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字對兩人來說,顯然是極具誘惑力的金錢數字。
以至於蠢蠢欲動。
「大哥,要通知其他人嗎?」
「你傻啊,通知其他人再來分錢?走,老規矩,你去下手。」
大漢一口把麵條內的湯水吸乾淨,丟了十個銅板在桌子上,罵道:「他娘的,現在什麼都在漲,一碗麵都這麼貴了。」
兩人分開人群,努力地向前而去,大漢首先行動,瞧准機會,忽然就向那道士撞去,只要撞上,他就能大聲吆喝你撞我幹啥,分開那道士的注意力,一旁的狗頭帽男子則可以伺機行動,抓着道士肩膀上的白貓就跑。
但出乎預料的一幕發生了,大漢剛撞上去,誰知那道士背對着他,似乎也能察覺到異常,身子微微一偏轉,大漢撞了個空,腳下還被道士伸腳一鈎,摔了個狗啃屎。
周圍的人群詫異地看着撲倒在地上的大漢。
狗頭帽男子動作戛然而止,錯愕地看着自己無往不利的大哥失手。
池錚低頭瞥視了眼摔得不輕的大漢,漫步又向前走,那大漢哎呦叫着,喊道:「唉你這道士,撞了人還想走……」
一個還想走,池錚都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了。
「大哥、大哥你沒事吧?」
狗頭帽男子疾步過來,扶起大漢。
「那個混賬,哎,痛死我了。」
大漢摸了摸擦破皮了的手肘,齜牙咧嘴,「還愣着幹嘛,追啊。」
說是要去追,可摩肩擦踵的人太多,他們努力想擠開人群,可哪兒還見得到那道士的身影。
快步而走的池錚,心中琢磨着方才那大漢的舉動,碰瓷?估摸是了,否則那動作太刻意了。倒是沒想過,在京城這兒也有碰瓷的。
真是古今中外,世界不同,碰瓷的心是相連的。
他也沒怎麼在意,想碰瓷他?再等下輩子也不可能。
「雜耍的?」
忽然看到前方有玩雜耍的,周圍聚集了一大堆人,池錚也好奇擠過去,發現雜耍的人在噴火,在玩特技動作,等了一會兒,也有人在吞劍,引來一片叫好聲。可池錚有些失望,緣鏡坊的妖怪可是能把劍從屁股到嘴巴出來,相比之下,這種循規蹈矩似的吞劍,已經不能引起池錚的興趣了。
他原本還打算買些日常用品,可等發現他單獨一人幾乎沒法帶,加上目前夜市內太多的人了,帶上眾多雜物也不好行走,遂作罷。
於是乾脆專心致志吃食上來。
以前外出旅遊的時候,他也喜歡吃,總是愛到當地的小吃街品嘗當地的美食,而在這裏,吃食與地球上有很多不同,這兒的人們似乎很喜歡吃蟲子,把各種蟲子烤成焦黃,然後叉在竹籤上售賣。
幾乎供不應求,買的人太多了,一個銅板就能買十隻烤蟲子,那攤位上足有四五個人在忙活,也忙的大汗淋漓,看着一個個銅板就這麼扔進瓷罐,讓人不禁眼紅。
但沒誰敢造次,攤位忙活的四五個人,可也有兩個壯漢大冬天赤着粗壯的胳膊,冷眼旁觀所有人,明顯這生意不是誰都能做的。
池錚也花一個銅板買了十隻烤蟲子,「你吃不吃?」
白貓撇開頭去。
它不吃,池錚就試了一口。
「外焦內嫩……不錯。」
池錚以前吃過炸螞蚱,炸蝗蟲,所以對吃蟲子並不反感,一口氣把十隻烤蟲子都吃了個乾淨,又買了只烤雞包在油紙內,慢慢渡步往回走。
要是外地人來敢像他這麼走,早就迷路了,哪兒還找得到回去的路。
他記憶力和方向感一向不錯,尤其是身體逐漸因為法術而改變,變得更敏捷聰慧,不懼寒冷,很輕鬆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重新返回巷子內,有人家點着燈籠也同時回家,是個書生打扮的青年,一見到池錚在開鎖,愣了下,拱手:「閣下是?」
「哦,貧道在此賃租暫歇幾月。」
書生這才發現池錚一身道袍,「原來是位道長,在下姓劉,就在巷角那院落居住,若有什麼……」
書生瞧見了池錚肩膀上的那隻白貓,冷冷地盯着他,極有人性化的眼神,幾令他以為這不是一隻貓,而是一個人。
「那就多謝了。」
擰開院門,池錚踏步走了進去。
等院門合上,那書生嘀咕着往前繼續走,「那貓好奇怪。」
「老爺,你回來了啊?」
尾怨都把院子和房間收拾了一遍,精神抖擻地等着老爺回來誇獎它。
而池錚看它做得確實不錯,讚賞點頭,又把燒雞拿出來,給白兔和白貓餵食。
「明天要買的東西還很多啊,蠟燭、被子、柴禾、米麵醬油醋……」
池錚扳着手指,最後發現十根手指都不夠了,尾怨雖然很好用,可以當廚師,可以當僕人,還能客串丫鬟補衣服、洗衣服、打掃茅房,但卻不能出去見人,所以買東西只能他親自上陣。
撓撓頭,他又覺得有些麻煩。
「呼,不管如何,總算能清靜一些了。」
池錚準備簡單洗洗睡了,等第二日再做其它打算。
「對了,晚上讓你做的準備如何了?」
「沒問題老爺,小的已經記下了那人的氣味,等會就去找他。」
尾怨摸了摸光禿禿的後腦勺,「就是在這京城活動起來,總覺得不如外面舒服,肯定是天意宗搞的鬼。」
「一切小心謹慎。」
池錚伸了個懶腰,埋頭睡去。
等第二日醒來,尾怨已經迫不及待給他報告昨晚的發現了。
「老爺,小的昨晚去察看了一二,原本這院落賃金一年也就五兩銀子,因近日南逃的凡人太多,所以這賃金日漸增長,但也沒增長到一月三兩的地步,那凡人足足多賺你一兩現銀。」
「畢竟我是外地人。」
池錚倒沒生氣,但估計那牙人被嚇壞了,一臉憂鬱地上門來。
任誰一夜之間連着做了五六次噩夢,都是這樣的快死了的表情。
「道長,昨日是小的我算錯了。」
牙人勉強露出苦澀的神情:「其實一月該是二兩賃金才對。」
「是嗎?」
池錚頜首,也不說其它,畫押了字據,交出了六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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