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謝菱記下了地點, 乾脆繞路,去那個研學看了看。筆神閣 m.bishenge。com
裏面沒什麼人,才剛剛搭建好,還有幾個工人在穿梭來去地忙碌。
謝菱問他們, 主人家在哪, 有個工人指指裏間, 叫謝菱自己進去。
裏間是一個空曠茶堂, 謝菱轉了一圈,也沒有看見人。
倒是右邊的牆上, 掛着一幅畫。
畫被帘子遮了一半,謝菱把布簾捲起, 忽然怔住。
畫中的女子眉眼清潤,妍麗似牡丹,姿態端莊,嘴角卻含着一絲抹不去的俏皮。
是……是樓雲屏的模樣。
謝菱怔怔看着那幅畫,心中湧上複雜的嘆息。
「謝姑娘?」
身後腳步聲靠近。
謝菱放下布簾轉回頭, 正看到樊肆朝這邊走來。
他姿容清冷,目光看着謝菱的動作, 曼聲問:「你在這裏做什麼。」
謝菱喉嚨有些緊繃,咽了咽, 才說:「我看到佈告,覺得好奇, 過來看看。」
樊肆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移開目光, 看了看牆上掛着的畫, 伸手摸了一下,確認已經幹了,便伸手將布簾挽到一旁捲起來。
「這就是女子研堂的開創人。」樊肆目光落在畫上, 像是對一個前來參觀的人介紹一般,語氣淡淡,「算起來,你比她年紀小,叫她雲屏姐就是。」
謝菱深吸一口氣。
她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女子研堂背後的主人就是樊肆。
樊肆重生了,卻還保留着對樓雲屏的記憶,那麼,晉琺呢?
謝菱沒及時接話,站在畫前出神。
樊肆挽好帘子,回頭審視地打量了謝菱一眼。
謝菱忙裝着疑惑的樣子,視線忍不住放在了畫中那張熟悉的臉上:「她看起來也很年輕。為何要把她的畫像掛在這裏?」
樊肆雙手放在身側,身形僵滯了一會兒,才啞聲說:「她已經過世了。」
謝菱低下頭,「哦」了一聲。
樊肆似乎不大想提這件事,深呼吸了一回,背轉身對謝菱說:「謝姑娘若是好奇,可以到前面去轉轉。」
謝菱點點頭,離開了茶堂。
樊肆還一個人站在畫前,垂着眼睛的側臉似乎有幾分蒼白,謝菱沒有再看,朝門外走去。
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
原本,謝菱以為第四個世界重啟後,樊肆的新人生是自由自在的,跟她毫無關係。
現在卻發現,樊肆還背負着那一世的記憶,這對樊肆來說一定是個累贅。
為什麼不能讓樊肆乾脆忘了樓雲屏,毫無負擔地活一世?
看着眼前風格熟悉的女子研堂,謝菱沉悶地嘆了口氣。
這是樓雲屏的理想,樊肆之前已經配合過樓雲屏一世,現在不應該再拖累他。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樓雲屏這個人,連樓家人都不記得這個女兒。
難怪樊肆同她介紹時,都只說樓雲屏的名字,而不說姓氏,大約是怕給樓家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不記得才好,不記得,便不會因為離別感到傷心。
看到樊肆這副失神模樣,謝菱有些澀然,但她忍住了,沒有回頭和他多說什麼。
既然樓雲屏已經死了,那就讓她在所有人心中都安靜地消失吧。
-
晉府。
晉玉祁聽說舅父回來,便忍不住在房間裏翹首以盼。
一個勁地催着小廝去看,舅父在府里做什麼,為什麼還不上他這兒來。
舅父去謝家,不僅關係着晉玉祁的婚姻,還決定了他是不是能解除禁足。
如果謝家不計較了,舅父大約也就不會再生他的氣,很快就會把他放出去。
晉玉祁被關了這麼一段時間,都已經憋得受不了了。
直到用晚膳時,晉琺才慢悠悠地走進了晉玉祁的院子。
晉玉祁老老實實地坐着,一步也不敢亂動,緊張地等着晉琺開口。
晉琺的指尖在桌上點了點,發出規律的、輕輕的噠噠聲,又過了好一陣,晉玉祁都快承受不住這種壓迫力,他才開口。
「你很了解謝三姑娘?」
晉玉祁猶豫着答:「打聽過她許多事。但若說很了解……應當也說不上。」
「她很巧言善辯?」晉琺再問。
晉玉祁笑了:「她最膽小,與她說話她都總是怯怯不理人,怎會善辯。舅父,你怎麼問這個?」
晉玉祁覺得奇特,舅父去了一趟謝家,回來後不教訓他,也不說解了他的罰,反倒對他問起謝花菱的事。
晉琺眸子微微眯了眯。
怯怯?
