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把東西給收拾完後,夏澤江背上雙肩包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哥還在下邊裝車,這回開的是那輛二手福克斯。
下來的時候,正聽到他哥在那裏叨叨:「車還是小了,等撐過這段時間去,就換輛新車,我倒是覺得gl8挺不錯的,商務家用兩不誤。」
夏澤江權當沒聽見,他嫂子羅希雲卻說:「澤凱,你又有錢了是吧,要沒地方花你就轉給我,我給你存着。」
「嘿嘿,行!」夏澤凱笑了一陣,伸手招呼他弟弟:「澤江,走吧,你女朋友在哪裏啊,咱們先去接她。」
夏澤江說:「她那邊剛坐上到齊城公交站的4路直達公交,差不多半個小時到公交站吧。」
夏澤凱點頭:「那正好了,咱們也差不多半個小時到公交站,走了。」
丫頭和桐桐也想跟着爸爸去,最後被羅希雲給攔下來了。
他開着車走的時候,從後視鏡里看到倆閨女蹲地上抱着媽媽的小腿哭了,桐桐還開始在地上打滾了,哭得那個慘樣讓人不能直視。
就是這樣,夏澤凱也沒停車。
醫院裏那個地方,她們能少去就少去,各種看不見的病菌太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感染了。
半個多小時後,他們趕到了齊城公交站,沈佳怡坐的4路直達比他們快了一步,她已經在公交站門口的陰涼地里等着了。
夏澤凱看到後,就趕緊給他哥指了一下,夏澤凱也看到了,他瞅着後邊沒人,拐了個彎把車在不礙事的地方停下了。
沈佳怡看到夏澤凱的時候還挺不好意思的,總覺得這是見家長一樣。
不過已經見了不止一次了,到時候沒那麼陌生了,她喊了一聲『哥』。
夏澤江幫他女朋友把粉白兩色對拼起來的行李箱給放到了汽車後備箱裏,倆人一塊坐在了後排座上。
夏澤凱從那邊上了高速,路上也時不時的會問他們一聲回到學校後的事。
這般一路說說笑笑,還沒什麼感覺,夏澤凱已經在濟城高速口下來了。
夏澤江都驚訝了:「哥,這麼快就到濟城了?」
「都一個多小時了,我先送你們去學校,再去趟醫院。」夏澤凱憑着記憶,直接開車朝濟東大學開了過去。
新生報到是下周,學校這個時候還挺清閒的,不過也有很多高一屆的學生都提前回來了,單身的學生們正無所事事的在學校里晃悠着,要麼去學校附近的網吧里玩遊戲。
成雙成對的情侶們在學校里來回的壓馬路,或者去小樹林裏你儂我儂,感情如蜜裏調油,甜蜜的不行。
夏澤凱把車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夏澤江下去做了個登記,他們就開進去了。
先把沈佳怡送到了女生宿舍樓那邊,夏澤江給她幫忙把東西提了上去。
這才又反身下了樓,夏澤凱根據弟弟夏澤江的指點,去了他住的男生宿舍樓。
夏澤凱一塊幫他提着東西上樓的時候,特意掃了一眼弟弟的宿舍。
6人間,挺乾淨的,就是宿舍里現在還只有他弟弟一個人,其他的都還沒過來。
「走吧,咱們先去醫院。」夏澤凱也沒說別的。。
夏澤江答應了一聲,兄弟倆直接去了醫院。
學校那邊登個記還能把車給開進去,但來到醫院這邊後就不好使了,醫院裏人滿為患,壓根就沒地方停車。
夏澤凱沒有辦法了,最後還是在周圍找了個路邊的停車位,先把車給停下,兄弟倆走着去了醫院。
夏善德住的是消化內科的病房,兄弟倆尋着病房號直接找了過來。
這是個三人間的病房,房間裏住着兩男一女三位病人。
他們過來的時候,病房裏的病人都在,還有包括他爸和他大爺在內,一共5位陪床的家屬都在各自的病床邊上坐着,有無聊的拿着一本書厚厚的盜版小說看書的,也有手裏抓着手機不知道幹什麼的。
聽到了開門的動靜,屋裏的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等看到夏澤凱和夏澤江兄弟倆進門的時候,正躺在病床上的夏善德老人高興壞了,他就要撐着胳膊坐起來,但躺的時間長了,身體沒勁。
夏澤凱趕緊跑過去扶住了他爺爺,夏澤江在另一邊也扶住了。
「澤凱,澤江,你們倆來的這麼快。」夏衛城問了一聲,算是用這種方式打了個招呼。
