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三百七十九章 遊戲（一）

    在兩個男人討論幾刀流時，專注看視頻劉真出言道：「襲擊我的人應該是雷薩，他持小太刀攻擊我時，刀有一個變化，從反握轉到正握的動作與視頻一樣。但是我總感覺視頻里的雷薩相比我看見的那名殺手要靈活一些。」

    梁襲解釋：「雷薩攻擊你時，已經生病或者相對視頻拍攝時年紀較大，多少有些影響。」

    貝克問：「梁襲，這不是你的性格，只要有疑點你就不會說服別人接受結果。」

    梁襲回答：「因為雷薩確實是一名很強的武者，沒有必要讓他來背黑鍋。他都願意慷慨赴死，承擔起殺人罪名，怎麼會害怕真的去殺人？」

    貝克：「為了掩護真正的兇手，壞人買通了他。他得了絕症，自知時日無多，為了獲得保險所以接受了壞人的提議。」

    梁襲道：「雷薩這件事我有兩個發現。第一個發現，他的妻兒都活着，沒有受到傷害，而且妻子很鎮定，並沒有因為看見雷薩的屍體嚎啕大哭或者情緒崩潰，我認為她在雷薩臨死前與雷薩告別過。我認為雷薩應該是壞人中的一員。」

    梁襲道：「第二個發現我不想說，我認為很危險。」

    劉真看梁襲：「因為我？」

    梁襲點頭：「真相什麼不重要，安全最重要。」

    劉真笑道：「你真不像是一個偵探。作為偵探，真相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梁襲回答：「所以他們僅存在在書中。」

    劉真道：「說嘛，沒事的，刀再快也沒槍快。」

    梁襲看劉真氣色不錯，也動搖了，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雷薩是一名武者，非常熱愛冷兵器和拳腳技擊，他不僅在倫敦開設有俱樂部，還是國外三家武官的特聘教練。從他的資料履歷也說明了這一點。對於一名武者來說，金錢真的能讓他放下尊嚴嗎？英國的社會保障不壞，就算不留下五百萬的保險金，妻子和孩子也不會過的很差。」

    梁襲道：「反過來說，哪個犯罪團伙會去拉攏一名武者呢？除非他們知道武者得了絕症，武者想給家人留一筆錢。可是俱樂部的人都不知道武者生病了。也就是說，武者並沒有對其他人透露自己生病的信息。我能理解，武者從來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弱者，即使站着扛不動，他也會一聲不吭跪着扛。」

    梁襲：「他的孩子很健康，他的妻子很健康。他並不是熱衷金錢的人。他也沒有權力。我想起波比曾經說的男人四大件：女人、權力、名聲和金錢。他顯然是一個注重名聲的人，但只是注重自己的聲譽，並沒有追求名聲。在看了視頻後我更加確定，他有能力出名，不出名的原因或許是嚴格要求自己。那隻剩下女人了，統計一下，他有多少個女弟子。不僅是倫敦俱樂部，還包括海外三所武館的人。運氣好的話，我們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貝克按照梁襲思路思考，他和一名女弟子有染，女弟子愛他，知道他生病了。作為一名武者，他比常人更加追求體面的死去，他不想在病痛折磨中苟活。貝克問：「會是忍花嗎？他們是一個套路。」

    梁襲一指貝克：「很有想法，那就先調查德國武館。不過雷薩每兩個月才出國十天，分別去三家武館，每個武館也就三天，真是男女感情嗎？不，不僅要三家武館弟子的名單，也要查倫敦俱樂部的會員。再和雷薩妻子好好聊一聊，如果雷薩在外有女人，他妻子一定會知道。逢場作戲也就算了，外面有人是不可能瞞得住一位妻子。」

    貝克道：「本周沒時間，等忙完網紅節後再處理雷薩的事。我們老大說，根據分析，聖旗已經到了懸崖邊緣，再拿不出業績，估計幕後的金主也不會再照顧他的生意。」恐份資金來源分兩類，一類是掌控一定地區，掌握一定資源，自己能搞錢。一類是依靠外部資金維持運作。聖旗雖然也倒騰點麵粉生意，但是主要還是依靠金主們的資助。

