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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的靈氣愈加磅礴,並且冥冥中無形的大氣運從天而降。
谷城一地的大氣運,一半降落在群山,被鬼都收入囊中,另一半飛進谷城分散到諸多百姓身上。
這還不是最令陳禪在意的。
在那靈氣忽然磅礴時,明顯察覺關外整體的風水走勢正在以一種他看不懂的路線流轉。
意味着關外的變數不僅僅是他,還有別的什麼東西,正在潛移默化影響關外局勢接下來的走向。
柳臨安和柳慶年帶來了一部分天材地寶。
「先生,您歇息一會兒吧?」
柳臨安悄聲道。
陳禪眉頭緊皺搖搖頭。
大陣共有一十六個節點,他現在已經佈置完畢了六個,尚且還有十個節點。
以天地為爐,不間斷的煉化天材地寶,使之成為大陣節點上的核心。
「不夠了,等下一批天材地寶吧。」
陳禪掃了一眼兩姐弟帶來的天材地寶,有三件並不適合現在他佈置的大陣節點,需要等待,等待新的天材地寶到來。
魚嘉通知關外各地司天的效果極好,現在已經到來了一部分了。
聽她說,還有一部分較為罕見的天材地寶,一位叫做魯崧的人,正攜帶着急匆匆往谷城這邊趕。
「先生,您日以繼夜的在此煉化天材地寶,真的得需要休息一下,既然六十三顆導彈已經將延伸進鬼都的地脈炸毀了,短時間內,鬼潮出城已成為了鏡中花水中月,就算鬼都的那位城主再如何的有驚天之能,也扭轉不了大勢。」
柳慶年勸道。
陳禪注視着仿佛亘古長存的鬼都,慢慢搖頭「不見得。」
「啊?難道鬼都如此混亂,那城主還拼着性命使鬼潮出城嗎?」
「我又仔細想了想。」
陳禪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他似乎在擔心預想中的事,真的會發生。
「加上城主本人,鬼都里共有十七頭鬼王,乃至連金丹境初期戰力的鬼王也有數位,倘若城主當真下得了狠心,將一部分鬼王煉化彌補鬼都的缺失……」
「你們說,會不會能強行讓鬼潮出城呢?」
「鬼潮出城,鬼都收穫的好處,遠遠大於數位鬼王的得失,此事關乎鬼都的將來!」
「換我是那城主,一定會如此做。」
柳臨安不知不覺被陳禪的話,驚奇一身冷汗。
是啊,鬼都有十七頭鬼王,但凡城主狠下心,獻祭幾頭厲害的鬼王,鬼潮能否依照他們預料的那般延遲,就成了一件說不準的事。
要知道一頭鬼王的存在,可頂成千上萬頭怨魂厲鬼,尤其是當下所成就的鬼王,本身就附帶一部分天地大氣運,簡直效果拔群。
松青踩踏着風,着急趕來。
「先生,我要尋找的天材地寶,全部尋來了。」
他把天材地寶全部擺在地面。
陳禪挑選了幾樣,催動真氣,源源不斷的煉化。
再有三個多小時,此處節點就能貫通。
到時,他想佈陣的大陣初具規模。
倘若鬼潮出城,也不會是被打一個措手不及,而成了有準備之仗。
三人在陳禪的背後靜靜看着。
陳禪煉化天材地寶的火焰,並不炙熱,可他們卻覺得通體炙烤,猶如臨近一團連他們也無法阻擋的熊熊烈火。
「先生,這種火焰叫什麼?」
陳禪隨口說道「三昧真火。」
「……」
柳臨安不禁陷入沉思。
三昧真火此般神通,即便在西山經殘界裏,也沒有幾個人會,就算會的那些先祖們,亦是一知半解,遠遠做不到煉化天材地寶的程度。
沒想到先生居然對三昧真火如臂使指,和自己的雙臂一般無二。
「我得到李源給我打來的電話,他言道已經與他的師傅出了山海關,正趕來谷城。以他們兩人的修為道行,勢必不多久就到谷城,先生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要回谷城接待兩人。」
