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狄身形一閃,肩頭卻中了一掌,他雙眸一凝,便見眼前的石柱上轉瞬間被印上了一個掌印,他暗叫不妙,未料到秦邧如今的武功竟然在他之上。
秦邧步步緊逼,使的都是殺招。
而慕容狄如今卻無還招之力,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認輸。
秦邧冷視着慕容狄,不肯給慕容一丁點喘息的機會,緊接着又是一個砍劈,慕容狄側身閃過,身體向後倒去,因着秦邧已經一個快速地旋身,接着朝着他的下盤掃來。
慕容狄不敢鬆懈,連忙向後退去,站在原處,「秦邧,我倒是小瞧了你。」
「慕容狄,這江山我拿定了。」秦邧沉聲道,雙掌凝聚內力,只瞧見眼前似是被托起巨大的漩渦,緊接着朝着慕容狄打來。
慕容狄也凝聚了內力,接着回了過去,一聲巨響,慕容狄便被直接重傷在地,嘴角溢出血。
秦邧冷哼了一聲,接着便一步一步地上前。
慕容狄雙眸微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緩緩地自地上站起來,挺直腰背看着他。
待秦邧行至他的面前,慕容狄冷笑道,「你以為這天下你能坐得安穩?」
「那也是我的事。」秦邧沉聲道。
慕容狄抬眸看着他,隱藏在袖中的手此刻再次地提起內力,打算拼死一搏。
「秦邧,還我二姐命來。」此時外頭傳來一聲喊聲,接着便見秦湘沖了進來。
秦邧只是側着身,雲袖一揮,巨大的冷風朝着秦葻打去。
「小心。」慕凌睿連忙閃身將秦葻一拽,而後二人便躲開了那掌風,翩然落地。
秦葻怒目圓睜,站在原地看着秦邧,「二姐為了你而死,你卻還這般地執迷不悟,我真替二姐不值。」
「那又如何?」秦邧淡淡地開口,「那是她自找的,與我何干?」
「你……」秦葻未料到秦邧竟然無動於衷,她咬牙切齒地低吼道,「找死。」
「看在你是秦家人的份上,趕緊滾,否則,我連你一起殺。」秦邧雙眸猩紅,整張臉透着嗜血的殺氣。
慕凌睿看着秦邧如此,只覺得有些不對勁,轉眸看着秦葻,接着便帶着她向一側退去。
秦邧看嚮慕凌睿,接着又看向秦葻,「算你識相。」
「你攔着我做什麼,我要殺了他。」秦葻連忙要揮開慕凌睿的手。
「秦邧,你知道妹妹入了沙漠,我剛收到消息,她出事了。」慕凌睿卻在此刻緊緊地拽着秦葻,卻說着慕梓煙的事情。
秦葻一怔,轉眸看着慕凌睿,大姐出事了,她怎麼不知道?
