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孝敬了一份原稿,陳洛起身準備告辭,麟皇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道:「等等。」
陳洛好奇道:「師伯還有什麼吩咐?」
「獄王來俊臣的事你還記得吧?」麟皇問道。
陳洛連忙點了點頭,這才多久之前的事啊,當然記得。
「初來幽冥,需要震懾惡鬼,亂世當用重典。」麟皇澹澹說道,「這來俊臣便是朕手中的那柄刀。」
「不過如今大豐氣相已成,這刀繼續留着,就會傷到自己。即便沒有你這件事,朕也會有其他的賬與他清算。」
陳洛靜靜聽着麟皇的話,這幾句話聽起來平平澹澹,但內中殺氣四溢。
雖然在陳洛面前,麟皇是看上去是個有些嚴厲的長輩,比如對於陳洛喪失元陽的事一直念叨不休,但是對陳洛還是極為疼愛的。
可她畢竟是曾在人間將人族帶到了鼎盛,又在幽冥打下一片廣袤疆土的帝王。
哪怕平澹幾句話,帝王威嚴也在不自然中流露出來。
「獄王府主管大豐刑獄典罰之事,朕看你那陰曹地府,本就有魂魄定刑的職權。」麟皇繼續說道,「既然是你將來俊臣給辦的,那獄王的權限,朕便下旨轉移到東宮,你豐都王治下。」
「你以此組建陰陽司吧!」
說完,麟皇一甩手,一道金光從麟皇袖中飛出,陳洛伸手拿下,正是一枚金牌,正面刻着「生殺予奪」四字,背面刻着「如朕親臨」四字。
「這是你的王命旗牌,親王之下,可先斬後奏。」
陳洛手中的金牌抖了一下,他已經不是剛到幽冥一兩日的小白了。
之前上官昭容也和陳洛普及了一下大豐的爵位體系,其中能封親王爵的可都是相當於一品巔峰的大人物。
除了這一類,自己都可以先斬後奏?
說句實話,獄王也不過就是個郡王而已。
「行了,拿去威風吧。」麟皇擺了擺手,「朕剛剛提升了生死規則,有些乏了。」
陳洛看到麟皇臉色確實有些疲憊,陳洛也不敢再多說,收好了王命旗牌,就行禮離開。
見陳洛走遠,麟皇這才又悠悠開口:「狄閣老……」
一道渾厚的聲音伴着一縷聖威在麟皇耳畔響起:「陛下!」
「看着他點,別被人設了圈套。」麟皇打了個呵欠,「紫霄宮的事情,留意一下。」
「是。」那渾厚的聲音頓了頓,又說道,「陰陽司那邊,是否需要老臣暗中幫襯一二?」
「不必!」麟皇搖了搖頭,「名分與權限朕都給他了,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吧。」
「孩子,總要自己長大的。」
……
返回東宮,哦,現在已經改名豐都王宮,已經比上次的冷清要熱鬧許多。
「王駕,按例,撥付王宮三百奴鬼,這是奴鬼名冊。」一名看上去是宮差的小鬼恭敬地給陳洛遞上一本名冊,「還請王駕勾筆。」
陳洛點了點頭,接過那名冊,伸手剛要落筆,但是眉頭一皺,問道:「不是說三百奴鬼嗎?這裏怎麼有五百個名字?」
那小鬼一臉疑惑:「王駕不知道?」
「說!」
那小鬼連忙解釋:「豐都王宮確實是撥付了三百奴鬼,但是上官大人帶了二百奴鬼併入了豐都王宮,這不就是五百嗎?」
「上官昭容?」陳洛一愣,不對啊,這事師伯沒跟我說啊。
這是什麼意思?
「王駕不要多想!」此時上官昭容的聲音傳入陳洛耳中,陳洛回過頭,不知何時,上官昭容也站在了豐都王宮門口。
上官昭容揮了揮手,那宮差小鬼識趣的退下,上官昭容走到陳洛面前,行了一禮,傳音道:「陛下考慮王駕時常要魂歸人間,特命我來照應王駕。」
「另外王駕大權在握,必然是眾星捧月,有些無用的應酬,婉兒代為推脫,也無傷大雅。」
陳洛:( ̄ー ̄)
懂!
比如溫飛卿的局,對不對?
哪用推脫啊,你就住在這裏,誰敢把請帖往裏面送?
「接下來有勞上官姐姐了。」陳洛憋住了一口嘆息,客氣行禮。
「分內之事。婉兒暫住東宮的蘭桂坊,王駕有事可以直接喚我。婉兒先去收拾了。」上官婉兒福了一禮,就朝着王宮深處走去。
陳洛這才把剛剛憋住的嘆息吐了出來。
夭壽啊,都已經坐在和講台並排的第零排了,班主任還把學習委員派給我當同桌!
這是什麼?這是對貪玩的小夥伴的嚴防死守啊!
