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札 第130章 沒有答案的問題

    當白光又一次消退,衛燃也再次回到了那座讓人絕望的浮標里。一窩蟻  m.yiwoyi.com

在他近乎絕望的注視下,面前的金屬本子也終於捨得翻過一頁,在新的紙頁上急匆匆的又一次寫下了一行行的文字:

終幕

角色身份:維克多

回歸任務:掃墓

掃墓?

誰的墓?

在他隱隱的不安中,眼前的一切再次被白光籠罩,只不過這次,他在白光里卻沒有看到任何可用的道具。

不等白光消退,他便聞到了沼澤地特有的腐敗氣息,以及過於濕潤的空氣,緊接着,他也察覺到自己的手裏似乎攥着什麼。

在他耐心的等待中,周圍的一切愈發清楚,他也漸漸看清,自己正穿着一件咖色的風衣,舉着一把黑色的雨傘站在一片橡樹林裏——位於利物浦的鄉下,位於凡妮莎外祖父家農場的那片橡樹林裏。

或者更確切的形容,此時他正舉着傘躲在一顆粗大的橡樹後面。隔着這顆橡樹不遠的那片墓地的邊緣,同樣穿着風衣舉着黑傘的凡妮莎便站在一座墓碑的前面,在她的身旁,還站着一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孩兒。

「媽媽,這座墓碑上面怎麼刻着我的名字呀?」

就在衛燃試圖走過去的時候,那個小姑娘也在雨幕中指着墓碑,奶聲奶氣的問道。

「海蒂·比諾什,那不只是你的名字,也是我姐姐的名字。」凡妮莎摸了摸這小女孩兒的頭微笑着解釋道。

「她去世了嗎?」那個似乎同樣叫做海蒂的小姑娘仰着頭好奇的問道,「還有這裏,這裏是什麼地方呀?」

「她沒去去世,但是我已經找不到她了。」凡妮莎耐心的解釋道,「至於這裏,是我們的家呀。」

「可是」

那小丫頭茫然的反問道,「我們的家不是在愛丁堡王子大街的杜鵑花旅舍嗎?」

杜鵑花旅舍?

尚未從菲爾自殺這件事回過神來的衛燃不由的心頭一顫,他可是記得清楚,那個旅舍,恰恰是斯皮爾假借海蒂之名寄到農場的那封信件里提及的,他準備把比諾什姐妹賣給猶太人雷諾的交易地點!

難道說凡妮莎一直在那座旅舍等着?這次他可沒有被剝奪記憶,自然也就知道,這中間有個天大的誤會。

然而,就在他準備從藏身的橡樹後面走出來的時候,那金屬本子卻招呼都不打一個的限制了他對身體的控制,此時,除了尚且能聽到聲音,尚且能握住雨傘,卻是連呼吸都不是那麼順暢了。

恰在此時,他又聽凡妮莎說道,「是啊,我們的家在杜鵑花旅舍。不過這裏也是我們的家,我們在法國還有一個家,等下我們就出發去法國看看那個家吧,說不定到時候你還能見到你的爸爸呢。」

「我們怎麼有這麼多的家?」

那個名叫海蒂的小丫頭立刻興奮起來,「而且我能見到我的爸爸了?我也能有爸爸了嗎?他長什麼樣子呀?」

「是啊,我們有這麼多的家,但卻沒有一個是我們的家。」

凡妮莎自言自語的說出一句那個小丫頭聽不懂的話,隨後彎腰將其抱起來,「關於你的爸爸長什麼樣子這件事,連我都已經忘記了。總之我們先趕去那裏吧,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就能遇到他。」