「嗯,你回去吧。」
陳禪說道。
松青轉身再次踩踏着春風迴轉谷城。
柳臨安和柳慶年兩姐弟並不在乎李源與他的師傅。
因為在他們的心底,可以平定鬼潮的人,自始至終只有先生……和他們姐弟兩人。
「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柳慶年略顯激動。
陳禪全神貫注的操控着三昧真火,貌似沒聽見他的這句話。
柳臨安沒好氣的輕聲道「不知道該不該說,就不要說了。」
「姐姐,其實我十分期待對上鬼潮的,西山經殘界內我從沒有見識過鬼潮。」
話音未落。
陳禪留下一些真氣,操控三昧真火。
而他本人則是徑直飛向鬼都。
柳臨安驚呼道「先生?!」
柳慶年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他驟然感到鬼都的氣勢似乎變了一點。
假如說此前的鬼都是一位行將朽木的滄桑老人,而今竟然年輕了一些,回到了中年的年紀。
「有變故。」
「我又不瞎,自然看的見。」柳臨安沒好氣的回道。
柳慶年不和姐姐一般見識,「我們上不上?」
「既然先生沒說,你我還是待在原地吧。」
柳臨安忍不住的上前邁了一步,而後收回腳,無奈說道。
此時的鬼都。
大門開了半扇。
在陳禪的視野中,不知多少怨魂厲鬼推搡着的湧出鬼都。
其中有四位鬼王打頭陣。
不對勁。
若是真真正正的鬼潮,絕不會鬼都的門只開半扇。
同樣不會四頭鬼王。
而應傾巢而出。
城主是要利用我將出城的一部分鬼潮斬殺殆盡,好讓他趁機煉化這部分鬼潮,補充鬼都的缺損嗎?
好像陳禪出不出手,根本不重要了。
不出手,任憑這部分鬼潮奔湧向谷城。
那麼鬼城面臨的將是一場不知結局的災害。
他出手悉數全殲滅此部分鬼潮,正中城主的下懷。
陳禪冷笑了幾聲。
好一個一石二鳥的城主啊。
既然他想利用自己。
何不將計就計,利用他呢?
鬼潮出城。
天地色變。
陰雲籠罩了此地的上空。
電閃雷鳴。
猝然之間,嘩啦啦下起了傾盆大雨。
鬼潮的方向正是谷城,似乎沒有回頭路一樣,不管不顧的衝上去。
而鬼都的城主一身麻衣站在城牆之上,雙眼一眨不眨的注視着握劍的陳禪。
目光里甚至帶了些許的期待。
現在的城主變成了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
他面無表情。
冷漠的猶如萬年寒冰。
只是雙眼裏越來越彰顯無疑的期待,出賣了他無比希望陳禪能朝這部分鬼潮動手。
陳禪果真如他所願。
一劍斬下。
四頭鬼王頃刻躍出鬼潮,迎上了這一劍。
劍光驚世駭俗。
陰雲厚重之下,此地瞬間成了黑夜。
而劍光就是黑夜中燃燒着那團火。
四頭鬼王似乎飛蛾,撲向了火焰。
長劍待接觸到他們時,瞬息散開了。
在他們的下方,重新組成了劍,斬向了好像黑色潮水般的鬼潮。
四頭鬼王怒吼連連。
其中一頭鬼王乃是金丹境初期戰力。
自身上抽出一根雪白的骨頭。
率先迎戰上陳禪。
陳禪掃了一眼。
劍氣對鬼潮造成了大量的殺傷,生生使得鬼潮的速度慢了下來。
旋即放開手腳。
低聲念了一句。
掌握五雷。
對付鬼物的大術,永遠都是雷法。
此是不知多少場大戰,反反覆覆驗明的真理。
陰雲和狂風暴雨,以及爬滿雲層的電閃雷鳴,反倒是助長了掌握五雷的威力。
一道如真龍粗細的雷電橫貫天際。
陳禪看着第一位衝到他近前的鬼王,問了句「你想活嗎?」
