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難惹 413夫人說了算

    軒轅燁走上前去,親自給君千洺把脈,接着起身看着她,「的確很重。」

    「到底是何人所為?」慕梓煙不解地看着他。

    「如今倒是說不上來。」軒轅燁握着慕梓煙的手,「我們出去吧。」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便隨着軒轅燁出了偏殿。

    站在殿外,慕梓煙沉默了良久,才淡淡地啟唇,「倘若不是冷寒峰所為,那麼還會有誰要對他動手?」

    「如今也只能等他醒了才知道。」軒轅燁覺得君千洺想必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導致殺身之禍。

    慕梓煙靠在軒轅燁的懷裏,心思沉重,沉默了良久之後,正要開口,便瞧見不遠處有人趕來,隨即跪下,「郡主,皇上做噩夢了。」

    「噩夢?」慕梓煙連忙離開軒轅燁的懷中,匆忙地趕了過去。

    軒轅燁站在原地看着,瞧着慕梓煙腳步匆忙,似乎比從前越發地在乎君千瑞,他雙眸微斂,壓下心底的疑惑,也跟着前去。

    慕梓煙入了寢室,便瞧見君千瑞滿頭大汗,嘴角呢喃着,「娘,娘,娘……」

    「瑞兒。」慕梓煙連忙坐下,握着他的手,疼惜不已,連忙抽出絹帕擦着他額頭的薄汗,低聲道,「瑞兒,我在這。」

    「娘……娘……不要離開……」君千瑞雙手緊緊地握着慕梓煙的手,不停地呢喃着。

    「煙兒。」軒轅燁走上前去,瞧着君千瑞攥着慕梓煙的手,接着整個人便朝着慕梓煙的懷裏靠去。

    軒轅燁清冷地眸子微沉,走上前去便要從慕梓煙的懷裏將君千瑞接過來,卻被慕梓煙阻攔住了。

    「我來吧。」慕梓煙抬眸看着軒轅燁,雙眸微動,抽出一隻手握着他的手,「你在外面等我。」

    「好。」軒轅燁心微微一動,卻瞧見她眸低的疼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拒絕,心頭存着氣,卻也不好在此刻發作,只能轉身離去。

    「娘……」君千瑞呢喃着,他微微側眸,便瞧見君千瑞靠在慕梓煙的懷裏,緊緊地抱着她。

    慕梓煙垂眸小心地摟着君千瑞,輕柔地擦拭着他額頭的冷汗,「瑞兒,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娘……」君千瑞依舊不停地喚着,似是陷入了噩夢之中,無法醒來。

    慕梓煙仔細地檢查之後,知曉他這是因着那一刀,中了毒,雖然後面處理了,可是身子終究受不住,故而才會引起發熱。

    她便這樣照顧了君千瑞一整夜,直等到天亮的時候,見君千瑞總算安靜下來,沉沉地睡去,這才鬆了口氣,「幸好。」

    接着起身,這才出了寢室,便瞧見軒轅燁背對着她站在大殿內,晨曦灑落在他的身上,明明看着很暖,可是慕梓煙卻感覺到了一絲地冷。

    她緩步上前,站在他的身側,「燁,我……」

    「煙兒,他即便是你自幼看到大的,可是總歸男女有別。」軒轅燁側眸看着她說道。

    慕梓煙抿了抿唇,想要解釋,可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難道要告訴他,君千瑞是她的孩子?那她的過往呢?她該如何告訴他?倘若告訴他了,他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疼愛自己呢?還會不會要她呢?