    梁襲道：「二戰末期，資源匱乏的某國明知失敗已成定局，還想着魚死網破，直到吃了老美第二顆超級彈炸後才投降。滅亡有時候反而會讓人更加瘋狂。」

    劉真道：「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梁襲點頭：「不管是孤注一擲，還是最後的瘋狂，我都非常擔心。」

    貝克道：「tn不是找到了嗎？」

    梁襲一怔：「什麼？」

    貝克道：「前天刀鋒在諾蘭鎮找到正準備分裝的tn。」

    梁襲問：「確定？」

    貝克點頭：「非常確定。因為現場三名歹徒全部死亡，刀鋒希望能通過隱瞞信息，釣出更多的魚來。」

    梁襲聽聞這信息，爽朗一笑：「我還在為波比和克里斯擔心。」

    劉真在醫院無聊看電視，知道波比和克里斯參加網紅節的事，評價道：「他們真無聊。」

    梁襲：「作為一個合格的富二代，我認為波比最應該做的就是花天酒地。不要去學投資，不要去學金融，不要碰麵粉和賭就足夠了。而且我相信波比肯定要幫克萊門特集團打廣告，他以自己的囂張吸引大家，然後再展示企業的文化，集團對社會的回饋，說不準波比真能殺進前十強。不過我是真沒搞明白，克里斯有什麼鳥用，還不如帶個保鏢更加實用。」

    劉真道：「保鏢沒有王室血統。我告訴你，克里斯公開說明自己王室血統，是非常拉票的行為。童話看多了，誰沒夢想過自己和王子、公主談戀愛？我認為他們合作可以進前五。」

    梁襲爽快拿出10英鎊：「來，賭上。」

    ……

    周六上午九點，歐洲矚目的第三屆網紅節正式開始，由於網紅節舉辦的頻率偏高，第三屆網紅節的關注度已經下降了不少，有不少人抱怨沒有新意。

    如同一些人預料那樣，開場還是例行的約翰遜和44名參賽者們的對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是通過約翰遜介紹每一位參加網紅節的嘉賓，順便挑起矛盾，為未來幾天的抓馬打下伏筆。也有人熟門熟路的說，44人中最少有兩名演員，他們負責挑撥離間，負責吸引眼球。

    但約翰遜並不按常理出牌，對着44名嘉賓，對着全歐洲直播鏡頭，道：「歡迎來到歐洲真人版魷魚遊戲。」

    伴隨着約翰遜的說明，一樓六道防爆門一起放下。在大廳的兩名工作人員拿出了手槍，不緊不慢從口袋拿出滑雪帽戴上。一名女性工作人員被嚇着，驚慌的跑向防爆門摔倒，被身邊的歹徒殺雞敬猴擊斃。

    現在一片混亂，有嘈雜的謾罵，驚慌的逃竄，謹慎的躲藏……

    約翰遜坐在高處，身邊站立着兩名蒙面槍手，很淡然的看着面前亂糟糟的一切，轉看鏡頭道：「大家好，高斯克大樓內安裝了120公斤的tn。規則如下，任何人不經過我允許進入大樓，tn將會引爆。任何人不經過我允許離開大樓，tn將會引爆。不相信可以試試，我也很好奇，120公斤tn能不能炸塌整棟大樓。」

    接下去約翰遜說明了自己如何瞞天過海。這裏最重要的是可夫集團旗下子公司超未來科技公司。超未來科技公司以研究和製作最先進的防爆門，安全門為主。確實很牛，牛到人家直接破牆都比破門容易。讓公司負責人驚訝的是，這種產品反而沒有市場。經過調查，主要是產品的價格太高，面對如今比較普及的單房安保系統，安裝防爆門的成本太高，意義不大。