這句話明顯擊中了鬼王的內心,但見他遲疑絲毫,轉瞬搖搖頭掃清心裏的猶豫,雪白的骨頭甩向陳禪。
骨頭炸開。
裏面瀰漫開的是陰狠惡毒的鬼氣。
此般鬼氣,凡人一旦沾染上一丁點,立即融化成一灘膿水,並且膿水裏,含有上百種致命的病毒。
而這頭擁有金丹境初期戰力的鬼王,猶如主動獻祭了自己,張開懷抱,闖進鬼氣。
他的身軀頓時炸成了一團鬼雷。
噼里啪啦。
鬼雷的雷光閃的讓陳禪眯了眯眼。
暗道了一聲不好。
沒想到這頭金丹境初期戰力的鬼王,居然是本着和他同歸於盡的心思。
急速後退。
與此同時。
陳禪的劍,又一次斬了下來。
橫貫在天際的雷電,似龍,倏忽穿過了這團狠辣的鬼氣。
連帶着鬼王自爆產生的龐大力量,一道裹挾着落進這部分鬼潮內部。
雷電爬滿了大地。
到處都是怨魂厲鬼的哭嚎慘叫。
陳禪喘着粗氣。
他並不好過。
一頭金丹境初期戰力鬼王自爆,先不說它的金丹境初期戰力靠不靠譜,僅僅是半步金丹境界的鬼王自爆,就已讓陳禪有些焦頭爛額了。
剩下的三頭鬼王,受到自爆的餘波影響,狠狠砸落大地,一時間竟是沒站起身。
站在遠處山巔上的柳臨安緊張的不得了。
一頭擁有金丹境初期戰力的鬼王果斷的自爆,那團異象,使她心驚膽戰。
應該說這是當今天底下,最強大的力量了。
先生真的能毫髮無傷嗎?
柳慶年握住自己的劍,眼看着就要衝上去。
柳臨安驚呼一聲,趕忙拽住他的手。
「你要幹嘛去?」
「我去相助先生!!!」
「你去個屁,你現在去只會給先生招惹麻煩,聽姐姐的話,老老實實站在我身邊,看先生如何解決剩下的三頭鬼王!」
「我心裏過意不去,先生能為了數百萬百姓,寧願以自己的身軀抵擋鬼王自爆,我為什麼不行?」
「你行,然而你得死!!!」柳臨安大罵,「你忘記身上背負的重擔了嗎?像我們這樣的人,死是一件懦夫行徑,活着才是勇敢者!!」
柳慶年被姐姐說動了,收回劍,雙手顫抖的遙遙注視先生與剩下的三頭鬼王纏鬥。
陳禪的確受到了那頭鬼王自爆的影響。
或者說,受到的影響很大。
他心底自然明白。
金丹境初期戰力的修行者自爆,已經是而今天道之下,所允許的最為強大的力量了。
他可以依舊維持一定的戰力,極其不容易。
換成現今任何一位半步金丹修行者,遭受此頭鬼王狂猛自爆,大部分會重傷垂死,奄奄一息,唯有極少數天分極高、根基極其紮實的人,才能瞬間不至於丟失全部戰力。
剩下的三頭鬼王面色大喜。
他們和連城主都不是對手的神秘修行者,竟然打成了平局。
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
站在城牆上的城主,數次抬腳,數次收回來。
他自然看的清楚,陳禪被鬼王自爆,影響到了戰力,只要現在他出手迎戰,大概會斬落陳禪的頭顱。
可是,萬一是陳禪裝個樣子,誘惑他出鬼都呢?
思慮事情是考慮完全,絕不能只看一時表象。
「來人。」城主輕聲說了句。
他的背後陡然浮現了兩頭金丹境初期戰力的鬼王。
「你們何人去迎戰他?!」
「現在此人的戰力大幅度下滑,連三頭半步金丹的鬼王都只能打個平手了。」
「或者你們一塊上?」
那兩位鬼王互視了一眼。
「城主,不如讓我們一塊去試試。」
「好,我等待你們凱歌回城。」
城主大笑。
他身上被陳禪打的傷勢還沒有恢復呢,加上鬼都受創嚴重,這段時間實在是絞盡腦汁想翻盤的手段,最終想出了這一出。
君養士,士為知己者死。
城主呢喃自語。
兩頭擁有金丹境初期戰力的鬼王推開城門,飛向陳禪。
山巔上的柳臨安和柳慶年臉色齊齊蒼白無比。
站在城牆上的城主,自己不出手,是想車輪戰耗死先生嗎?!!!
