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家的乾草垛很大,象座小山一樣。在這寒冷的地方每家每戶都有這樣的乾草垛。一是冬天用來引火用,再一個也是餵養馬牛這一類的牲口,所以到了每年的秋天家家都會囤積大量的乾草,用不了的就堆放在那裏,第二年接着往上面堆積,到了最後下面的乾草已經很有年頭了,最底層的乾草由於年深日久漸漸的變得越來越陰暗霉,這裏經常聚集着一些喜歡陰暗潮濕的生物。那黃鼠狼就是從乾草堆的最下面竄出來的。
一般的黃鼠狼也就跟個家貓般大小,這一隻的體型卻遠遠過了一般的黃鼠狼,它的毛皮更是油光亮,在陽光的照耀下遍體金黃。通紅的雙眼裏出妖異的光芒。那婦女本是抱着孩子看熱鬧的,這黃鼠狼猛地竄出,金黃的毛在陽光的照耀下把她的眼睛晃了一晃。嚇了一大跳。
大家都順着她的一聲驚叫扭頭往這邊看,這婦女的一嗓子又尖又利。我離的雖然不近,這一聲驚叫聽在耳朵里,心裏也打了個哆嗦,這一嗓子據我估計怎麼也過了六十分貝。那黃鼠狼本想逃走,聽到這一聲驚呼也是被嚇了一跳,看着那婦女呆了一呆。
這婦女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卻是身寬體胖,應該得有個二百多斤,大胸脯上下起伏,看起來肺活量極大。她這大嗓門連我們這些成年人都被嚇了一跳,就更別說她懷裏的孩子,她懷中的孩子被捂的很厚實,用一快大毛氈緊緊的包在裏面,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小腦袋上還戴了一頂小毛帽子。
孩子一直很安靜,估摸着是在她媽媽的懷裏睡着,可這一嗓子委實太過驚人,孩子被嚇了一跳,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一哭所有的人都回過神來,幾個老爺們想上來幫忙,可都是一臉的猶豫,大家面前的黃鼠狼實在是跟平常的太不一樣。,其實也不怪他們,任何人面對未知和過常理的事情,心裏多少都會有些恐懼。
大熊是個大膽的,順手抄起門邊的一把鐵鍬就奔黃鼠狼而來,我本來就站在門口,見了這情景也急忙向那婦女趕去,我和大熊剛走了兩步,那黃鼠狼就有了反映。
黃鼠狼感覺到了我和大熊的動靜,按理說它應該掉頭就跑,誰知道它竟然是極為囂張。我看得很清楚,黃鼠狼後腿一蹲猛地一躍,突然向它面前那名婦女撞過去。那婦女本來就被嚇得不輕,這時見它向自己撲來,臉都嚇得白了,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啊~~~~~」又是一聲尖利的喊叫,大家已經經歷了一次,心裏都有了準備,她再喊已沒有了剛才的威力。
她這一喊,我下意識的停了一下,就這工夫,黃鼠狼已經撲到了那婦女的身上,就見它四抓不停狠抓了幾下,竄到了那婦女的胳膊上,伸出爪子就往她的臉上撓。
人在危險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去保護自己,那婦女也不例外,她見黃鼠狼朝她臉上撓,急忙閉上了雙眼,雙手抱着孩子情不自禁的向上舉了舉,擋了擋。
誰知這黃鼠狼非常狡猾,它那一下竟然只是虛招,那婦女一閉眼的瞬間,黃鼠狼一口叼住了包裹孩子的毛氈,抓子向下一落撓在了婦女的手上。她的手上立刻出現了幾道血痕。
婦女又是一聲驚叫,這時她又是驚恐又是害怕,雙手不由自主的鬆了一松,她一松,黃鼠狼叼着包裹着孩子的毛氈竄到了地上。
這時候大熊和我都到了跟前,大熊舉着手中的鐵釺卻不敢拍下去,孩子就在黃鼠狼的嘴裏,這一鐵釺要是拍下去,恐怕會傷了孩子。我手裏沒什麼東西,蹲下身去抓那個黃鼠狼,這時候圍觀看熱鬧的人們見有個孩子被黃鼠狼叼在嘴裏也顧不得害怕不害怕,都搶了上來。
黃鼠狼一落到地上就向前急竄,大熊看的真切,鐵鍬急忙向前一豎,黃鼠狼被鐵鍬一攔身形頓了一下,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其餘的人都圍了上來。
那婦女連哭帶喊:「我的兒呀~~~」直接奔那黃鼠狼抓去。
我怕她出再出什麼意外,急忙攔住了她,眼看着圍着黃鼠狼的圈子越來越小,那黃鼠狼並不驚慌,嘴裏叼着哇哇哭着的孩子,四下看了看,就見它的腹部鼓了一鼓。
桑格大喊:「快捂住鼻子!!」
我剛反映過來,手還沒等捏住鼻子,那黃鼠狼撅起屁股對着我們:「噗~~」一聲放了個響屁,別人放屁都是只聽聲不見形,這黃鼠狼卻不一樣,隨着噗的一聲響起,它屁股後面竟然冒出一團黃色的氣霧。
我雖然捏住了鼻子,可還是晚了一步,我就覺得一股臭到了極致的氣味猛地鑽進了鼻子裏,這一刻我突然感到整個腦袋一陣眩暈,頭腦里一片麻木,仿佛連呼吸都已經停止。胃裏更是噁心,下意識的想嘔吐,可乾嘔了幾聲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那幾個圍住黃鼠狼的爺們都着了道,一個個臉色鐵青,都是搖搖晃晃的左搖右擺,大熊更是誇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眼呆滯。
黃鼠狼見有了空隙,叼着孩子刺「溜刺,刺溜」跑的遠了,估摸着過了有一分多鐘,一陣寒風吹過來,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那噁心的感覺也稍微好了些。
估計着寶梅這時候才緩過勁,她搖晃着走出門對着我們怒喊:「都啥呆啊?還不快去救孩子!!」說完轉頭對着趙建國喊:「你家咋連條狗都不養?」
趙建國訕訕的說:「有條老狗,剛老死了,還沒要着小狗呢。」
這時候大家也都緩過勁來,大熊吵吵着:「快去救孩子,別讓黃鼠狼把孩子給吃了。」
那婦女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哇哇大哭。
圍着看熱鬧的爺們裏面有幾個是長打獵的,跟着說:「黃鼠狼跑那麼快,靠人腿咋追?誰家有好狗趕緊牽來,有狗帶路就好找的多了。」
接着一個四十對歲的男人大聲說:「我家有條德國黑貝,是退役的軍犬,我這就牽來。」說着急忙去牽狗。
我和大熊是警察碰上這種事不能不管,大熊急忙去牽了馬和爬犁趕過來。這爬犁也不大最多能坐四個人,要是再多恐怕也跑不快,我是大熊是肯定要去的,桑格什麼也不說,一屁股坐在爬犁上,看樣子他是絕對要去的,按我的意思在找個經常打獵的漢子一起去是最好,可寶梅也一屁股坐了上來,我想了想這事十分詭異,也許寶梅這個薩滿比一個漢子更管用。
王強看我們幾個都要去,猶豫了一下也要跟上來,我知道王強的性格很是懦弱,恐怕到時候真有什麼事會拖我們後腿,我急忙對她說:「你就在趙建國家等我們幾個回來把,這爬犁小,也坐不下那麼多人。」
王強點了點頭,可我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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