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徵兵 第231章 英雄儀式

    沈珞被歡呼的獸人們抬起，連連拋向天空十五次，那是獸人一族對英雄的禮遇，拋投的次數據說源自於一個古老傳說。遠古，獸人一族的第一位英雄十五歲的時候，就誅殺了危害部族的洪荒猛獸，自此獸人對英雄的禮遇與這個數字息息相關，這也算是一種紀念。

    對於英雄的這個禮遇，沈珞不敢恭維，他直接被扔的七暈八素，唯一的感覺就是想吐。

    他可不知道，獸人族對英雄的認可相當嚴格，相當鄭重，一般能獲得戰士稱號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英雄，這個稱號只能給予挽救部族的戰士。英雄在獸人那裏含金量可是很高的，其地位僅次於祭祀與大長老，而且會受到同族任何一個部族的承認。要想成為獸族的英雄，也必須要得到該部族大長老和祭祀的同時認可才行。

    沈珞在被歡呼為「烏拉陀」的時候，眾人還以為是獸人對沈珞的熱情。

    而後，情況不對了。

    木長老非常莊重地披掛整齊，面帶着祭祀的面具出現，他的手裏持着大長老的權杖。身為大長老跟大祭司的木長老，不單在本部族，就算在獸人世界也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存在。他如此的裝扮，對獸人來講用意不言自喻。

    獸人再度一陣歡呼，把沈珞拋投十五次，然後鄭重的放下，放到大長老身前。木長老對沈珞吟唱祝福，沈珞傻呵呵還笑呢，他以為其他人已經享受過如此的待遇了，以為這是人獸人的習俗。

    而那邊，大概猜出真相的只有孫小允、瞿青青、李薇兒、鄭胖子四人，他們都傻了。這可不是簡單的表示歡迎，這是成為英雄的儀式啊，沈珞居然要成為獸人的英雄。

    一個人類，成為獸人的英雄？

    不可思議！

    孫小允、瞿青青、李薇兒、鄭胖子四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鄭重地望着這一幕，他們這幅模樣也感染其他人，他們都站起來一臉肅然地望着沈珞跟木長老——雖然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木長老吟唱完祝福詞，最後的兩句沈珞聽明白了，因為木長老用的是人類的語言。

    「大自然永遠見證，你是獸族的英雄，我們的朋友。從此，不相背離，永遠尊敬！」

    木長老說完，退到了一邊。

    緊跟着，他身後走出來一位比木長老年齡還要大的多的女獸人，以獸人的體型她身子居然抽縮成人類大小。走的時候都顫巍巍的，那年紀看着不知道有多大。

    這位嬤嬤是被人攙着過來的，她的身後跟着兩個一臉肅穆的獸人戰士，其中就有沈珞見到過的那位，在空中對他喊話的獸人。雖然獸人長相在人類看來相差不幾，但這一位，沈珞不會看錯。它的臉上有一道橫向的疤痕。

    那位嬤嬤是要給沈珞身上繪上英雄的紋身。

    「請問，是要畫在臉上嗎，像他們那種？」沈珞面對這種年紀的老人家相當客氣，詢問道。沈珞見過極少數的獸人臉上畫着一些，很簡單很粗獷，如果自己畫上也許挺好玩的。

    沈珞想要嘗試一下。

    那位嬤嬤讓沈珞的話逗得咯咯笑起，乾癟的嘴裏露出僅有的兩顆牙。

    「別胡說，那是獸人戰士的妝容。越是複雜越是勇猛的證明，戰士之上是勇士，勇士之上就是你這個英雄級的紋身，這個畫在身上是永遠無法除掉的。」孫小允用文字私聊發給沈珞，這話把沈珞嚇一大跳。

    「小傢伙，你要把榮譽畫在臉上嗎？」嬤嬤和氣地問道。

    不！

    沈珞直接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開玩笑，畫上這個永遠不掉。那跟毀容有什麼區別啊。他還是純潔的小鮮肉啊，還等着娶媳婦生娃呢。畫上這個還去個屁媳婦啊，娶個獸人還差不多。

    娶獸人？沈珞往旁邊那看着最苗條嬌媚的獸人上看了眼，嗯。胳膊快跟他小腿一樣粗了。沈珞毫不懷疑，這要是一親熱，自己鐵定死翹翹。很可能是獸人歷史上，頭一個有這種死法的英雄了。

    「那麼，你要把紋身放在那裏？」那嬤嬤很有耐心地問道。

    沈珞上下看看自己，也有點發愁，前胸吧，有自己的等級標示，後背吧，有地獄十六領主留下的締結印記，身前身後都是「印戳」自己已經不用檢疫，可以直接殺了吃肉了。那眼下這個多出來的紋身該放在哪裏呢？