    當然也有訂單，只不過訂單太少，導致超未來公司連續三年虧損。就當可夫集團準備解散超未來科技公司時，有人願意以一千萬歐元收購超未來60%的股權。這人不要專利權，只要經營權。這對可夫集團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人在收購未來科技之後，一個月時間內在歐洲三個國家開設了市場推廣公司。一個月後超未來科技申請參與第三屆網紅節的產品展出，根據合同，超未來將負責在高斯克大樓內安裝四十個單位的防爆門，安全門，密碼門等。網紅節主辦方承諾，將會在節目中安排開鎖，開門的競技環節，並且允許每扇門上留印有超未來科技的熱狗。

    超未來的新總裁也就是收購了60%股權的人親自到倫敦監工，工人們以螞蟻搬家的方式，將tn一點點的運進了高斯克大樓。沒錯，倫敦負責本次項目的十四名施工人員全部是恐份。但這十四人並不是傳統意義的阿人，四名英國人，九名為歐洲人和一名美國人。其中有兩名亞裔，四名非裔，其他為高加索人種。最厲害的是，這十四個人沒有任何與恐份有直接或者間接的聯繫。

    那十四個人怎麼來的呢？

    約翰遜說明，都是從網絡上招募來的。他們都是長期被壓迫的聖教信徒。以那個美國人為例，他出生在新教家庭，入伍後三次被派遣到中東作戰，他接觸到大量的聖教文化，慢慢轉變成一名聖教信徒。美軍內也有專門為聖教士兵服務的人員，類似新教牧師，天教神父。於是他勇敢的向上級說明了自己的信仰，而他這個舉動導致了當年被退伍。

    不僅如此，他的上校父親斥責他是叛徒，他的朋友開始遠離他，他的妻子提出了離婚，甚至連他的孩子都不願意和他擁抱。他非常苦惱，一度想自我解脫，最終父母還是回到他身邊，經過父母和好心人的引導，他終於拋棄了聖教，他也因此回歸了原來的生活。他甚至獲得了一份在某海軍基地保安的工作。

    看似一切正常，只有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改變。

    據說聖教從信徒人數來說，已經取代傳統的天教，成為地球第一大教。僅僅10年時間，在英國就有十萬居民從無神論或者其他教派轉信聖教。不僅是英國，德國和法國有大量本土居民改信聖教。即使如此，聖教在歐洲仍舊沒有取得話語權，總體來說他們仍舊屬於邊緣性群體。

    約翰遜沒有介紹44名嘉賓，而是介紹了14名恐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同時也說明了自己，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在妻子影響下皈依聖教。

    在莫妮卡事件之後，歐洲各國都將本國與沙特公主大學有關的人列了一個清單，對其中具備影響力，財力的人進行輕度監控。但是他們只列了活人，忽視了逝者。約翰遜的先妻就是公主大學的畢業生。畢業後到英國留學，與約翰遜相親相愛，組建了自己家庭。

    約翰遜對鏡頭說明，他不談判，並且高斯克大樓一定會倒塌，問題在於什麼時候倒塌。假設警方沒有發動攻擊，非嘉賓工作人員只要採取合作態度，都可以安全離開高斯克大樓。安全離開時間是第三屆網紅節結束之後。

    至於嘉賓生死將交給遊戲，交給網友。網紅節將照常進行，唯一不同的是，淘汰等同死亡。約翰遜說明，十年前他就有心籌劃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網紅節，那就是生死網紅節。必須要有人死，才能讓大家記住這次網紅節，才能記入人類的歷史。

    第一階段將在半個小時後開始，約翰遜需要給身在高斯克的人質們一點心裏緩衝時間，他也很樂意給警察提供足夠的攻擊時間。約翰遜警告，沒有警告，一旦攻擊，大樓將在十秒內變成廢墟。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危言聳聽，約翰遜吩咐導演室切入幾個鏡頭。

    一個鏡頭下，一名蒙面人拿開一幅掛畫，用手上的螺絲刀挖牆體，很快露出被埋在牆體內的一角tn。

    第二個鏡頭是視頻，一扇門遮擋了監控，一名工人操作機器鑽挖牆體，現場粉塵很大，沒有人靠近。靠近也看不見他在幹什麼。鑽挖之後，工人拿出一封封制式tn放入牆洞內，最後用石灰抹平了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