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出飛袖,蝶舞到天涯。
百褶紅裙綽約多姿,少女那仿佛柔弱無骨的嬌軀,靈動輕盈,翩躚娉婷,起舞弄清影,裊娜似弱柳扶風。
十丈紅綢捲起林傲和薛靈騰掠數丈,沈念卿冰肌玉骨般的皓腕猛然一抖,二人頓時不受己控,踉蹌向後跌退數步。
「嗤」!
林傲反應敏捷,百忙中右手迅疾反插短劍入鎮牆,左手攬住薛靈的纖腰,如跳探戈般令她嬌軀旋了個滿圈,巧妙化去她的衝擊之力,再順勢將她護在身後,但嗓關一股血箭壓制不住,「噗」地一聲衝口而出,單膝終於跪地。
眼前這個被那名鐵塔巨漢稱為沈妹子的紅裙少女戰力之強,明顯已超出了林傲的預計。
他原本以為,憑藉自己練氣五階的修為,再加上曾經在魔鬼教練皮爾森地獄式訓練下磨礪出來的敏銳感官和堅韌心性,儘管無法與那個練氣九階的白衣青面鬼相媲美,但至少也該有同這個修為明顯遜了那人一籌不止的紅裙少女一戰之力。
可惜,當下的殘酷現實告訴他,修道界每一個小階層的差距,儼然都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對面的這位紅裙少女沈念卿,看上去修為不過比他高出一兩個小階層,然而戰鬥值卻絕對比他高出了一倍不止。
很明顯,先前林傲與紅裙少女在青石鎮門外的那場交鋒,她故意隱藏了自身的實力!
「好一個心志奇堅地少年郎,被舞妹你一記蝶舞擊中,依然強撐不倒,嘿嘿,某家喜歡!舞妹子,這個小傢伙就當做禮物送給哥哥如何?」
鐵塔巨漢一對銅鈴大眼灼灼地盯住林傲不放,那目光,竟仿佛似在看一個傾城絕色的俏佳人。
但林傲卻覺被鐵塔巨漢這麼一盯,渾身雞皮疙瘩直起,差點忍不住要落荒而逃。
一襲紅裙妖艷絕倫的沈念卿,面對鐵塔巨漢時,由始至終,都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道:「記得我早說過,我沈念卿的事情,你裴鉅最好少管。這兩個人既然落入我沈念卿之手,就理該由我親自帶去向獨孤首領復命。」
被紅裙少女稱作裴鉅的鐵塔巨漢,狼般的貪婪目光,來回在圓臉少女薛靈那玲瓏剔透的嬌軀上逡巡數下,待嚇得圓臉少女俏臉煞白地顫身躲於林傲背後時,才得意至極地「哈哈」怪笑兩聲。
接着又見他目泛淫光地狠狠掃了一眼紅裙少女胸前那對傲然挺立的雙峰,然後抬起頭,裝作若無其事地與她對視一眼,道:「首領剛到,着我通知沈妹你前去議事堂。」
紅裙少女沈念卿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鐵塔巨漢裴鉅等了好一會兒,見紅裙少女依然沒有動身起行的意思,哪裏還不知道對方是不願與自己同行,當下沖她拱了拱手,強自笑道:「那裴哥我就先行去了。」
說罷,裴鉅又刻意停了片刻,見紅裙少女依然還是一副拒自己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於是眼中一抹狠戾乍閃即逝,心道賤人,裝的跟清純玉女一般,早晚要讓你嘗嘗老子胯下的滋味。
在紅裙少女面前討了個沒趣,身高丈二彷如一座鐵塔般的巨漢裴鉅遂再無多言,轉身便要憤然離去。
突然,他又似想到了什麼,驀如旋風般轉過身來,猛地沖躲藏在林傲身後的圓臉少女薛靈惡狠狠地道:「小丫頭,你遲早逃不出我血魔裴鉅的手掌心!」
在成功嚇得圓臉少女俏臉慘白而無半點血色時,他才如做了一件十分值得榮耀的事情一般,得意萬分地仰天「哈哈」狂笑兩聲,大步踏進對街的巷口之中。
林傲用力攥緊掌心的那柄銀色短劍,兩眼死死地盯着鐵塔巨漢逐漸消失的方向,面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陰雲,陰沉至極。
