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兩百零五章 倫敦風雲

    前線警務部助理總監職務由副助理總監格雷兼任。格雷巡警出身，後進入刑偵部成為一名刑警。在一次抓捕行動中，低估了罪犯，沒有呼叫特警支援，導致槍戰中他和搭檔身負重傷。他因為左手三根手指被打斷，從一線轉到了後勤部門。

    格雷在幾年前成為副助理總監，主要工作負責後勤。主要工作有：警察家屬，警察工會建立聯繫與合作關係，負責公關部警察形象宣傳工作，社區普及法律，關注假釋人員，與慈善和利福機構保持聯繫，為前科犯提供一定的法律幫助和人文關懷等。

    簡單來說，格雷是三名副助理總監中負責打雜的。另外兩名助理總監，一位是負責行政，人事。最後一位相當於助理總監的搭檔，和其一起處理一線警務。原本最後一位副助理總監最有份量，可惜在網紅節倫敦歹徒案的處理上，看不到他任何決斷的魄力與處理問題的能力。戴爾離職前，向總監推薦了格雷，他認為格雷是前線警務部中，做事最穩重，最有條理的高級警官。因此在戴爾離職後，格雷暫時兼任助理總監職務。

    倫敦除了警察廳之外，還有立獨的警察部門，比如金融警察，國防警察，民用核能警察和緝粉隊等。這些部門隸屬警察廳總監管轄，但他們不向警察廳負責，國防警察向國防部負責，金融警察向財政部門負責，緝粉隊的行政單位是麵粉管制局，緝粉是麵粉管制局內的一個業務，並非全部業務。

    這些單位的老大只有一個，市長。市長可以不鳥首相，他的老大是市民。市長發話之下，警察廳總監召開了會議，提出兩個要求。第一個要求：抓住八名槍手和他們的幕後老闆。第二個要求：要求麵粉管制局24小時內向市長說明，為什麼倫敦的麵粉泛濫成災，價格低下。

    麵粉管制局知道緝粉隊總隊長是個笨蛋，也好，這件事有笨蛋兜底。麵粉管制局局長在會議上，直接說明緝粉隊總隊長到緝粉隊後幹的事，比如排擠走最有力的緝粉干將，拆散緝粉隊行動組，和粉梟商議價格等等。但這個人是你們空降來的，至於是警察廳高層還是市政廳讓他空降到緝粉隊，你們自己商量。問題出在你們身上，麵粉管制局不背這口黑鍋。

    與會的市長秘書和警察廳總監互相看了看，本不想討論這件事。此時內務部與會人員拿出了一份還沒完工的報告，告訴大家總隊長沒有犯罪，但是將總隊長放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在犯罪。他們建議立刻裁撤總隊長，由合適的人員接任總隊長職務。

    市長的秘書卻說，要裁撤也要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再說。

    內務部向檢察官負責，檢察官不受市長約束。內務部的人警告秘書，市政廳不要干涉警務，特別是警務人事。外行管內行，是最錯誤的一種管理方式。

    會議由此進入了官僚扯皮階段，誰都不想背鍋。最後還是總監決斷，撤銷緝粉隊總隊長職務，代理總隊長由麵粉管制局決定。倫敦三個刑偵部總指揮官負責八名槍手案，其他部門配合麵粉管制局處理倫敦麵粉事件。包括查清楚為什麼倫敦會有大量麵粉，為什麼老彼得掌握了大量貨源。

    ……

    梁襲和卡琳在一起時間還是很少，這個月更少了，連專屬情侶休息日都取消。原因是迷6要對職員每半年進行一次全面考評。其中包含了身體情況，技能情況，諸如耐力、射擊水平等等。除此之外還要進行一次測謊。

    兩周後卡琳要去美國一個半月時間進修，她的導師水平很高，但是對於新醫療科技接受度不高。卡琳被導師點名和本院三名醫生一起去美國最好的醫學院進修，同時與美國醫療設備公司接洽。在進修結束後，幾位醫生要協助院方採購一套mbt，evoq什麼鬼的醫學儀器。

