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三百六十章 登山（上）

    時至今日，梁襲已經基本弄清楚自己的敵人不是聖旗，而是黑暗會。聖旗只是黑暗會控制的一枚籌碼。約翰遺言:通過調查聖旗找到真兇是最安全的手段。因為聖旗是恐份，幾乎沒有任何一家官方機構和政客會在明面上支持聖旗，這就給了梁襲很大的操作空間。

    「將軍。」卡琳親吻一下樑襲表示安慰，對梁襲說明：「親愛的，你後天登山過夜的物資我已經準備好，到時候我會將物資送到山頂消防小屋。」

    梁襲問：「可以不提這件事嗎？」

    卡琳咯咯的笑：「可以，可以。」

    梁襲道：「或許刀鋒等部門需要我的幫助，我抽不出時間去登山。」這一刻梁襲理解了僥倖心態，雖然之前梁襲能判斷對方是否持有僥倖心態，知道僥倖心態是什麼。但只有自己親身經歷後，梁襲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為什麼人會有僥倖心態。

    梁襲想到此，撥打羅伯特電話，問道：「羅伯特，你知道僥倖心態嗎？」

    羅伯特：「知道，為什麼說這個？」他意思是問梁襲打電話目的。

    梁襲問道：「你說奧斯會不會有僥倖心態？她認為供出市長後，她就安全了？」

    羅伯特大驚：「你怎麼知道市長的事？」

    梁襲一怔：「我好像不該知道。」臥槽！忘了，自己是從漢娜處獲得信息，推理出幕後黑手市長。

    羅伯特沉默一會：「我會忘掉你前面的話，以免你被盯上。」市長事情太大，作為知情者一定會被司法機構盯上。

    梁襲道：「謝謝羅伯特，現在回到僥倖心態。」

    羅伯特：「你認為奧斯還有事情沒有交代？」

    梁襲道：「廢物利用，既然奧斯已經撂了，你們人手富裕，萬一呢？萬一不小心能再挖到寶藏呢？」

    羅伯特道：「你這種心態很要命。」

    梁襲道：「或者可以給別人刺殺她的機會。」

    羅伯特問：「你這麼說有任何根據嗎？」

    梁襲回答：「或許有，或許沒有。」深海團隊協助奧斯越獄是為了保護市長，奧斯能威脅到市長。現在市長已經死了，奧斯對黑暗會有什麼意義呢？需要滅口嗎？有可能需要，有可能不需要，有可能不需要情況下還要滅口，因為奧斯有可能收集到了黑暗會或者市長的一些信息。

    梁氏理論：閒着也是閒着，試試又不會懷孕。

    即將登山，脾氣暴躁，內心鬱悶，本着能拉一個墊背算一個的精神，禍害下大家。

    要麼說打針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打針。禍禍了奧斯，梁襲再問羅伯特：「錘石聯繫你們了嗎？他是不是準備幫你們再挖幾個壞蛋？」

    羅伯特淚奔：「你乾脆來刀鋒上班。」什麼事你都知道，我們可是特種警察，單獨部門，立獨機構。

    梁襲很惋惜的嘆氣：「先這樣吧。」沒意思，禍害不到錘石。

    ……

    本內山海拔一千三百米，這個高度聽起來一般，實際上算得上是高山。諸如珠峰雖然海拔八千多米，但是要知道不是從海平面開始攀登，珠峰登山起點的海拔就有五六千米。據說喬戈里峰和相對高度只有1200多米的托雷峰才是職業登山者的終極目標。珠峰在登山界只是個弟弟，象徵意義超過實際意義，畢竟業餘登山愛好者登上珠峰已經不算新聞。

    今天天氣比較寒冷，本內山的半山腰以上都被濃霧覆蓋，或許是天氣原因，今天來本內山登山客數量不多。為了照顧登山者，官方在這裏設置了登山營地，提供簡單的食物和電源。還配備有一架輕型直升機，方便第一時間救援被困遊客，下午四點左右直升機還會進行一次巡邏，尋找可能需要幫助的登山者。

    登山客可以選擇兩條路，一條是普通的登山路，俗稱800英鎊，花費了800英鎊修建一條到山頂的步行路。這條路修建於數百年前，期間經過了多次的修繕。另外一條路是近道，俗稱探險路，路程少三分之一，但地勢險峻。有些地方需要趟水而過，還有著名的一線天峽壁等。