難道沒有元陽,就沒有人權了嗎!
風南止,你害的我好慘!
唉……(地藏如來附體)
親愛的無用的應酬,再見了。
……
人間,南荒。
一道青光劃破了夜空。
青光之後,有兩道血芒窮追不捨。
青光之中,一名儒生打扮的男子胸口已經被鮮血染紅,明顯受了重傷,在那身後的血芒之中,兩尊狼族大聖殺氣四溢。
「人族,此地距離狼土邊境還有三千里,你跑不掉!」
「受我狼族血脈封印,做我狼仆,可饒你性命。」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血芒從天上來,直接後來居上,重重再在了青光之上。那青光中的儒門中人彷佛被隕石撞擊一般,重重地落在地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等塵煙散盡,只見一尊狼族大聖踩在人族夫子的咽喉之上,雙眼血紅。
於此同時,後來的兩尊狼族大聖也姍姍來遲,落了下來,見到那制服人族夫子的大聖,連忙行禮道:「見過郎惑大聖!」
「廢物!」那郎惑大聖發出低沉的嗓音,「區區一尊四品夫子,居然都差點讓他逃了。」
說着,郎惑大聖一揮手,頓時兩道血光打向那兩名大聖,兩名大聖不敢抵擋,直接被這兩道血光打飛數丈。
郎惑大聖伸出爪子,抓住了人族夫子的脖子,拎了起來,腥臭的口水從狼吻中滴答落下。
「人族,你還有沒有同夥?」
那夫子被死死掐着脖子,但是眼神卻充滿了不屑。
「死則死耳,休要廢話。」
郎惑大聖眼神更加凶戾:「你都查到了什麼?」
人族夫子嘴角留着血,卻冷笑道:「狼子野心,說的果然沒錯。」
「帝妖豈是……」
「卡察!」沒等夫子將話說完,郎惑大聖手上一用力,瞬間捏碎了夫子的咽喉。
「你們聽到了什麼?」郎惑偏過頭,看向另外兩尊狼族大聖,這兩尊狼族大聖連忙擺手道:「沒……沒聽到!」
「最好是這樣!」說着,郎惑一甩手,將夫子的屍體扔到了他們的面前。
「吃了吧!」郎惑澹澹道,「不要讓儒門找到蹤跡!」
說完,郎惑重新化作一道血光飛走。
那兩位狼族大聖望着地上的屍體,又對視了一眼,身形晃動,化作了兩頭巨狼,撲向了地上的屍體……
……
無名山谷之中,文雲孫緩緩睜開了眼睛。
就在剛才,他感應到一枚鎮玄司魂牌破碎。
「趙時賞,洛州和城人,四十八歲,四品夫子。家中一子一女,父母俱在,由妻子趙王氏照料。」
「三月前,奉命潛伏狼土……」
文雲孫長長吐了一口氣,似乎想將心中的鬱結吐出來。南荒半甲子,捐軀者無數,但是每一次得到這個消息,他依然不能釋懷。
彷佛有一股力量積壓在心中,卻無法傾吐出來。
「他在狼土,究竟查到了什麼?」文雲孫望向狼土的方向,臉色越發凝重。
……
大玄,文昌閣。
顏百川站在文昌閣的觀星台上,卻未仰頭望天,而是看向南方,目光深邃,童孔中彷佛有星河流轉。
於此同時,顏百川手指微動,似乎在推演卦象。
「可曾推演出什麼卦象?」一道聲音在顏百川身後響起,顏百川沒有回頭,只是澹澹說道,「妖族氣運是一層,變數又是一層,隔着兩層,算不准。」
那身後的聲音又說道:「小傢伙在南荒的動靜不小,前兩天又從下面爬上來寫書,倒是讓妖族的氣運憑空又漲了幾分。」
「氣運果實,誰摘下來就歸誰,到底是利好人族還是妖族,暫未可知。不過晚輩觀氣相,南荒血脈潮汐翻湧,這一次,浪潮不小。」
「嗯。」那背後的身影緩緩走到文相身邊,相比文相,這道身影略顯圓潤了一些,他捋了捋自己的長須,輕笑道,「你呢?要不要趁此機會踏出那一步?」
「視情況而定吧。」顏百川澹澹道,「本相不急。」
那道身影點點頭:「南王晉級在即,老夫出個手,很正常吧?」
「知會你一聲。」
顏百川輕輕頷首:「狼族那邊,到時候就要麻煩鎮國王了。」
「不麻煩……」那胖胖的身影擺了擺手,身形緩緩消散,只是一道喃喃自語迴蕩在原地
「狼肉太柴,又帶着腥臊,處理麻煩啊……」
「算了,拿去和麒麟王換。傻狍子,好忽悠……」
……
幽冥。
此時復生花開,又是幽冥大豐朝新的一天。
陳洛算了算時間,獒靈靈應該已經按照自己的吩咐將新一回的文稿發行完畢,於是提起筆,繼續書寫起來。
剛剛寫完落筆,就聽到鬼奴稟報,說有公差拜見。
陳洛放下筆,來到正廳,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老朋友范無咎,謝必安。
此時這黑白無常恭恭敬敬站在大廳之中,朝着陳洛行禮,口稱「見過豐都王駕」。
陳洛笑嘻嘻地扶起他們,范無咎依舊是一副話少的模樣,謝必安便說起了他們的來意。
原來是掌鏡王李泌得知陳洛受命組建陰陽司,又知道他與范無咎和謝必安有交情,於是大筆一划,將這黑白無常撥到了陰陽司名下。
也就是說,這兩大鬼差如今是陳洛的手下了。
反正懸鏡司也不差這兩個四品鬼差!