而和三頭鬼王大戰的陳禪,餘光看着又衝來的兩頭鬼王,心中冷笑道果然,城主的心思就是將你們煉成鬼都的養料。
只等新來的兩頭到了合適的距離。
陳禪劍招猛地強盛數倍不止。
一舉斬殺了一頭鬼王,逼退了另外兩頭。
而後左手伸向高天。
電閃雷鳴仿佛末世。
隱隱間龍吟虎嘯。
密密麻麻的雷電爬滿了整片天空。
柳臨安和柳慶年仰頭呆呆注視着這片異象。
誰會想到,人間現在容許的修煉環境,居然可以有人展現出如此驚世駭俗的大氣象呢?
倘若讓西山經殘界的先祖們看見了這一幕,非得說先生是成仙之姿。
新來的兩頭鬼王心底忽覺不妙。
立即止住身子。
可惜晚了。
陳禪嘴角滲出鮮血,冷笑道「原本這一招是準備給你們城主的,只是,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唯有提前把此招讓你們嘗嘗。」
左手似乎拉開了一道雷電的閥門。
果斷揮下。
高空漸漸浮現了四座雷池。
此雷池非彼雷池。
而是獨屬於掌握五雷大術的雷池。
上次鬼都上空陰雲所現的雷池,和陳禪召喚而出的雷池相比,屁都不算一個。
柳慶年渾身戰慄。
柳臨安瞳孔中倒映萬雷降世。
「掌握五雷的力量,原來是這樣的。」
她呢喃自語。
在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中,近在咫尺就在她身旁的柳慶年居然沒聽見姐姐的話語。
可見雷霆的巨響是多麼的恐怖。
群山的樹木讓雷霆掃了一遍。
只留下了光禿禿的山頭。
出城的鬼潮在如此天威之下,哪還會再前進半步,早就淹沒在好似無窮無盡雷電的海洋中。
即便是那兩頭金丹境初期戰力的鬼王,抵禦一道、兩道、三道乃至百道雷霆自不是問題,可是隨後而至的雷霆仿佛源源不絕。
最終,不等它們有任何的作為。
便讓萬雷降世的咂舌場面轟的魂飛魄散。
至於另外兩頭只有半步金丹境界的鬼王,更是活了不足十個呼吸,就死在了陳禪召喚的萬雷內。
等到雷霆結束了轟殺。
陳禪腳下的地面,沒了蔥綠,唯獨剩下焦黑。
城主難以置信的站在城牆上,死死盯着陳禪,他像是一個木頭人,腦子裏沒了絲毫意識,空白的好似一張白紙。
他做好的計劃本是這樣的。
獻祭鬼都內上千頭怨魂厲鬼,打開城門,讓四頭鬼王帶隊,一部分鬼潮沖向谷城。
如果陳禪阻攔,那就讓陳禪把四頭鬼王和這部分鬼潮全殺個乾淨,他吸收怨魂厲鬼、鬼王死後的魂靈,用來輸送進鬼都和自己養傷。
事出有變。
那頭金丹境初期戰力的鬼王居然想不開的直接自爆。
使得陳禪的戰力看着像滑落了不止一籌半座。
而後,城主委實忍不住的再派兩位金丹境初期戰力鬼王,倘若能殺了陳禪,簡直賺發了。
殺不了,城主也能半路迎接兩頭鬼王回城。
哪會像是如今這般。
陳禪召來萬雷降世,生生把這些鬼王、怨魂厲鬼轟殺的一丁點的魂靈都不剩。
莫說將魂靈搜集起來輸送給鬼都了。
此事,虧到了姥姥家!!!!