「到時候他真的會給我一塊皇后用過的金懷表嗎?」被凡妮莎抱在懷裏的小姑娘一邊接過舉傘的工作一邊期待的問道。

「如果他願意出現的話,肯定會給你一塊皇后用過的金懷表的。」凡妮莎笑吟吟的說着,一步步的走出了這片橡樹林。

直到她們母女的背影徹底被蒙蒙的雨幕遮住,參在橡樹後面的衛燃才得到金屬本子的允許,得以用力喘了口氣。

試着邁出步子,見這次金屬本子沒有阻止,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座墓碑前。

這墓碑上果然寫着海蒂的名字,但在這墓碑的後面,卻是個已經積滿了雨水的墓坑。那裏面既沒有棺材,也更沒有任何的屍體,甚至就連墓碑前,都沒有擺上一束鮮花,只是倒插着一把裁縫用的大剪刀。

暗暗嘆了口氣,衛燃收起雨傘放在一邊,小心的拔起那把剪刀,用生鏽的剪子尖,在墓碑上默默的刻下了斯皮爾的名字。

幾乎就在他將那把剪刀重新戳進潮濕的泥土裏的時候,白光也再度出現,衛燃也又一次回到了後世的救援浮標里。

這是最快的一次了吧

衛燃直等到那支金屬羽毛筆開始在終幕葉寫下那些人的故事,這才在喃喃自語中稍稍鬆了口氣。

無論是尤里安的死,還是斯皮爾的死,又或者瘋癲的海蒂、自殺的巴巴拉和菲爾,死於轟炸的菲爾妻子,乃至看起來最幸運活下來的凡妮莎和那個鏈狗里的老實人薩米,甚至包括火車上偶遇的毛賊漢斯。

這些在戰爭中連一道漣漪都濺不起來的微小塵埃,卻仿佛有千萬斤的重量,壓得他根本就透不過氣來。

努力抬頭看了看頭頂亮着燈的浮標瞭望塔,衛燃用力搓了搓臉,取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叼在了嘴裏,默默的看着金屬羽毛筆在終幕之下,寫出了那些塵埃其餘的故事:

戰爭從未饒恕無辜者

德國轟炸機飛行員尤里安·克林斯曼,1940年9月17日,與燈塔看守斯皮爾同歸於盡,死後由英國轟炸機領航員菲爾·哈靈頓為其主持海葬,沉入英吉利海峽。

英國轟炸機領航員菲爾·哈靈頓,1940年9月16日轟炸德軍港口返航途中因飛機失事跳傘逃生,後爬上德軍救援浮標。

18日,遵斯皮爾生前計劃成功搭乘救援浮標登陸英國懷特島獲救。

23日,菲爾加入新機組,以領航員身份多次參加對德轟炸。

1945年4月17日,菲爾·哈靈頓以少校銜退役。

同年9月15日,前往德國羅滕堡兌現送信承諾,後因尤里安妻子巴巴拉自殺,收養尤里安之子阿提拉,送往哥哥威廉所經營農場照料,同時招募漢斯·馮·巴斯滕及路易·巴斯滕兄弟二人共同照顧巴巴拉遺留果園。