    慕梓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遇到如此的窘境,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如此地在乎一個人,在乎到自己變得越發地膽怯起來。

    她抬眸看着前方,一言不發,只是向外走去。

    軒轅燁見她連一句話都不說,便這樣走了,他雙眸一暗,只是停留了片刻,便忍不住地抬步上前,大步流星地行至她的面前,伸手將她拽入自己的懷裏,「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梓煙仰頭看着他,低聲道,「我只是將瑞兒當成孩子。」

    「孩子?」軒轅燁抿了抿唇,「那也不成,我不許。」

    「燁,我不能不管瑞兒。」慕梓煙拽着他的衣袖,輕聲道,「我不能不管。」

    「煙兒,難道在你的心裏,他比我還重要?」軒轅燁突然質問道。

    「燁,你跟瑞兒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慕梓煙低聲道,她不可能不管君千瑞,那是她的孩子,卻也無法放開軒轅燁,可是她明白,軒轅燁不明真相,自然會介意,可是她卻無法說出口。

    軒轅燁雙眸一凝,顯然無法相信,他算計得了任何人,卻算計不過一個君千瑞,原來在她的心裏,他竟然跟君千瑞一樣?

    軒轅燁緩緩地鬆開她,越過她的身側向前走去。

    慕梓煙見他便這樣走了,連忙轉身拽着他的衣袖,「燁,我知道你生氣了。」

    「鬆手。」軒轅燁突然甩開她的手,抬步向前走去。

    慕梓煙站在原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怔愣在原地,雙眸緩緩地合起。

    「妹妹。」慕凌晁走了過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們吵鬧,難免有些驚訝。

    慕梓煙側眸看着慕凌晁,「三哥,我去去就回。」

    「去吧。」慕凌晁點頭,接着便見慕梓煙匆忙追了過去。

    軒轅燁只是向前走着,心亂不已,卻也不知如此究竟為何,一向理智的他,偏偏碰上慕梓煙的時候,所有的理智便化為了烏有。

    慕梓煙縱身一躍,攔住了他的去路,只是靜靜地看着他,「軒轅燁,你看着我。」

    軒轅燁冷冷地看着她,「我什麼都可以容忍,但是唯獨此事。」

    慕梓煙走上前去,直接撲到在他的懷裏,「倘若我告訴你,我最愛的是你呢?」

    「那君千瑞呢?」軒轅燁垂眸看着她問道。

    慕梓煙抬頭看着他,「他不過是個孩子。」

    「孩子?」軒轅燁並不是無理取鬧,只是想起昨夜君千瑞看着自己的神情,只讓他覺得詭異,再加上慕梓煙對君千瑞的緊張,完全超乎了以往,他如何能夠不介意?

    慕梓煙抱緊他,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你難道不信我?」

    「你對他的關心早已經超出了以往。」軒轅燁並未回抱着她,而是冷聲道,「我在你心中與他一樣重要,煙兒,難道這些年來,我也不過如此?」

    慕梓煙抿了抿唇,內心地掙扎與糾結,讓她無法說清楚,因為她根本無法說明白,難道告訴他,她不是一個完整的自己嗎?

    前世的自己,與冷寒峰之間的糾葛,再加上麟兒的存在,她該怎麼說明白,更何況,前世的他卻沒有出現過。

    慕梓煙只是靜靜地看着他,過了許久之後說道,「他是我的孩子。」

    「煙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軒轅燁垂眸看着慕梓煙,冷聲問道。

    「他的確是我的孩子,當年雲妃將他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便對他有了責任,燁,日後我們有了孩子,我對瑞兒的感情,就如同我對我們的孩子一樣。」慕梓煙低聲道,「難道你還要跟自己的孩子吃醋不成?」

    「他何時成了我的孩子了?」軒轅燁完全沒有想到慕梓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孩子?笑話?他只比煙兒小十歲,如何是孩子?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只是在惱她對君千瑞的關心重過他而已,她不想與他爭吵,更不想之間再有任何地間隙與隔閡,可是前世的真相她卻不能說,故而她只能如此,可是心裏多少存着愧疚,對軒轅燁,對君千瑞。

    她湊上前去說道,「難道不是孩子嗎?燁,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軒轅燁斂眸,「那你收回適才說的話。」

