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王強的事,又值班到深夜兩點這才回到宿舍,我不太善於熬夜,熬到兩點已經是我極限,回去後也沒洗臉刷牙,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夢境裏,日夜在不停的顛倒變幻,我手腕上原本淡淡的一塊胎記也變得醒目起來。]我本來是個睡眠質量非常好的人從來不做什麼夢,常常是一覺睡到天亮,可今晚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踏實,人總是在似睡未睡的狀態。
一覺醒來感覺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我洗了把臉,這才感覺精神了點。在中國來說過了大年三十才算是新一年真的到來,我胡亂沖了袋方便麵,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又給各家親戚去個電話拜年,一上午的時間就在打電話中過去,中午的時候我又補了一覺,因為晚上還要值班,這一覺倒是睡踏實了。
睡到二點多鐘起來看了會電視,感覺實在是無聊,穿上警服直接去了分局,分局裏人不多除了幾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在值班,其他的都在家過年,接電話的小劉見我來了,笑呵呵的問:「你是下午四點的班,這麼早來幹什麼?」
這小劉今年二十三,比我大一歲,比我早一屆也算是我的師姐。我們年紀相當平時聚在一起也總是嘻嘻哈哈的,我見她問打趣道:「這不是怕我們劉大姐寂寞嗎?我暗戀你很久了,這不就巴巴的趕過來陪你嗎。」
小劉呸的一聲笑道:「追我?花呢?」
我笑嘻嘻說:「等確定了關係,我的工資都給你買花………….」胡說八道了會我猛地想起昨天的那件案子,問:「小劉,王強那件案子的法醫鑑定回來了沒有?」
小劉道:「我沒聽說有這件案子啊?」
「那是昨天晚上生的事,你值的是白班,你給我查查。」
小劉應了聲好,轉身從柜子裏抽出記錄案件的檔案袋來,仔細的看了一遍對我說:「什麼王強的案子?根本就沒有。」
我楞了一下:「怎麼會沒有?我昨天親自去的案現場,親手把王強帶回來的,現在還在關押室呢。」
小劉看看我:「那我在給你查查。」說着又查了下關押記錄,看了會抬起頭:「關押記錄里根本就沒有王強這個人。你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吧?」
我見小劉一臉疑惑的表情,我趕緊道:「我壓根就沒喝酒,值班到兩點了,都困的不行了還喝什麼酒啊,不信你問大熊,他可是和我一塊去的。」
說來也巧,正念叨着大熊,就見這傢伙晃晃蕩盪的走了進來,我急忙對他說:「大熊你來說,昨天咱倆是不是去處理了一件王強的案子?」
大熊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什麼案子?王強是誰?」
「裝,裝,你在給我裝,昨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有人報警,總台讓咱倆去處理的,呼家樓南里十五號樓,15o1室,記得不?」
大熊一頭的霧水,看樣子卻不象是裝的:「什麼?什麼?什麼啊?什麼呼家樓南里?什麼十五號樓?咱倆不是一直在警車裏傻坐着直到兩點的嗎?」
我氣極而笑:「好你個大熊,你就跟我裝,小劉你給總台打個電話,看看總台昨天是不是接到這樣的一個報警電話,你查查,一查不就都查出來了嗎?」
小劉本來不想理我,可一看我有點急了,忙說:「行,行,我現在就給你查」
小劉拿起電話撥到總台:「你好,我是東城分局的值班員,請問昨天夜裏十點左右總台是否接到過一個呼家樓南里的報案電話?」
看着小劉在說:「好的,好的,麻煩你了。ashu8」我知道那是總台在查記錄,過了會小劉又說:「您是說沒有這樣的報警電話是嗎?是的,是的,您確認嗎?好的,麻煩您了。」小劉掛了電話看着我說:「總台說了,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個報案電話」
我腦袋嗡的一聲,頓時混亂了起來,沒有?怎麼會沒有?昨天明明是我和大熊去的王強家,過了一晚上,怎麼突然就沒有了。難道是總局的系統出錯?可是分局的檔案也不能全沒有了啊?難道這是一個惡作劇,可現在是春節不是愚人節啊,在說總台也不可能搞這麼無聊的事情,我不死心,王強應該還在看押室里關着,只要人還在那,就說明的確生過這樣的事。
