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審訊者,特工總部大小幹部全部湧進了徐恩增的辦公室,梨花帶雨地祈求徐處長高抬貴手。
「處長,我濮家是九代單傳,要是我兒子出了事,讓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啊,你就行行好放了那個什麼宋明浩,我求你,好不好?」
特工總部書記室書計濮孟久眼中含淚求着徐恩增,聲音悽厲。
「處長,我老母親含辛茹苦地把我培養成人,這才享了幾天福就被特務處綁了,那個姓宋的,你就把他放個屁放了吧,卑職求你了。」
「處長,咱們是多少年的同事了,我一向不找事不找麻煩,這場請您一定聽我的,為同志們多考慮考慮吧,同志們的人心都散了啊。」
不光他,副書計王思成、以及一處其他中高層幹部們嘴裏說着同樣的話,徐恩增腦袋嗡嗡的,他們家人孩子和特務處有什麼關係。
「別吵了!」
他被吵得頭昏腦漲,氣得猛的一拍桌子,大聲罵道:「我們是領袖的耳目,我們幹的事業,是無名英雄的事業,是偉大崇高的事業,不為升官,不為發財,而是為着效忠黨國,實現先總統的偉大願景。
我們負責政治工作的核心,誰要是看不起我們這份神聖事業,就是看不起自己,看看你們還有一丁點黨國官員的樣子嘛,在我這裏如婦人撒潑一般,成何體統!一個個說,你們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徐恩增作為一處的處長,還是頗有幾分威信的,這些官員們閉上嘴巴看了看濮孟久,這位是一處僅次於徐恩增的二把手,不管從什麼角度,都應該由他代表說明情況。
濮孟久抿抿嘴,站直身子:「特務處的人將咱們同志的家屬都保護起來了,您聽聽,保護,咱們一處的人需要他們二處保護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這是赤果果的要挾。」
徐恩增萬萬沒想到,特務處的人竟然如此卑鄙,不想辦法救宋明浩,反而搞出這樣的事情,這百分之百是左重的計劃,這樣陰險卑鄙的主意除了他沒有人能想的出來。
眾人看着徐恩增,等待着自家處長的處理決定,徐恩增的腦仁從腰部以下回到腦袋裏,他思考了五分鐘後咳嗽了一聲並站了起來。
「諸位同志啊,現在這件事關係重大,放人是不可能的,你們不要急嘛,我讓劉桂劉科長帶人分組保護各位的家屬,他戴春峰不至於公開襲擊國民政府正規編制的特工。」
徐恩增闡明了跟二處干到底的態度,同時給出了解決辦法,這讓所有人敢怒不敢言,濮孟久更是怒不可遏,姓徐的是用人命在賭。
不給其他人發飆的機會,徐恩增要通內線電話:「劉桂嗎,你立刻帶人去保護處里幹部的家屬,特務處和戴春峰玩陰的,跑去威脅大家的親人,這種事絕對不能容忍。」
他說完等待劉桂的回應,畢竟作為自己的絕對心腹,劉桂從來沒有提出過反對意見,可這次,劉桂第一次明確地提出了反對意見。
「科長,小心不要中了特務處的調虎離山之計吶,他們不敢對同志們的家人動手,委員長再器重戴春峰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劉桂說的很確定,徐恩增好像看到了一處的人手被調開,接着圍牆被炸了個大洞,左重帶人從洞裏鑽出來,大開殺戒並搶走了人。
「嘶。」
還真是特務處的作風,徐恩增掛斷了電話,沉默了幾秒,抬頭胡扯道:「劉桂已經安排人了,等咱們的人到了,一定好好收拾對方。」
聞言眾人鬆了口氣,除了濮孟久,作為老同事、老對手,徐恩增一彎腰他就知道對方要拉什麼屎,他敢肯定不會有人去保護他們的家人,就算有也絕不是劉桂的人。
這個人腦袋裏除了功名利祿沒有任何其他東西,別說他們這些人的家屬,如果需要的話,徐恩增連自己的爹娘老子都可以賣,濮孟久表面上很是輕鬆,心裏有了決定。
宋明浩的事情,濮孟久不了解詳情,可特務處作為一流的情報機構不會沒有內部甄別,軍事股股長這麼重要的位置更會詳細調查。
據他所知,特務處的背景資料包含姓名、年齡、籍貫、性別,還有代名、化名、曾用名,學歷從初級小學起填,具體到年月地點。
經歷要寫明所在機關名稱、地點、時間,還要寫明家庭關係、從祖父至子女的經歷,家庭的經濟情況,如收支和動產與不動產等。
除此之外至親好友之概況,個人的嗜好與特長,愛讀哪些書,寫過哪些文章,何時何處發表,自己對今後的打算,同樣需要報告。
最後,個人參加過哪些政治組織和團體,像是包括同學會、同鄉會這一類組織,都要一一報告,特務處對這些情況不可能不調查。
說句實話,特務處的背景甄別比一處做的好多了,以如此手段調查過的人應當問題不大,所以濮孟久斷定宋明浩只是鬥爭犧牲品。
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特務處現在的動作算是個警告,但要是宋明浩出了問題,那就不只是全程保護他們的家人這麼簡單了。
