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為首的鈴木大將和隨行的幾個高手已被拿下,但先到的那些日本浪人還有數十人,長生有心全殲這群日本浪人,便強行壓制所受內傷,與大頭一同動手。
由於肺腑受傷,不便徒手對敵,長生便率先衝到那肥胖的日本浪人近前,踢飛兩人之後自那胖子的屁股上拔出了龍威,轉而反手將其砍殺。
眼見鈴木大將受傷倒地,一干日本浪人紛紛揮舞兵器叫嚷前沖,試圖將其救回,對方此舉正合二人心意,他們不怕對方猛打猛衝,只怕對方作鳥獸散。
就在屋內血肉橫飛,慘叫連連之際,門外傳來了雜亂急促的腳步聲。
「敢在縣城械鬥廝殺,眼裏還有沒有官府?!」伴隨着高聲喝問,房門被人起腳踹開。
踹開房門之後,踹開房門的人立刻後悔踹開了房門,因為大堂內戰況之慘烈遠超他們想像,而且對戰雙方的武功也遠非尋常強盜賊人可比,如此的慘烈廝殺,根本就不是他們這十幾個捕快能夠鎮壓的了的。
桃花樓所處位置並不偏僻,此時門外已經聚集了大量圍觀民眾,這群捕快愣頭愣腦的踹開房門反倒搞了自己一個騎虎難下,往上沖肯定得倒霉,而裹足不前又丟不起那個人。
就在捕快們躊躇進退之時,大頭高喊發聲,「御史台奉旨辦案,本縣衙役負責圍住桃花樓,一個倭寇都不許放走。」
聽到奉旨和倭寇字眼兒,捕快們哪敢大意,為首的捕頭高聲應是,轉身下令,命一眾手下將桃花樓團團圍住。
古人云兵敗如山倒,換做中土戰事,若是主將被擒,士兵瞬間就會鬥志全無,但這些日本浪人卻不是這樣,明知不敵仍在亡命反撲,前赴後繼,悍不畏死。
混戰廝殺足足持續了半炷香,整個大堂屍橫遍地,血流成河,大頭和長生亦是渾身是血,這些血大部分都是敵人的,也有他們自己的,想在混戰之中分毫不傷是很難的,好在二人所受都是皮外傷。
此時大堂內還剩下兩個日本浪人,大頭一直想將他們逼上二樓,但二人一心求死,嘶吼着揮舞長刀亂劈猛砍,二人隨身還攜帶了暗器,此前擔心誤傷同夥兒不敢隨意施放,此番再無顧忌,尋到機會就胡亂的施放暗器。
長生知道大頭為什麼要將二人逼上二樓,因為先前與這群倭寇霪亂的娼人還躲在二樓,大頭知道他對這些卑賤的娼人深惡痛絕,有心將她們盡數斬殺,所以才會設法逼二人上樓,只要二人去到二樓,他就可以打着追擊的幌子衝上二樓,將
這兩個日本浪人和那些娼人全部殺掉,事後還可以嫁禍給這些日本浪人。
眼見剩下的兩個日本浪人大呼小叫,上躥下跳,長生有些煩了,親自動手將二人逐一斬殺。
「大人,樓上可能還藏有倭寇,我上去看看。」大頭大口喘息。
「不要殃及無辜。」長生沉聲說道。
大頭聞言眉頭微皺,多有疑惑。
長生沖其搖了搖頭,示意暫且放過那些娼人,也是她們命不該絕,就留她們苟活幾日吧。
大頭沒有接話,快步上樓,搜尋餘孽。
有幾個龜奴藏在桌子下面,長生有些口渴,便命他們拿水來喝。
長生開口,他們不敢不從,只能戰戰兢兢的自桌子下面鑽了出來,一共三個龜奴,無一例外的都被嚇尿了,貪生怕死,趨吉避凶是人的天性,而好鬥又是男人的天性,似這種刀刀見血,你死我活的廝殺是最考驗男人血性的,只有面對戰爭和廝殺才知道一個男人是不是真正的男人。
就在此時,樓上傳來了女子的尖叫和大頭的呼喊,「大膽倭寇,休要行兇殺人。」
聽得大頭呼喊,長生眉頭大皺,這傢伙終究還是沖那些娼人下手了。
不多時,大頭自樓上走了下來,若無其事的自一個渾身發抖的龜奴手裏抓過水壺,快步走到長生近前,「大人,喝口水。」
長生接過水壺喝了幾口,轉而將水壺遞給大頭,大頭急忙接過,喝的點滴不剩。
此時角落裏還躺着一個被凍住的鈴木大將,此人雖是居山修為,卻仍然耐受不住長生的玄陰真氣,直到此刻也不曾化冰解凍。
就在此時,捕頭自門外探進頭來,跟着長生經歷了多場戰事,幾度腥風血雨,大頭信心十足,血性大增,越發看不起這些欺軟怕硬的酒囊飯袋,見對方鬼鬼祟祟的探頭觀望,隨手扯下自己掛在腰間的御史腰牌示於捕頭,「滾出去,自外面守着。」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長的英俊不一定為人灑脫,長的高大不一定威猛剛毅,大頭雖然是個侏儒,卻多有男兒氣概,聽他高聲訓斥,那捕頭嚇的連聲應是,忙不迭的退到了門外。
「把門關上。」大
頭冷聲下令。
「是是是。」門外眾人急忙上前關門。
長生站立起身,邁步走向鈴木大將,大頭懷疑鈴木大將已經復甦卻在假裝,擔心長生受到偷襲,便快走幾步,搶在長生前面走過去踢了鈴木幾腳。
確定鈴木當真不曾解凍,大頭又急忙搬來一把椅子,「大人,您歇着,我來審問他。」
