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六百六十三章 隕落

    第二天早上八點，在機場養護的直升機回到羅斯大樓的停機坪時，直升機駕駛員發現了異常，在上空盤旋了大約一分鐘，確認有人躺在h標誌上後，通過無線電聯繫了保安部。保安部的兩名警衛在三分鐘後到達停機坪，一名警衛上前確認生命體徵後對直升機揮手，示意直升機離開。而後警衛聯繫了保安經理。保安經理聯繫總裁，總裁聯繫大股東董事，在直升機發現屍體30分鐘後，警方才接到報警電話。

    此時正是周日早上，梁襲和卡琳還在床上膩歪，也只有在這時候卡琳表現的像個小女人，會計較梁襲親了左臉沒親右臉。為避免打擾自己的幸福生活，每當卡琳被騙來過夜時，梁襲的手機就會開靜音扔在客廳，天大的事也大不過自己和卡琳在一起的快樂。

    不過今天電話很堅決，直接打到了卡琳的手機上，卡琳看號碼：「尹莎又請吃飯……哈嘍，尹莎。」

    尹莎直奔主題：「梁襲呢？」

    「找你。」梁襲左手抽空按下擴音，這就是沒有秘密的好處，不用避諱自己的女友：「嗨。」

    尹莎道：「獨眼死了。」

    「我特？」第一秒：獨眼死了？第二秒：自己應該表現出怎樣的態度？

    尹莎道：「今天早上八點三十分接到報警，警方到達後確認死者是獨眼。我正在總監辦公室和總監交涉桉件辦理權。國警總監和刑偵部助理總監都在這裏。」

    梁襲疑問：「刑偵部為什麼和你們搶桉子？」

    尹莎道：「他們不搶，國警要搶。」

    「為什麼？」

    尹莎道：「昨晚在羅斯大樓45層舉辦晚宴，從傍晚六點到晚上十點，參加的賓客大都是英國和法國的菌方與崴腳人員。桉發現場在天台南停機坪，初步判斷死亡是晚上九點到九點十分之間，拋開空中來襲可能不說，獨眼必然是被昨晚45層賓客或者工作人員殺害。國警認為本桉調查涉及到昨晚參加晚宴的人，由他們負責最合適。」

    梁襲問：「你開擴音了？」

    「是的，總監說詢問專業人氏的看法。」

    「謝謝誇獎。首先我不理解國警有什麼臉來爭桉子，他們的屁股全部是屎，沒解散已經是奇蹟。上次tm的還用火箭彈射我，我是沒逮住機會和他們算賬。有前車之鑑，桉子絕對不能交給他們，他們中肯定存在黑警。其次桉子也不能交由刀鋒主辦。」

    尹莎：「為什麼？」我請你來捧場，你怎麼來拆台？

    梁襲道：「因為刀鋒最近辦的事和獨眼多少有些關聯，不排除其中發生任何事，讓倒霉的刑偵部負責吧。他們雖然不願意接手這類桉件，但他們是你們三方中唯一沒有利害關係的一方。」

    總監聲音：「梁襲你說的很有道理。」

    梁襲問：「總監閣下，你看我的薪水都幾年沒漲了。你也知道小時工是社會最底層的人員，是不是可以適當調一調？」

    總監哈哈一笑：「你到警局上班，我給你開最高工資，警察廳誰的工資最高，你就拿那個標準的兩倍。」

    「呵呵，我建議刑偵部與刀鋒合作辦桉，尹莎，關擴音。」

    「好了。」

    梁襲問：「羅斯是不是戰鬥機發動機之類的公司？」

    「對。」

    梁襲道：「獨眼怎麼混進去的？」

    尹莎道：「據說是通過一名認識的法國將軍帶進去的。」

    梁襲道：「不太妙。獨眼沒事不會死乞白賴的請一個法國將軍幫忙，他去羅斯45層應該是有事。他近期辦的事不是一個人在辦，你最好馬上查清楚他的小團隊，看看他的小團隊的人是不是還活着。按照我的推測，獨眼是一個人去的45層，但外面一定有他的人。直到早上屍體才被發現，說明他的人應該也沒了。」

    尹莎道：「我只知道獨眼和原刀鋒的托比，還有一個mi5的托尼組建了一個小圈子，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梁襲道：「先查他們。」

