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玉骨架以怪異的姿勢盤膝打坐。
兩人很快認出來,這是付長青教授給她們的「五心向天」打坐法。
「長青?」
夏棠有些遲疑地出聲。
「那真的是長青?」
白苒有些不敢相信。
「看身形很相似。」
夏棠道。
雖然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但有經驗的人還是能從骨頭的發育和走向,看出一些東西來的。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白苒回過神,擔心地看着他。
「他情況似乎不太好。」
夏棠皺眉。
「那怎麼辦?他還好嗎?」
白苒看他打坐的樣子,一動不動,又只剩下個骨頭架子。
這種情況,他還活着嗎?
「不知道。」
夏棠也有些不確定,但她直覺他還是活着的。
想到這裏,她不禁邁步走了過去。
但這一行為,對付喪來說卻不吝於火上澆油。
本來他就在極力控制心中暴戾的嗜血欲望。
此時兩人走進來,又靠得這麼近。
一股鮮嫩的人*肉味道傳來,他再也克制不住心頭的欲*望。
在夏棠靠近的時候,他快如閃電地撲了過去。
夏棠身手不錯,但面對這樣的速度,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她被付喪壓倒在身下。
付喪只來得及說兩個字:「別怕!」
然後就埋首在她脖頸間。
此時此刻,雖然被本能操控住了行為,但付喪的意識卻始終保留着一絲冷靜。
甚至在吸血的過程中,他還有空注意白苒的反應。
白苒見夏棠被骷髏架子撲倒,事發突然,她下意識想尖叫,但馬上手捂着嘴,沒有讓聲音泄露出來。
她驚駭地看着這一幕,但卻沒有出手制止,顯然是聽到了付喪剛才的囑咐。
她有些遲疑,看着被付喪壓在底下的夏棠,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白苒怕夏棠失血過多,卡着時間對付喪道:
「差不多了,快停下!」
「你還需要血嗎?可以吸我的。」
付喪當然聽到了她的話。
此時他也注意到了夏棠白得不正常的臉色。
異能者身體素質雖然比普通人好很多,高階異能者尤是如此,但一次性失血太多,還是可能導致死亡休克。
已經喝了不少血的他,此時負面情緒的影響降低了不少。
他很快控制住自己,艱難地從她的脖頸上移開了。
白苒見他還有理智,非常高興。
「你怎麼樣了?還需要我的血嗎?」
她將自己的白襯衫衣領拉開,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脖子。
纖細柔嫩,像是天鵝的頸項。
付喪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
現在他的情況雖然有所好轉,但還沒完全恢復正常,只是負面情緒少了很多。
但他稍微一感受身體,發現還是無法恢復原貌,就知道肯定有問題。
要知道,就算是完全覺醒血脈的御使,平時也是能保持正常相貌的。
只有瀕臨失控,或者處於失控狀態中的人,才會顯露出異化形態,甚至完全恢復不了原身。
他現在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
恢復不了原貌,肯定是還沒從失控的狀態下完全脫離出來。
不過情況也沒有那麼嚴重。
因為他本來就是因為提升血脈,才會轉化成這種形態的。
不是因為失控而變成這副模樣。
如果是完全失控,他就不會是不化骨形態,而是會進一步異化成更詭異莫測的樣子。
他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書中的描述,大抵都是如此。
他現在很明顯還沒達到這地步,只需要暫時控制事態,然後再想辦法解決。
想到這裏,對於白苒的「邀請」,他也沒有拒絕。
「啊—」
付喪空洞洞的顱骨湊過去,觸及到她的肌膚。
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傳來,白苒被刺激得忍不住叫了一聲。
但旋即,她就覺得自己這種反應很奇怪,趕緊止住了嘴。
這時,失血過多的夏棠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她一邊保持着被吸血的姿勢,一邊關心地問道:
「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還好。」
夏棠點點頭。
「他還算比較有分寸。以我的身體素質,過一晚就能完全恢復了。」
「那就好。」