太虧了。
想要趕在陰陽交泰時鬼城出城的計劃,徹底落空。
實在不甘心啊。
城主站在城牆,朝陳禪無能怒吼。
陳禪冷冷一笑。
慢條斯理的詢問。
「你以為現在就完了嗎?」
城主瞬間愣在原地,着急怒吼「快關城門!!快關城門!快把城門關上!!!!」
晚了。
御風半空的陳禪只是一道殘影。
真正的他,站在半開的城門前,斬去了一劍。
此劍雷電交加。
此劍天意滔滔。
此劍殺伐無窮盡。
劍斬進了鬼都。
血紅色大門,也關上了。
城主趕緊衝進鬼都,捨身抵禦這道劍氣。
劍氣之強。
霎時斬碎了他的半邊身體。
可惜是在他的主場,藉助鬼都的力量,順乎恢復原狀,只是氣息一落千丈。
重新迎戰劍氣。
等到好不容易將劍氣泯滅於森森鬼氣內時,再看現在的鬼都,一片狼藉,不知被劍氣斬殺了多少怨魂厲鬼。
「該死!該死!!該死!!!都該死!!!」
城主怒吼的聲音,迴蕩在偌大的鬼都。
不止死了難以計數的怨魂厲鬼,就連一頭起了阻擋劍氣的鬼王,亦是被斬的魂飛魄散,魂靈落進鬼都的磚瓦里。
站在城牆外的陳禪。
臉色潮紅,強憋住到了嘴邊的鮮血。
轉身飛回了柳臨安和柳慶年的身邊。
一屁股坐在地面。
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
「先生!!!!」
柳臨安驚聲喊道。
陳禪現今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艱難舉起右手,揮了揮,示意自己沒事。
旋即看向即將熄滅的三昧真火,搜刮體內真氣,渡入其中。
三昧真火重新燃燒。
最開始時,他用的並不是三昧真火,而是比三昧真火低兩個層次的火焰。
後來嫌棄煉化的太慢了,用上了十分耗費真氣的三昧真火。
這下可好。
一場大戰,耗盡了他的真氣。
又得保持三昧真火不間斷的煉化天材地寶。
陳禪有苦頭吃了。
「此地無恙,你們回去吧。」
「先生傷到現在這般模樣,讓我和姐姐如何能放心的離開呀!!」柳慶年的語速快了數倍。
陳禪無奈苦笑「你們留在此地也幫不了我,莫非你們會三昧真火?能助我煉化天材地寶?!!」
「我……」
不能。
柳慶年看過修行三昧真火的記載,想要修行此火,需要的條件特別苛刻。
除了舉世無雙的天資外,還要有仙根。
顧名思義,古往今來,身負仙根的修行者,每一位不是早夭就是成了大能巨擘。
「回吧,你們留在此地無用,等到叫做魯崧的京城司天修行者趕來,將他帶的天材地寶送給我。」
「好……好吧。」柳臨安悲痛的低聲說道。
旋即,她強行拉着不願離開的柳慶年,飛回谷城。
陳禪仰頭看着沒有散去的掌握五雷,失笑道「你們自己散去吧,我現在可沒有了指揮你們的真氣了。」
說罷,穿梭於陰雲里的雷霆似乎聽懂了他的言語,自個聽話的散去。
那四座雷池。
三座如浮光掠影消失無蹤。
餘下的一座竟不知何故,飄到了陳禪的頭上。
雷池內電光朝露閃爍,不清楚其中蘊含了多少道雷霆。
「哦?」
陳禪訝異了一聲。
「過去了這麼多年,沒想你還活着。」
雷池裏傳出一若有若無的聲音。
陳禪陡然睜大了雙眼「居然是你!你沒死!你怎會沒死?!!我親眼看着你隕落於萬雷中!!!」
「哈哈……老朋友,你如此想見到我死嗎?不過,我同樣未曾料到,你把掌握五雷修習到了如此地步,連滅世萬雷也會了。」
「要是叫當初自高自大的雷部大神看到了,非得氣的從天庭下凡殺了你。」
陳禪搖頭苦笑「我也是最近千年才領悟了滅世萬雷。」
「不錯,不錯,看你施展有模有樣的,可惜你的力量遠非當初那般強大,滅世萬雷儘管神意盡在,力量還不到其萬分之一。」
雷池內的聲音哈哈大笑。
陳禪想要站起身,嘗試了數次,都沒有成功。
「那可是連你也能重傷的神法。」陳禪感慨道。
「你也有今天,你曾經的體魄呢?」
「被復甦的天道給我無聲無息斬沒了?」