    「什麼?」慕梓煙湊上前去問道。

    「他與我一樣重要。」軒轅燁盯着她說道。

    「好。」慕梓煙低聲道,「我最愛的是你。」

    軒轅燁這才滿意地低聲道,「雖然我知曉你這是在哄我。」

    慕梓煙卻覺得軒轅燁越發地狡猾了,她嘴角一撇,低聲道,「那你也要收回那句話。」

    「什麼?」軒轅燁不解地問道。

    「放手。」慕梓煙握緊他的手,「倘若你日後再敢說放手,我就真的會放……」

    「你敢。」軒轅燁連忙反握着,「我錯了。」

    慕梓煙這才露出笑顏,仰頭看着他說道,「走吧。」

    「去哪?」軒轅燁站在原地不動。

    「回去。」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宮殿,接着便握着軒轅燁的手朝着皇宮外走去。

    軒轅燁任由着她拽着,嘴角露出暖如和煦的笑容,他要的僅此而已。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也着實地鬆了口氣,而後便與軒轅燁一同回了慕侯府。

    金枝走上前來,「主子,冷寒峰那處動手了,邊關有異動。」

    「昨夜行刺之事,可查出眉目來?」慕梓煙洗漱之後,低聲問道。

    「沒有。」金枝垂眸道,「主子,一點線索都沒有。」

    慕梓煙轉眸看着軒轅燁,接着擺手道,「退下吧。」

    「是。」金枝應道,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緩緩地坐下,軒轅燁也跟着落座,二人對視了一眼,便各自沉思着。

    過了半晌之後,慕梓煙才開口,「我要去一趟邊關。」

    「君千瑞不是要御駕親征嗎?」軒轅燁慢悠悠地開口吧。

    慕梓煙微微點頭,「怕是不成了。」

    「何時動身?」軒轅燁看着她說道。

    「越快越好。」慕梓煙直言道,「燁,此次前去,怕是一場惡戰。」

    「我知道。」軒轅燁低聲道,「你要對付冷寒峰。」

    「恩。」慕梓煙點頭,「他是我心頭大患。」

    「你當真不願意告訴我?」軒轅燁低聲問道。

    「如今不是時候。」慕梓煙嘆了口氣,「就如同你無法告訴我三歲時候的事情一樣。」

    軒轅燁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了。」

    慕梓煙接着說道,「燁,我們算扯平了。」

    「扯平?」軒轅燁湊上前去,魅惑一笑,「這輩子怕是無法扯平了。」

    慕梓煙靠在他的懷裏,「是了,遇上你是我的劫。」

    軒轅燁沉默了一會,接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們便動身吧。」

    「好。」慕梓煙點頭,「冷寒峰那處?」

    「你打算如何?」軒轅燁覺得她應當是另有算計。

    「自然要將北青奪回來。」慕梓煙看着他說道,「冷寒峰那處自然不能留着。」

    「我知道了。」軒轅燁淡淡地應道,「想要奪回北青並非難事。」

    「恩。」慕梓煙知曉如今這個時候,勢必要與冷寒峰大打出手,而她等這一日已經等很久了,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過冷寒峰。

    二人商議了一番,接着便去了霽月院。

    齊氏聽說她又要走,當下便有些擔憂起來,「這剛回來,怎得又要走?」

    「娘,我想外祖父了。」慕梓煙笑着說道。

    「你這丫頭。」齊氏知曉慕梓煙的心思,接着說道,「何時回來?」

    「儘早回來,外祖父也該頤養天年了。」慕梓煙低聲道。

    「一路當心。」齊氏嘆了口氣說道。

    「妹妹,我也要去。」慕凌軒看着慕梓煙說道。

    「哥哥,怕是要等等。」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慕凌軒微微點頭,也知曉如今的情形,便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入宮請旨。」

