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哥、洪哥,不得了啦……外面有好多人……不是人……和小夏差不多……」
這時去門樓瞭望的初秋慌慌張張跑了回來,小臉比剛才還白,手指着外面嘴唇哆哆嗦嗦,話都說不清了,發現妹妹被吊起來之後,嘴一咧就要哭。
「咣當……咣當……」院門處傳來的幾聲巨響,又把她的哭聲噎了回去。
「噓,小點聲,它們能聽見……也沒準能聞見!現在你應該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吧?說句不好聽的,初夏怕是沒救了。你算命大沒被她咬上,否則很可能也變成這樣。」
情況果然和自己預料的差不多,天上那個孫子昨晚肯定聽見自己罵它了,心裏不太高興,然後就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
不是想穿越嘛,不是怕被別人知道壽命變長嘛。現在好了,穿越是沒有,但也不用怕了,喪屍來襲,誰還顧得上這些雞毛蒜皮啊。
「對了,我不是想佔便宜,但你最好把上衣和裙子脫了,看看身上有沒有傷口……看什麼啊,你要是不脫,我就把你也捆起來信不信!」
可是說着說着,洪濤突然後背一涼!不對啊,早上初秋被初夏滿屋追着咬,萬一躲避不及挨了一口或者被抓破了皮膚,那就很可能也被感染,電影小說里不都是這麼描述的嘛!
此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必須檢查,還得親自徹底檢查,百分百確信沒有受傷之後再說其它的。在性命攸關面前啥男女有別、啥道德底線,先放一邊涼快會兒吧。
「……你、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初秋終於不哭了,眼神里的凶光幾乎能把洪濤穿透。但是看了一眼掙扎得越來越沒勁兒的妹妹,再想想外面的情景,只好脫掉了剛穿上的圓領衫,還有已經破破爛爛的睡裙……
「停!這個不用脫了,我相信小夏沒有那麼好的口技……慢慢轉過去……」洪濤此時已經躲到了迴廊的另一側,一邊繼續用小錘敲初夏的腦袋,一邊用眼睛掃視初秋的全身,直到脫的只剩下小內內才出言制止。
「好了,穿上吧……不過還得委屈你一下……雙手舉起來,雙腿分開……再分……別動啊,我現在非常緊張,很容易傷人……」
連着看了三圈,洪濤終於確認初秋身上沒有傷口。腿上的青紫不算,那是碰的,只要不見血應該就沒事兒。實際上看兩圈足矣,但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多看一圈好像也不算太缺德。
秀色可餐嘛,洪濤覺得自己光看沒動手已經比古人強多了。不過本着萬無一失的原則,他還是去工作間裏翻出副手銬,讓初秋站在迴廊里來了個背銬。
「你和初夏接觸的太頻繁,不確定是否也被感染了,所以這幾天還得委屈委屈,吃喝拉撒由我來負責,只要不反抗就不會受到傷害,好吧?」
做完這一切洪濤才覺得暫時安全了,坐在台階上點燃一根煙,看着基本不再掙扎的初夏和滿眼絕望的初秋,小聲解釋着。
「卑鄙……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是小夏!」洪濤說的理由初秋可以理解,但真這麼做了,她又覺得很傷自尊,更覺得房東可惡。
「咣當……咣當……」話音剛落,院門外又傳來了響動,好像有東西在用力撞擊。
「噓……它們的聽力應該很好,要是不想被一群怪物圍攻就小點聲!你剛剛說的我原則上同意,我不光卑鄙還自私呢,你咬我不可以,但我咬你就活該了,誰讓你打不過我呢。好啦,咱倆還是別互相指責了,有這個力氣不如想想下面該怎麼辦。」
洪濤側耳聽了聽,不光院門外有聲音,西牆和北屋後面好像也有動靜。由此判斷,那些東西的聽力應該很好。至於說院門會不會被撞壞,短時間內不用擔心。
院門不像屋門,它看上去是木頭的,實際上裏面都是鋼骨架,門軸也是用鋼管焊的。以初夏剛才表現出來的力量算,只要沒有一起用力的智商,來幾個怪物是推不開的。
要是電影那些滿城亂竄的玩意都來了,再搭着人梯翻越院牆咋辦?還是那句話,如果這東西有智商,哪怕和狼群一樣的智商,還能團結一致,洪濤就準備回屋去把尼古丁喝了。
早死早超生,根本無法對抗,更沒地方跑。外面啥情況一無所知,往哪兒跑安全呢?與其去當無頭蒼蠅,不如先靜觀其變,順便搞明白對方的詳情才好謀劃出路。
「還能怎麼辦,你囚禁了我和妹妹,等警察來了我會如實匯報,還要提出控訴。你不光見死不救,還耽誤了我妹妹的治療時間!」
被戴上手銬之後的初秋情緒反倒平靜多了,腦子也恢復了思考,居然知道講事實擺道理用法律武器維護自身權益了。
「哼,都說胸大無腦,以前我還不太贊成這句話,現在看來確實有道理。你剛剛看到街上的情況了吧,在這種局面下,我覺得警察不會專門來搭救你的,至少在完全恢復秩序之前可能性微乎其微……看吧,連電視信號都沒了……來,聽聽,收音機也收不到廣播了。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我來告訴你,只有一種可能才能讓電力、電視、廣播一起中斷,那就是絕大部分人都被感染了,它們是政府能快速安撫民眾的唯一手段。」
洪濤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往常他是不允許在院子裏亂扔煙頭的,現在也顧不上了,轉身進屋打開客廳的電視,又從書房裏拿出一台收音機,調了半天,一個台也沒收到。
「……也可能是停電造成的,手機不是還有信號嗎!」初秋的臉色更白了,但她不願意失去希望。
「電視台和廣播電台最少都是雙路供電,還有單獨的備用電源,多了不敢說,堅持一兩天沒問題。它們如果都沒有信號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沒人去操作設備。手機基站的情況正好相反,它的備用電源是自動的,只要市電一停就打開,直到耗盡為止。你看着吧,十到二十個小時之後手機信號很可能也沒了。對了,咱們現在就可以試試……」
洪濤把收音機放下,突然拿起一個繩套又把初夏的胳膊給套住,勒緊!這下就不用分分鐘看着她了,然後才進屋拿起手機開始撥號。
第一個號碼就是打給小舅舅的,雖然洪濤心裏已經把小舅舅判了死刑,可還有殘存的希望。萬一他沒被感染就有可能躲過去,姥姥家裏就他一個人……
可惜一直沒人接,然後再挨個打給電話本上的熟人,連遠在大洋彼岸的於亞楠和劉若霜都試過了,依舊還是無人接聽或者關機狀態。
「來吧,我撥號碼你聽……」連續撥打了十多個號碼,洪濤乾脆放下手機,去初秋屋裏找到她的手機繼續。
「……吸溜……嗚嗚嗚……」剛撥了四五個號碼初秋就哭了起來,不過她還記得儘量壓低聲音,只能算抽泣。
此時就算再傻的人也該知道是個什麼狀況了,兩台手機聯繫了二十多個人,結果是都能撥通,但一個正常接聽的也沒有。打開微信群和qq群,裏面沒有一個人發言,怎麼打字也是石沉大海,沒有一條回應。
看來是被房東說中了,很可能大部分人都遇難了,全變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它們應該是不會接打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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