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間。
付喪進來的時候,發現姽嫿又變成了安虞的樣子。
他不禁皺眉:「你不把她放出來?」
姽嫿身着嫁衣,笑着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沒看出來嗎?我已經把她放出來了。」
付喪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你現在附在了她身上?」
姽嫿點點頭:「是啊,不然怎麼跟你雙修?」
「我的真身看起來真實,實則還是虛幻的,畢竟借用她人的身體才行。」
「反正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新娘子,用她的身體跟你洞房,剛好一舉兩得。」
也就是說,他跟一個人洞房,實際上相當於同時跟兩個人洞房?
一體雙魂?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不過拋開這點的話,倒也方便。
不然新婚之夜,拋下正牌新娘子,去跟一個女鬼冥婚,好像屬實有點渣的過分了,而且愛好也比較奇怪。
就是……
「她醒來以後不會發現不對吧?」
「放心,」姽嫿自信一笑,「憑我的手段,要是連一個小丫頭也糊弄不了,那索性收拾收拾鋪蓋回家吧,就算勉強留下來,在接下來的洪流中也只是炮灰的份兒。」
付喪點點頭,她覺得沒問題就好。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簡單,先喝交杯酒。」
姽嫿可沒忘了,之前的交杯酒還沒來得及喝。
付喪雖然有點懷疑,這不是冥婚的流程,但也沒有說什麼。
畢竟交杯酒放在這裏就是讓人喝的,若是不動的話,反而會讓人發現不對勁。
世家婚禮準備的交杯酒,自然跟尋常人家也有不同。
杯子是一對青玉製成的龍鳳杯。
這對龍鳳杯本身還是法器。
青碧瑩潤的玉杯中,裝着剔透的淺紅色酒液。
頭頂月光石的光芒灑落下來,落在杯中,還頗有點「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意韻。
姽嫿主動端起兩個杯子,將雕有龍紋的遞給付喪。
付喪接過,兩人舉起酒杯,兩手交叉而過。
付喪抬頭,將自己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淺紅色的酒水入腹以後,隱隱化為一股熱流,帶起身上一片燥熱。
這種感覺初時還不是很明顯,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後勁越來越足。
「這是……」
姽嫿抿唇笑了笑:「這裏面有助興的藥物,不過還不至於影響神智。」
付喪瞭然。
難怪之前那些賓客不強留他,可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和我結訂婚契很簡單,跟你與安虞做的也差不多。」
姽嫿說着,手中憑空浮現一張畫卷。
「它現在就是我的本體,結定婚契以後,你將它帶在身上即可。」
「可以放在儲物袋中嗎?」
付喪心念一動,如此問道。
「當然可以,儲物袋並不影響我和你的聯繫,你放在儲物袋中也比較方便。」
姽嫿的本意,本來就是讓他將畫卷放進儲物袋,聽他這麼問,沒有多想,直接就這麼答了。
但她可能沒想到,一旦將它收入儲物袋,顯示在屬性欄的【物品】欄中,到時候一切都操於付喪手中了。
這讓他對接下來的合作更放心了不少。
姽嫿將畫卷鋪開,展示在付喪面前。
「你應該學過畫皮師的傳承文字吧,這也是我們安家慣用的文字,跟你們連線師的文字差異不大。」
付喪點頭。
這個他確實學過。
準確的說,是本體留在大夏的那些天中學的。
畢竟大婚之後,付喪也要跟着住在安家,甚至安家的一些典籍也向他開放。
在此之前,當然最好是會這門文字的好。
不過這個也不着急。
但付喪有連線師傳承打下的基礎,倒是很快就學完了。
畢竟都是同出一脈的傳承,只是形態細節略有變化,大體還是差不多的。
付喪查看了一遍畫卷。
此時畫卷整體都是一大片空白,只有中間位置出現了幾行黑色的文字。
付喪認真查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跟他了解到的婚契大差不離,看來是沒什麼問題的。
他點點頭:「還是滴下精血嗎?」
「對,滴下精血就好了。」
說着,姽嫿好像想到什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你可不要拿糊弄安家氏神的手段糊弄我,我知道你偽裝的手段,你跟我簽訂婚契,還是要用自己的血液為好。」
付喪聞言,動作一頓。
他差點忘了,自己的偽裝在她面前不起作用。
但真的要跟這個老妖婆簽訂婚契?