    「好。」慕梓煙微微點頭,如今君千瑞受傷,自是不能御駕親征,君千洺想來一時半刻也無法恢復。

    翌日,慕梓煙與軒轅燁便又匆忙離開京城,前往邊關。

    一路上,軒轅燁再未提過那日二人吵架之事,一月之後,二人便趕到邊關。

    慕梓煙還記得上次前來邊關的情形,還有第一次來邊關,那是軒轅燁還是五皇子,君千羽,第二次前來邊關,便是她成親的時候。

    齊國公爺親自前來相迎,待瞧見慕梓煙與軒轅燁,當下便恭敬地行禮。

    「國公爺不必多禮。」軒轅燁低聲道。

    慕梓煙轉眸看着他說道,「倒是忘了稱呼。」

    軒轅燁也只是淺笑着拱手道,「外祖父安。」

    「好,好。」國公爺笑着點頭,當下便帶着慕梓煙與軒轅燁入了營帳。

    多年不見,國公爺的確蒼老了不少,不過精氣神卻是極好的,如今瞧見慕梓煙與軒轅燁二人夫妻和睦,自是欣慰不已。

    「外公。」慕梓煙看向國公爺說道,「此次煙兒前來,也是因着冷寒峰的事情。」

    「我知道。」國公爺說道,「邊關這處到底是不穩定,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這處的人馬竟然都聽命與他。」

    「看來他的確是一早便做了準備。」軒轅燁淡淡道。

    國公爺看向軒轅燁,低聲道,「不知皇上有何謀算?」

    「靜觀其變。」軒轅燁低聲道。

    國公爺微微點頭,「想要攻破邊關,並非易事。」

    「有外祖父坐鎮,自是如此。」慕梓煙笑着開口。

    「你這丫頭,多年不見,我正念着你,你便來了。」國公爺瞧見慕梓煙是極高興的。

    慕梓煙笑道,「那煙兒今兒個便陪外公多吃幾杯。」

    「好。」國公爺豪爽一笑,那聲音聽着甚是渾厚。

    北青,軒轅複與軒轅濬被囚禁與皇宮中,二人如今正坐在殿內閒聊,便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接着看見冷寒峰身着着龍袍走了進來。

    二人也只是坐着,並不理會。

    冷寒峰面如冰霜,等行至二人面前,緩緩坐下,「二位倒是閒情逸緻。」

    「哼。」軒轅濬冷哼一聲,自是不去理會他。

    冷寒峰也不多言,而是冷聲道,「軒轅燁如今已經趕到邊關,朕自是要親自去會會他,待朕斬了他的首級,二位便陪他上路。」

    軒轅複不屑地嗤笑一聲,卻不知冷寒峰哪裏來的自信說出這番大話來。

    冷寒峰並不多言,而是起身離去。

    軒轅複看向軒轅濬,「他不過是痴人做夢。」

    「莫要小瞧他。」軒轅濬看着他說道,「既然有本事奪了北青,自然有他的能耐。」

    「大皇兄,我反倒覺得他這是自尋死路。」軒轅複低聲道,「如今我倒是不擔心皇兄會如何。」

    「我們如今被關在這處,卻也動彈不得。」軒轅濬冷笑了一聲,「到底是被他算計了。」

    「倘若不是他使了那等子……邪術……」軒轅複想起來便覺得窩火。

    軒轅濬搖頭道,「莫要多言,他如今要前往邊關,想必是一早便算計好了,怕是這一場交戰在所難免。」

    「恩。」軒轅複點頭,接着說道,「大皇兄,我就發到擔心冷寒峰會不會這邪術控制了旁人。」

    「我也擔心此事。」軒轅濬看着他說道。


    「哎。」軒轅複幽幽地嘆了口氣,「但願皇兄已經有了算計。」

    「你放心。」軒轅濬並不擔心軒轅燁會吃虧,畢竟冷寒峰本就是後患,而如今他既然將自己的本事都亮出來了,那自然是要大幹一場的,倘若能夠藉此將冷寒峰除掉,那北青日後便能太平了。

    深夜,慕梓煙微醺地靠在軒轅燁的懷裏,只覺得渾身燥熱,整個人也有些神志不清起來,綿軟的厲害。

    軒轅燁知曉她吃醉了,抱着她親自為她換了乾爽的衣裳,而後將她放在床榻上,緊接着便轉身入了屏風。

    慕梓煙躺在床榻上,不安地翻滾着,只覺得渾身難受的厲害。

    待軒轅燁出來之後,行至床榻旁,便瞧見她半眯着雙眸,雙頰透着迷人的紅暈,他只是坐在一旁垂眸凝視着她,過了許久之後,便瞧見她已經不安分地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際,而後還胡亂地遊走着。

