因賽史詩》
因為沉迷於殺戮、暴虐、欲望的凡人用神賜予的力量肆意殺戮和妄為,神收回了他賜予萊德利基王那至高無上的權柄。
擁有原罪的凡人,不配戴上智慧的王冠。
從此大地與海洋再也沒有了智慧之王,只有希因賽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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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之杯感覺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
太陽照在它的身上,它感覺到很舒服。
它甚至懂得了喜悅和快樂是什麼,它還知道什麼是危險。
當其他太陽之杯招展着搖曳着花朵,然後被希因賽王國的祭司和融合怪一個個撕碎的時候,唯獨它藏匿了起來,隨着海浪漂浮向遠方。
遠方出現了一座島嶼的影子,它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或許可以在那裏紮根下來。
島嶼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它欣喜的發現,這裏有着和它一樣的的同類。
從海岸一直綿延到遠方的金色花海在搖曳,好像在歡迎着他們的到來。
它要在這裏住下來。
它飄上了海岸,根須糾纏化為腳一樣爬了上去。
「沙沙!」
「沙沙!」
花海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行走穿過。
它還來不及反應,一隻手抓住了它。
綠色的眼睛定住了它的意識,魔神一樣的恐怖氣息勾起了它血脈深處的記憶。
它恐懼得連動都不敢動彈。
在很久很久的歲月以前,它的始祖就這樣被對方抓在手裏過。
「咕嚕嚕?」
它們離開神賜之地,在大海上流浪。
從希因賽王國的這一頭到另一頭,然後又從另一頭重新回來,環繞着已知的世界轉了一個圈。
此時此刻,它們又回到了莎莉的手上。
一切。
就好像是一場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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