付喪心思轉了轉,面上卻絲毫不動,仿佛那個想要作弊的人不是自己。
他將原本的變化當着姽嫿的面去掉,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誠心。
然後將恢復本真的精血,滴在了畫卷上。
姽嫿見此,滿意地笑了笑。
她將自己提前凝聚好的真血,也滴在了畫卷上。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血是硃砂一樣的紅色,看起來不像是真的。
但付喪從上面隱含的氣息中,還是感受到了安家「畫皮」血脈的氣息。
這在當初他和安虞結訂婚契的時候感受過一次,不過眼前的畫皮血脈,無疑比安虞的更濃厚純淨不少。
看來她說自己是安家始祖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畢竟安虞作為安家這一輩的天之驕女,據說比她作為三階強者的母親天賦血脈都更甚一籌。
對方既然能拿出這麼高品質的畫皮血脈,至少證明她跟安家的關係絕對不是那麼簡單,是安家初代始祖的可能性很大。
至於一縷殘魂真靈,為什麼能凝聚出真血。
這個其實也很好理解。
世家身負的血脈,來源本來就奇奇怪怪,妖魔鬼怪都有。
其中除了妖肯定是有實體精血的外,其它三種,所謂的血脈,其實就是它們凝聚出的本源特性。
這種本源特性一代代傳承下來,也被稱為血脈。
所以所謂的血脈,或者真血,不一定非是血液。
付喪看着姽嫿的真血融入畫卷,代表婚契已成,冥婚結定。
他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實則內心是極其愉悅的。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的偽裝變化手段被她看破又怎麼了,到了最關鍵的一步,還不是被他擺了一道。
沒錯,付喪自然是不甘心受契約約束的,尤其是在對方和他之間相互利用,沒什麼信任感的情況下。
但他的偽裝手段在姽嫿面前不起作用,那又能怎麼辦呢?
付喪關鍵時刻靈機一動。
對方不是要他真的精血嗎?
那他給她就是。
如果換了之前和安虞結定婚契那時,付喪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但這次穿越一次回來,情況又不一樣了。
雖說無論大夏世界還是末日世界,他附着的身體都極有可能是另一個世界的他自己。
但總歸還是感到別捏的。
這從他在雙頭怪物的胃部空間中,第一次凝聚出分身以後,用的是前世他在地球的相貌就知道了。
實際上他的分身那時不僅外表一樣,連內里基因信息都調整成了前世的樣子。
至於他為什麼會有前世的身體信息,這個靠着綁定靈魂跟他穿過來的屬性欄就知道了,裏面的資料庫保存了他前世的所有信息。
所以在末日世界的時候,他表面上還是付長青的樣子,但實則早就將內里調整成了和前世一樣。
回歸以後,屬性欄一同步,這個身體也不例外。
而在姽嫿眼中,他的真實精血是誰的呢?
付貴的?
當然不可能,姽嫿早就知道這是他的假身份。
付喪的?
她都不知道付喪。
所以她所以為的付喪真實的樣子,實則就是他穿越過來福壽的身份。
所以他用福壽的精血,又跟他付喪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畢竟是他剛穿越過來使用的身體。
福壽跟他的相關性,自然比付貴大了不少,所以指向性也更強一點。
婚契對他的限制,也比當初和安虞結定婚契時強。
但有了這其中的一點混淆,到時候就有操作的餘地了。
而姽嫿果然沒看出這其中的問題。
後面如何不知道,至少這最開始的交鋒,還是他更勝一籌!