慕容狄捂着胸口,站在原地直視着秦邧,接着便見秦邧漸漸地轉身,緩緩地朝着慕凌睿走去。
秦葻見他走來,雙眸一凝,「你這是找死。」
「你剛才說什麼?」秦邧突然發出低沉的聲音。
「她出事了。」慕凌睿斂眸,「不信,你可以看這個。」
慕凌睿說着便將手中軒轅燁臨行前給他的書信拿了出來。
秦邧抬手接過,待看罷之後,突然身體向後一倒,猛地吐了一口血,盯着那書信,抬眸看着他,「這是何時收到的?」
「今日。」慕凌睿看着他說道,「倘若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如今已經親自去尋她了,她跟妹夫困在了沙漠裏面,這書信是好不容易才送出來的,秦邧,倘若妹妹有個萬一……」
「那臭丫頭……」慕容狄見慕凌睿說的是真的,而且秦邧看到那書信,整個人也跟着顫抖起來,雙眸內的猩紅也消散而去,慕容狄似是明白了,秦邧應當是中了蠱惑。
只是慕容狄卻知曉慕凌睿不會騙他,他身形一晃,接着便跪在了地上,「臭丫頭現在如何了?」
「我剛收到書信,她在沙漠裏頭碰上了風沙,跟軒轅燁分開了,現在根本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沙漠給埋了。」慕凌睿說着的時候,周身透着傷心,抬眸看着秦邧。
「秦邧,這天下我不要了。」慕容狄騰地起身,踉踉倉倉地朝着外頭走,「我要去找她。」
「你現在這樣如何去找?」慕凌睿看着他,「我來是告訴此事的,也好商量個對策,妹妹臨行的時候說過,倘若秦邧真的不願意放手,我們也不必插手,只讓你兄弟相殘,到時候西戎成了什麼樣,她也管不着。」
「她當真如此說?」秦邧怔愣地看着慕凌睿問道。
「她說二妹妹因着你死了,她想起初來秦家的日子,知曉你本性不壞,更何況,她雖然不記得三歲的事情,可是也知曉,當初你也是要救她的,所以,她也不想管了,更何況,她入了沙漠,也不知是死是活……」慕凌睿慢悠悠地說着。
「臭丫頭這是什麼話?」慕容狄怒吼道。
秦邧卻知曉這些話是慕梓煙說的,除了她,沒有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緊緊地握着那書信,不管不顧地衝出了宮殿。
慕容狄氣得也跟着朝着外頭跑去,剛出了宮殿,腳下一滑,便倒在了地上,接着昏了過去。
秦葻轉眸看着慕凌睿,「你剛才的話。」
「書信上還有假?」慕凌睿看着她,「先扶皇上進去。」
「哦。」秦葻點頭,不知道慕凌睿說的是真是假,只是適才的那番話,聽着倒像是大姐的口氣。
慕凌睿連忙扶着慕容狄入了寢室,將他放在龍榻上,命人前去傳太醫過來。
過了一會,秦葻走了進來,「秦邧出了京城。」
「果然還是妹夫說的對。」慕凌睿低聲道。
「什麼意思?」秦葻看着他,不解地問道。
「臨行前,妹夫將那書信交給我,告訴我,秦邧必定不會死心,還會再來,想要殺他不容易,故而便讓我將那書信交給他,將那番話告訴他。」慕凌睿看着秦葻說道。
「姐夫真是……」秦葻接着說道,「他知曉秦邧對大姐的心思?」
「自然是知道的。」慕凌睿嘆了口氣,「倘若不是那番話,秦邧也不可能便這樣走了。」
「萬一秦邧不相信呢?」秦葻覺得這太冒險了。
「妹夫說,秦邧對妹妹用情至深,心裏對二妹妹存着愧疚,可是他背後的主子卻不是簡單的,故而會逼着秦邧前來,但是秦邧最大的底線便是妹妹,如果妹妹出了什麼事情,秦邧必定會不管不顧地去找妹妹。」慕凌睿將軒轅燁的話告訴了她。
「找大姐?」秦葻不解地看着他。
「對。」慕凌睿嘆了口氣,「果然不出妹夫所料。」
「那豈不是徹底地將秦邧給引開了?萬一秦邧找不到呢?」秦葻接着問道。
「是生是死,只能看秦邧的造化了。」慕凌睿看着秦葻說道,「這沙漠裏頭本就兇險,我如今更擔心的是妹夫跟妹妹能否順利地出了沙漠,而妹夫也在賭,倘若秦邧能夠順利地出了沙漠,那便說明那個國家是真實存在的,而且秦邧與那個國家早有聯繫,倘若不是,那只能說明之前的一切都是煙霧彈。」
「沒有想到姐夫的心思這麼深。」秦葻忍不住地感嘆道。
「妹夫城府極深,不過他尋常都不會表露出來。」慕凌睿從來沒有覺得軒轅燁簡單,倘若他太簡單的話,妹妹也不可能對他那般深情。
秦葻也跟着點頭,「也不知姐姐是福是禍啊。」
「妹妹喜歡。」慕凌睿直言道。
「那倒是。」秦葻跟着說道,「那現在呢?」
「等皇上醒了。」慕凌睿直言道。
「哦。」秦葻看嚮慕容狄,接着說道,「他適才表現的也太……明顯了。」
「是啊。」慕凌睿看着秦葻說道,「妹夫還說了,要當着慕容狄的面說,這樣才能更逼真。」
「姐夫也太……」秦葻當下便咋舌,「如此的話,姐夫不是更加地清楚了,皇上對姐姐的心思?」
「妹夫怎能不知呢?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該表現的大度的時候大度,該小氣的時候小氣。」慕凌睿看着她說道。
秦葻忍不住地感嘆道,「原來如此啊。」
慕凌睿也跟着嘆了口氣,「只希望他們能夠平安回來。」
「是啊,也不知沙漠另一邊的國家是什麼樣的。」秦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之前聽說過,卻也只是傳說,而且也是近年來才傳出的,只是不知當真到了那個地方又是如何的?