鈴木只是動彈不得,卻能看能聽,眼見己方眾人死了個乾淨,而自己也落於二人手中,自知難得全身,便冷聲開口,「士可殺不可辱,我什麼都不會說,快給我個痛快。」
「漢話說的這麼好,也是個遣唐使吧,」大頭撇嘴冷笑,「你要真是士,我們就給你一個痛快,但你不是,你是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
大頭說話之際,長生再度出手,抓住鈴木的雙手催發玄陰真氣,確保他無有反擊之力。
「你叫什麼名字?」長生隨口問道,實則此人叫什麼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之所以問鈴木姓名,只是確定此人有沒有招供的可能,如果連名字都不說,別的就更不會說了。
鈴木閉口不答,眼神之中多有蔑視。
「不要逼我嚴刑逼供。」大頭挑眉警告。
「無恥小人。」鈴木罵道。
「你說對了,我長的還真不大,」大頭冷笑,「我家大人是好人,我可不是,我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把你扒光了遊街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頭說到此處轉頭看向長生,「大人,倭寇派遣唐使來咱大唐學咱的禮儀和各種技藝,咱們收不收他們的錢?」
「不但分文不取,還給與衣食。」長生實話實說。
「白眼兒狼啊,真是白眼兒狼啊,」大頭咋舌搖頭,「連狗都不如啊,狗還知道人家給口吃的,不能再咬人家呢。」
大頭言罷,又歪頭看向鈴木,「我知道尋常刑罰對你沒啥用,我也不會用鞭子抽你,那太小兒科了,我會把你給閹了,讓你不男不女,生不如死。我還能把你閹了之後扒去衣服遊街示眾。」
鈴木目露凶光,咬牙不語。
大頭又道,「你不要心存僥倖,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大頭說完站立起身,自近處找到一把短刀,直接豁開了鈴木的褲子。
「你要幹什麼?!」鈴木緊張慌亂。
r> 鈴木的反應長生並不意外,身為御史台的堂官,他深知刑罰的厲害,寧死不屈,死不招供的犯人只存在於傳說中,真要上刑,沒幾個人熬得住,誰也別高估自己的毅力。
「回答我家大人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大頭又豁開了鈴木的底褲。
「你們是大唐的官員,不能濫用私刑。」鈴木語帶顫音。
「哎呦我操,這是哪門子道理,」大頭冷笑,「照你這麼說,只能你們幹壞事兒,我們就一點兒壞事兒干不得?那當好人豈不是很吃虧?」
鈴木也知道大頭說了不算,便沖長生說道,「你是大唐武士,我是日本武士,你可以殺了我,但不能折磨我,這不是君子所為。」
「回答我的問題。」長生面無表情。
鈴木深深呼吸,並不言語。
見此情形,大頭怒髮衝冠,持刀前送,「你真以為我不敢閹了你?」
鈴木動彈不得,難能反抗,但他已經鐵了心,便不再理睬大頭。
見鈴木蔑視自己,大頭直接上手下刀。
直到此時,鈴木仍未屈服,長生假裝急忙抬手阻止了大頭,似大頭所說的這種刑罰只在行刑之前有震懾效果,一旦真的閹了,對方也就生無可戀了,更不會招供坦白了。
「你我雖然各為其主,」長生說道,「我雖然不齒你們忘恩負義,但你不失為一條漢子,即便到了最後關頭也沒有謊言欺騙,就沖這一點,我就可以給你個痛快。」
「大人。」大頭心有不甘。
「我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卻知道他姓什麼,」長生說道,「但他並不知道我知道他姓什麼,但他卻並沒有撒謊騙我,這個人還是有些血性的。」
長生說到此處沖大頭使了個眼色,大頭緩緩點頭。
長生轉身走遠,大頭手起刀落,給了對方一個痛快。
大頭隨即自幾人身上仔細翻找,早到的那些日本浪人身上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與鈴木同來的幾人身上也沒有有價值的線索,只在鈴木身上找到了兩樣東西,一份手繪地圖,還有一封日文寫就的書信。
大頭將翻來的東西交給長生,轉而拉開房門,沖等候在外的捕快高聲喊道,「還愣着幹什麼,進來收屍。」
一干捕快進來接手善後,二人離開桃花樓,翻牆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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