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方大師叫什麼名字,大家也沒有去糾結這個名字。
方大師,就是一個很響亮的名字,似乎從來就是屬於這處巷子。
但有一點詭異的是,他雖然很有名,但卻是沒有人去多注意他。
從很久以前,也不知道是多久,似乎方大師是永遠都在這裏。
在這裏生活的人們,祖祖輩輩都知道方大師,但誰也沒有懷疑,方大師為何能長存。
「我來了,我小的時候,你這麼老,如今我就要老死了,你還是這麼老!」白髮老人說道。
方大師嘆息一聲:「你本不必如此的!」
「這是一種選擇,更是一種擔當,就像是你的選擇一樣!」白髮老人說道。
方大師沉默一會,說道:「我從來就沒有做過選擇!」
「因為你從一開始,便做着一件事情!」白髮老人說道。
方大師抬起頭來,這一瞬間,他外面的油燈,將他的臉給照得很是清晰。
這是一張蒼老的臉,但皮膚卻不干皺,似乎從古到今,都是這般的。
「你是說打鐵?」方大師說道。
白髮老人道:「不是!」
方大師沉默下來,他顯得是那般的安靜。
「你說過,你是守劍人,你在等劍的主人,我就想知道,你等到了嗎?」白髮老人問道。
方大師依舊是那般模樣,沒有半點變化。
「等到了,但也沒有等到,但劍終究還是認主了!」方大師嘆息一聲,臉上有滄桑之色。
「那個傳說是真的,他回來了?」白髮老人,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不可說,這世上,終究沒有兩個相同的人啊!」方大師說道。
「你說過,你一生就為守劍,既然劍已經認主,你為何還不離開呢?」白髮老人問。
「因為,我在等你!」方大師說道。
白髮老人聞言,卻是笑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太激動,這似乎又忍不住咳嗽幾聲。
「等我?」白髮老人問。
方大師點頭:「等你!」「等我喝一杯?」白髮老人問。
方大師道:「酒菜已經備好,就是不知道你還能喝不!」
「如何不能,當浮三百大白!」白髮老人嘴角不斷有鮮血流淌出來,但他那樣子,卻是依舊很高興。
他們是朋友,都是信念堅定之輩。
回想起這一生,白髮老人會如此選擇,是因為受到方大師的影響,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這時候,來鐵鋪巷子找方大師。
「我準備了三十壇桂花釀,皆是有三十年的年限!」方大師說道。
白髮老人哈哈大笑:「你知道我喜歡桂花釀!」
「知道!」方大師回答。
「所以你準備了三十年的桂花釀,是為我送行的?」白髮老人問。
方大師忽然沉默下來,過去好一會,他才說道:「進屋子喝酒吧!」
話語落下,方大師轉身走進去屋門。
他竟然沒有去扶白髮老人,因為他知道,白髮老人是孤傲的人,就算是現在手腳不便利了,行動艱難,也不需要人扶着走。
人這一生,能夠有這樣的朋友,豈不是最幸運的?
進來屋子裏面,白髮老人果然看到了一桌子極好的酒菜,在旁邊,還防着三十壇酒。
這些酒罈子外面,還有新鮮的泥土,顯然是剛剛挖出來不久的。
的確,今晚上的酒宴,是為白髮老人準備的。
方大師將一壇酒給拿上來,將兩個酒碗給倒滿。
酒水在碗中旋動,清澈透明,那濃郁的醇香,卻是瞬間充滿了整個屋子。
聞着酒香,本章未完!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nbp;守劍人
此時白髮老人,生出一種錯覺來,仿佛躺在一片花海中。
「真是好酒,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白髮老人慨嘆一聲。
「你後悔嗎?」方大師問。
白髮老人看了方大師一眼,反問:「你後悔嗎?」
「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沒時間去想後悔或是不後悔!」方大師說道。
白髮老人道:「我們能夠成為朋友,只是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朋友,可不只因為是一類人!」方大師道。
「我真的很好奇,那把劍,究竟藏着什麼秘密!」白髮老人說道。
方大師端起了酒碗,將一碗三十年的陳釀,給一飲而盡。
「沒什麼秘密,就是一把劍,一把通靈的劍,需要一個主人!」方大師說道。
「通靈神兵,難道你作為守劍人,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佔有嗎?」白髮老人問。
方大師道:「這世間的東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縱然強搶過來,也不會是原來的那東西了!」
「你該去學佛!」白髮老人道。
「你學了占卜之術,還不是沒有算清自己的命運?」方大師道。
「命運,是最說不清楚的,可是,還是有人會相信占卜的,算命的!」白髮老人咳嗽幾聲,此時他腦海中浮現的人,便是王伯端。
如果王伯端不相信天命,也不被算計。
當然,如果他不去想天命的問題,也不會有那麼大的野心。
老人嘆息一聲,一切,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王家,註定要成為歷史。
而親自結束王家歷史的,便是他。
這一生,他是傳奇的。
方大師看了白髮老人一眼,瞬間就知道這老人在想些什麼。
他們其實算不上同類人,只是朋友,不一定是同類人。
儒家說的和而不同,便是這個道理。
「你心裏面堅持的,和我堅持的並不一樣,但關鍵都在堅持二字!」白髮老人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與方大師的不同之處。
聽得這話,方大師卻是沒有回答,他只是往自己的酒碗裏面倒酒。
酒不是好東西,但很多時候,人的確是需要酒的。
方大師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桂花釀好,勁力也足,此時方大師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是熱的。
「堅持二字,說起來容易,但要做,卻是何其艱難?」方大師忍不住嘆息一聲。
他沒有放棄,還在堅持,只是因為他知道必須堅持,還有堅持的意義所在。
「那把劍,是你鍛造的嗎?」白髮老人問。
方大師搖頭:「那樣的劍,不是鑄劍師能鑄造的!」
「那究竟是一把怎樣的劍?」白髮老人眼中,儘是好奇之色。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nbp;守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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