慕凌睿看着她說道,「等妹夫跟妹妹回來便知道了。」
「那姐姐與姐夫的消息可是要傳回大焱去?」秦葻接着問道。
「要。」慕凌睿想起了秦邧,「只是秦邧,想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倘若他突然醒悟過來了呢?」秦葻還是不放心。
「他不會的。」慕凌睿看着她說道,「他雖然會懷疑,可是比起對慕梓煙的擔心,他也不敢去賭,這樣貿然地回來。」
「我只覺得姐夫算計的太深了。」秦葻感嘆道。
「倘若不這樣算計,現在這西戎便要變天了,到時候妹夫與妹妹不在,加上那背後之人的勢力,連帶着秦家也保不住。」慕凌睿低聲道。
「我知道了。」秦葻想了一會,「我先回秦家吧,留下表妹一個人看着,我不放心,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照顧不過來。」
「好。」慕凌睿點頭道,接着便目送着秦葻離去。
直等到天亮,慕容狄才醒來,抬眸看見慕凌睿,連忙掙扎着要起身。
「皇上放心,妹妹並未傳消息過來。」慕凌睿看着他說道。
「什麼?」慕容狄明顯一愣,接着問道,「那昨夜的書信。」
「那是妹夫留下的。」慕凌睿便又將昨夜與秦葻所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慕容狄怔愣了許久,這才回過神來,「到底是算計的深,竟然連我也算計進去了。」
「妹夫說,倘若沒有皇上在一旁,怕是秦邧也不會相信。」慕凌睿看着他說道,「皇上歇息吧,草民告退。」
「恩。」慕容狄點頭,此刻也沒有了其他的心思,昨夜表現出對慕梓煙的緊張,太過於失態,怕是被慕凌睿看在了眼裏,他不得不佩服軒轅燁,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夠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他的心思,而且連帶着秦邧的心思也給算計進去了。
他只是躺在龍榻上,不住地咳嗽着,日後與軒轅燁交手,該越發地小心才是。
這處,還在沙漠裏面跋涉的軒轅燁與慕梓煙二人,此刻正騎在駱駝上,如此又過了一日,只是走來走去,卻還是在原地打轉。
慕梓煙覺得有些不對勁,轉眸看着軒轅燁,眉頭微蹙,「我覺得我們還是再原地。」
「我也發現了。」軒轅燁從駱駝上下來,接着將慕梓煙抱了下來,二人便站在原地,看着他們之間在一旁的胡楊樹上掛着的紅綢,低聲道,「看來我們迷路了。」
「恩。」慕梓煙緩緩地靠在胡楊樹上,接着感嘆了一聲,「這樣下去是不成的,我們的就乾糧不足,尤其是水。」
「我知道。」軒轅燁攬着她說道,「即便到了最後,我也會將你帶出去。」
「我不擔心出不去。」慕梓煙抬眸看着他,「我只擔心將你這個美人兒曬黑了,到時候我萬一遇上了更美的,將你拋棄了呢?」
軒轅燁勾起她的下顎,魅惑眾生地笑着,「現在呢?」
「已經黑了。」慕梓煙心疼地看着,接着說道,「你陪着我來受苦。」
「我願意。」軒轅燁直言道,「倘若不陪着你,我怎能放心?萬一你到時候真的被更美的人給搶走了,我可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言之有理。」慕梓煙點頭應道,自然是附和着他的話,「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能瞧見比我還美的女子,而後跟着她走了。」