    卡琳告訴梁襲，瑪麗亞醫院的醫療設備還是很先進的。但是醫院有錢，別人20年一代，瑪麗亞醫院八年一代的更換設備。按照慣例，在院長偶數任期的最後一年，醫院會投入一筆資金對醫療器械進行更新換代。目的很多，舊醫療器械可以捐贈，醫院不需要太多的盈利，培養新生代核心醫生等。一直吃老本會導致將來老一輩跟不上技術，新一代學不到經驗，硬件和軟件雙落後。此外，瑪麗亞醫院是倫敦乃至歐洲第一流的醫院，必須能掌握和使用全球最先進的醫療科技。

    ……

    梁襲照例到偵探社上班，燒水，輕度清潔衛生，泡茶，拿了茶杯在書架上找到一本書，坐到壁爐邊的搖椅上沉浸到書的世界中。

    總有人不想梁襲太安靜，比如說偵探社的名譽老闆波比。波比前天剛從中東回來，作為倫敦第一家族的族長，這次他結結實實被上了一課。他意識到在自己的炫富道路還有很多困難，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挺窮的。更有意思的是，一位王儲看上了波比，詢問波比父親，波比當女婿的可能性。波比父親也很煩，自己兒子是家主，否則怎麼也得賣一把。和實權極富人物搭上這條關係，克萊門特家族能席捲中東。

    當然波父也擔心波比和人家公主結婚後說親家翻臉的可能。波比的德性作為父親的再清楚不過。即使是一棵神樹，也控制不了波比一顆嚮往森林的心。

    「真悶。」波比看了一眼梁襲關門：「每次我見你，我都感覺自己如同上帝一般幸福的活着。」

    梁襲書翻頁：「你和99%的倫敦人相比，也是這個結果。自欺欺人誰不會？」

    波比拿出手機，坐在梁襲身邊滑照片：「自欺欺人？自欺欺人？我們有錢人的生活是你們這些窮鬼想像不到的。」

    梁襲繼續看書：「你最好保管好自己的手機。否則克萊門特集團股東和股票會一起跳樓。順便問一句，去沙特被刺激了嗎？」

    波比：「你怎麼知道？」

    梁襲道：「看你照片就知道。明明吃不下，還要死撐，除了一個面子之外，還有什麼？你給我看有什麼意思？99%的倫敦人請不起照片中任何一位女孩吃飯，照片中的任何一位女孩也不屑和99%的倫敦人吃飯。」

    波比來勁，自己沖茶，道：「我們就說普通人，你覺得你是普通人？」

    「沒錯。」

    波比道：「你去問問普通人，哪個男人一年到頭一個人一張床的？」

    梁襲：「多管閒事。」

    波比：「哪個男人會拿一本書，開着燈，窩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一呆就是一整天？」

    梁襲：「你懂個屁，我看的書，想的是案。」

    「有案子？」波比立刻放下態度：「什麼案子？」

    梁襲道：「新聞的案子。」

    波比：「八名槍手，倫敦麵粉的事？這不是已經過去幾天了嗎？據說老彼得已經被扣押了三天，警方一無所獲。」

    梁襲道：「警方動這麼大陣仗一無所獲，我認為可能是方向錯誤，或者是信息錯誤。從直觀了解，老彼得發現貨被偷，於是殺雞儆猴。老彼得盤踞倫敦南部這麼多年，我並不相信他會動用八名槍手幹這麼大的陣仗。另外，老彼得的侄兒缺錢嗎？他不能找父母和老彼得要錢嗎？他竟然會用最蠢的方式去搞錢。」

    波比道：「聽說老彼得和兄弟的口供都稱，自己不知道這次交易。」

    梁襲道：「重點是他們不知道這批貨，他們不會承認自己和這批貨有關。你知道老彼得是粉梟，警察也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抓老彼得，理由只有一個，過不了法律的坎。如果老彼得聲稱這批貨是侄兒偷了自己的貨，那他不是找死嗎？」

    波比問：「你說貨是怎麼到倫敦的？」

    梁襲道：「南美走西非線，就以西非中實力最強大尼日利亞來說，他們的緝私船，海軍不堪一擊。英國為了封鎖西非線，不僅向尼日利亞贈送物資，還派遣專業人員對尼日利亞士兵進行訓練。但還是攔不住。不過因為英國對西北方向海域佈控嚴密，檢查船隻的頻率是其他海域的數倍，所以歐洲麵粉很大比利來自東歐。」

