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魔法。」
斯萊特林居高臨下的看着斯科特。
而斯科特也繃緊了神經,維持着最高的警惕。
即使斯萊特林此刻的狀況急轉直下,策劃千年的佈局已被打破,但他依舊沒有絲毫氣急敗壞的跡象。
他甚至都沒有太多情緒波動。
這讓斯科特如何不警惕?
「父親。」
這時,美狄亞抬頭看着斯萊特林那顆由黑霧組成的頭顱。
「我們是不是先離開比較好?」
「離開?」
斯萊特林把視線從斯科特身上移開,看向美狄亞。
「你是怎麼想的呢,我的女兒。」
美狄亞沒有躲避他的視線。
她輕聲說:「父親, 我想,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重新佈置謀劃。」
「重新佈置謀劃嗎?」斯萊特林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他從空中飄下,停在美狄亞的身邊。
「難道就這樣放他們離開嗎?」薩婉娜不甘心的問斯科特。
斯科特笑着搖了搖頭。
「我想,斯萊特林老先生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我想也是。」畫中的拉文克勞說。
「哦?」
那邊的斯萊特林笑了起來。
他的視線略過拉文克勞的畫框,看向斯科特。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也許是直覺吧。」斯科特說,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就在他說話間,釘在亞瑟王屍身上的兩桿長槍突然拔出,以極快的速度回到斯科特的身邊。
斯萊特林也瞬間化作一段黑霧,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屍身飛了過去。
可惜的是,他已經遲了。
地面突兀的裂開,如同一張深淵大口,將亞瑟王的屍身吞了進去。
當斯萊特林所化那團黑霧到達,地面上有魔文迴路亮起,一團炙熱的火焰形成火柱,沖天而起。
炙熱的溫度讓附近的空氣都開始扭曲。
等到火柱跌落、消失,那一塊的地面滿是通紅的裂痕與焦黑的痕跡,空氣中還有無數黑色顆粒正在散落。
變成黑霧的斯萊特林並不懼怕火焰的溫度,所以他並沒有因為被火柱噴個正着而受到傷害。
但此時的他卻已經無法保持剛才淡然的態度。
黑霧再次凝聚成虛幻的頭顱,斯萊特林原本漆黑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紅。
「你毀了那具肉身。」他說。
雖然他已經竭力在忍耐,但斯科特還是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一絲瘋狂。
斯科特並不害怕他瘋狂,不如說,他更期待無法保持冷靜和睿智的斯萊特林。
「亞瑟王早已經死去一千多年了。」斯科特說, 「就讓傳說只是活在傳說里吧。」
「很好。」
斯萊特林長長的鬍子飄了起來。
「這麼說, 我這個千年前的巫師, 對如今的魔法界來說,也最好只是一個傳說。」
「其實我不太在乎這種事。」
斯科特實話實說。
「只要不牽扯到我, 我並不在乎您是否復活。」
但偏偏斯萊特林想要將他當成魔法儀式的材料,那麼他們之間當然是不死不休了。
「我明白了。」
斯萊特林突然平靜下來。
他長長的鬍子又重新垂下,眼睛重新變成了黑色。
他又上下打量了斯科特好幾眼。
「不得不說,有些太過巧合了。」
他皺着眉頭說。
「我是說,你的出現,你的特殊,真的沒有人在背後操縱嗎?」
「誰知道呢。」
知道真相的斯科特一臉淡然,聳了聳肩膀。
「即使真的有人操縱這一切,能做到這種事的人,也不是我可以置喙的。」
「也是。」
斯萊特林認同的點了點頭。
「我很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我們所知道的那樣簡單。」
他的話顯然勾起了斯科特的興趣。
斯科特也便直接問,「怎麼說?」
斯萊特林看了畫中的拉文克勞一眼。
「這個問題,羅伊納一定也知道。」他說,「一個巫師到了我們這種程度,就已經無法再前進一步了。」
斯科特目露疑惑。
他如今還沒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你還在進步。」