「在我的眼裏,你最美。」軒轅燁低頭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個淺吻,接着二人便繼續向前走去。
直等到深夜,二人便又歇息,晚上不易趕路,很容易迷路,而下還容易遇到流沙,到時候會有生命危險。
二人在沙漠裏面轉了許久,直等到慕梓煙抬眸看着他,二人相視而笑,並沒有因着被困在沙漠裏而變得焦躁不安,反而很是踏實。
十日之後,二人看着不遠處的綠洲,慕梓煙興奮地上前,「到了,終於找到了。」
「這裏應當不是。」軒轅燁看了一眼,接着說道。
「我是說找到了水。」慕梓煙轉眸衝着軒轅燁明媚一笑,接着便直接朝着那綠洲跑了過去。
軒轅燁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看着前面那曼妙地身影,此刻猶如一隻蝴蝶一般飄去,他生怕她便這樣飛走,接着便加快了腳步。
等慕梓煙衝到湖邊,接着蹲下,雙手捧起清水便喝了起來,轉頭看着軒轅燁,笑道,「真甜。」
「恩。」軒轅燁微微點頭,便見她笑看着自己。
軒轅燁露出迷人的笑容,走上前去,也掬水喝了一口,的確甜,而且還透着一股清涼。
慕梓煙舒服地躺在一邊,抬頭看着天空,烈日炎炎,可是她卻不覺得炎熱,反而這樣躺着,很是舒服。
軒轅燁也跟着躺下,二人十指緊扣,耳邊傳來風聲,捲起湖水,吹拂在臉頰,清涼無比。
一刻鐘之後,二人才起身,將水囊都灌滿,接着繼續趕路。
軒轅燁握着慕梓煙的手,轉頭看着駱駝,轉眸看着她,「我們不能帶着它們了。」
「前面的路不適合。」慕梓煙也知曉這駱駝已經很疲累了,索性便留在這裏吧。
軒轅燁背着包袱,拿着水囊,一手握着慕梓煙的手,便這樣帶着她繼續趕路。
慕梓煙跟在他的身邊,側眸看着他有些曬黑的肌膚,卻越發地俊美迷人,比起這空中掛着的太陽還絢爛。
她反握着他的手,只覺得溫暖無比。
五日後,慕梓煙與軒轅燁終於走出了沙漠,前面是一片戈壁,緊接着荒無人煙。
慕梓煙是知曉這地球是圓的,越過沙漠也會有國家,不過這地方她是第一次來,即便是遊蕩千年的時候,也不曾來過這個地方。
只是在印象之中,覺得這個地方她似曾相識。
她轉眸看着軒轅燁,「你不覺得這地方很奇妙?」
「的確奇妙。」軒轅燁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山脈,綿延無盡,卻也看不到盡頭。
慕梓煙遠遠地看着,只聽到了馬蹄聲,她牽着軒轅燁的手繼續趕路。
等走了兩個時辰之後,才看到有人家,只是他們的穿着卻不一樣。
慕梓煙想起了那個世界的穿着,像極了有一個叫做西域的穿着。
她想了一會,覺得她二人的穿着必定會被當做怪物來看待,故而便牽着軒轅燁的手,偷偷地繞過那房子,便看到晾衣架上掛着的衣服,她連忙扯下了兩套粗布的男裝,接着塞給軒轅燁,二人便又靜悄悄地離開。
等尋到一處隱蔽之處,軒轅燁看着她,「要換這個?」
「恩。」慕梓煙點頭,接着說道,「我知道你不習慣。」
「無礙。」軒轅燁說着便利索地換了下來,而後看着她,「你在我身後換。」
「恩。」慕梓煙知曉他這是擔心有人出現,只是瞧着眼前人煙稀少的戈壁,哪裏還有人出現?