白苒也知道高階異能者的身體素質,光造血能力都比一般人強出不少。
現在失血過多,但沒有達到一定程度,也不礙事。
此時,付喪的牙齒已經插入了她的動脈,汩汩地吸吮着。
以這種失血速度,估計也承受不了多久。
夏棠遲疑了下,但還是拿出一隻半透明的蟲子,在上面搗鼓了幾下。
紅月降臨後,隨着靈氣濃度上升,電子通訊雖然還能使用,但時靈時不靈的。
為了避免關鍵時候聯繫不到人,付喪將小綠的一些寄生蟲分發了出去,交給他們使用。
小綠現在靈智提高了不少,連帶着它分泌出的蟲子,也比以前機靈了許多。
付喪教會了它們一些簡單的動作,比如敲一下是「危險,速來!」的意思。
然後憑藉蟲與蟲之間的聯繫,將信息傳達出去。
鑑於同種蟲子之間很難分辨,所以他還將蟲子們劃分為不同的組類。
像付喪自己、夏棠、白苒、陸難四個人的蟲子,就是一組的,另外還有一隻同基地之間都能聯繫的蟲子。
如果在外面獵殺喪屍,遇到危險,只要在一定範圍內發出警報,擁有同樣蟲子的人就能接收到。
而此時,夏棠就是在用他們小組的蟲子進行聯繫。
小組一共四個人,他們三個都在一起,不用說,她聯繫的人肯定是陸難。
作為風系異能的擁有者,升到高階以後,就不止會風刃了,所以陸難趕來的速度很快。
他本來也住在附近,跟着蟲子的指示很快找了過來。
門是打開的。
他正奇怪付長青的房間會有什麼危險,就看到開着的門縫中,一具白玉骷髏正埋在白苒的脖子間啃噬着什麼。
他下意識就想動手,但被提前發覺的夏棠制止了。
「陸難,先別動手,快進來!」
陸難聽着熟悉的聲音,知道是夏棠在開口。
但秉持着謹慎的態度,他還是將風刃和空間之刃凝結在手中,保持着警惕的姿態進了房間。
進入房間後,他才發現,那具骷髏是在吸白苒的血。
而夏棠的臉色和嘴唇也白得不正常,很有可能也是被吸過血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看着臉色蒼白中,透着一絲紅暈的白苒。
她好像是自願給人吸血的?
不僅她,主動叫他過來的夏棠,可能也是這個情況。
意識到這點的他,再看骷髏的樣子。
學過面部身形甄別的他,還是從他的身形骨架,猜測出了對方的身份。
當然,他會產生這個想法,主要也是因為,能讓這兩個人這麼做的人,好像也只有他了。
想到這裏,他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這是長青?你讓我回來是給他吸血?」
夏棠點點頭: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說什麼話?我們四個什麼關係?我跟長青也是好哥們兒好嗎?」
陸難一瞪眼。
「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這種情況,是失控了嗎?」
夏棠遲疑地搖搖頭:
「其實我們也是剛趕到,不知道具體情況。」
「不過長青現在還是有理智的,沒有傷害我們,不然你也知道,以他的實力,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陸難點點頭。
付長青這麼多年都不再出手,別人可能都以為他是個單純的研究者了,但陸難還是很清楚他的實力的。
因為末世降臨之初,四人攜手救援的緣故,在接下來的日子中,他們關係越來越好。
白苒和夏棠倒是沒跟陸難產生什麼火花,陸難大約也知道兩人鍾意付長青。
他自己一心搞基地建設,專注提升自己的實力,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到現在為止還是清心寡欲的單身狗一隻。
哪怕基地里有很多人因為他的身份和實力,產生過依附的想法,但都被他拒絕了。
對於白苒、夏棠和付長青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他個人是樂見其成的。
無論對方選擇誰,或者兩個一起,他都持贊同態度。
他看兩人的意思,也有準備一起被接納的傾向。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付長青此人比他還清心寡欲,他至少閒時還有心思八卦幾人的關係。
事件的主人公倒好,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好像實驗室都成了他的家一樣,他在一旁都看得着急。
然而沒辦法,付長青一直沒有回應,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大家的關係都沒怎麼受影響,但默契地不再談相關話題,也是四人間潛在的共識了。
但現在,怎麼感覺有情況?