斯萊特林語氣平淡。
「但你的進步只是攝取更多知識,學會更多的魔法,更多的施法技巧。在本質上,你已經無法更進一步了。」
斯科特問, 「是指魔力?」
斯萊特林點了點頭,「一個巫師能掌控的魔力是有限度的,施法時對魔力的使用效率也是有限度的,當然,巫師的壽命也是有限度的。但這又與從古代流傳下來的文獻描述有所不同。」
斯科特瞭然,「您是指那些神?」
斯萊特林說:「神也不過是更強大的巫師而已。」
斯科特聞言,若有所思。
這時,畫中的拉文克勞開口了。
「我叮囑過你,斯科特,不要去探究巫師的起源。」
「是。」
斯科特心中一凜,轉身對拉文克勞的畫像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導師。」
「哈哈哈哈……」
斯萊特林突然大笑起來。
「真是可笑,沒想到羅伊納最後會變成一個膽小鬼。」
他戲謔的看着拉文克勞的畫像。
「曾經的羅伊納多麼的意氣風發,她聰明而又高傲,也不缺乏探究所有魔法奧秘的野心。」
「夠了,薩拉查。」
拉文克勞嘆了一口氣。
「那已經是過去了。」
斯萊特林卻嗤笑了一聲。
「我們四個因為野心走到一起的,羅伊納!」
拉文克勞說:「但前路無望,所以我們才建立霍格沃茨,是為了留下各自的傳承。」
「是啊。」斯萊特林似乎有些唏噓,「剛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
拉文克勞說:「後來,我們三個都改變了想法,只有你始終不肯死心。」
「那是因為你們三人都背叛了我!」
斯萊特林語氣中滿是冰冷。
「最開始,我們都同意將各自的魔法和知識傳承下去,將希望交給未來。」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們改變了初衷,決定將研究巫師的起源列為禁忌,絕口不提。」
畫中的拉文克勞閉了閉眼。
「那是一條看不見希望的死路。」她輕聲說,「何必將絕望一代一代傳下去呢。」
死路?
聽着兩人談話,斯科特的眼神閃爍。
莫非巫師的起源中蘊含着什麼大恐怖嗎?
但想到拉文克勞的告誡,他又連忙壓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是啊,你們不願意將絕望傳遞給後輩。但一個斯萊特林不會放棄自己的野心!」
斯萊特林語帶諷刺。
「所以我最終還是決定將未來交給自己。」
「我因此離開了霍格沃茨,找遍了全世界。」
「最終,我找到了阿瓦隆,佈下了這個千年的局。」
「只要我能達成真正的永生,就一定能解開起源的奧秘!」
所以,起源的奧秘到底是什麼?
斯科特沸騰的好奇心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就在這時,斯萊特林再次看向他。
「怎麼樣,小子,你很好奇是吧?」
緊接着,他語氣溫和的發出了邀請。
「這是關乎巫師能否再前進一步的奧秘,你的導師不允許你去探究,我卻想要邀請你,和我一起去解開謎題。」
斯科特抬頭看着他。
「雖然不否認我很好奇。」他的語氣還算平靜,「但如果是您的話,我卻無法安心呢。」
和斯萊特林合作,就等於與虎謀皮。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當成對方復活的材料了。
「我的邀請是真誠的。」
斯萊特林的語氣聽起來也十分真誠。
「放心,『命運偏轉之力』就在你的手中,你可以毀掉它。」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斯科特胸前的水晶沙漏掛墜。
「而『千里之眼』已經失效,我已經沒有下一個千年來積累了。」
斯科特沉默。
誰不想要永生與更進一步的強大呢?
他當然也是渴望的。
從前似乎沒有那麼強烈,近乎可有可無,但此時他的心緒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這時,拉文克勞沒有出聲提醒他,也沒有阻止。
「斯科特?」
薩婉娜有些擔心了叫了他一聲。
斯科特搖了搖頭。
搖頭的同時,他看到了遠方那片還沒有被破壞的花海,眼神終於平靜下來。
「抱歉。」他重新看向斯萊特林,「我拒絕。」
他想通了。
不說霍格沃茨四大創始人,就連傳說中的梅林都只是另闢蹊徑將自己變成了「夢魘」。
那麼他又憑什麼有自信能超越這些人?
