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三百七十七章 前夕

    咖啡廳中，梁襲聽完豪斯來意，對豪斯道：「很難，要翻盤唯一的辦法就是證明雷薩是非法正義成員或者雇員。警方沒有從金錢上發現任何端倪，在通訊等方面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以我個人判斷，雷薩就是非法正義的雇員，或者找的臨時演員。是非法正義這個系統讓雷薩能從容在最合適的時機刺殺格雷。但我拿不出證據。」

    豪斯問：「需要做什麼？」

    梁襲道：「我沒理解。」

    豪斯道：「兩百萬英鎊，值得做很多事。」

    梁襲思考一會，道：「一度被認為是八槍手之一的托米是非法正義的成員，他被釋放後一直在家修生養息，他應該不清楚刺殺格雷的計劃。如果非要找突破口，我有一個機率不高的猜測，高爾夫球場新招的園丁。從這人資料來看，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勞動者，他在西伯爾家工作數年，西伯爾賣掉房產後被遣散，在高爾夫球場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梁襲：「雖然警方調查認為園丁是清白的，但是我一直就不相信偶然。我反查了他在西伯爾家的工作。園丁工作的豪宅是西伯爾名下的空置豪宅，這個豪宅只有他一名工作人員，每周會進行一次定期家政清掃。這豪宅位置比較偏僻，周邊道路沒有監控。西伯爾作為一名商人，將這麼一套豪宅就這麼空置了七年時間。每周還花費一筆錢請家政進行打掃。最有意思在，我聯繫了一名家政人員，給了一點錢，她告訴我豪宅有人住。主臥，泳池都有人類使用過留下的痕跡，遺留有垃圾。」

    豪斯：「黑松門？」

    梁襲不置可否：「也許。」權貴也是人，不少是男人，也想干點壞事。但是作為權貴，幹壞事不能被抓住。小部分男人有多控制不住自己的褲腰帶呢？就說近期發生的最蠢衛生大臣，在監控下和自己的女助手擁抱和親親。這妹子條件還不是很好。有這麼一個段子，問美女勾引他他能抵制誘惑嗎？男子回答：那是他們，我醜女也抗不住。想幹壞事，又不想被抓住，必然需要一個安全的地點。怎麼辦？政客沒招，但商人有招，權力的需要就是商人的工作。

    於是在上流圈中出現了一種叫黑松門的說法，不是什麼門事件，而是指某個不少人知道的秘密會所的門是黑松材質。知道的人多了，這個會所就沒有存在意義。也不能說是會所，就是提供給政客和女性單獨深入交流探討工作的場所。據說去這些場所工作的部分女性全程蒙眼，事後會被人送上車，會獲得不菲的報酬。

    梁襲道：「一個能幫西伯爾看管黑松門5年的園丁，我想他不會是普通人。」然後梁襲打開了思路：為什麼非法正義第一份宣言要將矛頭對準西伯爾，之前分析說明西伯爾並沒有什麼錯，他也想幫大家賺錢，虧損是因為存在客觀原因。他的錯只是沒教育好幾個孩子，讓他們的敏感時期炫富。

    梁襲大膽推測，西伯爾與非法正義有關。西伯爾作為一名商人，他在英國有十多處房產，並且與很多政客，貴族，議員是好朋友。最有意思是，西伯爾和前倫敦市長不僅是好朋友，也是其競選的主要支持者，也就是出了事死亡的那位市長。

    這部分梁襲不會告訴豪斯，伊莎的人已經盯上了園丁，但是園丁表現的太正常了，這幾天下來沒露出任何破綻。沒有破綻就製造破綻，伊莎不能亂來，豪斯卻是個喜歡打擦邊球的人。可以讓豪斯去試試，試試也不會懷孕，閒着也是閒着。既然一直找不到園丁的漏洞，那就死馬權當活馬醫。

    在豪斯聯繫梁襲喝咖啡時，梁襲已經知道豪斯的目的，先與伊莎進行了聯繫，伊莎同意梁襲的想法。但要求豪斯要留證，並且不能過度傷害園丁。

    梁襲提出了要求：「如果你想找他談談，最好給我一份影像資料。我們都不希望出現傷害致人死亡的情況。」

    豪斯老狐狸，已經品味出一些味道，但他沒有說破，他也清楚梁襲要的影像資料是什麼。豪斯點點頭，問：「你現在算是英國官方的人？」

    梁襲解釋：「不，不是，只是這件事和我有些關係。約翰。或許還有格雷。」

    豪斯不置可否：「地球離開了誰都會轉，沒了格雷就不見得倫敦就會淪陷。縱觀歷史，從來就沒有單純一件事和一個人導致世界發生變化，要說有，他們也只是導火索，是引爆器。如同一個密封的高壓鍋，不是最後的蒸汽讓高壓鍋炸爆，而是不斷增加的蒸汽讓高壓鍋炸爆。」