「他叫裴鉅,是魔窟八大魔將之一的血魔,修為在練氣九階,只差半步就要突破辟穀期,生性兇殘嗜殺,做過不少屠村滅鎮的畜生行跡,據我估計,眼下這座小鎮的千餘條人命,定也是出自他手。」
紅裙女子不知何時竟已來到林傲的近前,俏臉神情十分複雜地凝視着鐵塔巨漢消失的那條街道,娓娓地道。
林傲頗為詫異地抬頭斜瞥了她一眼,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聽他口氣,你們應該是出自同門吧?」
紅裙女子突然沖他嫣然一笑,神情嫵媚至極,道:「如果我說自己對你一見傾心,所以才忍不住想把自己知曉的一切同你分享,你信或是不信?」
饒是林傲經歷過女子變得逐漸開放起來的二十一世紀,但這時被面前這位妖嬈嫵媚的俏佳人如此直接的表白,也頓感有些措手不及,俊臉竟沒來由一紅,囁嚅一聲道:「你……說笑的吧?」
「咯咯,」見林傲被自己一句調謔弄得手足無措迥然至極,紅裙女子笑的花枝亂顫道:「嚇唬你的。」
見林傲看向自己的目光無比怪異,紅裙女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些過於輕佻,當下連忙乾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道:「好了,閒話結束,該是談正事的時候了。怎麼樣,你們倆是自己乖乖隨本姑娘去見首領,還是由本姑娘打暈後再帶着走?」
林傲深吸一口長氣,他已知今次這番劫數在所難免,當下強撐着長身站起,緊緊握住嬌軀依然在瑟瑟顫抖的圓臉少女薛靈的一隻柔荑,道:「我們隨你去。」
紅裙女子嘻嘻一笑道:「這才乖嘛。」說罷,率先舉足朝鐵塔巨漢離去的那條叉街行去。
林傲先自將赤眼凶虎小白和蜃妖小狸同時收進須彌戒,再沖圓臉少女薛靈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握緊她的皓腕,提步跟了上去。
有那個淫-邪殘暴的鐵塔巨漢在暗中虎視眈眈,林傲可不敢放任圓臉少女薛靈一人離開。
走了約莫里許光景,眼前突然出現一座七八十畝見方的莊園。
穿過紅牆綠瓦的莊園橢形石拱門,只見園內林蔭花圃,雕樑畫棟,池衡水榭,亭台假山,一一應具,景致盎然。
此時此刻,位於一座凌駕於碧池之上的水榭內,正有一名白衣青年,在撫弄着一架金絲焦尾琴。
琴聲悠揚,似曲水流觴。
琴音輕快時,高亢尖銳,忽而若滾滾大江,輕快湍急;寧和處,起伏有致,忽而若碧水清湖,平靜無波;低靡時,細弱無聲,忽而若蜿蜒小溪,淙淙細流。
撫琴者,顯然是掌握了一種高超的變化琴音的技藝,將琴聲的高中低三音,抒發得淋漓盡致。
琴聲中隱含着說不出的蕭索,大有曲高和寡難覓知音的孤獨意味。
當目光終於移向撫琴者的長相時,林傲不禁被他那堪稱完美的俊逸五官給再度震驚了一把。
面如冠玉,劍眉朗目,高鼻薄唇,額寬頜窄,再配上那襲白似雪的長衫,撫琴者就算是放在林傲所在的那個世界,也定然會成為無數待字閨中的少女們的夢中情郎。
撫琴者顯然正沉浸於自己所彈奏的那個琴聲世界之中,連林傲三人自水榭前丈許處的碎石路經過,都未有覺察。
穿過水榭,前方又出現一座亭台。
一位青衫長須老者,左手支着下頜,右手拇食二指扣着一枚黑子,正盤膝端坐於一座石質棋台前,苦苦沉思着。
林傲下意識朝石質棋台上的黑白棋局瞥了一眼,見這局勢像極了一種記載於上古棋譜中的珍瓏棋局。
他原本以為這位自弈自樂的長須老者,會像那名撫琴者一樣,因沉浸於棋道,而無視三人的存在。
哪知,還未等三人走近老者身前丈許處,那名老者突然抬起頭來,沖紅裙女子笑了笑道:「念卿來啦,呵呵,上次你推說有要務纏身,這回可無論如何也要與陸爺爺我手談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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