「哦?居然會有此事。」
「是啊,我好不容易修煉的體魄,被新生的天道在我毫無察覺的時候,生生斬的一乾二淨。幸虧我回過神來,否則遲早會吃更大的苦頭。」
「哈哈……好事,好事。」
「哼,好事?!為了這幅體魄,當初我吃了多少苦頭,付出了多大的心血?」遇見老朋友,就算根本不以為意的陳禪,都不禁大吐苦水。
「你那副體魄我就說過,太遭天妒,瞧瞧,新生的天道嫉妒你了吧?!照我現在來看,此事真的是一件大好事。」
雷池裏傳來的聲音,解釋道「既然天道新生,換而言之,曾經讓那些老東西提前佔據的玩意兒,我們都有機會得到了。尤其是你,莫非不想在人間快人一步,學那群老東西最早時做過的事,重新做一遍?!」
這可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陳禪長生於人間,思維不知不覺固化了,覺得久遠之前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無法改變,縱然靈氣復甦,天道新生,也只是讓天地重新回到遠古之時未曾斬斷崑崙仙界與人間聯繫時的樣子。
但他從沒有想過,天道新生,那部分強大到令他都艷羨的體魄,亦是空了出來。
只要他快人一步,佔據下座次,是不是面對今後的大敵,把握增加啦?
「等等,你不是戰死了嗎?我尋了你殘魂一千年,愣是沒找到丁點。」
「哼,你就那麼想我死嗎?!」
「別開玩笑,我要想你死,不會尋你殘魂千年,想以禁忌之術復活你了。」
「是死了,可也沒死?」
陳禪一怔,想到了某種可能「難道說……」
「猜到啦?」
「嗯。」
「那就不必說了,反正我永遠是人族的一員,以前是,現在也是。」
陳禪趕緊問道「難道泉城時出現的神性,來自於你?」
「除了我,誰還會對人間如此熟悉?嘿,我真佩服自己,好不容易將那該千刀萬剮的雷部大神給耗死了,剛要突破重重阻礙到人間瞧瞧你死了沒,誰曾想,天道新生,差點沒把我打死,幸好我見狀不妙,逃之夭夭,回到混沌啦!」
「後來,我又十分好奇你死了沒,一邊熟悉新生天道的法則,一邊藉助漏洞渡進了人間一點神性。」
陳禪頓時嚴肅道「那神性殘存着雷部舊神的神念。」
「我知道,不然也不可能輕易瞞過新生天道的監視。」
「你什麼時候才能熟悉神軀降臨人間?」
「等新生天道補完自身吧,它現在就像是好鬥的公雞,我這種搶奪了前朝餘孽體魄的大膽之徒,它不得活生生撕碎了我?!」
陳禪注視着這座雷池,「或許它現在就留意到你了。」
「嗯,我知道,再次見面不知到了何時,希望你別死,畢竟你是我為數不多的老朋友了。」
「為數不多?還有誰活着?!」
「嘿嘿,自己去想吧。」
說完,雷池四分五裂,一道無形的力量,將之生生磨滅的乾乾淨淨。
陳禪低頭,腦子裏亂成一團。
和他說話的此人。
曾前往混沌剿滅殘存的神靈。
不慎落進雷部大神佈置的陷阱里,陳禪艱難戰勝敵手,前去救他時,那片混沌已被打穿,不見這位老朋友,也不見那位赫赫有名的雷部大神。
陳禪不相信他死。
畢竟他是跟自己一道做出過驚天大事的巨擘啊。
所以,陳禪為了尋找他的殘魂,尋了一千年。
期間發現那位雷部大神使用了滅世萬雷殺的他,莫說散落的三魂七魄了,就連丁點的魂靈,也被萬雷轟殺的乾乾淨淨。
萬萬沒想到。
歲月長河都快將他的記憶從陳禪的意識里抹除了,他居然貌似毫髮無損的跳了出來。
不過,他一縷意識藉助雷池和自己說話,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現在落在陳禪手中的一團雷光,就能恢復他半數真氣。
並且加深他與此方天地的雷電聯繫。
換句話說,吸收了這團雷光,他相當於行走在人間的小雷神了。
與天道格外的貼合。
毫無半點副作用。
「算你有點良心,不枉我曾尋你千年歲月。」