我一把拽起大熊:「走,跟我去關押室看看」
大熊掙扎了一下:「大過年的,你抽的什麼瘋?不會是失戀引起精神失常了吧?」
我一把打掉他要摸我腦門的大手,拉着他就走。關押室就在分局的後院,我拉着大熊走到值班的地方問裏面值班的警察:「老李,昨天就是你值班,你說我是不是關進來一個叫王強的人?」
老李明顯的楞了一下,撓撓頭道:「沒這個人啊,我昨天晚上也沒見過你來啊。」
我急道:「老李,你是沒睡醒吧,你再好好想想,那個叫王強的被送進了十四號關押室。」
老李嘴裏嘟囔着:「沒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啊。」說着還是翻了翻被送進犯人來的資料,看了會,斬釘截鐵的對我說:「沒這個人,絕對沒有這個人」
聽老李這麼一說,我心裏又是着急又是疑惑,怎麼過了一個晚上,所有的人都不對勁了呢?難道,難道,真的是我的幻覺?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我對老李說:「你打開門,我進去看看。」
老李立刻嚴肅道:「這怎麼行,你是個新人沒有提審犯人的權利」
我急道:「好老李,我不是提審犯人,我就進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出來。」
老李還要再說,大熊插話道:「老李,你就讓他看一眼吧,要不他折騰起來沒完,在說我們也不和犯人說話,也不算違反規定,看一眼就出來。」
老李想了想:「好吧,看一眼就出來啊,別給我找麻煩。」
我和大熊忙答應下來,老李從身上摘下鑰匙,打開關押室的大門,這時是春節裏面關的人並不多,只有兩三個低頭喪氣的在各個室裏面坐着。我快步急走直奔十四號關押室,可到了那一看,整個人立刻呆在了那裏,只見關押室的大門緊緊的鎖着,從鐵柵欄向裏面看,卻是什麼都沒有,別說的一個大活人,就連一隻耗子我都沒看見。
老李見我呆上前輕輕拽了我一下:「看過了吧,看過了趕緊出去。」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關押室,外面的太陽直射過來,照得我眼前一花。大熊見我不對勁,瞪着我問:「陳平,陳平,你怎麼了?你沒事吧?這大過年的碰邪了?」
大熊這兩聲喊,我立刻驚醒了一下,我仔細的想了一下前前後後的細節,王強的事情絕對是真是生過的,而我也絕對不是做夢,那麼為什麼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呢?
我想起昨天晚上遞上去的筆錄,我快步走回分局對小劉說:「我昨天遞上過一份筆錄,你在幫我查查,看還在不在?」
小劉翻找了半天,對我說:「沒有啊,根本就沒有你的筆錄,而且我剛才也查了,分局裏也沒有你昨天11o出警的記錄啊。」
為什麼所有的記錄都突然消失不見了,就連王強這個大活人都突然不見,我的腦中一片混亂,這一切來得太過匪夷所思,我突然想起昨天12o也曾到過現場,我忙讓小劉幫我查一下,看看12o有沒有昨天的記錄,小劉一個電話打過去,12o的說根本就沒有接到過這樣的電話,也沒有去呼家樓南里的記錄。
我不死心又想起那個老刑偵,老張。我跟小劉要了他的電話,電話響起:「喂,那位?」
沒錯就是這個聲音,我趕忙道「張隊你好,我是局裏新來的實習警察,我叫陳平。」
老張那邊聽起來很吵,電視的聲音和孩子的笑聲都聽得清清楚楚。老張問:「哦,小陳啊,你找我什麼事?」
「王強的案子我想向您請教一下」
「王強的案子?」對方小聲嘟囔了一句,疑惑的問:「什麼王強的案子?」
「就是昨天晚上十點多呼家樓南里十五號樓生的那件案子啊」
對方想了想:「小陳啊,我想你是找錯人了,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出去,一直陪着家裏人看春節聯歡晚會來着,你再好好想想,看是不是記錯了人?」
記錯人?我怎麼會記錯人?可是我能怎麼辦,難道跟老張大喊嗎?我忙道:「可能是我記錯人了,不好意思啊張隊,打擾你了」
對方傳來,沒事,沒事的聲音,接着電話被掛斷,我握着手裏還在着忙音的電話,卻已經有些六神無主。難道,難道真的是我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還是我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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