等慕梓煙換好之後,接着便看着他,「你蹲下。」
「做什麼?」軒轅燁抬眸看着她問道。
「換裝。」慕梓煙直言道,而後便見軒轅燁乖乖地蹲下,慕梓煙連忙將他的髮帶解開,自一旁拿出梳子便給重新換了裝束。
等換好之後,自己也匆忙地換好,二人對看了一眼,只覺得新奇無比。
軒轅燁看着她說道,「這樣的打扮倒是有些奇怪。」
「恩。」慕梓煙點頭,「走吧。」
「好。」軒轅燁看着她說道,「煙兒,你是不是來過這裏?」
「啊?」慕梓煙轉眸看着他,想了一會,「不知道。」
「是嗎?」軒轅燁垂眸看着她,見她只是向前走着,接着說道,「我覺得你對這處很熟悉。」
「我剛才看到的時候也覺得有些熟悉。」慕梓煙轉眸看着軒轅燁,「看來我們找到了,只是不知道姬安在何處。」
「等入了鎮子再說吧。」軒轅燁繼續說道。
「好。」慕梓煙點頭,自然不會再去那戶人家,因着不知曉這處的銀錢是什麼樣子的,故而也並未留下什麼東西,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再回來留下銀錢。
二人便又繼續趕路,只是這處除了戈壁,便是風沙,走了一圈之後,二人身上渾身是土,慕梓煙抬眸看着軒轅燁,只瞧見他鼻頭也是灰塵,忍不住地笑了笑。
軒轅燁自懷中抽出絹帕,擦了擦鼻頭,而後笑道,「你還笑我?」
「我知道我也有。」慕梓煙仰頭將臉湊了過去。
軒轅燁無奈地嘆着氣,便也仔細地給她擦着。
慕梓煙滿意地點頭,接着便又牽着他的手趕路,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才聽到有聲音,不過這話聽不懂。
「也不知說的是什麼?」軒轅燁是不曾聽過的,似乎與他們說的都不一樣。
慕梓煙卻驚喜地看着他,「我知道。」
「你知道?」軒轅燁盯着她看着,不免疑惑起來。
慕梓煙是聽過的,畢竟在那個世界,有許多的民族,還有不同的國家,她出於好奇,便都學過,雖然不精通,但是單純的都能夠聽懂。
慕梓煙走了過去,接着便看見眼前的女子面頰上遮着方巾,而慕梓煙與軒轅燁此刻是男子裝扮,故而並未蒙着面紗,只是二人的容貌太過於出眾,剛入了鎮子,便引來了無數人的目光。
緊接着便有人聚在一起開始議論起來。
慕梓煙聽到最多的便是感嘆聲,剛走了兩步,便見有東西朝着她打了過來,正好打在了腳下。
慕梓煙低頭看了一眼,並未撿起,而是側着身子移開。
軒轅燁狐疑地看着她,「這是什麼?」
「是有人看上你了。」慕梓煙衝着軒轅燁擠眉弄眼,順帶着露出二人緊扣的手。
當下議論聲越發地多了,不過更多的卻是可惜聲。
明眼人都看出來,這二人雖是男子,可是卻是相愛的。
慕梓煙雙眸泛着亮光,聽着聲音,便知曉這處對於男風並不介意,好像只要彼此喜歡,便可以了。
軒轅燁知曉慕梓煙的舉動,雖然聽不懂,卻也從那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了點,轉眸看着慕梓煙,「真是胡鬧。」
「我這樣不是擔心出被吃了?」慕梓煙嘴角一撇,調皮地說道。
軒轅燁極少看見慕梓煙有這樣活潑的時候,似乎很久沒有看到了,只是這次出來之後,反倒看到的更多了,她不似以往那般沉穩淡然,所有的事情都獨自扛着,反而喜歡黏在他的身邊,偶爾表現出對他的依賴。
軒轅燁對於慕梓煙這樣的改變是發自內心地喜悅,更重要的是驚喜,他握着慕梓煙的手說道,「不過他們在說什麼?」
慕梓煙也只是湊近他的耳畔說着,生怕那些人看出與他們的不同來,會將自己趕出去。
過了一會,二人找到了一個酒樓,抬眸看了一眼,慕梓煙轉眸看着軒轅燁,「我們先進去吧。」
「只是這銀錢?」軒轅燁擔心地說道。
「這碎銀子是通用的。」慕梓煙瞧了一眼,適才發現有一個出手闊氣的老爺裝扮的人從酒樓出來,丟的就是碎銀子。
軒轅燁這才發現慕梓煙在這處一點都不受拘束,反而有些熟門熟路的,只是她也是第一次來,為何會這般熟悉呢?
