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治嗎?」陳洛問道。
魏焱點點頭:「有!道門修煉陽神,專走魂魄一道,對鬼魂頗有克制。佛國立輪迴佛國,可讓鬼魂轉生;即便是我儒門,浩然正氣之下,鬼神辟易。」
陳洛撇撇嘴:「別的我不知道,儒門的浩然正氣只能自保,卻不能護人。不然之前我也不會被惡鬼所害了。」
魏焱尷尬地笑了笑:「若真的能根治,豈會稱作鬼禍。」
「道門克鬼物,但是卻會讓自身魂魄沾惹上怨氣,需要花力氣才能洗刷。那些道門中人自詡神仙人物,隨手解決幾個鬼物就是恩賜了,又豈會真將這件事當做使命來做!」
「佛門有佛國,卻只是在冥土開闢一方領土,讓魂魄在其中不斷循環投胎。一旦入了佛國,就成了那佛國之主的奴僕,永生永生不得自由!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
「至於我儒門,的確如小友所說,自保有餘,護人不足。唯有修煉出神通『君子之澤』後,才可以轉移正氣護佑他人。」
「此外,王朝氣運亦可庇佑王朝百姓。如今我大玄如日中天,這鬼怪害人之事便少見。」
說到這,魏焱斜着眼瞄了一眼陳洛:「你的遭遇是虎妖驅使,不在此列。」
陳洛摸了摸鼻子,請魏焱繼續往下說。
「只是這護佑百姓,對氣運卻是極大的消耗。所以一個王朝一旦發生天災外患,氣運偏移,這百姓遇到的古怪鬼事就會多起來。」
陳洛大致明白魏焱的意思,不過另外一個疑問又冒了出來,不禁問道:「前輩為何突然與我說這麼多?難道是與鍾馗有關?」
魏焱點點頭:「方才我所說的,起碼要五品以上的官員或是大儒境才能知曉,同塵畢竟只是七品,沒留意到鍾馗文友的特殊之處。」
魏焱說完,目光又看向鍾馗:「書靈,乃是天道意志的顯化,自然帶着天道之力。小友自身沒有通讀天賦,卻能夠凝聚出鍾馗書靈,你可知這意味着什麼?」
陳洛搖了搖頭,當時寫《鍾馗略傳》只是為了應付倀鬼,哪想到那麼多。
魏焱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這意味着,小友凝聚鍾馗的那篇雅文文章,尋常人也可以誦讀!意味着尋常人也可以依靠吟誦小友的那篇文章,辟鬼自保!更意味着我大玄的氣運消耗將大大減少,大玄氣運將有極大的提升!」
「小友,造福百姓,有功社稷啊!」魏焱最後感嘆了一聲。
……
陳洛楞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鍾馗,鍾馗那猙獰的雙目也無辜地看向陳洛,兩個人在心底進行着深層次的交流。
「老鍾,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
「主公,某家也不知道啊!」
「他說的是真的?那樣的話是不是會出現很多個你?」
「某家不知。但某家永生追隨主公!」
陳洛掛斷心靈連線,問道:「前輩,若是其他人讀了那篇文章,那是不是也會凝聚出新的鐘馗?」
魏焱擺擺手:「書靈只會在文章問世的那一刻凝聚,其他人讀的再多,頂多是凝聚一段力量虛影,不會如你的書靈一般擁有神志!」
「當然,你自然也有好處。若此法通行天下,百姓人人誦讀,除了朝廷外,王朝氣運亦會嘉獎。或許……」
魏焱突然露出一股促狹的神色,語帶誘惑:「曾經有大功勞之人,被氣運灌體,長壽兩個甲子,一生富貴,嬌妻美妾堪比後宮,百歲高齡還能入洞房。」
「還有這好事?」陳洛驚喜,「我同意!」
主要就是為了給黎民百姓做點事,才不是追求什麼一樹梨花壓海棠!
……
高空之下,縣衙之中。
蔡同塵把椅子移到了縣衙前的空地上,手裏捧着一杯香茗,一邊品茶,一邊抬頭看天,雙眼中的青光不斷閃爍。
李師爺提着一壺酒走入,說道:「大人,早就聽聞魏大學士喜好杯中之物,這是我珍藏的三十年新泉釀,不如……」
李師爺話說到一般,就看到蔡同塵的古怪姿勢,湊上前,也向上看了看。
「大人,你在看什麼?」
「你自己看!」
李師爺立刻運轉浩然正氣,灌注雙目,抬起頭,眼前之景讓他驚大了嘴巴。
「那……那是陳小家主,他怎麼在魏大人的古車上?」
「呵呵。本官哪裏知道。本官跟隨恩師二十載,還從未與恩師同車過!」
「大人,你看,魏大學士笑的好開心啊!陳家主到底說什麼?」
「呵呵。本官哪裏知道。本官跟隨恩師二十載,還從未見恩師如此開懷過!」
「大人,魏大學士怎麼對陳家主行禮?」
「呵呵。本官哪裏知道。本官跟隨恩師二十載,還從未見恩師如此客氣過!」
李師爺突然感覺蔡同塵的口氣不對,看了一眼蔡同塵幾乎綠出頭蓋骨的浩然正氣,深吸了一口氣:「屬下想起還有一些瑣事,這就去處理,先告退了!」
「等一下!」蔡同塵回過神來,看着準備離開的李師爺,問道,「你手裏提的是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是三十年的老醋!」
「原來是老醋,我說這院子裏怎麼一股醋味,你忙去吧。」
李師爺如蒙大赦,連忙跑出縣衙,蔡同塵繼續仰頭望天……
……
「僅僅二百餘字?」魏焱吃驚地看着陳洛,「就凝聚出如此不凡的書靈?」
陳洛點點頭:「我稱之為《鍾馗略傳》,的確只有二百餘字。」
魏焱一揮衣袖,古車之上頓時出現一方小書桌,書桌上拜訪着文房四寶。
「請小友揮毫!」
陳洛伸手拿起毛筆,魏焱很自然站在一邊,磨起了墨。
兩人不知,這一景象落入了下方時時關注的兩人眼中——
蔡同塵:「恩師竟然親自研墨?這……這……我追隨恩師二十載,恩師從未為我研墨……呸,我豈敢讓恩師研墨!陳洛,你好大的膽子!」
另一邊,李師爺險些將手中的酒罈摔落。
「大儒研墨?這陳小家主,不對,是陳家主,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到底是要寫什麼?難道是聖旨嗎?呸……想多了想多了……」
陳洛很快揮毫而就,一篇《鍾馗略傳》完成。魏焱擠開陳洛,仔細通讀了一番,這才感嘆道:「無經義道理,無微言大義,通篇白描,講述鍾馗一生,卻又詭譎傳奇,老夫從未見過如此文章!妙啊,不過,小友,老夫有一個疑問。」
「前輩請講……」
「你這文章之中,提到了唐,是何朝代?還有這畫聖吳道子,究竟是什麼人,僅憑一幅畫就可以驅鬼降魔?」
「這……」陳洛的一滴汗從額頭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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