次年9月15日,巴巴拉生前同事對菲爾考察結束,後者將果園完全託付漢斯·馮·巴斯滕經營,並將路易·巴斯滕送往英國威廉農場生活。

1946年9月19日,菲爾·哈靈頓前往懷特島,於廢棄救援浮標內自殺。

21日,菲爾安葬於威廉農場內,與妻子合葬。

27日,威廉·哈靈頓買下廢棄救援浮標運往農場留做紀念,並藏匿海蒂、菲爾、尤里安等人遺物於地板之下水泥暗格內。

燈塔看守斯皮爾,曾周密計劃橫渡海峽逃亡,及買兇殺死債主雷諾,後因未婚妻意外殺死德國憲兵不得不提前逃亡計劃。

為保證妻子順利橫渡海峽逃往英國,1940年9月17日,與德國轟炸機飛行員尤里安·克林斯曼同歸於盡。

次日,其屍體安葬於懷特島,並於1945年9月9日,遷葬於威廉·哈靈頓農場墓地。

裁縫海蒂·比諾什,1940年9月17日,因未婚夫斯皮爾身亡精神崩潰,18日搭乘救援浮標登陸英國懷特島並送往醫院,餘生皆被精神疾病縈繞未得清醒。

1941年4月1日,海蒂誕下與斯皮爾之女,取名凡妮莎·斯皮爾。

1945年6月,由菲爾·哈靈頓接納母女二人,並送往威廉·哈靈頓農場生活。

1974年9月,海蒂因精神失常試圖殺人時遭槍擊身亡,後與斯皮爾合葬。

凡妮莎·比諾什,1940年9月15夜自菲利普大堡沿阿河試圖入海逃亡時,因牽引繩意外斷開與姐姐海蒂及斯皮爾失散,並誤會繩索系斯皮爾割斷。

16日,得其愛慕者德軍憲兵薩米協助,成功登上貨輪離開法國,過境西班牙順利逃往英國。

28日夜,凡妮莎虐殺債主雷諾及家人、團伙,奪回外祖父農場。

29日,意外收到斯皮爾假借海蒂之名來信,決定前往愛丁堡蹲守斯皮爾解救姐姐。

10月29日,蹲守無果後返回利物浦,並於11月9日買下斯皮爾信中所提及旅館。

1941年7月9日,凡妮莎誕下德軍憲兵薩米之女,取名海蒂·比諾什。

1944年8月末,凡妮莎攜女兒返回法國聖奧梅爾等尋家人無果,此後至1999年,凡妮莎每年往返於利物浦、愛丁堡、聖奧梅爾遍尋姐姐海蒂及仇人斯皮爾,並於1946年8月起,每年夏天均前往法國加萊及英國多佛爾潛水尋找姐姐屍骨。

1966年,凡妮莎於加萊及多佛爾分別開設潛水店,並於1970年轉型,潛水服裝器材設計開發行業。

2000年8月4日,凡妮莎因器官衰竭於利物浦農場去世。

德軍憲兵薩米,1940年9月16日,協助凡妮莎乘船逃亡西班牙,並約定於戰爭結束後,將金表送回聖奧梅爾裁縫店。

當夜,薩米死於英軍轟炸;

原來你也沒活下來

在衛燃的喃喃自語中,那支金屬羽毛筆也另起一行,寫下了一串串的地址。

這些地址里有位於法國聖奧梅爾的裁縫店,也有位於英國利物浦的農場和愛丁堡的杜鵑花旅舍,更有位於羅滕堡的果園。


在衛燃的沉默中,那支羽毛筆再次另起一行寫道:

加害者堅定又彷徨,受害者卻因偏見獲枉,正義之人反遭良心反噬。

無辜者痴情又癲狂,無助者卻因誤解仇償,善良之人亦遭邪惡玷污。

戰爭即便給所有的悲劇都刻滿了流血的註腳,卻仍無法喚醒真正有罪之人早已腐爛的良心。

就在衛燃在給記憶里的那些人對號入座的時候,那金屬本子也開始在嘩啦啦的輕響中往前快速的翻動。

難道要升軍銜了嗎?

只覺得全身無力的衛燃總算打起些許的精神,卻發現那金屬本子只是在放有防毒面具包的那一頁稍作停頓,等那個藍色漩渦閃了一閃之後便快速往後翻動,繼而又在放有從敘情書寓得到的b2電台的那一頁停了一下。

等那個裝有電台的紅色漩渦也閃了一閃,這金屬本子終於又翻回了寫有前五幕任務那一頁的背面。

在衛燃的注視下,這一頁連續出現了三個紅色漩渦,那支羽毛筆也在這三個漩渦之下寫道,「願你的時代沒有戰爭,也不再上演任何的悲劇。」

怎麼可能呢衛燃長吁了口氣,無論戰爭還是悲劇,其實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在他走神胡思亂響的時候,這金屬本子又翻了一頁,寫有終幕信息的背面,也同樣出現了三個藍色的漩渦,那支金屬羽毛筆,也像是出現了bug一樣,又一次寫下了那句「願你的時代沒有戰爭,也不再上演任何的悲劇。」