訂結完契約,姽嫿的模樣也輕鬆了不少,看起來對付喪更加放心。
她將畫卷收起來,交給付喪。
付喪也不客氣,直接收進了儲物袋。
看着對方無知無覺的樣子,他自己都在反省自己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嗯,第二回合,又是他勝了。
付喪看了一眼屬性欄,果然【物品】欄多了【詭畫】這一項。
而姽嫿可能是真靈還沒回歸的原因,加上付喪也沒真正做什麼,所以並沒有覺察出異常。
在付喪收好畫卷後,她纖纖玉手勾住了付喪的脖子,媚眼如絲。
「相公,該洞房了~」
「好好說話。」
付喪一把抱起了她,不解風情地說道。
姽嫿被他放在了床榻上。
她也不在意他的冷漠,臉上依舊言笑晏晏。
「我和這個身體的主人都是第一次,相公你可要疼着點兒。」
付喪聞言,動作一頓。
「你第一次?那安家是怎麼來的?」
他看着喜床上的她。
嫁衣解開一半,半仰在床上,嬌軀盡現,一舉一動都在勾着人的欲*望。
怎麼看怎麼是個老司姬。
「相公你這就少見多怪了,等到達四階,不需要肉*身*交*合,也可以繁衍後代,並且後代繼承的也不是我們的全部血脈。」
「不然主境想留下血脈,難之又難,需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形成一個世家?」
付喪點點頭。
他對此倒不是很在意,只當又聽說了一個秘聞。
「那我們現在開始?」
「等等。」
姽嫿撐起身子,手指一點他的眉心。
霎時間,一篇功法傳了過來。
功法內容倒是不難,付喪很快就理解了。
《陰陽合歡訣》?
一看就是一門雙修功法。
不過他們這「陰陽合歡」,那就是真的「陰陽合歡」了。
不僅是一男一女一陰一陽,一人一鬼同樣是一陰一陽。
這以後,自然不用多說。
咿咿呀呀,被翻紅浪……
很快就是一夜過去。
……
第二天一早。
付喪躺在床上,感覺懷中有了動靜。
他睜開眼。
只見懷中佳人起身,半截嬌軀露出,她也渾不在意。
自顧自從床榻下來,赤*裸着身子,走向床對面的大衣櫃。
嘩!
紅木雕花的櫃門被拉開。
霎時,一件件製作精美的衣物顯露出來。
付喪注意到,除了大部分正常的衣物,在衣櫃一角,還有一些專門掛起來的「衣物」。
這些「衣物」整整齊齊地排掛在柜子裏,赫然是一張張完整剝離的美人皮。
此時,安虞已經選好了衣服穿上。
因為是新婚第二天,她穿的還是紅衣,雖然沒有嫁衣華貴,但也別有一番風姿。
她注意到了付喪的眼神,笑了笑:「怎麼,好奇?」
「是有點。」
付喪早在她起身的時候,通過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對方不是姽嫿,而是真的安虞。
至於姽嫿,在他的感知中,已經回歸畫卷了,此時還在沉睡。
而看安虞的樣子,似乎沒有一點察覺到昨天成親和洞房的異常。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看到這一幕,他還是不禁暗中對姽嫿多了幾分警惕。
他可不會因為前兩個回合的一點小勝,還有昨晚的溫香軟玉,就被麻痹住。
對方再怎麼說,也是四階主境的老怪物,活了不知多少萬年,他可不敢小瞧,否則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安虞自然不知道枕邊人有這許多心思,聽他說好奇,索性將雕花櫃門全部打開。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這些畫皮雖然放在這裏,我平時也很少穿戴。」
「不穿放在這裏做什麼?」
付喪有些不解。
「當然是做夫妻情趣使用。」
安虞也不避諱,直接大咧咧開口。
付喪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一時間有些愣住。
安虞一挑眉:「怎麼,你不喜歡?」
「不是都說你們男人喜歡這種?」
說着,似乎怕他有顧慮,還補充道:
「放心,這些畫皮都是手工製作的,不是真的人皮,當然真的也有,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不用了。」
付喪打斷她。
在她調侃的眼神下,他面色倒很自然。
「這些都沒有你好看,那還換什麼?」
安虞聞言,「噗嗤」一笑。
「你年紀不大,沒看出來,倒是挺會哄人的。」
「不是哄人,我說的是實話。」
付喪正色道。
「我當然知道你說的是實話。」
安虞對自己的容貌也很自信。
不過說的硬氣,她的脖頸上,還是隱隱透着些羞紅。
顯然不是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不當回事。
「好了,我們還去敬茶,快走吧。」
她有些掩飾性地說道。
付喪也不再多說,在她的催促下,起身收拾好,跟她一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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