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房

    卡琳接過披薩，問：「聽了我不開心的事，是不是平衡了？」

    梁襲道：「我是絕對不會花四千英鎊去租一套房子。這個周末我已經想好節目，我們一起去看房子。貴的歸你，便宜的歸我。」

    卡琳點頭，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來？」

    梁襲眨巴眼睛想了想：「答案很多，我不知道你喜歡哪一個。」

    「比如？」

    梁襲道：「感應到我想見你。」

    「不對。」

    梁襲道：「喜歡看我吃披薩的樣子。」

    「哈哈，不對。」

    梁襲道：「我總不能猜你想見我吧？」

    卡琳露齒笑，這次笑不同尋常，皮笑肉不笑，梁襲隱約感覺有點不好，卡琳道：「菲奧娜給我電話，讓我去看看你。」

    「……」梁襲推理：有警探蹲守在克萊門特莊園外，刀鋒暗中介入了波比遇刺這件事。自己在偵探社下車後，站立在路邊着實發呆了一會，是餐廳的服務員打招呼自己才回神。

    卡琳吃披薩：「她很關心你。」眼角餘光掃描梁襲表情。

    危險，危險！梁襲腦子全速啟動：暗渡陳倉，借刀殺人，無懈可擊，順手牽羊，麻辣隔壁……

    卡琳補充道：「你也很關心她。」

    梁襲穩穩拿起一塊披薩：「有披薩，就夠了。」梁襲也搞不懂這句話有什麼意思，不管怎麼樣，先對付上。如果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動作，那卡琳肯定也無法理解。

    這個回答讓卡琳挺滿意，她解讀梁襲意思是：有你，就夠了。雖然沒有對菲奧娜進行任何解釋，但已經說明他更在乎自己。卡琳本不想和梁襲提起這件事，顯得自己很小氣，也很尷尬。但是卡琳沒想到自己憋着不說竟然會很不舒服。

    兩人話題很多，就連紅茶和披薩都是話題，梁襲的紅茶知識儲備量大，而卡琳去過很多國家，品味過各國的茶葉，她很有發言權。披薩也是如此，引申出各國文化與兩人口味到討論。只可惜卡琳明天還要上班，梁襲提出看電影的提議被否決。否決了梁襲的提議，卡琳擔心梁襲尷尬，提出本周周末由自己來選節目。

    被愛情迷暈的梁襲自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卡琳準備告辭時傳來門鈴聲。梁襲看了眼貓眼，開門，是波比的管家黛西：「你好，黛西，裏面請。」

    「你好梁先生。」黛西看見了卡琳，抱歉道：「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卡琳招呼：「不會，請坐。」

    梁襲介紹了兩人，請黛西落座。

    黛西從挎包拿出一把類似汽車鑰匙的東西：「前天傍晚，我聯繫了中介公司看房子。中介公司給我發了照片，我發現有一套房子不錯，租金很低，只要一百五十英鎊，包水電網和物業費，業主還將自己的地下車位交給承租者免費使用。」

    黛西見梁襲表情古怪，解釋道：「波比先生的事是波比先生的事。波比先生吩咐我做的事，我必須完成。即使波比先生和梁先生現在是仇人，在波比先生說明之前，我也必須完成我的工作。」

    聽這意思，這賬是見鬼前的賬，不是見鬼後的賬。梁襲點頭：「行，太謝謝你。」

    黛西道：「房子的主人和妻子在巴西定居，最少這幾年內不會回英國。梁先生在入住後，如果想更換家具等，都可以直接給我電話。」

    梁襲感謝：「謝謝你黛西，幫了我大忙。」一百五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

    黛西道：「這是鑰匙，你先收好。地址是伯寧小區1號樓24層a套。」

    卡琳一頓，問：「有一部專屬vip24樓三戶住戶電梯的1號樓？」

    黛西看卡琳點頭，你怎麼知道？

    卡琳問：「房間樓梯可以直接到達封閉式私人天台，天台上有半遮蔽建築？」

    黛西很驚訝，點頭。

    卡琳掩面，問：「一百五十英鎊？」

    黛西點頭：「對，有什麼問題嗎？」

    卡琳抿嘴好一會才回答道：「沒有。瑪麗亞醫院的院長就住在24層。我只是覺得150英鎊租不到這樣的房子。」1號樓，三面無遮擋，被稱為樓王。24層是最高層，挑高複式房，專屬私人八十平米大天台。空氣好，環境好，視野好，還有專屬電梯使用權。