在謝兆寅面前時,謝菱的表現還可說得上是怯怯,但其實仔細一想,她那低着頭不看人的模樣,不像是害怕,而更像是懶得理人。
後來在園中,與她單獨相遇,她則落落大方,說話也有來有往,哪裏有怕人的樣子。
當時晉琺被謝菱說的話引導,確實着惱了一陣,可回過頭來想想,卻又覺得哪裏有問題。
他並沒有什麼證據,只是直覺地感到似乎不大對勁。
想了半晌,晉琺便選擇來問問晉玉祁。
看究竟是他氣量竟如此狹小,被一個姑娘說幾句,就輕易動了真怒,還是那謝姑娘原本就巧言善辯,不知不覺時,他竟在對話中讓她佔了上風。
可沒想到,晉玉祁卻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晉琺思忖了一會兒,冷冷地哼笑一聲。
目光落在晉玉祁身上,輕輕掃了一眼。
蠢貨。
人家表面怕他,實則只是懶得理他,他都看不出來。
那謝三姑娘真有可能看上這樣一個蠢貨?還是說,她又是裝的。
可她為何要偽裝?
晉玉祁早早說過要在花舞節那日去謝家登門,謝菱卻選擇在那一日去當了神女,若說她這個舉動沒有躲避晉玉祁的意思,晉琺是絕對不會信。
那按理說,她是極不願和晉玉祁扯上關係的,在謝府時,她大可以直接乾脆地說,她厭惡晉玉祁。
晉琺雖然是晉玉祁的舅父,卻根本不會因為聽到這種話而生氣。
謝菱又為何會在他面前,說她對晉玉祁有所期待?
晉琺快被搞昏了頭。
除了在雲屏面前,他何曾這樣費勁地去揣測過一個女子的心思?
曾經,他為了猜雲屏的一句話絞盡腦汁,現在時隔多年,他竟然又有了這樣的體驗。
晉琺以手支頤,凝眉沉思着。
忽然,他對戰戰兢兢的晉玉祁又拋出一個問題。
「謝菱愛養小動物?」
晉玉祁也開始覺得自己舅父莫名其妙了。
他撓了撓頭:「之前倒沒見過她養什麼活物。不過,上次去謝府,聽說她養了一隻兔子。」
「雞呢?」晉琺問。
「……雞?」晉玉祁瞠目結舌,「下、下蛋的那種雞?」
晉琺一臉認真嚴肅地點點頭。
晉玉祁差點笑出聲:「舅父,你哪裏來的奇思妙想?謝花菱十幾年一直生活在京城,謝家又是官宦世家,她怎麼可能如農家女子一般,去圈養那些家禽?」
晉琺再度眯了眯眼:「你確定?」
「確定,這個,我是再確定不過了。」晉玉祁保證道,「京城的圈子小,如今這一群公子小姐,被雞啄一口,都會當做笑話傳得滿城都知道,何況有人親自去養雞?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我保證,他們連雞是吃什麼長大的都不知道。」
晉琺呼吸滯住,接着在某個瞬間,眸光乍然亮起。
晉玉祁眼中的謝菱,膽小怯弱,是個深居簡出的名門閨秀。
可他看到的謝菱,卻並不是這樣。
一個人身上,真的可能存在這樣的兩面性嗎?
晉琺忍不住想,謝菱會有這樣的反應,簡直像是她身體裏有兩個不同的靈魂。
或者說,有沒有可能,謝菱像他一樣,有兩世的記憶?