    他無奈地輕笑,按住她亂動的手,低聲道,「過幾日你葵水便到了,乖乖養好身子。」

    慕梓煙抬眸委屈地看着他,「你是故意的。」

    軒轅燁垂眸將她抱入懷裏,溫香軟玉,他如何不心神蕩漾,可是想起在朝國時,看到她渾身冰冷的樣子,便心疼不已,只好忍耐着。

    他輕柔地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哄孩子一樣,「乖,這次一定給你。」

    慕梓煙嘴角一撇,這才勉為其難地閉上雙眸,安靜地躺在了他的懷裏。

    軒轅燁這才微微地鬆了口氣,因着帳子內的氣息太過於沉重,他只好細心地看着她睡下,才起身出了營帳。

    等出去之後,便瞧見國公爺走巡視前來,瞧見軒轅燁獨自站在外頭,他笑道,「臭小子,便趕出來了?」

    「外祖父說笑了。」軒轅燁淺笑着回道。

    國公爺走上前去說道,「陪我這個老頭子對弈一盤如何?」

    「是。」軒轅燁對於國公爺心存敬意,當年倘若不是國公爺,他也不可能轉換了身份,而且走到這個地步,倘若不是國公爺,他也不會那麼早地認識慕梓煙,故而在他的心裏,是真的將國公爺當成了祖父一般地敬重。

    待二人入了營帳之後,國公爺與軒轅燁對坐,國公爺手執黑子,先落子,接着抬眸看向軒轅燁。

    軒轅燁神色淡然,那俊美無儔的容顏透着難掩的帝王之氣,此刻只是輕輕地落下,並無太多的情緒。

    國公爺面色肅然,不過眸低卻帶着幾分地疼愛,正所謂愛屋及烏,更何況這也是國公爺看好的後生,故而自然更會多疼惜幾分。

    慕梓煙半夜有些口渴,等睜開雙眸,卻不見軒轅燁在身旁,她揉着有些泛疼地眉心,接着起身,便見金枝立在不遠處。

    「他呢?」慕梓煙低聲問道。

    「姑爺去了國公爺的營帳。」金枝低聲道。

    這稱呼是慕梓煙讓金枝改口的,畢竟如今在外頭,到底是不能喚皇上。

    慕梓煙微微點頭,「我去瞧瞧。」

    「姑爺說,讓主子您好好歇息。」金枝笑着遞上熱茶,低聲道。

    慕梓煙接過茶盞,輕抿了幾口,接着便靠在床榻上,沉吟了片刻說道,「雲飛的下落可尋到了?」

    「沒有。」金枝垂眸道,「不過,行刺皇上的刺客,倒是有了些眉目。」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是何人?」

    「是出自一個殺手組織,而那個組織甚是神秘,奴婢將此消息傳給了陌盟主。」金枝垂眸回道。

    「殺手組織?」慕梓煙狐疑道,「這江湖上的殺手組織我都清楚,何時出現了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

    「主子,您有所不知,這殺手組織也是您離開朝國之後,突然興起的。」金枝接着說道,「也是奴婢這幾日才知曉的。」

    慕梓煙眯起雙眸,「儘快查出來,看來這殺手組織跟那背後之人有幾大的關聯。」

    「主子,奴婢覺得您此次前去朝國,也得了不少的線索,只是如今卻無法將線索串聯起來的,不過奴婢卻覺得您這些時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金枝看着慕梓煙說道。

    「你也看出來了?」慕梓煙沒有了睡意,接過金枝遞來的披風,接着起身坐在軟榻旁,抬眸看着眼前的營帳,低聲道,「我有些心神不寧,而且總覺得自己活得不太真實。」

    「不太真實?」金枝看着她,頗為不解。

    「恩。」慕梓煙點頭,「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算計着,為的就是不想讓自己淪為旁人的棋子,可是到頭來,我才發現,我自打出生那日便註定了成為了棋子。」