面對陸難的眼神,夏棠難得有些不自在。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我看長青他吸了我的血以後好多了,可能鮮血對他有幫助,就是不知道具體需要多少,白苒那裏可能不夠,就把你叫過來了。」
陸難點頭表示了解。
他倒沒有對夏棠把他當人形血袋的事情提什麼意見。
以他們四人現在的交情,也不用說這麼多。
如果可能,他還是很願意幫忙的。
「我倒是沒問題,但願他能沒事。」
他說着,跟夏棠一起旁觀付喪吸血的情況。
很快,付喪主動放開了白苒的脖子。
夏棠馬上問道:「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
付喪點頭。
開口是難聽的嘶啞,像是骨骼摩擦發出來的聲音。
夏棠也沒有在意,再次詢問道:
「還需要血嗎?我把陸難叫過來了。」
付喪聞言看向陸難。
他空洞洞的眼眸,和陸難的對視在一起。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
「我知道。」
雖然在吸血,但兩人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還差一點點。」
「要不繼續吸我的吧,我能堅持。」
一旁虛弱的白苒緩過勁兒來,聽到只差一點點,忍不住開口提議道。
畢竟這件事是她們倆的事情,能不麻煩陸難,還是不麻煩的好。
陸難聞言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說的什麼話!你們倆都這樣了,都省省吧。」
「我一個大男人在這裏,血怎麼也比你們女生多,長青,你想吸就吸吧,我承受得住!」
雖然他這話說的理直氣壯,但付喪還是敏銳地發現了他小指的顫抖。
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尤其是兩人都是男的,有時處起來比跟女生要放鬆得多。
加上付喪的精神力本就擅長觀察,所以他也發現了陸難的一個秘密。
那就是眾所周知的「鐵漢」、「真男人」陸難,其實很怕疼。
他是疼痛敏感體質,還喜歡吃甜食。
總之,一些細節部分,跟他極力營造出來的男子漢形象極其不符。
不過付喪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男生怕痛吃糖怎麼了,都是自己的自由。
不過這時,他倒是有些嫌棄起來。
這人明明怕得要死,平時受了傷,估計一個人偷偷哭被窩,還在這裏撐面子。
尤其是,相比於軟玉溫香的女人,陸難這種硬邦邦的男人,付喪實在沒什麼興趣。
不過夏棠和白苒都這樣了,他肯定不能再吸她們了,所以只能勉強為之。
好在對方愛乾淨,雖然是易出汗體質,但每天都要洗澡。
剛才他來時可能是剛洗過,倒是沒什麼異味,聞起來還有點香。
對,是那種甜膩膩的香味。
很快,付喪就吸完血,從陸難脖子上移開。
他本來就只差一點點,沒吸多少就感覺到了飽和。
那種嗜血、暴虐的欲*望一下子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一股舒服的飽腹感隱隱傳來。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
他現在就是個骨架子,就算是吸血,也是直接融入到骨骼中,不可能產生什麼飽腹感。
也是直到這時,他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又完全受他掌控了。
然後在三人目光的注視下,他的骨頭架子上迅速附上一層血肉,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
「這就沒事了?」
陸難有些愣愣地問道。
他才感覺到一點疼,然後就結束了。
當然如此,也是付喪刻意為之的。
知道他怕疼,主動放輕了動作。
白苒和夏棠就沒有這麼好運了,當然這也是因為那時身體不太受他控制。
他努力不讓不化骨的骨毒侵染到他們身體,就已經花費了幾乎所有理智了。
不然被他咬了吸血,難道還能好好站在原地?
怕不是早就升天了。
但此刻,從不化骨的形態中轉換過來,付喪下意識看了一眼屬性欄。
就這一眼,他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這三人,都變成了他的契約物?
要知道,他雖然在三人身上種下過孢子,但只要孢子數量沒達到一定程度,他們的個體就還是自由的,只是一言一行都落入付喪的眼中。
而種下孢子,只是一兩個的話,其實相對容易,也很難被其他人發覺。
但如果數量一多,對方不是自願被控制的話,孢子就會和身體意識搶佔主導地位。
當孢子佔據主導,這個人或個體就會完全受他控制。
但他咬他們時,雖然用了牙齒,牙齒也自帶孢子能力。
但他控制了不在吸血的過程中,分泌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所以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怎麼會變成他的契約物?
是不化骨血脈的影響嗎?
就跟吸血鬼似的,可以在吸血過程中,將人轉化為他的初擁?
但又不需要吸乾血,也不需要交換血液?
他這是將主角團全收了?
就在付喪認真思索之時。
同一時間,其他三人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常。
……
(今天第一更4500字,是不是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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