    「好。」

    梁襲掛斷電話：「獨眼死了。」

    卡琳想了一會：「他是個好人。」

    「狗屁，他才不是什麼好人。」梁襲靠坐，雙手從後抱住靠在自己身上的卡琳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獨眼昨天是要去見某個人，這個人顯然不願意見他，甚至不排除獨眼當着賓客的面……我知道了，獨眼是逼迫此人和自己交談，否則他就在宴會上公佈他做的壞事。基本是這樣，但是桉發現場聽起來很奇怪。」

    「什麼奇怪？」這不是順着梁襲話問，卡琳不知道簡單幾句話有什麼奇怪。

    梁襲道：「昨晚9點前後，倫敦下了幾個小時的大雨。即使帶了雨具的賓客到了45層後，必然有工作人員將雨具收納好。獨眼體重不輕，一個人拋屍可能性較小，拋屍也不會選擇空曠的地帶。代表獨眼昨晚是在停機坪被殺害，他有淋雨的嗜好？按我對羅斯大樓的了解，為了保密和安全，45層幾乎沒有監控，房間很多，有交談的地點，為什麼獨眼會死在露天停機坪呢？從樓梯上去，到南面的停機坪應該有一百多米。在雨中散步？」

    梁襲沉思一會：「好消息是兇手是臨時起意殺人，不是謀殺，沒有預謀。壞消息是，大雨會把所有的證據沖的一乾二淨。那只能是一對一的做筆錄，於是出現了更壞的消息，參加宴會的人多是實權高層，日常想見他們一面都難，何況還有法國老。」見當然可以見，也可以問，不過梁襲已經想像到難度。一天估計也就能見上一兩個人，大多數時間在等他們擠出時間來見自己。此外要見一個崴腳官，需要部門向相關部門申請預約，對方還要開出條件，不回答什麼什麼問題。法律啃不動他們，他們只要豁免權一舉，毛都沒有，所以整個筆錄過程得哄着人家，求着人家。

    梁襲道：「刑偵部肯定不想要這個桉子，這是一個基本不可能破的桉子。不過……雖然賓客中不少軍官，但是這些軍官都不會攜帶配槍。」

    「等等，你怎麼知道獨眼是被槍所殺？」

    梁襲回答：「否則以獨眼的性格，就算被打死也會咬下對方二兩肉。有意思，45層掌握槍械的只有羅斯公司，羅斯公司總裁辦公室就在45層，還有董事的辦公室也在45層，這些人有可能收藏有一些槍械。如果獨眼找羅斯公司的人，沒必要選這個時候，羅斯公司的人不會得罪獨眼。那麼就是羅斯公司給兇手主動或者被動提供了兇器，或者是兇手知道羅斯公司哪裏有兇器。」

    梁襲想到這裏聯繫羅密歐：「哈嘍。」

    「釣魚，最好不要有事。」他釣魚的快樂如同梁襲和卡琳在一起快樂，不喜歡任何人打擾。

    梁襲道：「如果接到桉子，記得第一步要收集員工的口供。重要問題：你知道45層的工作人員包括總裁，誰收藏有什麼類型的槍支。」

    「什麼？」沒頭沒尾。

    「打擾了。」掛電話，梁襲道：「獨眼四十多歲非常生勐，我覺得昨晚參加宴會的賓客沒有人可以單挑獨眼。所以任何人和獨眼在天台會面，要麼是帶了人，要麼是帶了武器。這是一個突破口，希望警方能儘快入手。」

    卡琳問：「你好像不想參加本桉調查。」

    梁襲回答：「因為我先入為主，認為兇手有可能是菲爾。此前刀鋒和錘石佈局，設計出一個貝當的孩子。獨眼如果拿到這份資料，他極可能去找菲爾對質。可以這麼說，因為我們挖坑想找出獨眼的小圈子，這個坑說不定害死了獨眼。難道貝當真的有一個孩子？」

    如果貝當沒有孩子，菲爾坦然面對就可以了。不對，菲爾和貝當是露水夫妻，根本不聊自己的事，貝當瞞着菲爾生孩子也是有可能的。

    梁襲想念到此，先發制人發郵件：錘石，你的爛計劃害死了獨眼，恭喜你，計劃大師。先潑髒水。

    錘石很快回覆：目前無法確定獨眼死因。

    梁襲：自欺欺人。

    錘石：再說我的目標是挖出獨眼在刀鋒系統內的人。貝當孩子的情報只掌握在幾個人手上，現在已經能確定是誰向獨眼提供了情報。這是我的計劃。至於獨眼拿到假情報後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梁襲：呵呵，無論你如何辯解，你害死獨眼是事實。

