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巢醫療室的房間門半掩着,發出細長搖曳的吱呀聲。艾德站在房門口,一股混合着寧神藥草與消毒劑的陳舊氣息撲面而來。
一盞昏黃微弱的電燈維持着房間內的光明。夏洛蒂躺在病床上依舊不省人事,臉頰上因狂笑撕裂的傷口又被重新縫合了回去——但這一次,為她做手術的人再也不會是羅溫了。
鐵砧低着頭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像一堵礙事的牆。白矢就坐在他旁邊,罕見地沒有化妝,他的雙手搭在膝蓋上,稜角分明的臉上滿是愁苦之色。
他們兩個已經習慣了犧牲與離別,雖有消沉卻不至於表露形色,但安潔莉卡的臉色就差很多了:
她本就白皙的臉頰像大理石般蒼白,遠離所有人坐在邊緣的椅子上,身體蜷縮在一起,儘管是盛夏時節卻有些寒冷地顫抖。
艾德走了進來。
「夏洛蒂還好嗎?」
「她會沒事的,她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孩子。」白矢抬起頭看了艾德一眼,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去,「你的傷怎麼樣了?」
「老實說,比腿斷了那次要強不少。」
艾德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固定束帶,除非傷及心臟,否則肋骨骨折對非凡者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太嚴重的傷:
「我閉上眼睡了兩個小時,醒來時頭暈已經好很多了,也不耳鳴了,肋骨骨折的部分打上固定胸帶就行了。不過我還是第一次戴這東西,白矢,待會兒你得跟我分享下經驗。」
說着艾德還笑着提了提胸前的束帶。愁眉苦臉的白矢頓時會意地嗤笑了一聲,壓抑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
「行了大明星,別瞎幾把抖機靈了,伊頓還沒來嗎?」
「是這樣的,我剛才聯繫過伊頓先生了。就在剛剛不久前又出現新的微笑先生作案受害者,案情已經到達關鍵階段,他實在沒法在這個時間點離開,所以全權委託我代理隊長事務。」
艾德掏出筆記本,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卻突然聽到一聲沉悶的響聲。那是拳頭砸在大腿肌肉上的悶響: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伊頓就這麼躲後面去了?需要他的時候他人去哪了,難道非要等我們人全都死光了他才肯來?!」鐵砧聲音越說越大,越說越壓不住火氣。
「鐵砧,別。」白矢一把拉住鐵砧,瞥了一眼病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夏洛蒂,給他使了個眼色。
鐵砧的胸口像憤怒的公牛一樣起伏着,5秒鐘之後,他站了起來:
「我出去透透氣去他媽的」
說着他頭也不回地徑直往外走,艾德側身連挪了幾步才沒有被他撞開。沒過多久一聲更沉重的悶響伴隨着震動傳了過來——那是拳頭砸在牆上的動靜。
「沒事,你先說吧艾德,有什麼事我待會兒再傳達給他。」白矢先一步打破了沉寂。
「好的」
艾德若無其事地點點頭,低頭掃了一眼筆記本:
「我剛剛收到消息,由於中央區小隊在這次事件中損傷過半,「夜鶯」奧莉維亞女士已經重新任命為中央區小隊的代理隊長。一切順利的話,應該不久後就會官復原職了。」
「我想既然奧莉維亞已經回來了,而且事情是中央區發生的,屬於中央小隊的轄區,後續事件的處理我們就不必參與了。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安潔莉卡快要沒了血色的嘴唇囁嚅了幾下,想要抬起來的手臂又抽了回去。白矢這時候抬起頭來說道:
「艾德,伊頓把隊長的職權交給你我是一百個放心的。但是作為過來人,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那個殺死羅溫和一群人的瘋子雖然暫時沒了蹤影,可也沒人找到過他的屍體,天知道他躲起來又想幹什麼。」
「拉法葉這時候給奧莉維亞復職,安的可不是什麼好心啊。現在她就是個光杆司令,如果剛復職接手案件又出了大亂子,對她對我們都不是好事,我們不能就這樣放着她不管。」
白矢這話從他的視角來說確有道理,拉法葉局長自然也是算盤打得叮噹響。只是只有艾德自己知道,果汁先生早已經死透了。此時他們再參與進去,只會平白分走奧莉維亞的功勞:
「無妨,這是伊頓先生的意思。奧莉維亞小姐也對說我說過她有把握妥善解決此事,如有需要她會聯繫我們的,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就好。」
眼下只有白矢和安潔莉卡兩人,這兩人都不太可能專門去找伊頓或奧莉維亞核實此事。
「另外,我們手頭也有其他要緊的事情,失蹤的陌客必須儘早處理,否則一但蜂后開始產卵」
噠噠噠
艾德突然放下了筆記本。他聽見門後傳來了極快而清晰腳步聲,那是奎茵長筒皮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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