    金枝垂眸道,「太老夫人可是說過什麼?」

    「金枝,當年祖母可與你說過什麼?」慕梓煙抬眸看着金枝說道。

    「當年老主子讓奴婢等着您,只說因果循環,讓您莫要執着,隨性而至便是。」金枝看着她說道,「您十歲那年,老主子便算到您會有一次大劫,故而才會一早便讓秦老爺請了神算子。」

    「你是說十歲那年,我被改命與祖父跟神算子有關?」慕梓煙看着金枝問道。

    「是。」金枝垂眸道,「當年似是有人試圖要更改您的命數,幸而秦老爺與神算子去姬家請了太老夫人,才阻止了。」

    「阻止?」慕梓煙雙眸眯起,難道不是讓她重生了?

    慕梓煙仔細地回想着,卻也不得其解,到底這其中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呢?還有朝國的這一遭,這裏頭究竟還藏着什麼?尤其是漁村裏頭,那老人家喚她為仙女,百年之前?這跟她有何干係?

    慕梓煙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覺得思緒越來越亂,緩緩地起身,「我出去走走。」

    「奴婢陪您。」金枝低聲道。

    「不用了。」慕梓煙接着說道,「我想自己走走。」

    「是。」金枝應道。

    慕梓煙出了營帳,緩步走在草地上,冷風襲來,她攏了攏披風,帶行至不遠處的山丘上,她停下了腳步。

    到底還有什麼她忽略了呢?那根羽毛?還有祖母引着她前去尋到的鑰匙,那與她容貌相同的石像,還有那畫像?

    慕梓煙皺着眉頭沉思着,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一會,便瞧見隱一落下。

    她轉眸看着隱一,「何事?」

    「主子,不遠處發現了一個人。」隱一垂眸道,「像是雲飛。」

    「人呢?」慕梓煙連忙問道。

    「屬下趕去的時候,有人將他搶走了。」隱一垂眸道,「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

    「儘快追回來。」慕梓煙低聲道。

    「是。」隱一繼續道,「主子,這邊關似乎有些不對勁。」

    「可是發現可疑之處?」慕梓煙抬眸看着四周,看着隱一問道。

    「屬下帶着人前往北青,卻像是進入了迷霧之中。」隱一看着她說道。

    慕梓煙雙眸微眯,「迷霧?」

    「正是。」隱一低聲道,「遠遠瞧着並無不妥,只是這邊關遠處似乎設下了不少的陷阱,屬下帶去的人,死了不少。」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有人佈陣了。」