如今正是十分需要真氣的時候,陳禪當今默默煉化雷光。
雷光一進入他的身體。
當即噼里啪啦的電光,遊走全身。
五臟六腑與經脈,瞬間籠罩在雷光中。
陳禪不禁悶哼了一聲。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老朋友不敢靠近人間了。
新生的天道,看似與末法時代前的天道特別相似,實際上還是存在細微的差別。
這點差別,如果按照當初的理解,今後修煉到參悟法則的境地,絕對會栽大跟頭。
煉化雷光出奇的順利。
等陳禪煉化了半數,就站起身,隨手揮進三昧真火一縷真氣,不使其熄滅,持續不斷的煉化天材地寶。
挫敗了城主的陰謀詭計。
陳禪看向鬼都的視線,沒有丁點的放鬆。
因為他明白,城主還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
如果他走這條路的話,佈置大陣的速度就成了重中之重。
城主回到了城牆上。
目光環視群山。
直到一座看着像沒有絲毫異常的山巔時,城主的視線停下了。
他知道,陳禪就站在那山巔上看着他。
「好厲害的幻術,連我都能瞞下來。」
城主大喊道「陳禪!」
陳禪笑回「在。」
城主心咯噔了一下。
暗道。
適才那場大陣莫非沒讓他重創?為什麼聽他說話,仍舊中氣十足?!
「四天?!夠不夠?!」
「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夠了。」
陳禪笑回「你呢?我見你的傷勢不輕,自身又和鬼都息息相關,現今鬼都都成這幅悽慘狀態了,四天後,你有力量和我決一死戰嗎?」
「哈哈……不勞您費心了。陳禪你不是阻擋我鬼潮出城嗎?也好,隨你的心愿,鬼潮出城取消了,你們守護的谷城數百萬百姓暫時得救了。」
「但是待我斬殺了你,我帶着麾下徒子徒孫會將谷城的百姓,一個接一個的殺心,我要叫他們上天無門下地無路,極其絕望、極其痛苦的死去,就算死了,我還要把他們一個不剩的收回鬼都內,永永遠遠奴役他們!!!」
「你……我不會絞殺你的三魂七魄,我讓你成為我的鬼王,永永遠遠聽從我的號令,喊你向東,絕不會往西,叫你給我揉肩捶背,絕不會端茶倒水。」
陳禪認真聽完,哈哈大笑「我等着你出城殺我。」
「四天之後!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陳禪就在城外的群山中等着你。」
「好。」
城主轉身回了城內。
幽幽嘆了口氣。
從恢復了意識,便開始苦心經營,現在來看,皆是夢幻泡影,白忙活一場。
旋即,他抓過一頭毫無意識的厲鬼送到嘴邊,大口咬下。
鬼都陣陣搖晃。
猶如在慟哭。
陳禪不笑了。
他心裏明白,城主選擇了自己預想的那條路。
這條路不好走,瞧着像萬鬼為他一人做嫁衣,其實城主的意識會反受到萬鬼的影響,瘋瘋癲癲、殺伐無常。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陳禪呢喃自語。
柳臨安重新飛回了此地。
她為陳禪帶來了一眾營養品。
看着柳臨安手裏的補品,陳禪失笑問道「你確定這些東西對我的傷勢有用?」
柳臨安呆在原地。
「先……先生不是……不是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瞧着與常人無異?」
「甚至……甚至我能感受到先生體內新生了真氣。」
「這股真氣好像是九天之上的雷霆!」
陳禪從她帶來的補品里,拿了瓶補充身體維生素的果水,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完。
他並沒有解釋什麼。
難道說,是數萬年前的老朋友雪中送炭?!
