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怨」那小小的眯眯眼對池錚充滿了恐懼,可能這也是它有生以來,頭一次對一個凡人產生恐懼的心理。
池錚不好意思地收回青鋒劍,想了想,為了避免它跑掉,又一劍戳去,直接穿過它的身體,把其扎在地上。
這次「尾怨」連慘叫都懶得發出來了,怨念一般地看着池錚。
「說吧,你要怎樣才能讓貧道放了你?」
池錚盯着「尾怨」,還一腳踩着它的身體上。
「尾怨」有點懵逼,想了想,才說:「你要怎樣才能放了吾?」
「放了你?你覺得貧道會放你了這等凶獸?」
池錚面色一變:「你這凶獸殺了多少人知道嗎?」
「那都是一些凡人罷了……」「尾怨」反駁。
「那貧道也是凡人,你想殺就殺了?」池錚冷笑:「那貧道殺了你……不,就這麼一直折磨你,也是沒問題的了?」
「等等,」「尾怨」不得不低頭,「那吾認錯即可。」
「你犯下的錯可不是認錯就能了賬的,」池錚搖搖頭,「人死不能復生,殺了無辜者,你就要拿命來賠償,既然你死不了,那就要想個法子來懲罰你才行。」
「罰吾?」「尾怨」不服氣地道,「道長,別看吾這樣,你難道能一直在這裏看着吾?吾不死不滅,而凡人終有一死,且你不睡不眠可行否?只要你一睡,吾自可離去。」
池錚點頭:「你說的很對,那貧道問你,你之前一直在城隍廟的井口內?那是你的家?」
「尾怨」眼珠子直轉,並不說話,池錚嘆息聲,「你可別怪貧道失手了……風來!」
一盞茶功夫後,被絞成稀爛的「尾怨」再次聚合組成一起,這一次它顯得更奄奄一息了,再不敢不回答池錚的問話。
此物自古有之,幾乎永生不死,這一隻「尾怨」誕生於數百年之前,專嗜人噩夢,後被某神祇封存於那井口,並以城隍神職連同香火願力鎮壓。即只要城隍存在,此物就難以脫身危害人間。
數百年來安然無恙,偏偏遇上了這等王朝末年的大變,便蠱惑城隍萬進,讓萬進藉助它的力量去影響史家家主,而它則只要城隍萬進卸去神職,好以脫身,兩者一拍即合。
「吾也只是想着脫身罷。」
「尾怨」趴在地上特別委屈的模樣。
「你既已脫身,那為何又來害人?」
池錚冷聲道。
「吾有感城隍的恩德,他被你所害,吾自當為其報仇。」
「尾怨」理所當然地道。
「所以你就是來報仇的?」
池錚緩緩抬起青鋒劍。
「不、不是,」「尾怨」一哆嗦,「其實開始是這樣,但吾一見道長即已知曉,此事絕非道長之錯,而是那萬進不識抬舉,他確實該死,道長殺得好,殺得妙,要是那萬進還在此地,不用道長動手,吾就替道長了此賊害。」
池錚沒說話,他感到有些棘手,這「尾怨」依託凡人的夢境而生,只要人在做夢,它總會死而復生,恐怕用「吐焰」滅了它,它也會逐漸恢復。
到時候他一走離開下亥,那下亥的百姓就遭殃了。
也難怪當初遭遇的神祇,也只是動手封存鎮壓「尾怨」,這大概是最好的辦法。
但他又不是那神祇,哪兒懂得什麼鎮壓之法?
這完全是他的知識盲區了。
「要不,道長,你放了吾,吾這就離去,永不回來?」
「尾怨」看池錚在沉思,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那不行,你要是再去害人怎辦?」
「道長,吾一般也不害人的,若是人都死了,沒了夢,吾也活不下去,只是這次被沖昏頭腦犯下此過,還請道長恕罪。」
「尾怨」挺着一個蝌蚪的身軀,又有四肢,還學着人在地上掙扎作揖,看起來就挺離譜的。
萬一這時候有個人過來一看,怕是頓時被這小怪物嚇昏過去。
「貧道不能放你離去,不過倒是有了個法子。」
池錚忽地微微一笑。
「尾怨」一看他的笑容,情不自禁地立馬打了個冷顫。
「隨貧道來吧。」
用青鋒劍挑起「尾怨」的身軀,池錚不顧它的求饒聲,徑直向着清正山而去。
沒花太多功夫,一路筆直前進,很快抵達了「九逍洞天」內。
「道、道長,你想干、幹什麼?」
「尾怨」抖着身體看着池錚彎腰拾起一青銅執壺,不由哆嗦聲更強了。
「貧道在想,能不能把你放入進去。」
池錚摳開機關,青銅執壺的蓋子被開啟了半邊,他望着「尾怨」露出善意的笑容:「你不必害怕,這陰陽壺其實是用來裝水的,貧道看這壺與你秉性合適,說不得正好用來當你的容身之所。」
「容身之所?」
「尾怨」錯愕道:「這壺如此小,吾怎進得去?」
「沒事,你且放心,把你剁碎不就塞進去了嗎?」池錚寬慰它道。
哎?
「尾怨」不敢置信地看着池錚,這說的是人話嗎?怎的比魔頭妖邪說話還要恐怖?
「怎的,你還不信了?」池錚見「尾怨」不相信地盯着他,非常不悅:「貧道一向不說假話,你不試試怎就知道進不去?來,試試。」
「別,別,道長,吾信了,吾信了。」
「尾怨」看池錚真的要動手了,連忙大喊。
「你信了?」池錚訝異。
「對,吾信了,吾信了。」「尾怨」急忙地點頭。
「那好,你既然信了,那信都信了,就更要試試了。」
池錚一劍削去,先把「尾怨」的一隻腳給削掉,聽着它慘嚎,捏起黏糊糊的小腳丟進青銅執壺內。
「道長饒命啊!」「尾怨」抱着失去的腳在地上掙扎。
「你反正都不死,怕什麼怕?」
池錚無語道:「貧道還想了個法子,你可以無限再生,豈不是可以不斷削來餵魚餵鴨餵狗餵雞?」
他說着這裏,眼睛都亮了:「有意思,這是永動機啊,天下百姓有救了。」
「尾怨」聽得頭皮發麻,努力掙扎想逃,但今晚被折磨得太慘了,在夢境被破開已經元氣大傷,回到現世又被接連戳了兩百多劍,那劍雖沒使用「生光」法術,卻早已不凡,每劍戳在身上都令它痛苦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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