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晉琺像是腦子裏過了一陣閃電一般,瞬間清明,渾身忍不住有些顫慄。
晉琺找到這個可能,像是找到歸宿一般,明明毫無根據,卻已經在心中有了一種信念般的堅定。
他不再搭理晉玉祁,匆匆返回自己院中,來回踱步數次後,叫來管家交代了幾句什麼。
-
謝菱自從發現樊肆對第四世的樓雲屏有記憶後,糾結了一會兒,便決定不再同他來往。
原本,謝菱想着這一世哪怕他們不認識,也依舊可以成為朋友。
可現在謝菱沒有了那種信心,也沒有了那個興趣。
樊肆的生活已經因為樓雲屏有了太多的改變,既然他還是第四世那個故事里的人,謝菱就不打算再靠近他。
這是她的原則,每一個故事之間,必須徹底分開。
因此,在幾天之後,謝菱收到樊肆的請帖時,也只是擱置一邊,草草寫了封回絕信,並不打算去。
那請帖是為了女子研堂的正式開辦而發的,應當是發給了所有曾經到訪過的人。
謝菱把請帖收起,為了不讓自己多想,出門去了玉扇閣。
玉扇閣是賣一些精緻擺件小玩意的地方,謝菱打算在那裏消磨一天。
掌柜的大約是見她挑得認真,沒過多久便親自上來,將她請到三樓。三樓全部是店裏的珍藏,一般不常開放。
謝菱對掌柜道謝,在展架中慢慢挑選着。
從隔壁的木架旁傳來些許動靜,似乎有人在。
謝菱扭過頭,疑惑喚道:「掌柜的?」
旁邊沒反應。
謝菱把手裏的瓷器擺件重新放好,小心地放輕腳步,移到展架邊去看。
看見的,卻是晉琺。
他站在那裏,不知道站了多久了,謝菱臉色凝了凝。
「晉大人。」謝菱開口道,「你在此處,應當不是巧合吧?」
晉琺大方地承認了:「是我讓掌柜請謝姑娘上來的。」
謝菱道:「同晉大人要說的話,我上次都已經說完了,我想,這裏雖然是人來人往的店鋪,但這一層畢竟只有我們兩人,獨處並不合適。」
謝菱想了想,又故意補充道:「畢竟,晉少爺還曾說過要來向我提親,若是讓他知道我同晉大人你獨自會面,晉少爺一定會不高興。」
拿他侄子來擋他,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晉琺呼吸稍稍變得急促,臉色也有些難看。
他緊緊盯着謝菱,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中判斷出來,她究竟是真心地考慮着晉玉祁的態度,還是又在信口胡言。
晉琺判斷不出來。
一陣挫敗漫上心頭,加上上輩子,他也是活過幾近三十個年頭的人了,現在面對一個十六歲剛及笄不久的小姑娘,竟然有些束手無策。
眼看着謝菱轉身打算離去,晉琺顧不上徐徐圖之,直接將自己這次來,真正想問的話說出了口。
「謝姑娘,你是否曾經有過,異於常人的反應?」
謝菱腳步微微頓住,疑惑地回頭,不明白晉琺在說什麼。
晉琺咽了咽喉嚨。
「比如說,多了一段之前不曾有過的記憶。或者,突然會了一些從前不會的才藝。」
這些,都是晉琺從志怪雜談中看來的。
那些傳聞中,有些人被奪舍過後,或者被妖精操縱過後,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學會了千里之外某處的方言,或是突然堅稱自己是某地的大官,還說得頭頭是道。
謝菱常常讓晉琺想起雲屏,這像是一種徵兆,又像是一種本能。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無論是多麼荒誕不經的徵兆,也都會變得容易相信。
「謝姑娘,你對……小水鄉這個地方,是否曾有過印象?」
晉琺緊張地看着謝菱,好似在等待一場審判。
謝菱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時,表情很荒謬,像是完全不能理解。
「晉大人,你說的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我從沒去過叫什么小水鄉的地方,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晉大人,我先回去了。」
說完,謝菱提着裙擺,踩着木樓梯一路飛快地離開。
晉琺緊張得憋在喉嚨口中的那股氣一下子散了,整個人有些失神,慢慢地滑倒在地上,眼中好不容易亮起的光也一點點暗沉了下去。