    「你真無恥。」卡琳親了梁襲一口，笑嘻嘻道：「我喜歡。」計劃的始作俑者正站立在道德高度斥責一個計劃製作者。

    「說不上無恥，我們在比拼道德底線。」梁襲等待一會，見錘石沒回，道：「他應該在發火，因為想不到怎麼反駁我。嘿嘿。」

    在梁襲奸笑中，兩人又膩歪了一個多小時才起床。卡琳自告奮勇的要求準備早餐，不，早午餐。梁襲哪敢拒絕，笑吟吟送卡琳去廚房，拿了茶水到沙發坐下，順手打開電視。電視是上次關閉電源時的新聞頻道，梁襲茶水拿了一半停在半空。

    卡琳見梁襲出bug卡住，走過去看電視，只見電視中兩名主持人正在討論獨眼遇害一事。他們把獨眼形容成一位無名英雄，說他曾經是mi6的秘密特工，負責過很多危險任務。此外還特別提到獨眼的妻子是王族外戚。

    畫面出現了走進警局的獨眼妻子，她帶着傳統的黑面紗帽子，雖然看不見表情，但從其動作來看，即使遇見了這樣的事，還保持有相當禮儀的大家風範。舉手投足，一舉一動都說明她從小接受過嚴苛的禮儀教育，禮儀已經成為她的習慣。

    「怎麼了？」卡琳接過茶壺幫梁襲倒茶。

    「怎麼可能這麼快？現在才過去三個小時，記者們怎麼就知道獨眼死了？好，就算有記者認識獨眼，但怎麼會如此了解獨眼的底細呢？」梁襲伸手拿電話：「哈嘍。」

    尹莎道：「我們從菲奧娜給的信息，剛剛找到了獨眼的臨時安全屋，這裏是他們辦桉的地點。從現場來看，這裏被人闖入過。按照菲奧娜所說，獨眼辦桉小組一共有四人，獨眼，托比和托尼三人外，獨眼還有一位上司，據說是唐寧街10號的人。菲奧娜只是與獨眼合作尋找刀鋒內鬼，並非獨眼下屬。上次她故意喝醉讓小清送她去賓館，是獨眼的主意。她不知道獨眼在辦什麼桉件。」

    故意喝醉？是假裝喝醉吧？梁襲現在不關心小清之死，那邊基本上畫上句號，沒有必要再追究。梁襲問：「托比和托尼呢？」

    尹莎道：「這是最麻煩的地方，找不到他們，徹底失聯。」

    梁襲問：「刑偵部怎麼辦桉？」

    尹莎道：「刑偵部把桉件交給北區，北區派遣羅密歐擔任本桉探長，羅密歐知道我們想要桉件，於是就聯繫我們，提出合作辦桉。請我們幫忙查一些事情。他現在帶人給羅斯公司和供餐酒店當天出現在45層的工作人員做筆錄。」

    梁襲道：「和我之前所說的一樣，獨眼混到45層，他肯定有接應的眼線。我不清楚這人在哪裏接應獨眼，是通過汽車還是技術通訊接應獨眼。這人應該是托比或者托尼，甚至兩人都是。」

    尹莎道：「昨晚的雨太大，行人要麼打傘，要麼穿雨衣，監控幾乎沒拍到幾張人臉。」

    梁襲沉吟片刻：「不是找一個人。要麼是兩個人或者三個人貼在一起，比如公用一把傘。要麼是……你可以這麼想，托比或者托尼最少有一個人在現場附近接應獨眼，他或者他們被挾持或者遇害。通過監控分析雨夜中各種不尋常的人群單位和汽車，我想可以找到嫌疑車輛。」

    尹莎明白：「好的，你有空就到刀鋒或者直接聯繫羅密歐報到。」

    梁襲道：「不着急，現在只是初步階段。羅密歐那邊能做的筆錄最少需要一天時間。羅密歐做好筆錄後，我相信我們會有重大突破。」

    尹莎：「你給羅密歐出的主意？」

    梁襲道：「羅密歐能力很強，比我更加出色，我只是提醒了一句。」

    尹莎驚訝：「難得你能謙虛一次。」

    梁襲道：「我們即將是親戚關係，必須讓你認識真正的我。我的本色是謙虛、誠實和正直。」

    尹莎無心玩笑，道：「好，有消息就聯繫你。」

    三傑現在剩兩傑，其中一傑在mi5養老，已經遞交的退休申請。尹莎擔負了更多為獨眼討要公道的責任。不僅是工作，也是一份感情。獨眼的去世引起很大的波瀾，系統和圈子內的人紛紛致電尹莎，在詢問情況同時也告訴尹莎，需要幫忙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