都是幹這行的,特務處不能明着動手,還不能以其他身份偷偷偷偷動手嗎,金陵有的是收錢辦事的人。
從徐恩增辦公室出來,濮孟久找來心腹:「盯好情報科審訊室,二處的人一旦有危險立刻來通知我。」
這是他想到的唯一辦法,他這個書記室書計沒太大實權,放不了人,只能利用自己身份將人保護好,或許特務處的目的就是如此。
不光他,其他一處官員們都或多或少向劉桂做了暗示,劉桂只能暫停刑訊,若是把上上下下的同僚得罪光了,徐恩增也保不了他。
何況他接到了消息,特務處情報科正瘋狂打探他老家的情況,有人放出話來說要給他個教訓,讓他的父母妻兒出門走路加點小心。
劉桂對此不擔心,現在雙方都有籌碼,宋明浩在他的手上,只要此人沒出大問題,在沒有徹底攤牌前他家小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證。
所以暫停刑訊勢在必行,徐恩增有意見怪不到他頭上,他只是按照處里其他長官的命令行事,誰讓他這個情報科長只是個小人物。
特工總部跟特務處不一樣,情報科作為業務科室地位並不高,上有處長、書記室、督查室、設計委員會,頭上能管他的人太多了。
劉桂又掛掉一個求情電話,特務處施的是明謀,在短時間內無法救人的情況下,通過內部壓力保證來宋明浩的安全,這招真是高。
他腦中瞬間閃過一個人,特務處情報科長左重,這個同樣是情報科長的人在情報系統很有名,擅長反諜,二處戴處長的頭號大將。
人家的情報科長當的才有滋有味,不像自己成天刺探、搜集地下黨和其他黨派的情報,將所得情報逐日編成短訊,像特娘的記者。
他琢磨了下,打了個電話給羈押室:「喂,讓人給宋明浩處理一下傷口,到時候傷口感染就麻煩了。」
如今這世道必須給自己留條後路,劉桂心中暗暗後悔,他不該在特務處動手的,畢竟徐處長當時都沒動手,只是一個勁的使眼色。
於此同時,左重辦公室里,古琦心悅誠服道:「科長,你向對方內部人員施壓那招成了,根據內線的回報,老宋已被暫時收押,先前的審訊中就受了些皮肉之苦,問題不大,但是差點上了電椅,真險吶。」
左重沒想到一處這麼心急,從抓捕到上電椅就用了一天,堪比他們抓獲日諜後的行動速度,徐恩增想要復仇的急迫心情可見一斑。
他聽完點點頭,並問了古琦一個問題:「老宋審訊時說了什麼,有沒有泄露咱們科里的內部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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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說:「剩下在(作者的話)里,就在文章結尾處,白天更換,字數一樣,不會多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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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從生物學的觀點看起來,人生讀來幾乎是像一首詩。它有其自己的韻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長和腐壞的內在周期。
它的開始就是天真爛漫的童年時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時期,粗拙地企圖去適應成熟的社會,具有青年的熱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後來達到一個活動很劇烈的成年時期,由經驗獲得利益,又由社會及人類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經驗;
到中年的時候,緊張才稍微減輕,性格圓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樣地圓熟了,對於人生漸漸抱了一種較寬容,較玩世,同時也較慈和的態度;
以後便到了衰老的時候,內分泌腺減少它們的活動,如果我們對老年有着一種真正的哲學觀念,而照這種觀念去調整我們的生活方式。
那麼,這個時期在我們心目中便是和平、穩定、閒逸和滿足的時期;
我們應該能夠體驗出這種人生韻律之美,應該能夠像欣賞大交響曲那樣,欣賞人生的主要題旨,欣賞它的衝突的旋律,以及最後的決定。
最後生命火光閃滅了。
他們的話大概是真的,我就親見他有一次上講堂沒有帶領結,大概便是法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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