    「正是。」隱一接着說道,「王家的秘密已經落入了旁人之手,而那個人屬下還沒有查到,不過屬下發現了這個。」

    隱一說着便將一本書遞給了她,「這是王公子在昏迷之前塞給屬下的。」

    慕梓煙低聲道,「昏迷之前?」

    「是。」隱一接着說道,「屬下趕去的時候,王公子清醒了半刻,便指着屬下從暗格中尋到了這本書卷,而後讓屬下交給主子。」

    「我看看。」慕梓煙抬手接過,待看罷之後,雙眸微眯,「殘卷。」

    「是。」隱一看着他說道,「王公子說,這書卷裏頭隱藏着大秘密,是他尋到的,不了另一半卻被人奪走了,而他好不容易護住這一半。」

    「看來王家的確還有沒有肅清的人,否則也不可能知道他尋到王家的秘密。」慕梓煙雙眸眯起,「派人好好地保護王大哥。」

    「是。」隱一應道,接着便飛身離去。

    慕梓煙盯着那書卷看着,卻也不得其解,除了說着一些千年之前的事跡,到底沒有什麼特別的,更重要的是這是殘卷,後半部分已經被撕了。

    她收起書卷,轉身重新回了營帳。

    金枝垂眸上前,「主子,姑爺還未回來。」

    「我去看看。」慕梓煙也睡不着,便轉身去了國公爺的營帳。

    等入內之後,便瞧見國公爺與軒轅燁正在對弈,她淺笑着上前,坐在一旁,只是安靜地煮茶,正所謂觀棋不語,便也只是在一旁瞧着,接着便將茶遞了過去。

    國公爺與軒轅燁二人仿若爺孫兩,此刻只是靜靜地下棋,直等到天明,國公爺落下最後一子,接着大笑道,「後生可畏。」

    軒轅燁拱手道,「是外祖父承讓了。」

    「改日再來。」國公爺轉眸看着慕梓煙已經將擰乾的方巾遞給他,國公爺笑着從軟榻上下來,接過方巾之後,笑道,「你這丫頭,怎得也不好好歇息。」

    「這等熱鬧可是千載難逢的,煙兒豈能錯過?」慕梓煙笑吟吟地回道。

    「如今我瞧着你二人如此,便也能放心的去見你外祖母了。」國公爺此刻突然想起了已經故去的外祖母,還記得最後陪她離開的那段時日,只覺得這一世他最對不住的便是國公老夫人。

    慕梓煙低聲道,「外婆倘若知曉外公這般想念她,必定會念叨外公。」

    「都回去吧。」國公爺笑着說道。

    「是。」慕梓煙笑着應道,「等會,煙兒陪外公用早飯。」

    「可是你親自下廚?」國公爺可是記得慕梓煙的手藝。

    「好。」慕梓煙笑吟吟道,「煙兒這幾日便管着。」

    「好,好。」國公爺自然是樂意的,當下便高興不已。

    慕梓煙與軒轅燁出了營帳,二人相視而笑,她握着他的手指,低頭看了一眼,低聲道,「昨夜你說的我可都記着呢,這次你可不能再打趣我了。」

    「我什麼了?」軒轅燁佯裝不知。

    慕梓煙仰頭看着他,「哼,倘若你再如此,我也不肯了。」

    軒轅燁輕笑着說道,「我都依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慕梓煙冷哼一聲,「說的好聽。」

    「何止說的好聽。」軒轅燁湊上前來,「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便做給你看。」

    「好。」慕梓煙只覺得此事不能等,也不知為何,她迫切地想要跟他圓房,想要孕育一個他們的孩子,想要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家,想要讓真真切切地讓他陪着自己到天荒地老。

    軒轅燁垂眸看着她,只瞧見她俏麗的容顏此刻洋溢着迷人的笑意,沒有任何的雜質,是那樣的滿足與純粹,他在想,這些年來,自己是不是虧欠了她太多,日後定要好好地補償。

    慕梓煙當然不知曉因着自己的這幅神情,日後自己可是受了不少的罪,每每想起今日的行為來,便叫苦不已。

    等二人入了營帳,二人洗漱之後,慕梓煙便去了單獨的後灶,用了現在僅有的食材,做了素日國公爺喜歡的吃食,因着在邊關,卻也沒有太多的東西,能夠填飽肚子便不錯了,故而慕梓煙也只能簡單地做一些符合國公爺口味的。