慕梓煙只是覺得有趣,因為有些東西,她曾經只能看,卻不能親身感受,可是現在,難得碰上這麼一個有趣的地方,自然會好奇。
軒轅燁便由着她,見她熟悉地與掌柜的交談,而他只是神色淡然地站在她的身側,心裏有些百感交集起來。
過了一會,二人剛上了酒樓,慕梓煙剛要入客房,便聽到下面有人在說話。
慕梓煙停下了腳步,抬眸看着那小二,接着又問了幾句,這才進去。
「看來那些人說的你很感興趣。」軒轅燁隨即坐下,將身上那粗布脫下。
過了一會,便見小二敲門,送進來嶄新的衣服,慕梓煙給小二打賞了碎銀子,那小二高興地眉開眼笑,也不知說了一些什麼話,軒轅燁是聽不懂,不過那語調顯然是奉承的。
慕梓煙淺笑着轉身看向軒轅燁,過了一會等熱水又端了進來,軒轅燁起身將慕梓煙橫抱着,便入了屏風後。
慕梓煙淺笑着靠在他的懷裏,仰頭看着他,「想通了?」
「我先給你沐浴。」軒轅燁總算能開口了,低頭在慕梓煙的唇上吻了吻,接着便將她身上的粗布解開,將她放入了浴桶內。
過了許久,二人沐浴之後,便換上了乾淨的衣袍,渾身都覺得清爽。
慕梓煙舒服地嘆了口氣,接着靠在軟榻上,想着這些時日的疲憊,在沙漠裏頭自然不能洗漱,只覺得自己倘若再不洗便要臭了,如今只是眯着眸子,笑吟吟地看着軒轅燁。
軒轅燁垂眸看着她,「剛才聽到什麼了?」
「姬安的下落。」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他在何處?」軒轅燁看着她問道。
「被那身打扮入了這裏,長得又那麼妖孽,自然是被搶去了。」慕梓煙低聲道。
「搶去了?」軒轅燁想着姬安當時穿出沙漠,當時也精疲力盡,自然沒有力氣,倘若再碰上個厲害的,那……
「恩。」慕梓煙點頭,「是被這鎮子裏頭的財主給搶去了。」
「財主?」軒轅燁順勢問道,「男的?」
「恩。」慕梓煙點頭,「難不成呢?」
軒轅燁搖頭道,「那他可慘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慕梓煙已經打聽出了那財主的宅邸,只等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潛入府內。
軒轅燁看着她,「你可不能獨自行動。」
「我知道。」慕梓煙笑着開口,「也不知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怎麼聽着你在幸災樂禍。」軒轅燁垂眸看着她說道。
「哪有?」慕梓煙嘴角一撇,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因為她知曉姬安自是有法子讓自己脫身的,而這財主也沒有動他。
二人簡單地用了些吃食,便舒服地擁在一起歇息,許久不曾好好地歇息,故而等二人醒來時天色已暗。
「煙兒,你為何好這裏的語言?」軒轅燁看着她問道。
「你想知道?」慕梓煙垂眸看着他說道。
「恩。」軒轅燁點頭。
「其實,我一直對這裏有種熟悉感。」慕梓煙靠在他的懷裏,「等入了鎮子,我也能夠聽懂這裏的話,你說奇不奇怪?」
「的確奇怪。」軒轅燁點頭,「罷了,我也不問了。」
軒轅燁一直覺得慕梓煙不簡單,也有自己的秘密,她如此說了,想來也有自己的苦衷,故而便不再多問,等到她有一日坦白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
慕梓煙摟着軒轅燁,主動地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淺吻,「燁,你真好。」
「你知道就好。」軒轅燁柔聲道。
過了一會,二人便從窗戶跳了出去,前往那個財主的府邸。
慕梓煙白日給了那小二碎銀子,故而便也打聽出了那財主的府邸在何處,如今便沿着那地方向前走着,因着是黑夜,街道上根本沒有人影,連一盞燈都沒有,好在今晚的月色不錯,故而二人也便能夠順着月光探路。