    沈珞想了想，最後直接把袖子一脫，露出自己左臂。來吧，就這裏，反正小時候打針沒少委屈它，現在也不差這一個了。

    沈珞豁出去了。

    結果，他剛一坦露出左肩膀，周圍的獸人們就舉起手「嗷嗷」的尖叫起來，那瘋狂的姿態跟聲音把沈珞嚇了一跳，也把眾人嚇了一跳。孫小允他們面面相覷，這一次，他們也不知道這群獸人們發什麼瘋。

    那個老嬤嬤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亮光，看得沈珞都有點毛毛的感覺。

    「原來，你就是上天派來的使者，結束我部族苦難的英雄，請允許我為您畫上英雄的紋飾！」老嬤嬤居然還想要給沈珞行禮，而且措辭相當客氣。

    這讓沈珞嚇了一大跳。

    很久之後，沈珞跟那個刀疤臉的獸人勇士巴圖交好，把他灌醉後才了解到。他們的部族在那次的戰鬥中，被敵人壓迫的幾近走投無路，木長老在前天做了個夢，夢裏先代的英雄聲稱會來幫助大家解脫與苦難。

    先代英雄的紋身，就在左臂，那也是唯一的一位把紋身放在那裏的英雄。

    木長老做了這個夢之後，就帶着不能戰鬥的族人去祭祀祈禱。結果沈珞他們就來了，結果就趕上了敵人釋放毀滅性的法術，沈珞就帶着眾人力戰隕石雨挽救了大批獸人，結果他就成為了英雄，而繪畫紋身的時候他又要求畫在左臂。

    結果，這就是結果。

    一連串可謂超神的巧合，造就了沈珞的傳奇。

    沈珞在獸人的眼中，直接升級為了救世主。

    這一系列的巧合，沈珞也是之後才知道的，巧合的令人髮指。不過，沈珞真心懷疑跟自己的天賦有關——最起碼沾點邊。

    老嬤嬤都要對沈珞行禮了，沈珞真的嚇得不行，當即對嬤嬤矮下身子。

    他這個姿態讓獸人們再度歡呼，一位英雄，一位救世主，對部族的長者如此的敬愛。年輕的獸人們，直接有抹淚的舉動。

    鄭胖子那邊都看傻了。

    「我湊，打石頭我沒份可是最後救人我胖爺出了三分之一的力啊，敢不敢也給胖爺我來這麼個領袖級的待遇啊。」鄭胖子眼熱的很。

    那邊，沈珞別提多累了，好容易把獸人老太太勸住，讓她老人家趕緊畫，不然指不定出什麼事兒呢。

    獸人嬤嬤在沈珞的勸慰下，終於開工了，不過她從巴圖端着的盤子裏拿出的第一件工具居然是銀針，還是跟筷子一樣粗的，當時就把沈珞給嚇尿了。

    這位用針的嬤嬤，你老是要弄死我嗎？

    沈珞直接有想跑的感覺。

    不過隨後，他發現那嬤嬤用這根誇張的銀針不是來刺他的，而是刺破了旁邊一個畸形的罐子，那罐子通體潔白似乎是瓷器，不過更像是獸類的角。嬤嬤小心翼翼把罐子裏的東西倒出來，那是深紅色的液體。

    沈珞不知道，這個是先代獸人英雄斬殺的怪獸的血液，血液中包括龍血。

    獸人一族喜歡把強大敵人的血液抹在身上，做成紋身！

    那嬤嬤拿起托盤裏的細細的毛筆，沾上那血液，一邊吟唱着古老的詞彙，一邊在沈珞的手臂上繪畫着。

    四周的獸人恭敬的看着，整個營地里雅雀無聲。

    沈珞看着那「墨汁」沾到身上，感覺卻不同，有些地方冰冷刺骨，有些地方熾熱灼燒，那感覺如此的怪異。就好像是——研習【神意一心符】時，陰陽交匯的感覺。沈珞不由自主聯想到了那裏，他感受着兩種冷熱不同在皮膚上的滋味，那並不好受。沈珞的精神力忽然綻放，在體內遊走，一急一緩兩股力道遊動到他左臂上端，吸引着一冷一熱不斷的纏鬥，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沈珞精神一陣恍惚，似乎陷入了「無」的心境。

    那種狀態一直在持續，直到獸人嬤嬤畫完了最後的一筆。

    當老嬤嬤的筆鋒離開了沈珞的手臂，沈珞的喉嚨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咆哮，有點類似獸人的意味，而他手臂上的圖案忽然變成赤紅色，隨即轉換成了霜白，最終成為很淺的紋身。

    獸人嬤嬤吃驚地看着沈珞那紋身，而後，老太太還想再拜。

    清醒過來的沈珞，第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幕，這讓他哭笑不得，趕緊攙扶這個獸人族的嬤嬤。而四周的獸人鮮見他們德高望重的長者，對一位英雄一拜再拜，他們驚訝之餘對沈珞的目光充盈着驚異。

    一旁，木長老脫下面具，一臉肅然地看着沈珞。

    老獸人的目光里，有激動有着熱切，他終於盼到了夢中的救世主，一個可以拯救他部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