所以,就這樣吧。
有些事,不知道恐怕比知道更好。
想到這裏,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輕鬆了很多。
斯萊特林盯着他看了幾秒,然後嘆息了一聲。
「真是可惜。」
斯科特卻已經回過神來,儘管始終保持着高度警惕,但他剛才差點又着了斯萊特林的道。
只是一些言語,他卻開始情不自禁順着他的思路去想,更是被激起了強烈的好奇心,與強大的野心。
「真是可怕啊。」他輕聲說,「這樣悄無聲息的手段,不愧是薩拉查?斯萊特林。」
「我說過,我的邀請是真誠的。」
斯萊特林搖了搖頭。
「可惜,你的野心還不夠。」
「是啊。」
斯科特毫無負擔的附和。
「我本來就不是很有野心的類型,不然也不會被分院帽分給拉文克勞學院了。」
說到這裏,他還笑了起來。
「說起來,當初分院帽還覺得我也適合赫奇帕奇呢,只不過比起赫奇帕奇,還是拉文克勞更適合一些。」
還記得,他最開始進入魔法界的時候,真心是想隨遇而安的。
只是現在的他經歷了這多,已經無法找回當時的心境了。
算了,多說無益。
他抬起右手。
漂浮在他身前、不同樣式的兩根長槍隨之抬起,槍尖對準了美狄亞和斯萊特林。
「就讓這一切結束這裏吧。」
面對槍尖的瞄準,斯萊特林沒有任何表情,美狄亞卻表現出了一絲驚慌。
斯科特也知道,本身已經變成一團黑霧的斯萊特林似乎不怕「岡格尼爾」的傷害。
「結束?」
斯萊特林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那顆頭顱再次化成黑霧,飄到美狄亞身上,直接滲進了她的身體之中。
「啊……」
美狄亞滿臉痛苦,仰頭哀嚎起來。
看着這一幕,斯科特前伸的右手下劃。
唰!
樹枝形狀的那根長槍一閃而逝,穿過了美狄亞的胸膛。
清脆的破裂聲響起。
美狄亞的身體寸寸開裂,變成一堆瓷器碎片,掉落在地面。
空氣中泛起透明的漣漪,樹枝形狀的長槍刺如漣漪之中,消失不見。
「他們一定還在阿瓦隆內部。」
薩婉娜對斯科特說。
「你不是說過嗎?除了這個異空間內,阿瓦隆內部無法使用空間魔法。」
「我先前以為,美狄亞用陶瓷人偶替換真身的魔法是通過靈魂之間的聯繫。」
斯科特解釋。
「現在看來,並沒有那麼神奇。」
那根長槍與他之間仍有感應,的確是在阿瓦隆內部,雖然不在湖心小島,但也在蘋果島的範圍之內。
「現在我們要怎麼從這裏出去?」薩婉娜有些焦急。
「我想,有人會知道的。」
斯科特看向前方的空氣。
「真是的,你就不能自己尋找線索嗎?」
隨着一聲調侃般的抱怨,梅林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斯科特的眼前。
他抬手指了指那座白色高塔,然後便再次消失了。
「什麼?」
薩婉娜還在奇怪的看着斯科特。
「這裏還有誰?」
「走吧。」
斯科特笑了笑,轉身朝着白色高塔走去。
「帶上亞倫。」
「我知道了。」
薩婉娜揮動長木杖,讓捆着亞倫的藤條變成了一匹巨狼,馱着渾身鮮血淋漓的亞倫跟在他們身後。
「真是一個狠心的妹妹啊……」
亞倫哼哼唧唧的抱怨着。
「我已經失血過多,就就快要死掉了。」
薩婉娜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再多嘴,我就把你留在這裏!」
「嗚嗚……」
亞倫假哭了兩聲,連忙閉上了嘴巴,滿臉做作的乖巧。
不管是斯科特還是薩婉娜都沒有再理會他。
他們重新走進白色高塔,沒有再多看位於一樓的「千里之眼「,通過靠牆修建的旋轉樓梯向上層爬去。
在第二層,他們看到了一口封閉的黑色棺材。
棺材上與地面都描繪着複雜難辨的符文和圖案。
斯科特沒有時間解讀那些符文,只是匆匆路過了二層,加快速度向上一層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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