過了一會,看到眼前的高牆,慕梓煙覺得這個國家又有些不同,似乎還延續着像大焱的一些習慣,除了穿着不同以外,其他的倒是沒有不同。
慕梓煙與軒轅燁飛身入了府邸,接着便尋找着姬安的下落。
此時,姬安被關在一處院子裏頭,身着着這個地方的服侍,不過顏色卻比尋常人的鮮亮一些,這也是體現了他如今的身份。
姬安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了沙漠,卻被一個財主給搶了……好在他能夠發出消息,只是擔心,也不知那丫頭有沒有收到自己的消息。
推開窗戶,看着窗外的月色,正在失神的時候,便瞧見一道黑影突然落下,緊接着便自窗戶鑽了進來,而後落下,抬眸看着他。
姬安眨了眨眼,待看清楚來人之後,嘴角一撇,「你怎麼才來?」
慕梓煙沒想到姬安頭一句便是質問她,頓時有些怔愣。
她雙手環胸,「那我回去了。」
「你……」姬安扭過身不理會她。
慕梓煙側着身子,便見軒轅燁也到了,衝着他遞着眼色,「看來是我們白擔心了,二表哥不是挺好的。」
姬安騰地轉身,待看見軒轅燁的時候,冷哼了一聲,「還真是如膠似漆啊。」
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動靜,正要上前,軒轅燁卻搶先一步站在了姬安的面前,「你的內力呢?」
「這財主武功高強,我不妨,便被壓制了內力。」姬安嘆了口氣說道。
「那你沒有被他?」軒轅燁緊接着問道。
姬安怒視着軒轅燁,「你說呢?倘若真的被動了,我現在早撞死了。」
慕梓煙聽着,突然笑了起來,隨即止住笑意,背對着姬安。
姬安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顏面都丟盡了,待軒轅燁遞給他恢復內力的藥之後,他才轉身去將身上的那件衣服換了下來。
慕梓煙等姬安出來,接着說道,「他的內力恢復要多久?」
「半個時辰,」軒轅燁低聲道,「好在看管的不嚴,想來這財主對自己的武功甚是自信。」
「那你能聽懂這裏的話嗎?」慕梓煙看着姬安問道。
「聽不懂。」姬安搖頭,似是想到了什麼,「我記得秦邧好像說過。」
「他說過?」軒轅燁看着姬安,看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慕梓煙雙眸微凝,「看來他一早便與這裏暗中勾結了。」
「恩。」軒轅燁點頭,而後說道,「那你是如何讓他沒有碰你的?」
姬安見軒轅燁是故意要在慕梓煙的面前提起此事,他雙眸一沉,怒視着軒轅燁,「我雖然沒有內力,可是也有氣結,尋死不會嗎?」
「到底是這財主憐香惜玉啊。」軒轅燁還不忘火上澆油。
姬安這下更氣了,轉眸看着慕梓煙,「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啊?」慕梓煙明顯一愣,未料到姬安會如此問。
「哼,我就知道。」姬安說着便轉身不去理會二人。
慕梓煙與軒轅燁對視了一眼,接着輕咳了幾聲說道,「你又沒做什麼,我嫌棄你做什麼?再說了,你就算做什麼了,總歸跟我是一家人。」
「慕梓煙……」姬安轉身咬牙切齒地看着她。
慕梓煙笑着說道,「好了,我們一早便知曉你是清白的,倘若知道你被欺負了,現在我早將這財主給大卸八塊了。」
姬安一聽,這心裏才稍微舒服了一些,不過臉色卻沒有變。
「既然找到了你,我們也該繼續趕路。」軒轅燁瞧着也鬧夠了,便低聲說道。
「對了,我忘記說了,這裏是朝國。」慕梓煙看着他們說道,「是迎着太陽誕生的國家。」
「你怎麼知道?」姬安見慕梓煙如此說,疑惑地問道。
「小二說的。」慕梓煙直言道。
「你能聽懂這裏的話?」姬安直視着她。
「能聽懂。」慕梓煙點頭,她暗自感嘆道,這算不算早有安排呢?