    黛西解釋道：「這麼低廉的租金主要是因為房主和波比先生的關係。我不打擾你們了，司機還在等我。」她還有事，不能在這個話題糾纏太久。

    梁襲送黛西到門口，關上門後伸頭朝辦公區看了一眼，卡琳很冷靜，正在看手機。梁襲進去坐下，將鑰匙一推道：「歸你了。」

    卡琳請搖頭：「我不喜歡高樓。」當然喜歡，不過卡琳不會和梁襲搶房子。人家送給梁襲的人情，自己憑什麼接？

    梁襲道：「你可以補我差價租金。」

    卡琳聽此話呆住半秒後笑了起來，道：「這是人家對你表示的感謝，並且和威利之事無關，我不能占這個便宜，你也不能用此牟利。我自己會找到合適的房子。」

    卡琳不是：我要就是不要，我不要就是要，你應該懂我，而不是要求我說出來這類的女生。卡琳是罕見的理智型女生。她不要梁襲送來的房子居住權，是經過很認真的考慮後的決定。

    梁襲為卡琳性格點讚，喜歡。

    卡琳補充道：「但你搶我房子這件事，我會記住的。」

    梁襲笑，很開心，和卡琳在一起即使只是單純的喝茶聊天，都讓梁襲很開心。

    明天卡琳還得上班，得送。兩人下樓後沒提坐車，很自然步行朝酒店公寓走。梁襲雖然戀愛經驗少，但情商不低，走沒幾米，就輕輕的握住了卡琳的手。卡琳如沒發現和感覺一般，繼續和梁襲聊着天。兩人實則都很緊張，手心都出了不少汗。偶爾手分開快速在衣服上一擦，然後很快又握在了一起。

    今天的進展僅限於此，牽手的感覺已經讓梁襲消化不了，並沒有更進一步。照例還是親吻臉頰作為告別禮，所不同的是，今天卡琳親吻完了梁襲，將自己臉送到梁襲的嘴邊，梁襲非常禮貌的回吻了卡琳的臉頰。

    站在電梯口品味許久，梁襲突然有大聲吶喊，順便來個360度轉體的衝動。但考慮到克洛澤前輩的教訓和自己的能力，梁襲很明智的放棄了這個決定。

    ……

    第二天克萊門特家族和董事會會議召開之時，梁襲搬入了自己的新家。伯寧小區地處城市中心地帶，擁有完善的服務周到的物業，是一個現代化小型居住社區。小區一號樓住的基本都是金領往上級的人物，vip24層就是這棟樓的頂點。乘坐專屬電梯到達自己的新房，梁襲第一次感覺到金錢的魅力。虛榮不對，但虛榮真的很爽。用鑰匙刷開vip專屬電梯門時，附近人群投射來的目光讓梁襲體會到金錢能帶來的成就感。

    新房面積一百二十平米，複式建築，樓下是客廳，餐廳和廚房。一道樓梯到二樓，二樓是建造在廚房上方的五十平米左右的臥室。整個客廳採用大落地窗設計，電動窗簾，高瞻遠矚，城市盡收眼底。

    樓梯到了臥室繼續朝上到天台。天台用雙層鋼化玻璃做圍欄，玻璃兩米高，外側拉有三道電網線，附近安裝有多個攝像頭，都是基本防盜設備。天台有一個敞開式棚子，現在空無一物，可由房主私人定製。可以在這裏放置燒烤設備或者健身設備，甚至可以在這裏修理和養護摩托車。

    在天台的南面有一張長型大理石桌子和配套的一列大理石長椅，作用就自己看着辦吧。看着空蕩蕩的天台，梁襲有一百種方案利用天台，不過這一百種方案都很燒錢，而且很麻煩。

    算了吧，就這樣吧。或許在棚子內加一張椅子？梁襲特別喜歡下雨天在戶外看書。雨水擊打地面的聲音如同最美妙的旋律，同時雨水帶來的一絲寒氣讓人更加清醒。臥槽，椅子也得買，算了吧。

    回到室內，臥室被褥等床上用品都是新的。這個房子最大問題是只有一間臥室，沒有孩子房和父母房，是標準的單身公寓房間。

    由於一層的120平米沒有臥室，導致客廳大，廚房大，連浴室都很大。因此梁襲很頭大：衛生怎麼搞的過來呢？黛西交房時候說過贈送地下車位，但是沒說送家政。這麼大房間加上二層的臥室和天台，大概三百平米左右，梁襲不想花費那多時間去處理房間衛生問題。

    梁襲聯繫了家政公司，家政公司表示每周全面清潔一次外加消毒費用為三百英鎊。心痛了無痕，猶豫再三的梁襲最終同意了家政服務。每周三百，一個月一千二，加上房租一千三百五。有點高啊？如果不是看在水電費全免份上，自己肯定不住這裏。

