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和林明就是這樣的一對夫妻,兩人相識於校園,純粹又美好,渡過大學時光,再進入工作幾年,最終決定走入婚姻。
但在婚前檢查的時候發現,兩個人生下來的孩子有較大的概率患上地中海貧血,並且還是程度不輕的那種情況。
這樣的消息一下子就把兩個人的精神世界擊碎了,相愛這麼多年,難道連個孩子都不能有?兩個人不死心,到處找醫院做檢查,最後得到的結果都大同小異。
林明安慰妻子賀清:「要不然就別生了,沒有孩子也沒事,這輩子有你不就行了?」
「不行!我不給你生個孩子,太遺憾了!」
「收養不就行了?」
「那不是我們的!」
林明無法勸慰賀清,他可以做丁克,反正現在丁克已經很常見了。但是賀清深感遺憾,她想要孩子,起碼自己哪天不小心走在前面了,起碼有個人跟林明作伴。
「不要這麼拗嘛。生孩子下來事情也多。你看看,教育,撫養,花時間,消耗心血,你會很辛苦。再說了。我家沒有皇位要人繼承,不至於非得養一個。」林明只能硬着頭皮安撫。
賀清幽幽的說:「你是不是打算去外面跟別的女人生?」
「額?你這打哪裏說的?我這是為了孩子和你負責啊。孩子有問題,肯定不能留,你的身體就得受損。要是生下來再發現問題,孩子一輩子都要痛苦!」女人有的時候也是不太講道理的。
賀清不說話了,但她依舊沒有放棄要孩子的念頭,而林明也只能不斷的搜索相關的資料,找找辦法。從內心來說,林明也很想要孩子,他只是表現得不在乎,這樣才能讓妻子不這麼傷心。他寧願妻子罵自己,也不願意妻子為了孩子的事情難過。
當兩人出門遛彎看到別人帶着孩子頑耍的時候,總會投去羨慕的目光,心想自己有孩子就好了。夫妻倆的手機會刷刷視頻,看到孩子的視頻就忍不住多看看,時間久了,大數據判定夫妻兩人喜歡小孩,於是提高了推送相同類型的視頻。
如果在路上遇到同事帶着小孩,他們也總會停下腳步逗逗孩子。對於那種軟軟的,散發着奶香的小孩,賀清基本上沒有什麼抵抗力。每次都要用手輕輕的捏捏小孩的手,根本捨不得鬆開。
如此喜歡孩子的他們,絲毫沒有停止尋訪醫院的腳步,最近的五一假期,他們去了外地的大城市旅遊,還順便去了那裏的一家知名醫院。
可是得到的結論還是一樣,這不禁讓賀清非常絕望,她不甘心的問:「不是有基因技術嗎?為什麼不能在受精卵階段就把遺傳斌基因給去掉?」
醫生理解她的心情,很是無語的說:「人體的基因如此的微小,哪來這樣的工具進行操作?再說了,目前的手段只能通過外力影響基因,但這種影響是不可控的,甚至大部分都是惡性的變化。你說的那都是科幻電影的事情。我們移除那些不好的遺傳病基因,那麼空出來的基因誰來填補?難道讓孩子天生就比人少了些基因嗎?那麼這個生命還能存活嗎?」
林明環抱着賀清,心裏很不是滋味,可他還是下意識的問了句:「那真的沒有什麼實驗室正在做這樣的實驗嗎?我們可以去問問。」
醫生搖搖頭:「你們所在的這家醫院,背後掛靠的就是全國都知名的醫科大學,我們這裏沒辦法,其他地方也應該沒多少辦法。
這個技術太過超前,世界上的實驗室即便有研究,也只是動物方面的。奧,比如長天科技,目前也只是能做定製寵物。而他們在南朝鮮開展的那個生育項目,也是提前篩選好了人再進行的。沒聽過直接對人的基因進行剔除,改變的。」
賀清,林明兩人深深嘆息,他們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既然長天科技都做不到,其他地方應該也做不到了。
離開醫院後的小夫妻二人已經沒了旅遊的心情,只是隨意的走在街頭,就如同他們沒有方向的人生。
之後不久的一天,賀清突然間聽到同事們在討論,言語間帶着「孩子」,「基因」等詞語,她瞬間就被吸引了。
「你們剛才說什麼?」賀清走了過去。
同事們一臉懵的看着她,看得她有點迷糊。
「我們還以為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同事就把長天科技發佈公告的事情說了一遍,還好心的提議:「聽說志願者的報名人數都已經很多了。也不知道報名時間什麼時候結束……」
賀清立馬跟林明聯繫,讓他看官網。
當長天科技的公告跳出來的那一刻,林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秒,他妻子說話都急促到不利索:「你看了嗎?看到了嗎?」
「恩恩!看到了!看到了!」
「我們快點報名!」
「我已經報了,你呢?」
「我也報了!我們分開報,這樣機會更大!」
「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就是如此的有默契,如果不是老天開玩笑,他們真的應該有個孩子。報名之後,夫妻二人時不時的看看報名的界面。
頁面上面的報名人數在飛速上升,夫妻二人的心裏非常糾結。每多一個人,那麼就少一點機會,如今已經破兩百萬了,最終究竟會是多少人啊?