「你頭一次來,為何會聽懂呢?」姬安再次地問道。
「我也想知道。」慕梓煙看着姬安說道。
姬安將目光落在軒轅燁的身上,二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慕梓煙並不介意,反正他們心裏有疑惑,她也不能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他們,更何況現在並非是好的時機不是嗎?
半個時辰之後,姬安恢復了內力,三人便偷偷地離開了這府邸。
連夜便出了這小鎮,繼續往前趕路。
姬安這才覺得徹底地鬆了口氣,轉眸看着慕梓煙說道,「那你對這個地方熟悉嗎?」
「第一眼看着的時候有些似曾相識,可是這一整日下來,卻又覺得很陌生。」慕梓煙如實地說道。
軒轅燁與姬安二人不再多問,三人便連夜往前趕,直等到天亮,二人依舊在路上。
過了一會,便聽到後頭傳來馬蹄聲,慕梓煙轉眸看着姬安,「看來那財主追上來了。」
「看我不拔了他的皮。」姬安冷聲道。
慕梓煙嘴角一撇,「現在不是糾纏的時候,我們躲一躲吧。」
「煙兒說的對。」軒轅燁附和道。
姬安看着二人,也只是心裏氣不過罷了,當真要動手,他很清楚,現在當真不是時候。
隨即三人便躲在了暗處,果然瞧見那為頭的人,長得倒是彪悍,容貌有些粗獷,慕梓煙轉眸看着姬安,低聲道,「你在伶人館又不是沒見過。」
「我不過是待在那處,可沒有弄出什麼事兒來。」姬安嘀咕道。
「看來我們得繞道了。」軒轅燁看着說道。
「這處四周都是戈壁,繞道也是不成的,很容易迷路。」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姬安皺了皺眉頭,「那便進去。」
「再等等。」慕梓煙接着說道,「我覺得這並非是普通的財主。」
「你是看他手中的那把刀?」軒轅燁也發現了,轉眸看着慕梓煙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那不是普通的刀,上面還有標誌。」
「我瞧見了。」姬安似是想到什麼,連忙說道,「是鷹。」
「對,是鷹。」慕梓煙點頭,轉眸看着軒轅燁,「這是身份的象徵。」
「身份的象徵?」姬安盯着慕梓煙,「你對這什麼朝國也太熟悉了吧?」
「我只是猜測罷了。」慕梓煙直言道,「你看見他身後的人了嗎?而且你在他府邸也待了這麼久,當真沒有發現什麼?」
「我躲他還來不及呢。」姬安冷聲道,「不過那些人不像尋常的看護,倒像是訓練有素的兵士。」
「那昨夜……」軒轅燁突然想到了一點。
「他是有意放走你的。」慕梓煙看着姬安說道。
「看來他是想要引出我的同夥。」姬安冷哼一聲,「那他不是瞧上我了。」
「恩。」慕梓煙點頭,「看來我們要從長計議了。」
「那現在?」姬安沉默了一會,低聲道。
「既然他們是有意放走我們,那我們便將計就計,繼續趕往這朝國的京都。」慕梓煙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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