恐怕她也不會相信。
見陳禪並不言語,柳臨安心知此事牽扯到了陳禪的秘密。
或許他方才喊自己姐弟離開,便是為了恢復真氣。
她環視群山。
群山早沒了之前的春意,悉數被雷霆掃的漆黑又光禿禿。
柳臨安暗道,聽聞有種旁門左道的功法,能夠自大自然中吸收能量補養自身,莫非先生懂得這旁門左道功法,藉助群山恢復了自己的真氣?!
此旁門左道功法有違天道。
一經施展,暫時看不出異狀,等到將來會有一種被天地排斥的感覺,別說修行了,就連行走都困難,除非耗費大量的時間,積攢功德,彌補自身和天地間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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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和師傅見到了站在城外的松青。
松青笑容滿面,半點也無對即將到來的鬼潮的擔憂。
李源納悶道「松兄,你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的那般緊急,好像下一刻谷城數百萬百姓就會死在鬼潮之中,為何我跟師傅千里迢迢趕來了,你卻如此輕鬆?」
松青指向群山「實不相瞞,李兄,彼時我與你打電話,的的確確萬分緊急,但,打完電話,誰知先生找來了我家裏。」
「先生?能被松兄稱作先生的人,只怕神州不出一雙手之數。」
松青邁了個關子。
「此地不是說話久聊之地,我們去我家裏,我細細與你詳說。」
「好。」
剛走了幾步。
三人急急轉身死死盯着群山。
陰雲聚集。
雷電像是無數粗壯的巨龍爬滿了天際。
縱使是在谷城,也感受了那般驚世震俗的大氣象。
地動山搖。
真的是在地動山搖。
見群山,有劍氣生起,其中劍意的殺伐之意,使人萬念俱灰,忽覺無論自身的實力比肩仙人,在此劍的面前,照樣有性命之危。
「這……」
師傅感到自己的身軀在戰慄。
是真的戰慄。
他仿佛看見了劍仙。
「此劍足夠平世上不平之事。」
他呢喃道。
還不算完。
雷電巨龍紛至沓來。
密密麻麻。
像是要叫群山成為灰燼,要明明白白告訴世人,人力有窮盡,面對天災,人,渺小的比螻蟻還不如。
「萬道雷霆,滅世之威!這是滅世之威啊!!!」
師傅情不自禁的後退數步。
不知他是怕的,還是見到如此堪稱神跡的大氣象驚訝的,居然淚流滿面。
「我輩中人,親眼看到如此大氣魄大氣象,足以使我等有破除萬難的勇氣。」
他急急拉着松青的手臂問道「群山裏的修行者,是人是鬼是妖?」
「是……是先生。」
松青也是被此等大氣象,驚嚇的意識模糊。
師傅結結巴巴的怒吼「我……我我問問你,施展此大術的人人,究竟是是人是鬼是妖?!」
「是人!」
「哈哈……好!好!!!我人族有此等修行者,天佑我人族不亡,饒是山海異獸齊聚又如何?縱然山間群妖擾亂世間又怎樣?!!於此人面前,都要低頭!!都要低頭!!!不低頭的,殺!!殺!!!!」
「先生是誰!快告知於我,讓我知曉先生的大名!」
松青頓起無止盡的豪氣「他曾以一己之力平定泉城大亂!」
「原來是他!居然是他!竟然是他!!!!」老人陷入癲狂之中,又哭又笑。
李源百思不得其解,強壓下心裏的震驚,傳音入密問道「師傅,您為何如此激動?!!」
「我激動?!我激動了?」
「您……您稍微有點激動。」
「你不知道!有先生在,我等的修行之路便有指引!就算先生傳下一句話,對於我等將來的修行,大有裨益!」
原來如此。
使人心神動搖的大氣象,緩緩消散。
群山恢復了平靜。
只是眾人的心裏,再也平靜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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