    梁襲道：「根據我知道的信息推測，我認為現在南美粉梟已經構建了以西非線為跳板，海運直達英國的運輸線。為什麼可以瞞過海上巡邏隊呢？我認為他們可能採取了非正常的方式。比如將麵粉從粉狀轉變成液態，或者是大塊固體等，只要密封和處理得當，緝粉犬是聞不到味道的。」

    梁襲道：「這個辦法在20年前就有。但是這個辦法必須有個前提，目的地要有個加工廠。按照粉梟提供的設備或者辦法，將其他形態的麵粉還原成原本的麵粉。這幾年來，全世界範圍出現了新式麵粉，最著名的當屬郵票麵粉。不用注射，不用口服，貼在肌膚上即可，而且因為其為紙狀，稽查難度成倍上升。」

    梁襲道：「即使是郵票麵粉，也需要一個加工點。我認為是昆塔的兩位兄弟在幹這件事。之前我就有想法，但我不願意給總隊長捧臭腳。這種無能的人獲得榮譽，短期看是我的無私幫助了倫敦。長期來說，我是倫敦陷落的罪魁禍首之一。」

    有時好人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卻不知道自己乾的是壞事。

    波比問：「有什麼想法和計劃？」他最喜歡這部分。

    梁襲回答：「沒有！八名槍手案我知道的不多。貝克，劉真都沒有涉入案件。我知道的信息和市民差不多，都是從網絡和電視中得知。」

    電話響起，波比接電話，走到另外一個房間，打了大約五分鐘電話，拿了手機回來：「金髮俠公司成功入股鑽石網絡安全公司。」

    「我特？」梁襲震驚加懵圈。

    波比解釋：「鑽石，塞拉的公司，塞拉就可以到倫敦上班。克里斯打算在倫敦長住。幫朋友嘛。」

    「不不。」梁襲問：「金髮俠公司？」

    「對！」波比道：「我的公司。」

    梁襲問：「塞拉為什麼和你這個精神病公司合作？」

    波比不爽：「什麼意思？我和她說我就是金髮俠。」

    梁襲：「然後？」

    波比道：「金髮俠有時候需要駭客的幫忙。」

    梁襲：「嗯？」

    波比道：「她不干，說不做犯法的事。」

    梁襲：「然後？」

    波比道：「我說，克里斯的畫廊一周後正式投入使用。她問我什麼意思，我說我知道你喜歡克里斯，克里斯是我朋友。」

    梁襲：「然後？」

    波比一手捂心臟，痛心無比道：「她說謝謝，我是個好人。」

    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說什麼呢？自己就想笑。

    波比忿忿道：「20多年來，只有我給人發好人卡，從沒收到過好人卡。我現在明白當初被我發卡的那些女生的感受。但是我好歹是和她們睡過覺之後再發的卡。」

    梁襲想了好久，不知道怎麼反駁波比反人類的觀點，轉移話題：「我準備在郊區附近購置一套房產。」

    「嗯？」

    梁襲道：「這半年來從警察那邊賺了一些錢，零零碎碎加一起有幾萬英鎊。我想在郊區買套房子，沿河這種。有庭院，日常可以釣魚，種地，泡茶……」

    「你要退休？」

    「不，每周住三四天。」梁襲道：「我計劃用三四年時間建設一個小型圖書館。卡琳忙碌時，我可以在郊區生活和工作……」

    「哈哈。」波比明白了大笑：「相聚時間太少，導致你想出去玩。我相信你白天很收心，晚上呢？不想找個地方消遣一下嗎？哥懂，晚上帶你去逛逛。很純潔的，很健康的逛逛。」

    「不！」梁襲道：「你上次提到穹頂圖書館讓我怦然心動。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圖書館，只放我喜歡的書。」

    波比道：「話說我認識的人很多很多，但是你是我唯一認識的，想建設一個私人圖書館的人。」

    梁襲道：「你豪宅有很多人。」

    波比回答：「不少。」

    梁襲：「不考慮安保要求，這些人被你解僱，豪宅只有你一個人，你有什麼感想？」

    波比嘗試進入梁襲描述的場景，道：「孤獨，感覺不像家，不知道幹什麼，或許有些手足無措。」

    梁襲道：「書對我的意義也是如此。」

    波比這次是明白了，梁襲的重點不是圖書館，而是郊區的房子。梁襲在做未來的打算。卡琳還有四個自然年的實習生涯，梁襲希望四年時間內建設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