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眉頭一挑。
楚靈得意的道:「據父皇所說,潛龍衛早就開始對付坤山聖教了,可惜啊……」
「是後來出了意外?」
「嗯。」楚靈點點頭道:「原本進行的好好的,可中間出了岔子,莫名其妙的發生了變化,結果形勢陡轉急下,越來越糟。」
「意外……」法空皺眉。
他忽然想到了最近的坤山聖教之事。
坤山聖教暴露是自己暗中出手。
「是呀,不過父皇也說,坤山聖教的強大超出了他的意料,知道他們強,已經擴散得無處不在,可沒想到如此之強,也是嚇了一身冷汗。」
法空笑着點點頭。
他怎麼感覺這話像是皇上在對自己說,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與自作多情。
不過在自己的神通之中,確實沒看到潛龍衛的存在,他們確實是獨特而神秘的。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圓燈的稟報:「住持,外面有兩位先生求見,說非要見一見住持。」
「嗯——?」法空眉頭一挑。
「他們有宮裏的令牌。」圓燈道。
法空若有所思。
他已經看到了門外的兩個中年男子,相貌平庸,身形中等,站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他們正靜靜站在門外,看起來與周圍的香客們沒什麼兩樣,一點兒沒有高手的氣度。
但他凝神一感應,便感應到異樣。
這兩個竟然是大宗師。
而且,這兩個大宗師竟然沒有磁場外溢,就像自己一樣,是能隱藏自己磁場的大宗師。
原本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畢竟藥師佛像只有一尊,不可能每個人都有一尊吧?
可沒想到,自己還真不是獨一無二的,這兩人也能隱藏自己的大宗師磁場。
如果不是距離近,距離遠一點兒的話,恐怕還真感應不到他們是大宗師。
他露出笑容:「有趣,還真是有趣,請他們進來吧!」
「是。」圓燈答應一聲。
「我出去見一見這二位。」
「我也看看。」楚靈好奇的湊過來,跟着一起出了他的院子,來到外院,到了放生池邊,看到了兩個進來的中年男子。
這兩個中年男子看到楚靈,微微一怔,腳步卻毫不停歇,來到近前,合什淡淡道:「見過法空大師。」
法空合什微笑:「二位先生有禮。」
「不敢當先生之稱。」身形削瘦的中年合什說道:「我們是奉命前來跟大師請教幾個問題。」
他說着話,從懷裏取出一塊令牌。
暗金色的令牌,一面陰刻着一條金龍,另一面雕刻着「潛龍」兩個大字。
「潛龍衛?」楚靈驚奇的打量他們,上下左右打量,好像在看什麼稀罕物。
法空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也只是聽說過潛龍衛,並沒有見過。
「殿下,我們要跟大師問幾個問題。」
「問吧問吧。」楚靈忙擺擺手:「我不會還要避嫌吧?」
「是。」兩人毫不猶豫點頭。
楚靈哼一聲道:「我也要避嫌?」
「殿下恕罪。」兩人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平靜的看着她。
楚靈哼了一聲。
「殿下先避一避吧。」法空笑道。
「行吧。」楚靈知道潛龍衛不會管自己公主的身份,他們只認皇帝不認其他人。
別說自己,便是皇后與太后也不被他們放眼裏。
她瞪一眼兩個中年,輕盈的飄走,回到了法空的院子。
法空示意二人移步,來到了旁邊的石桌旁坐下,微笑道:「二位先生是潛龍衛,真是失敬。」
腦海之中,光輪里流轉出一縷亮光,倏然鑽進藥師佛像的心臟位置。
心臟頓時一亮。
他心通發動。
天眼通與天耳通運轉,都有異相,他心通與神足通則沒有異相。
「法空大師,我們是奉命調查王妃之事。」
「嗯,哪位王妃?」
削瘦的中年溫聲道:「不知信王妃的病情是怎樣的?」
「病情……」法空搖頭道:「貧僧治病從來不看病情的,因為貧僧並不懂醫術,只誦佛咒。」
「大師不看病情就直接施展佛咒,難道不怕出問題?」
「已經是不治之症,再出問題,又能出什麼問題?」法空微笑道:「不過是謀求一線生機罷了。」
「那靜北王妃呢?」
「貧僧感覺靜北王妃是中毒,」法空頷首道:「但你們也知道,貧僧不通醫術,所以不能做准,你們可以細細查一遍。」
「逸王妃呢?」
「這便不知道了,沒見過逸王妃。」法空搖頭:「只在一張寫着回春咒的紙箋上加持了回春咒,贈給逸王妃,如果不能治好,只能我親自施展,好在已然治好。」
「這便說,能確定不是中毒的,只有信王妃?」
「很難說是不是中毒。」法空不準備多說,麻煩無窮,還是讓他們自己調查吧。
