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些都與我們無關啦,還是先好好練功罷。」宋圓圓柔聲道:「師兄繼續閉關,我在外面守着。」
「師妹……」趙千鈞柔和的看着宋圓圓,輕嘆道:「苦了你。」
他知道,現在恐怕所有人都拋棄了自己,已然不是天海劍派的掌門之後,恐怕沒什麼人再理會自己,也只有宋圓圓繼續呆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
動亂見人心,這個時候才能真正看出誰是真正關心自己的。
宋圓圓笑道:「師兄,別做小兒女狀,起起落落無所謂的,冷飛瓊能回歸掌門之位,師兄你又為何不能呢?」
趙千鈞頓時精神一振,雙眼放光。
宋圓圓道:「師兄你只要練成了奇功,能橫壓所有人,重新成為天海劍派的掌門並非難事吧?」
「正是!」趙千鈞雙眼炯炯:「只要我能壓過冷飛瓊,便能搶回來掌門之位!……師妹,我們留在這邊閉關?」
他覺得留在天海劍派並不安全。
一旦冷飛瓊回歸,便可能暗殺自己,畢竟自己也是一個巨大威脅,有可能威脅到她的掌門之位,自己若是她,一定會先下手為強,除掉自己。
宋圓圓輕聲道:「師兄,現在留在這邊反而是最安全的。」
「冷飛瓊她……」
「她如果真刺殺師兄,那便太過小氣,讓人寒心。」宋圓圓道:「師兄再怎麼說也曾是天海劍派的掌門。」
「不妥。」趙千鈞越想越覺得不妥當,皺眉道:「師妹,我們還是離開。」
「去哪兒?」
「師妹覺得哪裏更安全?」趙千鈞道:「冷飛瓊找不到或者不敢亂來地方。」
「……永空寺。」宋圓圓道:「在那兒,冷飛瓊不敢亂來。」
「這不是自投羅網嘛。」趙千鈞皺眉瞪着宋圓圓:「更何況法空可是冷飛瓊的師父,怎麼可能不幫她?」
「法空大師自重身份,絕不會讓冷飛瓊殺師兄你的。」宋圓圓輕聲道:「師兄想想看吧,世間誰能比法空大師更擅長避凶趨吉?」
趙千鈞道:「就怕他故意害我,不用他自己的手,借刀殺人,他一點兒沒罪過!」
他對法空的戒心更重。
他自忖,畢竟當初可是派人刺殺過法空,而法空可不像外表顯示的那麼心胸寬廣,一定會想辦法報復的,絕不會保護自己。
「師兄,法空大師真要害師兄,早就出手,而且也防不勝防。」宋圓圓道:「現在一直沒出手,那就不會出手啦。」
「不一定,」趙千鈞道:「先前可能沒找到機會,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怎麼可能放過!……還是換一處罷。」
「……那去神京的別院?」宋圓圓道:「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冷飛瓊總不能直接派人吧?……而且她還要派人暗中保護我們,免得出了意外會賴到他身上。」
「天海別院……」趙千鈞皺眉:「不是已經封了嗎?」
「冷飛瓊一旦做了掌門,怎麼可能不解封?」宋圓圓道:「即使皇上跟她鬧翻,恐怕也只是一時的,一定會對我們天海劍派網開一面的。」
冷飛瓊與皇上的感情絕對是深厚的,絕非一般人能想像,所以皇上與冷飛瓊也不會一直鬧翻,如何緩和與冷飛瓊的關係?
解了天海別院的封,就是最好的示好。
趙千鈞想了想,緩緩點頭:「行,那就去天海別院!」
——
「找到了!」元德和尚忽然沉聲道。
此時,夕陽西下,法空與元德和尚坐在小亭的矮榻上。
一陣風吹來。
東南牆根下的青竹輕晃,簌簌而動。
東南牆下的花圃飄過來若有若無的幽香,提神醒腦。
元德和尚睜開眼睛,緩緩道:「我找到了陷阱。」
法空看向他。
元德和尚沉聲道:「罪魁禍首是佛法,這心法與佛法是相剋的,似是而非,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子,一旦套上佛法,便會出錯。」
法空眉頭一挑,慢慢點頭:「有道理。」
元德和尚一說,他馬上便省悟,迅速想到了根由。
這心法確實不是佛門心法。
看似是大願咒的路數,也是一門佛法,其實越深入研究,越會感受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差異,很難說清楚的差異。
對佛法理解越深,越能感受到這種差異。
法空不由的感慨元德和尚的敏銳。
自己沒能悟得這一點兒,卻是因為無字天書,因為了解大願咒。
如此看來,大願咒其實並非佛法,而是另一種法門,與佛法似是而非,獨成一體,威力也足夠的驚人。
大願咒竟然不是佛法。
這簡直就是莫大的玩笑,恐怕所有人都認為大願咒是佛法,自己也是如此,尤其已經不止施展過一次兩次大願咒。
通過這部心法來反推,竟然得到這麼一個推論,委實驚人。
那大願咒是什麼?
他將那本無字天書取出來,翻看着上面的一道道大願咒,目光最終落在一頁上,這一頁卻是緩緩展示了先前研究的心法。
「天人延壽咒」五個奇異的文字浮現,隨即又閃爍,變幻莫測。
原本這五個字是沒浮現的,隨着自己對這心法的領悟,終究顯現出來了這大願咒的名字,也看到了這大願咒的威能與施展辦法。
天人延壽咒與自己所看到的心法相印證,他很快找到了其中的差異。
他抬頭看向元德和尚,搖頭苦笑道:「不僅僅如此,其中還真有兩處是刪改過的,一處是缺了一句話,一句是把內寫成了外。」
這兩處的改變是很難發覺的,自己與元德研究了兩天都沒能看出來。
但這兩處也致使修煉此功會走火入魔。
所以最根本的陷阱,還是對心法的篡改,而不是佛法對它的干擾。
當然,佛法的干擾,也會影響它修煉,將它的陷阱威力放大,也讓它的發作更提前。
聽罷法空所說的這兩處,元德和尚肅然沉吟,慢慢陷入沉思中。
一盞茶後,他回過神來,感慨嘆息:「當真是……」
這心法委實太過玄妙,讓他心悅誠服,自愧弗如。
這心法中所蘊含的智慧,讓他慚愧無加,覺得世間恐怕沒有人能有如此的智慧,當真如天人所創的心法。
他看向法空:「這到底是不是虛空之上的心法?」
法空搖頭:「難說。」
他也沒辦法斷定到底是來自於哪裏,是虛空之上,還是遠古時期的大成就者。
模糊朦朧,無法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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