「啪嗒」

完成任務的金屬羽毛筆砸落在了淡黃色的紙頁上沒了動靜,衛燃卻並沒有急着探索金屬本子的變化,反而蹲下來仔細的觀察着腳下的地板。

可惜,這救援浮標的地板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常,他如果想找到那個藏有遺物的暗格,恐怕只能將這地板拆開才行了。

想到這裏,他再次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瞭望塔,隨後才拿起金屬本子往前翻動。

這一番檢查,他也發現了金屬本子裏的變化。

首先,那防毒面具包的最底部,多了一個二戰時英美空軍普遍裝備的h1應急氧氣瓶,氧氣瓶的氣嘴順着面具包的邊緣伸出來和背帶用卡子固定在了一起,其上還有個呼吸面罩。

至於在敘情書寓獲得的b2電台,它的變化反倒是回歸了正常,不再像是個縫合怪一樣,和那個裝有中山裝等衣物的行李箱粘合在一起,相應的,原本裝衣服的那一面也消失了。

除此之外,那支p44英軍水壺裏,也重新灌滿了香甜醇厚的蘋果酒。

繼續往後翻,當他試圖將最先出現的第一個紅色漩渦里的東西取出來的時候,卻莫名覺得身上一沉,就連臉上都多了些什麼。

等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穿上了一套二戰時英國配發的歐文式跳傘服!

還特麼能這樣?

衛燃回過神來,試着將這套跳傘服收了回去,轉而取出了第二個紅色漩渦里的東西。

「嗤!」

可這一次,他卻在一連串布料撕裂聲中覺得身體驟然一緊。

你大爺

衛燃低頭一看,卻不由罵了一聲。

此時,他身上那套西裝已經被撐的滾圓,個別位置都已經開線,露出了穿在裏面的那套二戰早期意大利研發,德軍裝備給蛙人使用的倍耐力公司生產的49/bis型潛水服!

扯了扯頭上的潛水面鏡,衛燃煩躁的收起了自動穿在身上的潛水服,接着又扯了扯已經開線的西褲褲襠和上衣。

這特麼可尷了個大尬了

衛燃咧咧嘴,他隱約記得,在進入這次的歷史片段之前,跟着自己一起來農場這邊調查的還有陸欣妲那個小姑娘,而且她好像就在浮標外的穀倉里瞎踅摸呢。

再想想原本和b2電台放在一起的那套中山裝已經消失了,他更是無比確定,那缺了大德的金屬本子絕壁是故意的!

沒記錯的話,好像那輛td30的運輸車生活艙里好像放着一套阿富汗卡來着?

要不然支走陸欣妲先換上那套衣服?

或者支走她之後去這座農場的房間裏找找有沒有衣服穿?

全身穿着漏風西裝的衛燃在一番琢磨之後,小心警惕的取出了第三個金屬本子裏的東西。

這次,在他看到擺在眼前的東西,臉上卻立刻又有了笑模樣。

這是一個樣式復古的棕色牛皮行李箱。箱子的側面,還用皮帶固定着一把黑色的雨傘。

「啪嗒!啪嗒!啪嗒!」

連續三聲打開了行李箱的鎖扣,當他看到裏面的東西,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燦爛了。

這裏面不但有得自敘情書寓的那套中山裝和呢子風衣、禮帽以及那雙中幫系帶牛津靴,乃至襯衫襯褲、襪子、手套、圍巾和那幾枚金條外加三個壓滿了子彈的ppk手槍彈匣等物。

而且裏面還放着之前和凡妮莎趕赴農場時,身上穿的那套棕色法蘭絨西裝和灰色的戰壕風衣,以及棕色的牛皮鄉村靴子,乃至另一頂禮帽和圍巾手套等物。甚至,就連那支大號的,帶有皮質保護套的手電筒都在裏面放着。

最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裏面竟然還放着一瓶1920年釀造的白蘭地,以及一枚金殼獵裝懷表!