    梁襲需要的生活空間很小。比如浴室，他只要馬桶和淋浴，兩三平米就足夠。

    面對這份所謂的厚禮，梁襲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畢竟一直住在偵探社也不是辦法，只能勉強咬咬牙住下。話說也不是一無是處。最少它是個房子。

    ……

    克萊門特家族會議結果，波比繼承家族產業，由於克萊門特家族不是貴族，不存在限定繼承遺產，因此家族要為此花費一筆不菲的遺產稅。接下來的數個月，家族主要工作圍繞這件事展開，不排除會出售部分不動產。另外由于波比繼承家族，以波比計算三代之外的家族成員將離開家族，不能再從事家族人員才能從事的工作。波比的哥哥、姐姐和妹妹們將接手這些與家族資產有直接關係的職位。

    波伯、波叔雖然屬於第三代，但他們主動離開家族。於是按照他們意願，安排他們在一些部門擔任閒職。龐大的克萊門特家族在兩次會議之後，完全被波父為中心的小家族所掌控。

    克萊門特集團會議，波比任命自己的父親波父為集團總裁，代理董事長，全權處理克萊門特集團的所有業務。因為未發生重大人事變化，克萊門特集團股價和商業地位並沒有因此造成很大的影響。

    梁襲在偵探社拿手機看新聞了解到這些變故。

    今天距離波比遇襲已經過去了四天。梁襲估算克里斯現在已經能見人，自己應該過去看看。什麼是能見人？沒有人願意被人看見插着尿袋，生活難以自理的樣子，考慮到和克里斯不熟，在克里斯身體穩定之後再探望比較禮貌。

    讓梁襲比較生氣的是卡琳最近沒空，她的第三年實習報告被主治醫生給否定了，一句懷疑卡琳是死神的內應讓卡琳無比羞愧。梁襲見過這個老女人，臉上沒有半點笑容，冷冰冰，最常說一句話：因為你，我對你的病人表示無比的同情。她帶的幾名實習醫生在有出色表現時，她不會有任何誇獎，她認為表現出色是應該的，否則沒有資格成為一名醫生。超市收銀員不優秀的後果是耽誤顧客時間，醫生不優秀的結果將導致病患承受更多的痛苦乃至死亡。

    門鈴響起，應該是自己購買的探望克里斯的禮物到了。梁襲開門看見了波比。波比剪掉了一頭的金髮，留一個四六分頭，打着定型水，精神抖索。

    梁襲疑問：「沒帶指紋？不會自己開門？」

    波比不滿：「這表示我有禮貌。」

    梁襲不屑：「這句話對前任門說去。」轉頭走向辦公區，燒水。

    波比跟了進來，很熟練的拉開冰箱拿了一罐飲料坐下，問：「房子還滿意嗎？」

    梁襲停頓了三秒思考，實在不知道怎麼說，繼續泡茶。

    波比來勁，推測：「不滿意，但是你不想說。」

    梁襲道：「太大了，太空了，每周家政收費高達1200。」

    波比靠躺單人沙發，雙腳架在茶几上，道：「窮人就是窮人。」

    梁襲斜眼問：「怎麼？今天富人準備去騙鬼？」

    波比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看着天花板發呆：「我上午從冰島雪山泡了溫泉回來，感覺很沒意思。」

    梁襲問：「溫泉是哪國女孩？」

    波比慍怒：「能不能好好說話？」

    梁襲攤手：「沒意思就去死吧，或者一會一起去探望克里斯。」

    波比沒有馬上回答，似乎想到什麼，道：「去見克里斯之前，陪我去參加威利的葬禮。」

    梁襲倒茶：「好。」

    說話間，梁襲要的禮物到了，是一套銀制餐具。波比看不懂：「你送克里斯銀質餐具？因為他是吸血鬼嗎？」

    梁襲道：「這是丹麥銀質餐具，克里斯在倫敦住院一定很想家。」

    波比驚嘆：「你這想法好奇葩，」

    梁襲道：「你非要我說我不知道買什麼，你才開心嗎？」

    波比和梁襲都沒提家族的事，拿了禮物喝杯茶後兩人出門。波比的一打保鏢銳減為六人，十一名保鏢分兩組，一組休息，一組陪同波比外出。當然只要是外出，保鏢長一定會在波比身邊。

    威利的葬禮比較簡單，出席的人多是保鏢公司的人，波比對遺孀單獨表達了問候。波比這次沒用錢砸人。一來，威利殉職後遺孀能拿到的金錢已經非常多。二來，波比今天只是單純慰問遺孀，感謝威利，要給錢可以換個時間再給。

    葬禮結束後，梁襲和波比搭車前往郊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