    豪斯：「梁襲，低調一點，別和刀鋒走太近。刀鋒會盯着聖旗，聖旗就不會盯着刀鋒嗎？現在你還沒有被他們看在眼裏，甚至還不知道有你這個人。但一切安全第一。我難得說這麼多真話，別辜負了我的好意。」

    梁襲笑道：「和你合作就是爽快，知道我要什麼。」

    豪斯笑着舉咖啡杯示意，兩人很有默契一起喝了一口。畢竟是咖啡，乾杯是不可能幹杯的。

    ……

    讓梁襲和伊莎意外的是，豪斯沒有拿下園丁。雖然豪斯動用了灰色力量，但是那園丁非常強硬，一直堅持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園丁。他甚至不承認自己曾經工作的西伯爾豪宅接待過政客。豪斯告訴園丁，自己已經找家政了解過，經常有人在豪宅過夜。園丁則稱，他什麼都不知道，或許是別人偷跑進來的。

    豪斯告訴園丁，西伯爾已經承認豪宅是黑松門。西伯爾還告訴自己，園丁是他僱傭記錄權貴私隱的一名工作人員，由於公司破產，西伯爾不打算再經商，這才賣掉豪宅，給了園丁五十萬遣散費。

    園丁表示，他沒有拍攝任何私隱，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承認自己收了五十萬的遣散費，他認為是西伯爾對自己多年的工作表示的謝意。

    在折磨之下，園丁會哭泣，會喊叫，但始終沒有承認自己幫助西伯爾收集權貴私隱的事，更不用說承認格雷遇害和他有關。

    伊莎和梁襲看視頻得出和豪斯一樣的結論，園丁是個硬骨頭。他會表演，但是他無法代入普通人受刑後的表演。普通人在被折磨後，問什麼，什麼都會答應，不會否認。別說不承認自己收集私隱，讓他承認自己是女超人都可以。嘴巴太硬，太嚴，反而暴露了他不是一般人，他存在很大的問題。

    園丁名字叫哈坎，來自北愛爾蘭的鄉下，二十五歲初次到倫敦。因為其有園藝師證，很快在倫敦的一家富豪豪宅找到了工作。七年前，他開始為西伯爾工作，五年前，他獨自到西伯爾的無人居住的豪宅工作。

    在系統資料中哈坎父母是林場工人，因為一次事故喪生，哈坎與祖父生活在一起。其祖父在哈坎十九歲時去世，而後沒有哈坎的記錄。一直到二十五歲哈坎到了倫敦找到工作，才有了正式納稅記錄。哈坎資料顯示他沒有任何親屬，包括表兄弟，堂姐妹。

    梁襲注意到哈坎的第一份工作僱主是可夫集團駐英國總經理。伊莎聯繫上曾經與哈坎一起工作的同事，所有的人都說哈坎性格孤僻，不愛說話，沒有朋友，從不參加聚餐，不參與任何活動，不拍照，甚至在智能機普及多年後還使用老款摺疊手機。他們最深印象是哈坎戴着一頂帽子蹲在花圃邊，看不見臉，看不見正面，默默的掘土與剪枝。總經理倒是很喜歡哈坎的性格，總經理夫人對哈坎的工作很滿意，因此哈坎的薪水比普通侍女和保姆要高一些。

    然後就沒有了，大家對哈坎都沒有太深的印象。

    豪斯知道自己做什麼，三天後只能放了哈坎，哈坎表現很正常，報警，稱自己被綁架，在高爾夫球場的律師陪同下到醫院檢查身體。哈坎棋差一招，未曾想身體完全沒有問題，沒有檢查出任何內外傷。高爾夫球場認為園丁撒謊，於是解僱剛上班沒多久的哈坎。

    兩天後，哈坎憑藉自己十多年的工作經驗，順利的在一位商人家找到一份園丁的工作。怎麼看都很正常，但是因為太正常了，反而不太正常。不過伊莎沒有太多精力關注哈坎，不僅是因為非法正義因為除掉雷薩後成為很多人口中的英雄，更因為網紅節還有五天就將開幕。

    梁襲沒有放過這條線，在偵探社多了一面寫字板，上面寫了目前非法正義的主要線索。哈坎！托米！昆塔？八槍還有六槍未面世！

    昆塔為什麼是問號，梁襲會專注非法正義的一個原因是因為梁襲認為之前使用過k2的胡明，很可能也屬於非法正義。以目前已知情況來看，只有非法正義能在短時間內殺死約翰，燒毀約翰的家。昆塔是約翰的小弟弟，他的身份梁襲還無法下定論。但是約翰為什麼不提非法正義，讓自己挖聖旗呢？或許是當時非法正義還未組建，或者是約翰並沒有查到非法正義？