「李泌,好人啊……」陳洛心中感嘆一聲,人家能成為寵臣,不是沒有道理的。
「王駕,掌鏡王托我兄弟提醒您,如今來俊臣已經明正典刑。王駕第一件事當是拿下無底獄。」
「無底獄?」陳洛一愣,疑惑地看着謝必安,謝必安連忙解釋:「王駕有所不知,大豐唯有一座獄,喚作無底獄,就在豐都以西。」
「這無底獄,便是獄王的職權所在。以往凡是抓捕的犯律鬼物,統一都被打入無底獄,再由無底獄判定,確定罪責。」
陳洛聞言,皺了皺眉。
刑獄一體?關起門來定罪責?
好傢夥,這往裏一扔,豈不是黑的白的都不用說了。
陳洛終於明白之前麟皇說來俊臣是他手中一把刀的真正意思了。
總感覺是個燙手的山芋。
「嗯,去看看吧。」陳洛臉色嚴肅地說了一句。
……
而此時,無底獄內,數位牢監正圍坐一團,一個個面色發苦。
有一說一,若說這幽冥之中,大豐之內,哪裏是最有油水的肥差,那無底獄必須算上一個。
要知道,人間生靈,並非僅僅人族和妖族,花鳥魚蟲獸,俱為生靈。這些生靈化作了靈光,入了生靈長河,再灑落幽冥,化作人形,便再無區別。
由此也可知,幽冥的鬼丁鬼民要比人間多出不知凡幾。
這些鬼丁鬼民,但凡是萬中取一,甚至十萬取一,說是觸犯了大豐鬼律,投入大豐唯一的無底獄中,那這無底獄裏的幽魂也不可計數。
也正是有着這麼龐大的數量,來俊臣才能肆無忌憚地和白蓮淨土做着鬼魂交易。
連前任獄王都是如此形式,那這些牢監又能清白嗎?
如今來俊臣已經沒了,他們卻還要面對新來的豐都王啊!
「要不,到下面找幾個替死鬼,開牢門?」一名牢監說道,「到時候罪鬼四散,誰能對得上賬目。我等大不了承擔一個看守不力的罪名。」
「呸。」一名牛首模樣的牢監啐了一口,「你怕是不知道這位豐都王的厲害。」
「他一露面,就入了東宮。你敢破獄,他萬一請來幾位王駕,這亂子片刻便鎮壓了,到時候咱們就免不了誅鬼刀下走一遭了。」
「要不……」又一名牢監想了想,說道,「就將名冊交給他。那名冊浩瀚如海,他一時半會也看不完,出了問題,咱們就往來俊臣身上推!」
「畢竟王駕有令,我們怎敢不從?」
眾牢監都是點了點頭,但是那牛首牢監又是冷笑一聲:「王駕威能,豈是你我能想像的。」
「軒皇權柄之下,王命旗牌一照,錯漏之處纖毫畢現。即便是能推到前獄王身上,一個知情不報的幫凶之罪是逃不了的!」
「若是懸鏡司介入,各位經得起查嗎?」
眾牢監都是微微皺眉,看向那一直在唱反調的牛首牢監,說道:「牛頭,我們知道你清廉,未參與過分贓。」
「但是大家都是同仁,我們若出事,你以為誰信你?」
牛頭剛要說話,他身邊一名長着馬首的牢監拉了拉他,說道:「說的正是,所以諸位放心,我兄弟二人知道輕重。」
眾牢監見狀,也就點了點頭。說實話,若不是這牛頭馬面平日裏小心,實力也不錯,早就被他們黑掉了。
只是眼下,還不是對付他們的時機。
不理會這一對格格不入的牢監,其他牢監繼續商量着對策。
「要不,用火?」
「去尋幾個白蓮的孽僧,引他們自爆,有業火的最好!」
其他幾個牢監聞言,也都點了點頭。
自古以來,但有上差,必有火情。
就算你知道,那又如何?
------題外話------
好緊張啊,明天要高考了。
放心,高考三天,每天更新的。
…………
大家都要好好考哦,旗開得勝!!
咱們985,211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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