但並沒有完全消失。
他還是無法控制地覺得,謝菱應該是擁有樓雲屏的一部分記憶,或者說,雲屏的一部分,重生在了謝菱的身上,和她合為一體。
否則,他覺得謝菱無法解釋她身為貴家小姐,為何對農家生活的細節那麼了如指掌?她隔着屏風的影子、形態,全都與樓雲屏幾乎一模一樣。
重生這種事,本就是很不好理解的。
晉琺當初,也花了許久才消化這個事實。
謝菱一個小姑娘,若是真的發生這種事,想必比他當初會更害怕。
害怕之下,不肯承認,也是很正常的。
晉琺看着謝菱的背影消失,聽見她輕盈的腳步聲在木扶梯上逐漸走遠。
他腮幫緊了緊,他不能急,總有一天,他會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堅信這個世界上,不可能一點都沒有雲屏的痕跡。
若真是那樣,他重生一次有什麼意義呢?為什麼不像上輩子一樣,行屍走肉地活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去,反正他都已經沒有了雲屏,重活一次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晉琺深深地吐息,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犯上一世的錯誤。
即便現在他還不能確認謝菱就是雲屏,他也不會再因為猶豫顧慮放棄任何一次機會。
他要想辦法,把很有可能與雲屏有關的謝菱留在自己身邊。
謝菱離開玉扇閣時,看起來還算淡定。
可其實,她心里早已經炸開了。
晉琺當面向她問出那句話時,謝菱着實被嚇得不輕。
她之前光以為第四世重啟,沒想到晉琺還會保留第四世的記憶,可能確實放鬆了一些警惕。
但是以她一向的原則來說,應當不至於出那麼大的紕漏,讓晉琺能直接聯想到她跟樓雲屏有關係吧。
這合理嗎?
她的年紀跟樓雲屏完全對不上,樣貌也跟樓雲屏相去甚遠,正常人,哪怕覺得她跟樓雲屏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但也只會覺得熟悉而已。
世界上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也不會有兩個一絲共同之處都完全找不到的人,有些地方相似,也不是什麼怪事。
晉琺怎麼會直接問出那麼一句話?他是已經確信了她就是樓雲屏嗎?
謝菱在腦海中用力地呼喚着系統。
系統似乎還因為前幾天的爭吵,有點鬧脾氣,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她:「宿主,我在。」
「晉琺是怎麼回事?他現在是什麼狀態?」
系統查看了一下:「還是be完成狀態。這條be線並沒有重啟。」
謝菱長鬆一口氣。
沒有重啟就好,否則,萬一第四個世界要返工的話,她真的會被氣死。
而且,她身為謝菱,本來就有三皇子的be任務要做,怎麼可能再同時去重走晉琺的be線?
這事情可千萬不能搞。
這個世界是多男主共同存在的,萬一真的出了點什麼差錯,讓晉琺和岑冥翳同時找上門……
謝菱咽了咽口水。
如果真的出了那種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乾脆不去想。
總之,只能把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里。
想到這裏,謝菱有些急了。
恨不得立刻找到岑冥翳,跟他乾柴烈火一番,然後被他拋棄傷心離去,立刻完成這個世界的劇本。
「危險!不要過去了,那邊起火了!」
一陣喊聲把謝菱從出神中驚醒。
她走在鬧市間,卻看見人群奔忙,濃煙滾滾。
不少人提着水桶往另一條街趕,似乎是去救火。
那個方向……是樓氏酒家在的那條街。
謝菱眼眸微微睜大,不顧裙裾繁瑣,也跟着朝那邊跑去。
最壞的預計發生了,起火的正是樓氏的房子。
周圍人群攔着無關的人不讓進,謝菱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自然被攔了下來。
她在人群中,聽見別人討論。
「……是一個食客,自己悄悄帶了鍋子進去煮,不慎點燃了帘子,噼噼啪啪地就燒起來了。」
