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谷中學,流光城的中產家庭孩子們的一所學校,這裏的信條就是:努力讀書,考上好大學,找上好工作,過上好人生。
711工作制的穩定工作、火柴盒似的棺材公寓,可也不是哪個街狗就能有的。
他們不像街狗那樣虛度人生,未來就把握在手中。
大人們都那麼說。
這時學校里正是午休時間,學生們往食堂走去,都身着藍白的校服,很多人手上還拿着書本和考試資料在看,一刻不敢放鬆。
但當一群人走過時,人們紛紛側目。
安琪嚼着口香糖,一頭齊肩紫發,身穿黑色的暴走族特攻服,特攻服背後印着「爆裂都市,銀翼殺手」的白色東土文字,她雙手時不時冒着火花。
在她的身後,跟着一些少男少女,也穿着同樣的特攻服。。
他們屬於同一個學生社團,她最近在這裏創辦的「爆裂種」。
除了安琪一個是從花園區來的財團特障人,其他都是中產孩子。
什麼叫爆裂種,不是那些膽小如鼠或者隨波逐流的人,更不是那些傻逼和一心想當銀行狗的狗皮,是那些充滿憤怒的熱血小孩,怪人們。
像天使說的,要有人把這些江谷怪人組織起來,先站出來,再帶動更多的人。
那個人就是她,安琪-斯特林。
「臭小孩們,看到大家的眼神了嗎,他們好像看到了一群傻逼。
「原諒他們吧,他們的腦子已經被學校奪走了。不過,他們也沒全錯, 我們要從一群裝腔作勢的小鬼變成真正的爆裂種, 還有路走。
「但會的,我們不只是暴走族,我們是學生,我們有憤怒也有知識。
「爛泥塘又要建核電站了, 為什麼不建到伊甸湖區去啊, 用電最多的不是那裏嗎,爛泥塘的人就不是人了嗎, 這事沒完。
「現在先從這間破學校開始吧。抬起頭來, 我們可是這座城市的未來呀。」
安琪一邊說着,一邊大步走去, 走向前面人潮湧動的中學食堂, 她突然一聲高吼。
這群暴走族怪人們頓時都大喊起來,揮舉着拳頭,滿臉通紅,煩透了, 忍夠了。
這鳥食堂的飯菜那麼貴, 還那麼難吃,有時候還是隔夜的, 錢都去哪裏了!
四周的學生們一下子紛紛愣住, 不自覺地讓開道路, 這一群烈火燃燒着般的人走過去。年輕的學子望着那些特攻服, 爆炸頭, 墨鏡, 鐵鏈子, 電線……聽着那些疾呼。
有些人的眼神, 正掙扎地發生着變化。
……
城寨區,像雜草般擁擠橫生的爛尾樓的外牆掛滿了霓虹招牌, 在樓頂天台上,跑者們縱橫跳躍, 從一棟棟樓廈之間飛越而過。
今天有幾輛小貨車到了大興城寨外面,開車的是一群身穿黑色連帽風衣的年輕人。
這群人從車子搬下了好些大木箱,在大興城寨入口,里德跟他們相視碰拳。
「黑豹兄弟, 歡迎你們。」
拳區的斗箕黑豹幫,與大房子區但暫時存於城寨的伏都黑豹幫,碰頭了。
眾人進了城寨後, 走過破舊逼仄的巷路,進了一棟大樓, 來到了一個單元里。
此時單元里有眾多的伏都黑豹,還有超舞幫的一眾成員,妮妙也在。
雖然銀行的眼線很難插進來城寨,但一行人還是做足了保密工作,一直到了這單元裏面,這些拳佬黑豹,才把帶進來的木箱砰砰地打開箱子蓋板。
站在周圍的眾人, 紛紛都笑了。
一個個箱子裏面全是槍械,不少是重火力機槍,有炸彈, 還有大量的彈藥。