    梁襲當然選擇走八百，路好走是其次，主要是梁襲想超越自我，不屑走較近的探險路。

    背囊內有衣服和水，還有一些高熱量食物。睡袋等過夜用品本應該由卡琳送到山頂消防小屋，但昨晚突發情況，卡琳的導師珍在家中摔倒，撞傷了腦部，原本休假的卡琳必須回醫院工作。運送物資的工作就只能交給波比。

    背上背囊，拄上登山杖，梁襲慢吞吞的走上了800。剛走不到百米，梁襲接到貝克的電話，貝克告訴梁襲，可蘭特找到了在一帆酒店殺害奎克的人，目前倫敦封鎖機場，碼頭和交通要道，全力抓捕名叫普桑的法國人。

    貝克本意是拉梁襲組隊抓人，聽聞梁襲在本內山，當即幸災樂禍大笑，讓梁襲加油。

    因為貝克的擾騷電話，梁襲行走了三百米後就進行了第一次休息。敞開衣服，降低核心體溫，吃一根能量棒，喝半瓶水，調勻呼吸，對着大自然發呆幾分鐘，與下山的登山客打招呼，然後繼續上路。波比用望遠鏡看了一會，這傢伙不是登山，他在散步。烏龜四腳朝天都挪的比梁襲快。

    波比計算，800路總長15公里，梁襲十分鐘行走總路程為三百米，每小時梁襲可以走一千八百米，大約八個半小時梁襲可以到達山頂。現在上午九點左右，預計梁襲將在下午六點左右到達山頂。不得不佩服，梁襲對自己的實力有準確的判斷，推測出自己會在山頂上過夜。

    為什麼不能走快一點呢？

    因為會累。

    波比放下望遠鏡問：「多大年紀的人行動才會如此遲緩？」

    問的是身邊的保鏢長，保鏢長回答：「據說科學研究表明，腦子動的越快的人，其肢體的速度就越慢。在靜止狀態下，腦部運動消耗能量所需要的糖分是身體的數倍，當腦部活躍時，身體會優先向腦部輸送能量，導致其肢體速度減慢。」

    波比恍然大悟：「難怪我這麼虛弱。」

    保鏢長糾正：「波比先生你完全是操勞過度。」

    波比冷眼看保鏢長。

    保鏢長道：「我們之前不知道波比先生你不和梁襲一起登山，私下打了個賭，我們有不少人賭梁襲先到山頂。」

    戰爭嗎？波比問：「你賭什麼？」

    保鏢長沉默一會，回答：「我賭三倍。」

    波比問：「什麼三倍？」

    保鏢長：「你到達山頂前放棄。」

    這不能忍，波比當即脫皮衣，解開一個扣子時波比猶豫了，是忍受屈辱的快樂活着，還是絕地反擊痛苦的掙扎？

    保鏢長勸說：「你盡可放心。因為是梁襲一人登山，我們已經取消了之前賭約。」

    波比賊眼一轉：「你們是我貼身保鏢？」

    保鏢長點頭：「是。」

    波比：「我登山，你們也得登山？」

    保鏢長點頭：「是。」

    波比：「你們穿了皮靴，我穿了運動鞋。」

    保鏢長點頭：「是。」

    波比道：「告訴大家，賭約仍舊有效，我今天不為別的，就為讓你們改變對我的看法。我要登頂。」

    保鏢長拿緊急通話器：「老闆交代，賭約有效，他要登山和梁襲決一勝負。」

    波比一頓：「是不是梁襲坑我？」

    保鏢長誠實回答：「是，他說你想登山戰勝他，但是又不想莫名其妙的登山，最主要是害怕自己輸。所以讓我們配合給你一個台階。」

    「我會輸？」波比難以置信反問，他最少不是扁平足。

    保鏢長實話實說：「你輸過，還進了醫院。」

    「別說了，以前的事沒有任何意義。」波比一伸手阻止保鏢長繼續說下去：「讓大家下注，我做莊家。」

    保鏢長呼叫：「大家請注意：老闆開莊，準備與梁襲競爭登頂勝負。現在就勝負關係請大家下注。輸贏雙倍賠償，買老闆放棄五倍賠償，買梁襲放棄十倍賠償。」

    皮特：「200，老闆放棄。」

    「法克。」波比準備罵人。

    保鏢a：「1000，老闆放棄。」

    保鏢長火上加油：「5000，老闆放棄。」

    波比怒了，五個保鏢加一名直升機上候命的保鏢，六名貼身保鏢全部賭自己放棄。這已經不是和梁襲勝負的比賽，而是一場關乎尊嚴和自尊的比賽。會是梁襲佈局，故意激怒自己去登山嗎？不可能，梁襲現在是有幾個錢，但梁襲不會拿這麼多錢出來糟蹋。