酒樓里用的都是木製樓梯,連隔板都是空心木做的,謝菱咬咬唇。
「裏面的人呢?都出來了嗎?」
「客人坐在外面,走得快,應當都出來了。後廚的人就不知道喔,這誰看得清楚啊。」
謝菱心里一揪,想了想,乾脆折身遠離了人群,從另外一個巷口鑽進去,繞過幾棟瓦房,鑽進一條窄得只能進貓的過道里。
饒是謝菱身形纖細,才沒有被卡在裏面,即便如此,她從過道里擠出去的時候,也已經一身一臉都是牆灰。
過道另一端,空氣的熱度就已經灼人了,謝菱彎下腰喘了口氣,剛要往前跑,卻看見一旁的石墩上,坐着一個人。
謝菱一愣。
是樊肆,一身黑灰,比她還狼狽不少,正卷着袖子,手上滿是炭灰,正無處可放地架在雙膝上。
「……樊肆?」
樊肆聽到聲音,抬起眼看過來,目光落在謝菱身上,又落在謝菱身後的過道上。
樊肆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頓了半天,說:「你怎麼跟貓一樣瘦。」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謝菱着急,又被熱氣一股腦地熏着,腦袋有點發暈,走過去問:「你在這裏做什麼?很危險的,裏面還有人嗎?你有沒有看到我……有沒有看到樓掌柜他們出來。」
樊肆站起來,舒展了一下,從容道:「沒事了,沒有人受傷,裏面的火情也控制住了。只是現在還在冒煙,所以看起來有些嚇人。」
謝菱聽到這句話,才放鬆了下來,撐着膝蓋大喘一口氣。
「走那麼急做什麼。」樊肆脫口而出,接着怔了下,原本淡淡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大自然。
謝菱比他還要不自在。
樊肆以為她是陌生人。
她原本也以為樊肆以為樓雲屏是陌生人。
現在她才知道,樊肆其實沒有把樓雲屏當成陌生人。
但樊肆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樊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謝菱糾結地掐了掐掌心。
她低着頭,徒勞地在髒兮兮的衣擺上擦了擦。
既然裏面已經沒有人了,樓父他們應當也是安全的,謝菱就想走了。
還沒邁動步子,樊肆對她說:「謝姑娘今天不是要在家中學插花麼?」
謝菱一僵。
她回絕女子研堂的帖子上,確實是這麼寫的。
「我,我學完了,就出來逛逛。剛好看到這邊出事了,就……」
「就從牆背後鑽進來?」樊肆哼笑一聲,「謝姑娘還真是熱心。」
謝菱謙虛道:「沒有沒有,比不上您。」
「……」樊肆說,「女子研堂離這裏不遠,我與樓掌柜又有私交,過來幫忙是情理之中。」
謝菱不敢再說話了,隨隨便便接一句話,都好像是在給自己挖坑。
樊肆看了她幾眼,說:「來都來了,不如,去一趟研堂?」
謝菱有些懵,沒想到這種時候了,樊肆還記掛着給女子研堂拉客。
真是好有事業心啊。
樊肆接着說:「去換一身衣服。那兒女子的用品多,都是新的,應當有你合適的。你這樣子,能出去嗎?」
謝菱看了看自己蹭了一身的牆灰和油漬,乾笑兩聲:「好。」
研堂里,確實有十幾套嶄新的女子成衣。
布料當然並不華貴,不過尺碼很齊全,放在這裏,是以防萬一,有過來聚會的女子偶爾不方便,要用上的。
謝菱被領着進去,沒想到煙煙也在。
她一個人坐在桌邊看書,聽見有人進來的動靜,一抬頭,就認出了髒兮兮的謝菱。
「花菱姐姐!」煙煙朝她招手。
謝菱身上很不整潔,自覺這樣出現在煙煙面前太沒風度,尷尬地沖她擠擠眼睛,先去換了一身乾淨衣裳。
樊肆只是把她領進來而已,謝菱換好衣服洗完臉出來,樊肆已經不在了。
只有煙煙坐在桌邊,雀躍地望着她這邊,等她過去玩。
謝菱笑了下,走到煙煙那邊去。
煙煙坐着的桌邊牆上,掛着的正是那幅樓雲屏的畫像。
一陣風經過茶堂,畫卷被風吹動,那張熟悉的臉在謝菱餘光里晃了兩下,畫工栩栩如生,像是人物要活過來了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今天早一點!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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