里德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衝浪蠕蟲雙手豎着大拇指。
「這就對了,哪有黑豹幫沒槍的, 我們需要大量的槍。」妮妙興奮道, 是作為魚塘人員友誼參與的,「打回去大房子要槍,干跑巫毒幫要槍,打銀行狗更要槍啊。」
不管是哪區的人,這裏的年輕人都一片大笑。
是啊,東土人說得對,槍可是個好東西,這個玩意能出真理。
……
爛泥塘的垃圾海洋中,一支龐大的車隊拖家帶口地前進,都是些破爛車輛,車上坐滿了人,其中的一輛貨車上傳出着豬叫。
老爺車地盤因為贏得今年競速賽冠軍,還有着令人惹不起的魚塘紅雨關係,在爛泥幫里也就有了一定的周旋空間。
這塊新地盤還不錯,也靠近着荒野邊緣,方便買車改車的客人來去。
到了這地方後,人們從車輛下來,重新搭建棚屋、車輛加工場,一派熱火朝天。
「林賽,謝謝你了。」真桐正對林賽感謝道,對方出了很多好主意,才這麼順利。
「我只希望你能早點脫下盔甲,做你想做的那種女孩。」林賽說。
「你……知道了?」真桐怔了怔,有點慌,雖然旁邊沒有別人。
林賽笑了笑,又聳肩道:「知道,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樣子,不過,這樣也讓我更能看到你的心靈,一個頑強的心靈,很美,很香,但也,孤獨。」
真桐看着他帥氣溫柔的臉龐,突然很想不顧一切地脫下頭盔。
這時候,突然那邊傳來了人們的吵雜聲,也有孩子們的激動叫聲,「生了,生了!」
兩人意識到什麼,當下都快步走去。
那邊,鹿七和其他幾個年輕人還沒把新的豬圈搭好,還活着的另一頭懷孕大肥母豬就要生了,鹿七雖然跟顧禾學過相關的知識,卻是第一次實戰接生,此時忙得冒煙。
真桐、林賽都不懂,只能密切地看着,聊着了。
圍觀的大小爛泥佬們又緊張又激動,最新的接生情況不斷傳着開去。
一頭豬崽出來了,第二頭也出來了,第三頭!
在人們一陣陣的高呼笑喊中,十隻,十隻豬崽到來,鹿七養豬,還真養成了。
……
微細的夜雨飄落在歌舞伎町壽惠街,滿街的霓虹招牌泛轉流光,行人們匆匆而過。
此時,在麗彩俱樂部外面停了幾排的車輛,有多方的貴客到來了。
不但有雅庫扎六代目長野小姐,還有代表東土綠林幾大幫派出席的一些豪俠。
這次會談是在紅雨團的安排協商下促成的,麗彩魚塘擔當中間人。雖然不是談什麼具體行動,但雅庫扎與東土綠林的交好是多年未有的變局。
雅庫扎絕對給足了面子,要不是紅雨團,不會直接是由六代目會見這些綠林好漢。
伊麗莎白知道這次會談有多麼重要,如果歌舞伎町和東土街的街頭能力出一處,對這座城市造成的影響會更大。
當然這樣的聯盟會引起銀行顧忌,此前她在賽思那邊也做了很多工作。
這時候,麗彩二樓的一個大貴賓包間裏,紅雨人員與先到的綠林朋友們笑談起來。
朱蒂,綾子,羽誠,悟真都在;而綠林那邊,其中有代表虎威鏢局的胡鐵牛。
「顧大聖、洛女俠他們在嗎?」胡鐵牛頗是想念地問道。
「這次他們不參與,不在這裏。」伊麗莎白笑着搖頭。
她知道魚塘大伙兒最近的行蹤,他們先是去了荒野,羅頓-盧德先生和星光成功骨血再生了,他們又去探了荒野部落的朋友,昨天回來過,現在前往骨血區去了。