根本沒有猶豫,他立刻換上了黑色的中山裝外褲和白色的襯衫,隨後拿起了那枚金殼懷表打量了一番。

可惜,這枚懷表上並沒有如原版一樣刻上那位法國皇后的名字,取而代之的,則是個代表「金屬本子出品」的沙漏標記。

將這昂貴卻又變得沒那麼昂貴的懷表丟進行李箱,衛燃翻到了金屬本子最新一頁的背面,開始嘗試將那三個藍色漩渦里的東西取出來。

可這一次,他不但撲了個空,而且還毫無準備的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難以言喻的大腦宕機感。

下意識的抓住身旁的床沿沒讓自己摔倒,當他喘了口氣之後,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驚喜了。

按照剛剛金屬本子塞進腦子裏的「規矩」,這三個藍色漩渦里,可以分別對應放進去他慣用的跳傘裝備、潛水裝備以及一行李箱的衣服!

這把不虧!

衛燃的心情如坐過山車一般好了不少,這可是自從他在幾年前把那支鈦合金手槍成功塞進金屬本子裏之後,第一次獲得「空漩渦」——哪怕對塞進去東西的種類有限制。

想到這裏,他卻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把金屬本子往前一頓翻,最終停在了上次在潮蘚戰場結束後,同樣發佈終幕任務的那一頁(750章,劇透:這是個超級大坑)。

在這一頁有個茶杯口大小,紅藍交織的漩渦。只可惜,就像當初這個漩渦出現時一樣,這都這麼久過去了,他依舊沒有辦法將這個漩渦里的東西取出來,更沒有辦法把哪怕手指頭伸進去。

壓下心頭的好奇,衛燃最終收起了金屬本子,接着又把被撐破的衣服隨意團在一起,接着伸了個懶腰,收拾掉壓抑的心情,攀着梯子爬上了浮標甲板。

「欣妲!」衛燃站在甲板上招呼了一聲。

「老闆!我在這兒呢!」

穀倉里,正在一輛拖拉機的駕駛室里玩手機的陸欣妲推開車門探出身子熱情的做出了回應,「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給她叫什麼來着?送我們來的那個女人!」

「愛麗絲!你說的是愛麗絲嗎?總不能是瑪爾塔姐姐吧?」

陸欣妲立刻應道,同時也暗暗嘀咕着,老闆果然如穗穗姐姐說的一樣,記性變得越來越差了。

「啊對,愛麗絲!」

衛燃立刻說道,「讓她儘快把我的行李箱送過來,我有些東西放了帶過來了,等她送到之後,你就先跟着回去,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在這裏過夜了。」

「啊?我回回去啊?」

陸欣妲咧咧嘴,可憐巴巴的問道,「老闆,我不回去行不行?我不想學啊不是!穗穗姐讓我們必須盯着你不許你亂跑。」

「我能跑哪去?總之快點把我的行李箱送過來,我急着用呢。」

衛燃說完,已經轉身鑽進了浮標的瞭望塔,並且順手關上了仍舊密封性良好的鐵門。

重新回到浮標里,衛燃躺在了另一張床上,將金屬本子提供的那幾個地址一一記在了手機上,隨後取出了那支英軍p44水壺,灌了一大口香甜的果酒,品嘗着酒里陳釀的苦澀,也暗暗思考着,該怎麼把那些苦澀的悲劇一件件的和盤托出,告知那個委託他調查浮標真相的老人。

毫無疑問,已經不幸過世的亨利不,準確的說,已經不幸過世的亨利·斯皮爾先生,是海蒂和斯皮爾的孫輩。

而那位僱傭自己的凱特·克林斯曼太太,是飛行員尤里安的孫輩,至於那個亨利兒時夏天的故事裏提及的肖恩,則無疑是這座農場原本的主人,那位消防員威廉·哈靈頓的孫輩。

可謂時也命也,祖輩的恩怨情仇,最後竟因為海蒂不受控制的瘋癲,不幸的延續到了孫輩的身上,並讓他們也跟着抱憾終生。

所以悲劇有結局嗎?

將自己沉浸在果酒氣息中的衛燃還沒來得及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便因為精神的疲憊和酒精的邀請被拉進了夢鄉,徒勞的嘗試在夢裏問那些經歷了苦難的人要出一個並不現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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