大宗師的手段還是有些特殊的,想必是有一些旁人沒有的手段。
他現在沒有自傲之心,世間的奇人當真是數不勝數,能藏拙就儘量藏拙。
兩個潛龍衛點點頭:「大師覺得,是有人故意針對王妃們出手吧?」
法空微笑道:「這也難說,在我的感覺里,王妃們不該出這麼多的問題才是,畢竟錦衣玉食,而且有御醫調理着,怎會無緣無故就出一些奇症?」
「嗯……」矮墩墩的潛龍衛沉吟道:「確實有點兒古怪。」
削瘦中年瞥一眼他。
他忙閉上嘴。
多說多錯,沉默是金,一句話都可能落下把柄,惹出無數麻煩來。
這是他們潛龍衛的規矩。
削瘦中年道:「大師是何時來的神京?」
「三個多月了吧。」法空道:「怎麼,二位是懷疑王妃的病與貧僧有關?」
兩個潛龍衛對視一眼,削瘦中年微笑:「大師過于敏感了,我們絕沒這意思。」
法空笑道:「誰得益,誰有嫌疑,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也不必諱言。」
削瘦中年微笑道:「大師的回春咒神妙,我們也知道,那便告辭了。」
兩人起身合什。
法空合什還禮:「只有二位先生調查此事?」
「我們負責大師這邊,其他人負責各位王府。」
「原來如此,但願能查出究竟,免得貧僧還要救其他的王妃,實在是苦差使。」
「呵呵,我等告辭。」二人皮笑肉不笑的扯兩下嘴角,合什之後轉身離開。
楚靈迫不及待的飄出來,驚奇的看着他。
法空笑道:「殿下有何疑惑?」
「他們在懷疑大師你?」
「嗯。」法空點點頭。
他們頭號懷疑對象就是自己。
兩人雖然是大宗師,卻擋不住自己的他心通。
身為大宗師,有無形的力量保護自身心念,阻擋着他心通。
可在信力的不斷刺激下,他心通的威力越來越強,慢慢破開了他們的護持之力,聽到了他們的心聲。
兩人確實在懷疑他。
覺得他來神京太過巧了,而且來了之後,又連續救了兩位王妃,跟兩位王爺有了交情。
如果沒有這兩位王妃生病,他沒救兩位王妃的話,他的關係絕對打不通上層。
現在他能與信王爺交好,與靜北王爺交好,都是得益於救了他們王妃。
現在又有逸王妃。
這樣的好處,如果不是有貓膩,實在無法讓人相信。
誰得益,調查誰。
他們的頭號目標便是他。
「這也太胡來了吧?」楚靈驚訝的道:「竟然懷疑你!」
「殿下你能決定他們的調查?」
「……不能。」
「那就順其自然吧?」法空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大師,你不會真有問題吧?」楚靈歪頭看着他:「如果你下毒,再救人,這一招確實很妙。」
法空笑道:「殿下你都這麼想,看來我是甭想自證清白了。」
「……確實沒辦法。」楚靈點點頭。
換了自己的話,怎麼證明自己沒下過毒?
根本沒辦法證明吧。
如果是別的衙門,還要講究證據,潛龍衛可沒那麼多的講究,一旦判定是他,那就認定是他了。
父皇也不需要那麼多的證據。
有時候行事,寧肯殺錯,也不會放過,想到這裏,她頓時露出憂色。
如果父皇真認定他是兇手,居心叵測的話,那絕不會輕易放過法空的。
法空微笑道:「如果沒辦法自證的話,我只能先行離開了。」
「你要離開神京?」
「不是我想離開,是皇上想攆我走吧。」
「潛龍衛還沒出結論呢。」楚靈蹙眉,直接擺擺手:「我去問問九哥。」
法空笑着點頭。
這件事確實很諷刺。
如果自己不提,恐怕還沒人會注意。
可現在一提,外人看來便是自己做賊心虛,為了撇除自己的懷疑。
畢竟自己是最大的得益者。
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法空搖搖頭。
還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證明,除非找到真正的兇手,可惜,從天眼通的結果來看,並沒找到這個兇手。
天眼通找不到。
這一招很厲害。
他提前點破,是擔心後來有人點破這一點,而且再弄一些手段,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兇手,不必留下明顯證據,似是而非即可。
一會兒過後,楚祥匆匆過來,劍眉緊鎖,沉聲道:「大師,潛龍衛真懷疑大師你暗害王妃?這不是胡扯嘛,當初大師救夫人的時候,還一直呆在金剛寺呢。」
法空道:「王爺,疑鄰盜斧,看我是兇手,那就會覺得我總有辦法的,如不是我親自下手,是金剛寺的高手。」
「……這不是胡來嘛!」楚祥氣憤。
法空搖頭:「現在只是懷疑我而已,未必真斷定是我。」
「……大師做好準備吧。」楚祥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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