    她記得曾經,外祖母總是拉着她的手說了一些國公爺喜愛的吃食,故而也便記下了,這才特意地做了,雖然簡單,卻也可口。

    國公爺用的自然歡喜,像是許久不曾吃過如此舒服的早飯,連帶着她的幾位舅舅也忍不住地想起了家,一時間感慨萬千起來。

    慕梓煙知曉,他們已經多年不曾回去,等這一切都歸於平靜,她一定要讓外公跟舅舅們都回京都去,回國公府好好安度晚年。

    她還記得前世,直至最後,國公府被抄家滿門,最後外公與舅舅們都是身首異處,不曾回來。

    她抬眸看着國公爺慈愛的笑容,接着又看向舅舅們心滿意足地爽朗笑容,她明白,重生的意義並非是一味地報仇,而是讓自己在乎的親人能夠平安地度過餘生。

    慕梓煙轉身看着軒轅燁,與國公爺閒聊了幾句,便回了自己的營帳。

    軒轅燁見她嘴角始終帶着笑容,知曉她的心思,走上前去說道,「等歸於平靜之後,我便陪你經常去看望外祖父。」

    「恩。」慕梓煙靠在軒轅燁的懷裏,「只是我很快要回姬家了。」

    「想來也能出來的。」軒轅燁想着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姬家。

    慕梓煙垂眸說道,「可是不能太久。」

    「往後再說。」軒轅燁抱緊她,「有我陪着你。」

    慕梓煙仰頭看着軒轅燁,這一刻她是心滿意足的,這一生,能夠有一個愛她到這等地步的人,她早已經別無所求,她只要好好地陪着他一同老去,度過這一生,她便死而無憾了。

    軒轅燁抵着她的額頭,「在想什麼?」

    「在想你。」慕梓煙主動地吻着他的唇,「燁,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好不好?」

    「好。」軒轅燁輕咬着她的紅唇,「夫人說了算。」

    慕梓煙勾唇淺笑,接着抱着他,「燁,有你真好。」

    軒轅燁輕聲道,「那我可是唯一的?」

    慕梓煙見他還是沒有忘記君千瑞的那件事情,忍不住地嘆息道,「你還真是……」

    「是什麼?」軒轅燁抿着唇,「我只在乎你。」

    慕梓煙摟着他的頸項,「傻瓜。」

    「對,碰上你,我就毫無招架之力。」軒轅燁不得不承認,他們走到這一步着實不易。

    「我的心裏你就是唯一。」慕梓煙直言道,「愛你的心是唯一。」

    軒轅燁低頭吻着她的眉眼,素日不願說的情話,如今卻說的如此的自然,他知道,倘若不是面對深愛的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的。

    這世上有千萬的人,可是他卻獨愛她一個,滿心的都是她,不論她變得如何,在他的心中,她都是獨一無二的。

    慕梓煙如今才明白,何為愛,她只是安靜地靠在軒轅燁的懷裏,回想着過往的種種,多年之後,他們會不會也如現在這樣呢?

    「這個。」慕梓煙這才將隱一給她的殘卷拿了出來,看向軒轅燁說道,「另一半被背後之人奪走了。」

    「你可看出什麼來?」軒轅燁仔細地翻閱着,等看罷之後,看嚮慕梓煙問道。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

    軒轅燁盯着那從殘卷,接着放在她的手裏,「將所有的線索都收起來。」

    「好。」慕梓煙點頭,「如今這一半的殘卷在我的手裏,那背後之人怕是也無法得知王家真正的秘密。」

    「關鍵還是在你。」軒轅燁始終相信,這真相最後還是在慕梓煙的身上。

    慕梓煙低聲道,「三歲的記憶才是關鍵。」

    「煙兒,終有一日你會想起來。」軒轅燁握着她的手,「我不會讓你後悔。」

    慕梓煙輕笑道,「我不會後悔,即便到時候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恩。」軒轅燁當初會害怕,會擔心,可是現在,他真切地明白她對自己的心,那些惶恐不安早已經被彼此這段時日的濃情蜜意散去,只要夫妻同心,自會其利斷金。

    慕梓煙抬眸看着他,接着說道,「找到雲飛的下落了。」

    「我知道。」軒轅燁看着她說道,「不過半道被人劫走了,煙兒,此人的目的是你。」

    「近來江湖突然崛起了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此事你可知道?」慕梓煙知曉軒轅燁所知道的比她要及時。

    「我也是適才才知道的。」軒轅燁看着她說道,「想來你已經命人去查了。」

    「你那處可有眉目?」慕梓煙微微點頭,接着問道。

    「倒是有些眉目。」軒轅燁低聲道,「那人與你有關。」

    「我?」慕梓煙雙眸微斂,「難不成是我認識的人?」

    「不錯。」軒轅燁點頭,「而且,此人與你有仇。」

    「誰?」慕梓煙看着他問道,想着與她有仇的人居多,那此人到底是誰?

    ------題外話------

    嗷嗷嗷,親耐噠們,猜猜到底是誰呢?嘿嘿……文文進行到這裏,我知道親們看的越來越糊塗了,索性就不要去多想了,等着我出答案就好,感謝親們一路的陪伴,真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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