    所以保鏢們的賭注是他們對自己『沒穿衣服』的鄙視，是可忍孰不可忍。波比能忍，金髮俠也不能忍。

    波比忘了保鏢們還有一個老闆叫黛西。黛西希望波比多參加戶外運動，難得波比願意去本內山，怎麼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呢？且不說人情，管家也好，保鏢也好，園丁也好，大家都很喜歡出手闊綽，性格隨意的老闆，誰不想這種老闆能多活幾年？

    ……

    「喂！喂！」梁襲叫停走過自己面前的波比：「你幹嘛？」嘲諷嗎？

    「登山。」波比傲然回答。

    「我單獨登山。」

    「這山你家的？」波比轉頭對保鏢長道：「把山買了。」

    梁襲吐血：「你走近道。」

    保鏢長忙道：「不行，絕對不行，有危險。」不是看不起波比，法克，還真是看不起波比。這麼一想，保鏢長就知道完了。

    果不其然，波比氣鼓鼓的轉頭，朝近道入口走去：白走了五百米，來回就是一千米。

    ……

    遠路走的慢，近路也快不起來。近道有個最要命的地方，它是波浪形，上上上下上上下。登山痛苦者都知道，登山最痛苦不是走路，而是登坡。每下一個坡，就代表要上兩個坡才有進展。近路大部分路線四面樹林或者石壁，連一絲風都吹不進來。運動後核心體溫上升，但溫度不高，難以出汗，出汗後難以風乾，粘乎乎的貼在臉上。總結就是一個字：悶。悶的難受。好不容易看見一條小溪流，波比想一頭悶在裏面，但被保鏢長抓住了後領。如果波比這麼作死，波比是到不了山頂，他們真的要發財。

    最好的辦法是休息，讓身體核心體溫慢慢降下來，因此波比並不比梁襲快到哪去。

    下午一點三十分，兩人中轉消防小屋相遇。梁襲勝波比一步，他快了大約兩分鐘左右。波比到達時，梁襲已經用消防小屋的設備燒開水，準備沖泡麵。不過梁襲得意不三秒。一名保鏢將攜帶的沙灘椅放好，鋪上毛毯。另外一名保鏢拿出小型保溫箱，裏面是熱乎乎的肉類食品。

    「要死了。」波比躺下，全身肌肉那個酸爽到波比忍不住發出一點銷魂的聲音。

    梁襲狀態很好，他就是散步，走走停停的散步。躺在沙灘椅上的波比覺得這麼走下去，自己說不定會輸，於是扭頭看梁襲道：「我們換條路，你走後半程近道，我走後半程遠路。」

    梁襲驚訝問：「你確定？」看了一眼十幾米外豎立在路邊的地圖。

    波比一怔，難道有貓膩？他回頭看見了地圖，但是太遠看不清楚。波比求助看向保鏢長，保鏢長點點頭：梁襲沒撒謊。

    波比接收的信息：換。

    波比立刻道：「確定，誰怕誰。」

    保鏢長難以置信看波比。

    梁襲立刻道：「一言為定。」

    「休息一個小時，我們一起出發。」別讓梁襲先跑了。波比回頭看見保鏢長驚呆的眼神，和其連連搖頭的動作，道：「不過，我不想占你便宜，還是不換了。」

    梁襲道：「波比，我給你一次機會。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兩條路中有一條路出現了一點意外。有一棵大樹被風吹斷，落下後攔住了道路。與此同時導致了一片沙土覆蓋了道路，簡單來說就是小塌方。登山客和我說，長度大約十米左右，這十米都是樹枝和泥土混合的道路，要走過去的難度很大。一個辦法可以繞路，多走一公里繞過去。一個辦法是四肢並用爬過去，但操作不當，容易導致腳被卡在其中，會弄髒和弄濕衣服。登山客在之前登山取水時手機掉落水中，導致他無法與外界通訊。他步行回營地，將這條信息告知他見到的所有登山者。」

    梁襲道：「我知道哪條路塌方，但不會告訴你。以上是我提供的信息，沒有任何篡改。現在你可以隨意選擇一條路線。可以討論，以免你的智商太低讓你選中了好路。」

    波比反問：「你意思是智商高才會上當？」

    保鏢長提醒：「他在保證沒有篡改後，才補充了那句話。」不要將後面的話當作線索。

    波比看着神秘兮兮的梁襲，招呼群保鏢：「大家靠過來，我們開個會，研究一下。」單挑是不可能單挑，這輩子都不可能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