長天科技看着報名人數不斷上升,心裏面反而是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最怕的就是無人參與。現在人數如此驚人,那麼在道理這一塊就立得住腳了。即便是當局有關部門,也會看在這麼多人需要幫助的份上,不會阻止這個項目。
全國有類似經歷的夫妻大約有六七百萬對,甚至有可能還不止。他們紛紛踴躍報名,還在網上說着自己的經歷,引發了大家的同情。
原來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角落,有這麼多的人掙扎着。本來以為生育孩子是非常常見的事情,竟然會有這麼多人做不到。
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基因缺陷。
「我老公有那個強直性脊椎炎,說是會遺傳孩子,他們家族的人都活不過四十歲。」
「地中海貧血基因讓我們不敢要孩子。」
「我這裏則是可能遺傳先天性心率不齊,搞不好就是先天性心臟病,唉,我們都快四十了,拼一把吧,不然就沒機會了。」
「唇裂啊!太殘忍了,孩子下來就得一輩子看醫生,不是誰都有錢管孩子一輩子的。」
這一段時間,夏國人學到了許多殘酷的遺傳病名稱,苯丙酮尿症,進行性肌營養不良,脊髓空洞症,遺傳性腎炎,抗維生素d佝僂病。
這些殘酷的遺傳病背後,是無數破碎的家庭,更是無數想要孩子而不得的遺憾。
有的人則是生育能力有問題,這部分人也參與了報名,期待長天科技有辦法解決。這個思路也是讓人意料不到,甚至連長天科技都覺得自己考慮穿不周到。但這麼一來,報名人數的上限就變得更大了!據統計,約有10%到15%的年輕人生育有問題,這麼計算下來就很可怕了。
長天科技內部還專門進行了討論。
「生育問題不是遺傳病,誰家不孕不育是祖傳的?還是排除在外吧,我們這次要解決的是遺傳病基因的事情。」
「可是這些人也很多啊,不能看着不管,否則我們不好交代。」
「確實如此,都求到我們頭上了,不能置之不理。這部分人群的數量比那些有遺傳病的人群數量還要多出來不少。處理不好很容易形成社會問題。」
「那麼不孕不育這一塊大家打算怎麼處理呢?這個問題似乎我們都沒有專門討論過。」
「就是看夏國人口大,下意識的省略了……」
「過去好些人是不想生,現在夏國條件好起來了,他們就想着要孩子了,結果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討論了一圈之後,重症治療中心決定新開一個板塊同時研究,把這種類型的人篩選到這一板塊,免得耽誤了科研的正題。
消息一出,那些不孕不育的人也表示了理解,畢竟人家這一次要解決的是遺傳病,自己跑過來瞎攪和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報名還在不斷地增加,有些人甚至從其他啊國家移民來到夏國,加入夏國國籍,就是為了解決生養小孩的問題。那些西方人對於孩子也是十分的看中,但是由於種種原因,西方人的生育能力比黃種人和黑種人更加的低。再者白種人的人數相對稀少,祖上又有亂車輪的慣例,所以遺傳病的問題非常嚴重。
這一次長天科技要解決遺傳病育兒的問題,這些西方人也就坐不住了。
為了增加自己被選中的幾率,很多人用了不可思議的辦法。
有的人在網上說如果自己能被選上,就在家裏給陳瀟立生祠供奉陳瀟。有的人說自己將會捐款多少多少攢人品。有的人甚至開始上街做好事,但大街上哪來這麼多好事?
被逼無奈之下,他們再次湧入有神像的地方。道館和寺廟再次紅火起來,尤其是那個管生育的神仙面前,更是香火旺盛。
這麼多人發下的宏願,估計這些神明也是壓力山大。
找了夏國的神明還不夠,還要滿世界找管生育的神靈。阿三國的,希臘國的,古羅馬傳說裏面的,北歐的,印第安的,全都沒放過。這竟然帶動了一波小神像的製造熱潮,夏國的義務掙得盆滿缽滿。
有的神明實在太抽象,他們甚至只能找那些網絡上設計過的神明形象,也不管像不像,只要名字對了就行。誰說那些製造出來的神像就是正確的?那也是想像出來的好吧!
這個盛況把道館和寺廟的人都惹毛了,因為這些人太過分,竟然把其他的神像帶入了自家場地。
抓住人問話,給出的理由竟然是讓其他的神靈也享受下香火,這樣更加的靈驗。
「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來的辦法?這些神靈連道場都沒有,你竟然也敢信?如果你堅信,幹嘛還要拿來這裏!」
「對不起,道長,我很想要孩子,但是有遺傳病,這是為了給自己心安。」
道長都整無語了,這樣的事情自己怎麼說?最後道長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是其他的原因,就毫不客氣的訓斥一頓,這個原因是真的罵不出口。
就這樣,在大家的期待中,長天科技開始了公開抽籤,名額只有二十對。
賀清與林明守着抽籤儀式,絲毫不敢眨眼。隨着一個個代號被公佈,賀清與林明的心也揪了起來,他們反覆核對,不是自家的。
當公佈了十七個名額的時候,夫妻倆已經絕望了。
但在第十八個名額的時候,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中了?」
「好像……是!」
「再核對!」
九位數的編號,夫妻倆核對了二十多次,花了兩三分鐘,才終於確認了。
兩人喜極而泣,緊緊抱在一起歡呼。
「中了!中了!」
「太好了!太好了!」
林明還保持着一點冷靜:「看看手機,郵箱,有沒有通知!」
「對對對!」
此時,抽籤儀式徹底結束,驗證信息瞬間發送了過來,夫妻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同時翻閱後,他們徹底放心了,哭了出來,這一天他們等了太久。
沒有被抽中的絕大多數人,心情是失落的,但又有了希望,他們不斷地請求長天科技快點提供更多的名額幫助自己。
夫妻兩人前往最近的長天科技重症治療中心採樣,去的時候一路歡聲笑語。但到了採樣的階段,都忐忑不安,他們都覺得這只是實驗,成不成真的不好說。改變基因,那真是科幻電影中的情節,如今說要真的發生,誰都感覺做夢一樣。
「恭喜兩位,請拉起袖子,放鬆,會有點疼。」林明和賀清驗明身份後就坐下來抽血。、
抽了之後,護士說:「你們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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