「怪想他們的。」胡鐵牛語氣可惜地說,其他綠林好漢也紛紛稱是。
伊麗莎白何嘗不想呢,真是很想跟大家一起行動,但紅雨團的事情要由她來辦。
「有緣,自會相見。」悟真和尚平靜地說。
劍寶也發出了平靜的電子合成音:「根據慈悲教的理論,你們都會在……」
不等它說全,伊麗莎白就用力地一握劍柄,沉聲說:「劍寶。」它的話聲頓了頓,才繼續說完:「你們這些殺人如麻的傢伙都會在以後有緣相見的。」
「善哉。」悟真又說,而早已熟悉劍寶風格的朱蒂、羽誠都沉默。
眾人聊了不多時,包廂打開了,胡鐵牛等綠林好漢只見街頭傳奇「輕燕」彩音久美子帶着一夥黑衣雅庫扎進來了,為首的正是六代目長野小姐。
當下,幾方人員嚴肅地打招呼,引見認識,抱拳,點頭,綾子向六代目鞠了一躬。
「這些酒是我們魚塘老范親自給大家調製的。」彩音久美子讓跟着幫忙的星童給眾人上酒,每人都有一碗,「老范也托我向大家問好。」
綠林好漢們一聽,更多了一份激動與敬重,殺人劍范德寶的酒。
星童機靈地走來走去,給大家分了碗,又人小力大地提着一壇酒去逐一倒酒。
這倒酒的順序,是彩音媽媽吩咐好的,她牢記於心,不能給媽媽和老大丟人。
還有也對她很好的星光姐姐,昨天星光姐姐在魚塘說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什麼這是另一種未來,很高興地讓她好好表現。
「我們雅庫扎講任俠道。」長野小姐端着酒碗說道,環顧一眾紅雨和綠林的好漢,「只要是行俠者,那大家就是同道中人。」
「我能感覺到,各位的志誓。」伊麗莎白也抬着酒碗,「那是新世界的光,敬了!」
「好!這碗酒,敬了。」胡鐵牛率先地舉碗痛飲,羽誠也飲了,眾人都敬而飲之。
彩音久美子微笑地看着這一幕,這些邱生旺又做到了前人未成的事情。
獵槍前輩如果在這裏,也會很欣慰的吧。
伊麗莎白也幾乎一口氣喝盡這碗酒,紅髮下的臉容神采奕奕,藍色眼眸燃着火光。
不管夜雨怎麼落下,流光如何消逝,英雄浩氣可以長存。
有這麼多的英雄,新世界一定會到來。
……
在黎明破曉時分,初升的陽光照得骨血鎮鋪上一層暖和的光芒,冰雪正在融解。
一支小車隊和一輛老舊自行車駛進了這個遍地破敗卻依然生機勃勃的鎮子。
車隊最前面的重裝越野車上,洛娜開着車,顧禾坐在副駕,羅頓-盧德坐在後排。
進了骨血鎮後這一路駛來,羅頓看到了很多,廢棄路牌,城市廢墟,黑河,「骨血誓存」之牆……他大都沉默着,偶爾才說上幾句。
「小鬼們,我們有得忙了,清除核輻射和核廢料,清理異種,我都不明白這麼多年了,傑奎他們怎麼能還沒收拾好這裏。」
眾人這次到來,還不準備公佈羅頓的身份,太早暴露沒什麼好處。
就連對傑奎等人也暫時不作張揚,羅頓說正好,讓他瞧瞧這些傢伙都怎麼樣了。
這時候,車隊的到來受到骨血鎮人們熱烈的歡迎,在鎮子入口的破落街道上擠滿了人。硬骨頭酒吧的瑪麗大嬸,在人群中激動地揮手呼喊,「洛娜,小禾!」
洛娜和顧禾相視了一眼。
「要不,這次還是住硬骨頭?」顧禾問道,「那裏的氣氛挺好的其實。」
「行吧行吧。」洛娜說。
兩人忽然莫名地發笑,羅頓聽不懂,但絕對有古怪,等會要找瑪麗問問。
「他們在那裏吃人!」大杯杯震動着說,後車廂里的褲寶也發聲道:「啊,那是生命的氣息,呼風喚雨,充足的水,盡情享用……」