    梁襲知道這些答案只能通過血月金幣來獲得，否則在知道答案之前，自己已經橫死街頭。

    ……

    高斯克寫字樓位於倫敦東，高兩百米，一共有五十層，建築年齡近百年。明年即將被拆除的它現在成為了第三屆網紅節的直播現場。四十多家歐美科技公司將在本次網紅節中展示自己的產品，一個專業的策劃團隊根據產品開展相應活動，俗稱打廣告。

    網紅節玩法：每個人因粉絲數量不同，獲得一定的籌碼，普通人獲得10萬籌碼。網紅和明星則可以通過粉絲量以10：1的比例兌換到籌碼。通過各種比賽，進行網民投票，一直到產生最紅明星。

    高斯克大樓在網紅節開始前一周就進入全面封鎖狀態，只允許工作人員進出，工作人員都簽署了保密協議。擅自泄漏大樓內信息，有可能被起訴索賠。按照警方要求，節目主辦方將會把所有監控錄像，攝像機拍攝畫面同步傳輸給警方。根據警方人員說明，高斯克大樓除必要的私隱，諸如更衣室，洗手間之外，全部在監控覆蓋範圍之內。甚至連地下室發電機，鍋爐房都安裝了監控。

    卡琳坐在地毯上，側身看電視新聞，問在燒水的梁襲：「警察是不是舍本求末？」

    梁襲拿了水壺過來：「為什麼這麼說？」

    卡琳道：「恐份追求影響力，殺死四十四名參賽者，遠不如在附近來一顆彈炸更有影響力，操作也更簡單。」高斯克大樓附近是準備在明年動工的一片規劃區，這片區域現在一片空白，被節目組規劃出房車營地，帳篷營地，汽車營地。在網紅節直播時，大樓三面大屏幕將全程直播網紅節，到時候高斯克大樓之外會有很多很多人聚集。

    本屆網紅節還有一個魅力，那就是與歐洲和英國本土多家彩博公司合作，賠率實時變化。比如a現在佔上風，a的賠率就低，一會，a佔據下風，a的賠率就高。大家要抓緊時間抓緊機會，貼近現場才能通過手機更準確的投注。

    考慮到比賽節奏較快和時間較長，直播間安排了兩批導演，每個攝像崗位也安排了輪班。直播導演是很牛掰的，他一雙眼睛要看無數的屏幕，同時頭腦要策划起來，他的命令通常是：切2號機畫面，給5秒時間。5秒後切到7號機，7號機拉近鎖定那個小姑娘做臉部特寫。他不僅要安排切出最好的畫面，還需要知道自己要什麼，同時不能漏掉直播中精彩細節。

    如在足球比賽中，每一個區域的觀眾都會被攝像機拍到，能不能上畫面，就看畫面中有沒有導演需要的東西。同時導演也要做好突發情況的準備，比如有人不穿衣服跑到場地內，根據法律規定必須切開畫面，不能給這些人鏡頭。立刻切開也需要一個代替畫面，用什麼畫面代替？足球直播還好，實在不行，來一個精彩鏡頭慢放。

    本次網紅節沒有慢放動作，全部實時播放。為了應對同時出現幾個精彩的畫面，本次直播準備了兩組信號，在有需要時候就會開啟畫中畫模式。

    梁襲道：「外松內緊，你看新聞現場，一對警員牽着一條狗，似乎在溜達，實則就是在尋找彈炸。根據我得到消息，進入高斯克範圍的三條公路全部在設卡，網紅節當天將啟動哨檢，檢查每一輛車。以我的觀點來看，網紅節當天帶彈炸進入高斯克區域具備不確定性，不確定能不能帶的進去，不確定會不會被發現。」

    梁襲道：「第一個可能，在網紅節開始前，對幾乎沒有防禦的高斯克大樓做手腳。難度有些高，因為這幾天高斯克大樓一直忙碌動工，監控鋪設到每一個角落。第二個可能，120公斤的tn是個幌子，欺騙性的幌子，將警察的注意力吸引到tn上，如果是這樣他們已經成功了。從沙漠珍珠來看，他們在計劃中安排了人彈。不過人彈應該不是去高斯克，而是去倫敦其他地方，以期連鎖恐慌。」

    梁襲坐下來，邊泡茶邊道：「第三個可能……」

    卡琳等了半天，梁襲還是一手拿茶壺，雙眼平視前方，如卡頓一般停住。卡琳突然腦子一抽，拉開自己的衣服……沒反應，竟然沒反應？太傷自尊了，好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