夏澤凱也不在意,喊了聲:「爺爺,大爺!」
「爸!」
「你怎麼來了?」病床上的夏善德問他。
夏澤凱呵呵一笑,指着他弟弟說:「爺爺,澤江正好快開學,我在家裏也沒事,正好過來送他,就一塊來醫院裏看看你。」
「你那麼忙,又得照顧店裏,又得看着孩子,你可別光來回跑,讓孫媳婦一個人在家裏看這倆孩子,忙不過來。」夏善德是這樣說的。
別看他年齡大了,可老人一點不糊塗,還有着老人該有的睿智。
「爺爺,你覺得怎麼樣了,好多了吧。」夏澤江湊到病床邊上去了。
另外兩張病床上的病人和家屬一看進來的倆人是來看夏老先生的,都沒說話。
能住到這個病房的,都是一個病。
夏澤凱剛才掃了一眼,他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是靠窗戶的病床上躺着的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約莫也就二十來歲,本應該是花枝招展的年紀,怎麼也得了食道癌?
夏澤凱百思不得其解,但那事也不該他操心,也就沒多管。
「爸,我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夏衛城說:「你爺爺現在挺好的,上次你大爺和倆哥哥把你爺爺給勸來了以後,別看他在家裏不聽咱們的,可到了醫院以後,醫生讓怎麼做就怎麼做。」
「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你爺爺現在可配合了。」夏衛城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不可思議。
在家裏的時候要死要活,不肯配合治療的倔老頭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夏澤凱聽到他爸說的話,笑了:「配合治療就行,對了,錢還夠不夠啊!」
「夠,你上次給我留的那些錢,還有家裏的六萬多,都讓我拿來了,你大爺和你兩個哥哥上次回去,也拿了十萬……」
夏衛國在旁邊說:「澤凱,這個事是我和你爸的責任,你拿這麼多錢本就不應該,再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和你爸還瞞着我,下一次要是還這樣,我可就生氣了啊。」
夏澤凱嘿嘿一笑:「大爺,不會了。」
不過他還是給他爸夏衛城說道:「爸,要是錢不夠了,你記着提前給我說聲,取多了都得預約,要不你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
病床上躺着的夏善德老人聽着倆兒子和老二家的大孫子聊天,他忍不住說道:「在這裏住着和吃錢一樣,過兩天我問問醫生,要是好的差不多了,咱就回去了,可不在這裏住了。」
「爺爺,你放心住,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夏澤凱笑呵呵的說道,他是真不在意。
要是能治好了爺爺的病,花再多都行,可就怕治不好。
這個時候,旁邊病床上躺着的那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病人嘆了口氣:「哎,醫院裏真不是什麼好地方,放療一次就快1000塊錢了,咱這個病基本都要放療二三十次,去做個檢查又得好幾千…」
「可不就是,放療完了還得做化療,你說說咱就一個普通老百姓,上哪裏弄這麼多錢去啊。」這話是他的陪床家屬說的。
裏邊病床上的那個年輕女孩也跟着抱怨:「就是啊,貴死了,我真是不想治了。」
她這麼一說,照顧他的一位中年老男人立馬呵斥她:「你瞎說什麼呀,有病就得治,你才多大呀,怎麼就這麼不聽話了。」
「爸,我咋治啊,咱已經花了三四萬了,後邊還不一定要花多少錢哪,你還有錢嗎?」女孩一說起這個事來,情緒就有點激動。
他爸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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