大牛牛暴躁地說:「不就嘭嘭嘭嗎!」
燕斬似有發出過一聲嘆息,「呵呵。」
「老東西,你下次坐其他人的車。」洛娜以一種沒得商量的語氣說。
顧禾感到背後有陰惻惻的目光在望來,非常贊同。
幾輛車子停了下來,酒井花青、星光、索菲婭、潘多拉、酒井修吉、拳佬、鹿九,從魚塘會合也跟來的薇薇安,他們相繼下車,看着周圍。
簡蹬着單寶也來了,準備往這個強硬小鎮也宣講一下低科理念。
「利維坦給我們留了一塊世外桃源,感恩!」單寶的清脆車鈴響了起來。
他們這次不但來了一大夥人,也帶來了一批物資。
帶領骨血鎮的傑奎-比格斯帶着一幫人迎接他們,當下互相引見,歡聲笑語。
而像傑奎這樣的老資歷,不知道為什麼,自然就多看了那個戴着面具的黑髮男人幾眼,有些疑惑,這身影怎麼有種熟悉……
羅頓-盧德在笑談的眾人邊待了會,就離開人群,走了開去,四處看着這片故土。
雖然這裏滿目瘡痍,但他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有些頑童擠不到那邊去看骨血之女那些人,就蹦蹦跳跳地跟在這個面具男人旁邊。
「為什麼你戴着面具啊?」
「你長得很醜嗎?」
羅頓看着這些頑童,小男孩,小女孩,面具遮掩下的臉龐不由得地笑。
又有一個小女孩睜着大眼睛地問道:「你是哪裏人呀?」
在小鎮入口那邊,人們帶着客人們往小廣場那邊走去,那裏準備了迎客的酒會。
經過硬骨頭酒吧的時候,洛娜忽然停下腳步,「等會!還差着些什麼。」
眾人疑惑,顧禾也不明白,就被她拉着手走進了硬骨頭酒吧,瑪麗大嬸問着怎麼了,洛娜大步走向那面骨血運動紀念牆,把掛在牆上的一面昔日的骨血旗拿了下來。
「旗當然是要升起來的,掛牆上算什麼。」她說着就往酒吧樓上走去,那有旗杆。
顧禾明白了,快步跟她走去,一起到了酒吧的屋頂,頭上的天空蔚藍,風很清澈。
只見下面街道上人影綽綽,鎮子的骨血佬們,還有魚塘眾人。
「禾桑!」酒井花青擺着手笑叫了聲。
酒井修吉已經喝上酒了,薇薇安似乎在尋找羅頓的身影,但羅頓在遠處那邊與些小孩聊着呢,鹿九和潘多拉給另一些小孩派着糖果。
拳佬,簡,星光,索菲婭,本來各有各視線所在,這時候見狀都往酒吧上面望去。
清晨的陽光越來越猛烈,照映着多種光彩。
在人們的注目中,洛娜穿黑皮褲的長腿一隻腳踏到天台邊緣矮水泥欄上,右手拿着的骨血旗突然高高地舉起,晨風使旗幟颯颯地響。
陽光照在那片鮮血的顏色上,那骨頭與獵槍的圖案上,街道上突然爆起一片狂呼。
洛娜露出着笑容,望着沸騰的人們,燃燒吧,就像曾經的那樣燃燒。
顧禾站在她的旁邊,也是在笑,聽着那山呼海嘯,向着人們也一聲呼嘯。
反抗!我知道你們都想反抗,只有反抗才能真實地活着,反抗的本身就是意義。
骨血區,歌舞伎町,東土街,拳區,城寨,大房子,爛泥塘,河鄉,江谷,荒野……
流光城孩子們,來跟我們搞事吧,搞事絕對是年輕人的一條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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